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着手机笑道:“死鱼,你再耍弄我,我他娘就不回公司了,你信不信?两万,抢呀?那是钱啊!”
“你爱信则信,不信拉倒!我们已经上车了,你务必在我们回公司之前准备好!”余辉说着,不容我再罗嗦,迅速地关了手机。
我对着手机发了阵呆,心里疑惑,做一个顾客奖两万?天上掉馅饼了哇?
等我回到公司,洗净了手,准备好了一切,就坐在休息室里静等。
过了二十来分钟,余辉和苏姐便上来了。一同上来的,还有一个年约二十四五的女人。余辉和苏姐对那女人都很客气,苏姐亲自带着她进了一间按摩房,余辉则来跟我说:“哥们,搞定这个客人,两万就是你的了!”
我疑惑地望了望余辉道:“阿辉,别是要我当鸭子吧?”
“我操!你小子想哪里去了?”余辉作出恼火的样子,后来又压低声音道,“人家是城南公安分局廖局长的小蜜,我们请她搞定廖局长,饭吃了,红包给了,现在就看你的了。有一点,人家是不全脱的,你有把握做得好吗?”
我心里的疑惑大致能够解了,想必是城南公安局昨天对公司做了点什么手脚,所以公司要疏通局长。又可能直接疏通局长不方便,于是走了局长小蜜的后门。公司老总和经理直接出面,请吃饭,送红包,然后请休闲。
现在难的是我了。
“我该怎样把握按摩的度呢?”我问,“如果像按摩其他顾客那样,万一画虎不成反类犬,我可就拖累公司了。”
“这就看你的临场应变了!”余辉道,“你要看准她需要什么,然后你就给她什么!总之,要让她满意,否则,你我就都等着失业吧,哥们!”
“这么严重?”我惊讶不已。
“不严重好意思叫苏姐亲自出马?真是!”余辉说着,烦躁不已,“快去,等你信呢!”
我忐忑不安地去按摩房,苏姐和那女人都在。苏姐已经用一条浴巾裹住那女人的身子,让那女人躺在床上,见我进去,便朝我浅笑道:“萧师傅,你可得好好服侍这位漂亮的贾小姐哦!”她对我说了,又转身对那个贾小姐道:“贾小姐,我出去了。”
苏姐朝我使了个眼色,便出去了。我关了门,这才到床前去。
“师傅,我这几天浑身不舒服,你给我好好按按。”女人扑在床上瓮声瓮气地说。
“好的。”我应着,心里想,最好你只希望来个保健按摩,要是来休闲点的,隔着浴巾可真有点难度。
我依然从她的头部做起,一边做一边听她说话:“你们老总人可真不错!”
“那是!”我说,“人热情,没有架子,对我们当员工的特别好!”
“这些都是其次,”女人说,“我是说她是真正的女中巾帼,大手笔!”
“那是,她一个人经营着拥有四十来个分店的指压连锁公司,本市有谁不知道‘苏姐指压连锁’的呀?”我从心里佩服着苏姐的气魄,说的话便带着由衷的赞美。
“看得出来,这样的女人是干大事的女人,我佩服!”女人说,“哟——师傅的手法真不错!”
我刚刚才在她的头上经营,她便有了点反应。我于是相信,即使隔着浴巾,我也能把她弄走火,就看她愿意不愿意了。
做她的背部的时候,她哼哼唧唧地抒发着愉快的心情。做正面了,她便闭了眼,一脸的潮红,我隔着浴巾在她的胸脯上轻捻慢摩,将她带向了一个放松、放松、再放松的境界,她双眼微闭,一片茫然的样子。我感觉她的呼吸急促了,心跳加速了,便加大了按摩力度,将她进一步推向了欲望的边缘。等到她想控制自己都难了的时候,我又减小了力度,转为了正常的保健按摩。
我想,我要识别你的需要,只好试试你了。
果然,她很快就主动地来找我的手,找到了就将我的手直朝她的敏感点放去!
我既知道了她的需求,工作就顺利了,在一个小时内,让她获得了极大的享受,让她走进了辉煌的殿堂。
出门时,见余辉焦急地等在门边,我便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余辉拉着我便走,然后我就见苏姐进了按摩房。
当余辉听说我做得还顺利。脸上便露出了今天少有的笑容。
一会儿苏姐和那个贾小姐也来了,那小姐看了我一眼,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咬着嘴唇。苏姐便笑着说:“贾小姐以后常来,我们免费接待,你愿意挑哪个按摩师都可以!”
贾小姐笑了笑,说:“苏总,我想回去了,你送送我吧。”
苏姐连忙应道:“好,我们一起下去!”
大家都散了,我便下楼去乘公交车去城北的促醒中心。才转得两次车,手机又响了。
“小萧吗?我是苏姐!”原来是苏姐打来的。
“我是啊,苏姐,有什么事吗?”我问。
“为了奖赏你给公司立下的大功,除了奖给你现金两万,另外呢,奖给你一次和我共进晚餐的机会!”苏姐在电话里暧昧地道。
01。一种犯罪的冲动
我一听便知道她想干什么,心里顿时升起一种犯罪的冲动,心也不由得咚咚地乱跳起来。晴儿,我突然发现,我内心里其实一直想得到她的肉体,这太可怕了!
好在我想到这是正朝你身边赶去,还是强抑下了这种冲动,淡淡地说:“苏姐,谢谢你的好意,改天吧,我今天要去看看我妻子。”我刻意把“老婆”改成“妻子”,而且还加了重音,也不知道是为了拒绝她,还是拒绝自己的恶浊冲动。
“小萧,我可是真心诚意地想弥补昨天对你的亏欠哟!”苏姐在电话里媚笑着。
我见车上人多,实在不是和她说这些话的地方,便直接地道:“苏姐,我现在正赶去促醒中心照顾我的妻子,没时间,车上人多嘈杂,听你说话很费劲,这样吧,改天,改天你要怎样弥补都行!”
