唐青山故意调侃林常胜;暗讽要不是你当初轻视卫天望;害得林家损失了一大臂助。
当时若是你林常胜多努力去修复与卫天望母子的关系;现如今若是能让卫天望加入林家;只怕是如虎添翼;往后几十年恐怕其他世家都得夹着尾巴过日子;那些一直与他们叫板的建国势力恐怕也讨不得好去。
只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现在已是彻彻底底的没那机会了;这还不得都怪你自己啊?
“你又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林常胜有些不快;“罢了;你自己看吧。反正卫天望对你家的恨意;可是比对我林家要大多了;从那天他对若海与你四弟的差别就瞧得出来。”
说完林常胜就将电话挂掉;唐青山脸上方才还挂着的那一抹笑意;渐渐收拢。
林常胜这狗东西竟敢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挂我电话;真把我当成你林家那些下人了?
且让你得意;早晚我得让你跪在我面前叫我唐爷!
每个人都想让自己的家族变得更强;这也是这些年武道世家日渐强大的缘故;尤其是各自有着出色后人的林唐周三家;只要少武三杰不死;安然长大;这三家将来的统治地位无可动摇;起码在五十年内都无人可以挑战;其他小家族羡慕不来。
但其内部之间相互的竞争;却也从未停歇;无论是谁都不想寄人篱下。
但此时此刻无论是谁;看着电视前自信心十足的澹台阳;心头都只有一个念头;除非神仙下凡;不然艾南山是铁定不可能保得住了。
艾南山自己这时候正在审讯室接受审查;依然是那些老三套的问询;别人总是换着花样的想让他承认那些本该属于秦冰的罪行。
若是之前;艾南山或许就破罐子破摔自己应下来了;但现在;有卫天望留给艾若琳的承诺;艾南山则是一口咬定这些事情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但隔壁会议室里那些检查组成员故意将电视声音调得极大;这边的审查员索性也不关门了;就让电视的声音通过房门传进来;三名审查员适时的闭上嘴;好似故意要让艾南山听电视一样。
卢主任和舒副院长两人这时候正在隔壁;笑眯眯的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嚼着零食;一边小声嘀咕着。
“咱们这么操作;不会又把卫天望那家伙给激怒了吧?虽然我们现在占尽上风;但那天发生的事情好奇怪;我真是担心哪天会不会自己迷迷糊糊就从我家楼上跳下来;莫名其妙的就自杀了都说不准;”舒副院长很是心虚的说道。
卢主任没好气的说道:“你怕什么;这次咱们把艾南山当大爷一样供着;对他和颜悦色的;什么都是按照章程来;卫天望再凶残;咱们只要送上一张笑脸;总不至于要把我们一巴掌拍死吧?反正秦冰写的材料现在大家许多人都拿到了;咱们又不用对他刑讯逼供;就把他从位置上掀翻下去就行了。早知道会这样;那天咱俩也不用那么死命的想保这些材料啊。不过;我刚换到我那套在一楼的房子里住了。”
舒副院长:“我……”
艾南山坐在这边审讯室中;静静听着澹台阳侃侃而谈;起初他还能控制得住情绪;后来艾南山也不禁拍案而起;心头怒意勃发;混蛋;你竟说我是害群之马;还要还世人朗朗乾坤?
就你澹台阳也有资格说这等话?
你做那些事情;也不就是没有被人抓住证据吗?
换别的哪个真正的清官来指控我;我二话都不会哼一声;但唯独你!
澹台阳;你没有这资格!
“喂喂喂;别激动啊;现在是在审讯中呢;艾部长你到时候急出毛病来;别人还以为咱们刑讯逼供呢;别叫我们难做啊!”对面的审查员倒是老神在在的说道。
但这时候最紧张与惶恐的人;只有艾若琳。
她紧张的捂住自己的双眼;终于克制不住自己;几乎是用哭腔说出来;“卫天望;怎么办啊;这怎么办啊!他要开始宣布了啊!”
她想抓住卫天望的肩膀;但身侧空空如也;想到他很可能就快到那边了;只觉更是担心。
但她又想起卫天望临出发时曾说过的话;当时他仅仅捏住自己的手;说道:“放心吧;我都说了要给你惊喜;你得相信我;一定会有大惊喜!”
艾若琳缓缓抬头;直直看着荧幕里的澹台阳;渐渐竟然安宁了下来;对着虚空重重点头;暗道;我只能相信你了。
这边;澹台阳在吊足所有人的胃口之后;终于心满意足的微笑了起来;脸上尽是说不出的得意。
“下面;我就将此人严重违反党纪党规的行为一一列举;至于他的身份;我想我已经不用多说了;大家说是吧?”说罢他朝台下的记者们挤挤眼;尽是心照不宣的感觉。
台下记者被他的幽默感逗得纷纷笑了起来;倒也没人腹诽他先前故意吊人胃口的举动了。
而此时出现在澹台阳面前的液晶屏上的;除了他的助手给他做的ppt之外;还有最新传来的直播收视率数据;他看得眼前一亮;就这么点时间;直播的收看人数竟然又涨了两百多万人。
真是好啊!
“哎呀;澹台部长您就快些说吧;咱们大家伙都等不及了啊!”台下共华社的记者率先兴奋的起哄起来。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七嘴八舌的说道;现场气氛非常活跃;这正是澹台阳要的效果。
澹台阳把双手压了压;“好好好;我也就不墨迹了;那我现在开始宣布了啊!”
