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来,以前这里没有要派卫兵的必要,要查身份也是在团部门口,这里已经是在内部了。
“抱歉,长官,团长还没有回来,团部办公室关闭。”二个人拦着目不斜视地说道。
“让他进来吧,韩中尉,你回来的可真早啊。”挂着虚伪的笑容从里面走了一个人。
非常厌恶在这种环境下碰到李农,不过他仍然恭敬地敬礼。
随着他二人走进办公室,韩影旭有点不平的想,怎么防他们像防贼似的,只不过隶属的舰队不一样,便生出那么多麻烦。
旁人当然是无法臆测他在想什么,开门见山地问到来意。
“你有什么事吗?”
军情十万火急,容不得一丝马虎,韩影旭到也不能为了一点个人的感观而有所隐瞒,否则一但察出,便是贻误军情的大罪,不死也脱层皮。
李农和他的副官坐在办公桌前目瞪口呆地听完站在面前的二人汇报,背后生出股凉意,震得头皮发麻。
第十章(中)
笑容消失了,他沉默了一阵问:“请把影音资料交给我。”
他心里在后悔,不该把眼前这个人拉进编队的,不过另一个恶毒的主意在脑中形成,掠夺部下战功本来就是他这类人的本能,好像他那发达的大脑生来就是为了想这种主意而产生的。
“没有记录。”韩影旭到是坦然,他顿了一下接着更加顺畅地道:“也没有黑匣子,因为是新舰艇,操作员不擅长使用,黑匣子也没有被安装。”
所有人都傻眼了,罗科偷偷瞧了眼他,见他神态自然,也就安心里些。
李农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突然嘿嘿笑了笑:“这到是个很好的理由,中尉。”
……
一阵令人呼吸压抑的沉默。
“您打算怎么做?”韩影旭问道,他打破了沉默。
他知道只能如此,静默对他没有好处。
“您不相信吗?”这一点瞎子也能看出来。
李农到是开朗起来了,道:“没有证据我没法信服。”
“这点可以询问我舰上的人员,他们均参加了这次行动。”韩影旭话虽如此但并没有幼稚的以为用这点能让眼前的人相信自己,所以已经准备等团长回来再说。
李农只是目射寒光的盯着一直笔直站在那里的韩影旭,像是一头鹰盯着自己的猎物,罗科在旁边看得有点毛骨耸然。
“既然长官您不相信,那么下官先离开了。”在这里没必要干耗时间,尤其是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共处一室,会让人食欲大坏,尤其是本来他胃就不怎么好。
“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理由啊!”一直没说话的李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这时候以感叹的语调重复了这么一句话。
站在原地,但知觉告诉韩影旭下面等待的不会是什么令人赏心悦目的事。
李农开始流畅地说下去。
“擅自离开岗位,带着自己的炮舰丢弃巡逻区域不顾,在海盗压镜的危急时刻犯这种过失,中尉,你的渎职罪不小啊。”李农阴狠地道。
“更为可笑的是,你竟然在犯下大过后仍不做反省,竟胁迫手下呈报假情报,韩中尉,即使我有保你之心,也无力挽回啊。军事法庭会对你的行为做出应有的审判,执法队也会进行调查核实,只是刚刚这个理由确实是不错,可惜可惜了。”玩弄着手上的杯子,李农轻松地说着,好像混不把自己刚刚说得那些当回事。
“你……”即使聪明如韩影旭也从没想过会被人扣那么一个大帽子,或许在战场上,他已经是位勇敢而成熟的军人,但在对付自己阵营里伸出的黑手时,他还幼稚如学生。
“卫兵!”
二个荷枪实弹的士兵从办公室外面闪了进来。
李农指着还呆立在原地的韩影旭喝道:“把这个人关到禁闭室去。”
“卑鄙!”愤怒的罗科一耳光把阴笑着走来的副官撂倒在地。
“揍他”捂着印着血红手掌印的脸,副官疼得弯着腰,大声对着卫兵嘶叫。
心在燃烧,在煎熬,身体内的热血像箭一般从全身各处往大脑中蹦腾,他没有动,一切被他看在眼里,他看到了罗科脸色苍白地缩在地上,全身抽痉地在承受二名士兵地踩踏。
一脚,二脚……够了,够了,他在心中大声的呐喊,像是踩在他的身上,他的心在抖,可从嘴角溢出的只是几个单音。
李农的眼角跳了一下,觉得有些不舒服,他没在欣赏那个士官的挨揍,一直紧紧盯着韩影旭,他要品味那股因部下被打,被设计后痛苦、愤怒的表情,那种负面情绪反而是对他的一种肯定,他乐于接受。
现在他失望了,除了起初因愤怒手握地过紧,指甲入肉而显出的血丝外,现在年轻的中尉看上去是平静的,只是那双眼睛黑的更加幽深了。
偏过头,李农懊恼地不想对上那双眼睛,对卫兵厌烦地道:“好了,把他扔出去。”
立即一名士兵拖起地上的嘴角溢血的罗科,一人过去拉韩影旭。
只是还未接近便被他一手甩开。“我自己会走。”
仍然捂着脸的副官,满脸歹毒的副官走回到李农身边。
“为什么我们不连那小子也一块揍了?”他问。
“算了,他不是我们的直属属下,打得太厉害会给我们惹麻烦,好歹他是‘第七舰队’的。”
“这有什么,交给属下吧。您知道现在的‘第七舰队’和没人要的野孩子有什么区别,跟以前完全是天壤之别……”副官话每说完已经感受到从李农身上传过来警告的气息,马上禁声。
李农站起来在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清晨吩咐道:“你马上去写二份报告,一份按照今天他汇报的基德海盗情况,要详实,要完全一字不漏的把他刚说的话全写进去,不许加任何你自己的观点;另一份……”
李农停了一下,嘴吧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接道:“韩影旭中尉巡逻期间犯渎职罪,你应该知道怎么写吧!二份都用最快的速度叫到我大哥手里,快去。”