苏姐许是见我意思坚决,便道:“你既然没空,那就改天,可是得说好,改天你可得让我弥补哦!”
我心里一听这样肉麻的话,早就乱跳的心跳得更加没有规律了。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液,我结巴着说:“随,随你啦,我,我无所谓!”
“那就这样说定!”苏姐说。
“说定就说定!”我咬牙说,额头上几乎冒出了汗水。
与苏姐对完话,我就后悔了起来了。我怎么轻易就答应她这个了呢?这可是玩真刀真枪啊!要是和她玩真格的了,有一天你醒过来了,问我“我睡着了的时候,你找没找别的女人”,我该怎么回答?我难道能说“我当然找了”?
我后悔得要死啊,晴儿!假设你能够醒过来,你会问这个问题吗?你会计较这个吗?你不会的,对不对?你不会忍心让自己的男人苦熬几个月甚至几年,是吗?
晴儿,你看我多恶浊,我竟然开始为即将开始的艳遇而心驰神摇,悠悠然甚是得意了!好在得意的心理并没持续多久,我就又被自责和愧疚笼罩了。晴儿,你都那样子了,我不想想怎样尽快让你醒过来,竟然成天注意这些污七八糟的事,难道我除了性就没了其他可追求的了?难道我就这种德行了?
我这样一会儿兴奋,一会儿懊丧,一会儿得意,一会儿自责,心里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弯,汽车才把我送到促醒中心外的站台。
我朝你住的院子走去,老远便听见院子里声声深情的呼唤。那三家也是女儿生病,父母来照顾的,听他们介绍,有两个才十多岁,有一个已经结婚了,但因为三年没醒过来,她老公已经和她离婚了。一想到和植物人老婆离婚,我就心里寒战不已,不愿意也不敢去想。上次在网上查资料时,我也见过这样的离婚例子,我不想知道与植物人离婚的法律的合理性,也不想知道在道德上的非合理性。我只想记住,在我牵着你的手步入婚姻殿堂的时候,我曾经对你许下过的诺言!
“我愿意一生一世和你相守!”当时,我们都这样许下过诺言。
婚姻不是一个简单的词语,它需要夫妻两人共同的惨淡经营,它需要双方都有强烈的责任意识。一旦我们在婚姻的殿堂合影,合影时的承诺就必须终生践行!
晴儿,我居然突然感觉我很崇高,你说可不可笑?
妈妈见我到了,感到很奇怪:“小萧,今天没上班呀?”
我说:“公司出了点事故,临时放假一天。上午经理叫住了,没法过来,下午一有空我就来了。晴儿怎样?”
“还能怎么样?老样子!”妈妈叹着气道。
“妈,别着急,慢慢来!”我安慰着她,一边关心她的身体,“妈,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你要多保重。我看能不能和公司老总商量商量,让她把我调城北来工作,那样的话,我来看护就方便多了。”
“得了,你还是安心在城南做吧,再说,你才进公司多久,人家老总是谁说不定都不知道,你还商量!”妈妈以为我在吹牛,显得有些不屑。我也不好说明自己和老总都啥关系,更不希望她知道我干的是不地道的职业,我也就这么一说而已,并没当真,哪里愿意和她争。
“现在照顾晴儿比在家轻松多了。”妈妈说,“一来呢,中心有专业护理定时来翻身,按摩,进食,不需要我们太多操心;二来呢,这里有仨老姐妹,有共同的话题,休息时我们都在一起交流心得,也不觉得闷了。”
“只要你们生活上习惯,我也就放心了。”我说,一边将昨天带来的那些小玩意儿拿出来,满屋子挂,弄得整个屋子像卖小玩意儿的商店一样。
“你到处挂这些做什么?”妈妈疑惑地问。
“晴儿喜欢!”我说,“她一定会喜欢的!”
“挂这么多,看上去是挺好看的!”妈妈并不反对我这样做。
“妈,以后呼唤晴儿的时候,你把这些小玩意儿拿着,在她眼前晃动,这样对她的刺激可能会大一些。”我说,一边拿了个小熊,在你眼前晃动,引得你的眼珠跟着小熊转动,便一边和你说话玩。
这时医生带着护理来了,见屋子里挂了很多小玩意儿,就笑道:“萧先生真是个精细的人!连这都想到了,相信萧夫人不久就会醒过来的!”
听医生这样说,我心里很是高兴,觉得希望就在前面不远处了。医生开始给你做促醒治疗了,我正想好好看看,电话却不识时务地响了。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号码,见是客人打来的,心里就高兴,忙出了屋子,到院子里去接听。
这是一个离异了的女人,二十八九岁的样子,身边没有子女,还没有找好对象,寂寞难耐时偶尔想放松放松。
我尊重这样的女人甚过了尊重我自己,她们在苦熬苦等中打发着寂寞的时光,生理的和心理的荷尔蒙积郁过多,却得不到正常的排解。但她们没有搞一夜情来放纵自己,而是以这种安全的方式,证实着自己生命的原始内涵的存在。我都快从她们的选择中,觉得自己其实做了件多么了不起的事了!
不过我很快就会大骂自己虚伪。因为自己明明讨厌干这种有伤风化的职业,还要编造各种理由来让自己喜欢,让自己的道德良知在天长日久中麻痹。
我心里想着这些污七八糟的东西,一边扯了个谎,骗过妈妈,急匆匆走了。
因为坐公交太慢,我打了个的士直奔城南客人的家,反正已经说好在价钱上加上车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