闻言;所有记者都纷纷掏出录音笔和手里的纸笔;准备将他接下来说的每一句都全部记录下来。
许多扛着摄像头的电视台记者也纷纷让摄影师将镜头对准澹台阳;务必不能漏过他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
几百万双眼睛;同时死死盯着电视机;屏息静气;等待着他的宣读。
有人惶恐;有人紧张;有人期待;也有人愤怒。
澹台阳深呼吸一口气;微微闭眼;调整着心情。
坐在前排的卫天望见时机已到;早已准备万全的移魂之法悍然发动;一缕无形的精神丝线仿佛针头被扔进湖水中一般;刺入澹台阳脑海;直伸向早已被埋在他心底的那一刻精神力之种;精神力之种轰然炸开;无数个潜意识里的暗示转瞬间笼罩了澹台阳的脑海。
然后;他在短暂的失神之后;猛的睁大眼睛;几乎是用吼出来的;大声念道:“一九九三年!澹台阳的远亲堂妹澹台如月及其丈夫蒋勇;以极低的投标价揽下楚庭省西山市跨江大桥工程;在施工过程中再度层层转包;并再度压价;最终逼得这个工程就算偷工减料那兄包商都得亏钱;但他们不做却也不行。最后;造成严重的工程质量隐患。一九九六年八月三十日;西山跨江大桥在投运不到一年期间内;因工程质量问题;发生粉碎性垮塌;造成一百二十一人死亡!一百四十七人受伤!这;就是举国震惊的830惨案!随后中央下派调查组;看似经过慎密的调查将涉案人员全部缉拿归案;但事实上;在其中获利两亿人民币的澹台如月夫妇;以及获利四亿的澹台阳依然逍遥法外!你们说;这是不是败类?是不是害群之马?”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滞。
除了卫天望之外的所有人;猛然长大着嘴巴;脑子一时间全都僵了;眼珠子都掉地上了。
这真是;好大的惊喜啊!
第638章 一片混乱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啊!天啊!”
“他这到底是为什么啊!那事我知道;很多老百姓都猜测背后肯定还有蹊跷;但……但……怎么会是他自己;又怎么会从他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的!”
“爸!妈!老天开眼了;害死你们的真凶主动站出来了!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啊!”
这是一名在当年那起惨案中侥幸活下来的少年;如今的中年人愤怒的咆哮;现在他已经三十岁了;也成为了一家企业的老总。
当初重伤的父亲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他扔进大桥桥墩的桥洞里;然后被迎面而来的水泥块砸下深渊。
他活下来了;却永远失去双亲。
中年人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一幕;这些年来;他做梦都想挖出背后的真相来;只可惜他人微力薄;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无能为力。
即便他如今已经是身家数千万的企业老总;也同样如此。
与他一样的;还有很多很多人。
一时间;举国震动;有痛骂的;有痛哭的;有瞪大眼睛大张嘴巴感到不可思议的;更有目瞪口呆拍案而起的。
当年的830惨案;举国震惊。
后来经过一系列调查;涉案人员上百名;全都判了刑。
不过最高的层次也只不过是几家分包公司的老总;每个人都知道背后一定有别的内幕;但只是没人能挖掘得出来而已。
曾经以为真相永远都要埋藏下去了;但没想到会以这般戏剧化的方式;重新浮现在所有人面前。
真相来得那么震撼;那么突然;一丝迹象都没有;它就迎面扑来;不叫人有反应的时间;炸晕了所有人的脑门。
但却他们不知道;这还只是开始。
艾若琳也是愣住了;澹台阳说出一九九三年时;她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因为秦冰制造的那一起车祸也正是那一年发生的。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急转直下;就在她根本没反应过来的当儿;澹台阳竟然没说秦冰的事;而是说起他的远亲堂妹的事情来!
那个澹台如月她也是知晓的;澹台家的一个女强人;在生意场上也算如鱼得水;颇有成就。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借着澹台阳为背景做生意;但却没人料到她与当年的830惨案关系匪浅;现在从澹台阳嘴里亲口说出来;只怕这事一定要一查到底了。
但这怎么可能!
太不可思议了!
艾若琳如斯想到;澹台阳这纯粹是在自掘坟墓;当然她并不知道;关于这件事的调查早在几个小时就已经展开了;甚至澹台如月的丈夫蒋勇已经被缉拿归案;现在正在接受紧急审讯。
也许蒋勇还能嘴硬一段时间;但他现在必然也被强迫着看这直播;接下来他该如何选择;不言而喻。
艾若琳脑子里一团浆糊;呆呆看着荧幕;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这……这的确是要命的惊喜啊!你怎么做到的啊!”
不可思议;难以置信;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艾若琳只能在心里这般形容着自己看到的这一切;她暗想;也许卫天望现在就已经在会场之中的某个角落里;咦;奇怪;好像刚才镜头里一闪即逝的那人的发型和卫天望有点像呢?
他就不会被认出来吗?
艾若琳带着满腹疑惑;正襟危坐的继续看了起来;她实在太想知道接下来澹台阳还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
此时的心情已是截然不同;她非但不再害怕与惶恐;反而充满着期待。
吃惊的不只艾若琳;韩烈几个老头儿这时候的表现简直像一群找到新鲜玩具的孝子。
一个个乐得趴在会议桌上前仰后合;简直停不下来;这事实在太逗了。
他们想得到卫天望肯定在里面做了文章;难怪那小子那般老神在在毫不紧张;原来是早有安排。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做到的;竟能让澹台阳在发布会上不说艾南山的事;反而变成了自曝其丑;但这效果实在有够震撼。
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比任何人宣布都更有力;等会中警局的人到了;紧接着当场公布那些已经收集到的证据;这次澹台阳倒台的速度兴许能创下共和国史上部级官员的最新纪录。
从他自己亲自召开发布会;到他锒铛入狱;只怕是只要一个半小时。
正在喝着茶水的林常胜将嘴里的水狠狠喷了出去;任凭茶水稀稀拉拉的粘在他长长的胡子上;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