副官愣住了,然后不以为然地道:“干什么要听那中尉的,他那种怎么能当真。”
不过迎接他的是李农豁然转头愤怒的双眼。“你的另一半脸也真应该被打。”他一字一顿地说。
茫然不知所措的副官吓得不停点头:“是是是,下官马上就去。”说着就要逃出门。
“哼,写好了我不会亏待你,要知道他那种人怎么可能说假话,这么好的情报我不利用难不成就变和你一样的傻瓜了嘛!”临出门前背后立农冷冷话语传了过来。
第十章(下)
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禁闭室中,韩影旭出神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白净而且纹路清晰,就这么呆呆地瞧着,让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与其说他是在看自己的手,不如说是在读自己的心。
他不是那种对战争充满憧憬的懵懂少年,他能够感受自己母亲送他离开自己家族的悲伤,他能够在小的时候就体会到哥哥们身上的悲哀气息,他一直告诉自己他来参军是为了逃避做为伽黎夜家族一员的事实,他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在军队中平平凡凡的随波逐流,直到退役。
但心里无时无刻的又另一个声音在提醒自己,他是在证明的,证明自己无愧于伽黎夜家族的一员,能够做得不比先人,不比父兄差。
第一次上战场时,他觉得无奈,望见生命的脆弱无奈。
第二次上战场时,他觉得悲伤,不知道战争有什么意义,胜又如何?败又如何?几寸的土地,几分的利益真的足以让人们付出血的代价吗?他难以理解。
现在一切的一切都被愤怒所取代,他要争,他要与天争,心底另一股声音占了上风,最起码他要把军队里那种祸害士兵的败类给当做太空垃圾给扔进茫茫太空,等着吧,那个讨厌的家伙。
“匡”禁闭室的电子门打开了,外面守卫的一名士兵走了进来。
“中尉,你可以离开了。”
这是他踏出团部后所记得的唯一一句话,一路上他只是机械地走着,朝着自己的营区走,其他仿佛都不存在,经过的士兵,快速驶过的军车,即使别人好奇的目光也丝毫让他感受与空气一样。
“长官!”二名在“第七舰队”营外站岗的士兵见到他们的舰长回来,大声敬礼道。
没什么回应,舰长的二眼平视着前方,无神而又有点空洞,好像不存在焦距,二人就这么见着,随着背影消失进大楼里。有些奇怪的二人对视了一眼,无奈的耸耸肩,继续站他们的岗。
“长官,你……你回来了!”一声惊呼把韩影旭的魂给拉了回来。
哲雯一身整齐的守在底楼的楼口,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他,显然是已经知道他被抓的消息了。
“罗科还好吗?带我去见他。”韩影旭用手拍拍自己紧绷的脸,好让自己不要看上去那么严肃,勉强笑道:“我脸上没长豆豆啊,干嘛那么紧张。”
哲雯大概是刚回过神,见底楼周围来来往往有许多士兵也露出丝浅笑。“哦,哦,是啊,你没事就好。”
然后用手撩起落在肩膀前几缕青丝甩到肩后的凑到韩影旭的耳边小声说:“罗科只是些皮肉伤,另外腹部的软组织被踩伤,不过不要紧,医生说休息保养几天就能很快好起来。”
哲雯打量着面前面沉似水的男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带我去看一下。”
“是”完全出于应激性的反应,哲雯立刻站的笔直,站在一旁带路。
穿越着长长的过道,哲雯眼眸中浮起一层淡淡的薄雾,让人感到迷茫。
“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什么时候才比较真实?”哲雯有些看不懂。
在军营学习时,大家打打闹闹谈笑风生,他看上去活泼而亲切,指挥战舰时冷静而不失智慧,但好像仿佛离每个人都很远,可恰恰是这给人真实的感觉,好像这才是买前舰长真实的性格。
一个人怎么可以有二种截然不同的表现,如果不是精神分裂,又怎么可以表现的如此融洽而没有偏差?
哲雯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进了病房,到也不知道是她在领路,而是跟着韩影旭进去的。
病房并不是很大,是由一间会客室改见而成,正好可以容纳一张宽大的床,将近正午的太阳透过并不严实的窗户洋洋洒洒地照进来,洁白的床单爽结整齐,罗科就躺在上面,一个标准的姿势仰面睡着,胸口有韵率的一起一伏,非常平稳。
“刚打了麻醉药,已经睡着了。”怕他不清楚,哲雯小声地说。
“嗯”韩影旭并没有跨进房门,一直站在门口,就这么大量着屋中的一切,静静地看着睡中的罗科。
“看来他睡得不怎么安稳哪,是不是和我一样心中难以平静哪。”罗科在睡梦中,双眉仍然皱着,眼捷毛不时的颤动。
“苏奇哪,我怎么一直没看到他?躲哪去了?”
好一会儿他没有听到回答,奇怪地回过头,看见哲雯低垂着头,像犯了错误似地支支吾吾道:“他、他说要去找那中校算帐,替罗科报仇,已经……已经出去好一会儿了。”
“这个混蛋……你怎么不拦他?”韩影旭立刻急了,抓住哲雯的肩膀摇着,哲雯虽然吃疼,但不敢抗声,他有些怕现在的舰长。
“我、我拦不住他。”她音调有点颤动,像快哭出来似的。
“病区内请不要大声喧哗!”一个女军医从旁边的休息室跳了出来,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