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碍事的东西就应该除掉……”
肖寿爸爸的巴掌扇了过来，
我迅速地躲了一下，但是没有完全躲开。
看来我这个身体还是太弱。
被肖寿爸爸的掌风一带，我的眼镜被打飞了，左眼附近的皮肤被眼镜腿划了一个小口子。
我整个人也被带了一个趔趄。
好险呀，差一点就成了独眼眼镜娘了。
陷入狂怒的肖寿的爸爸就像一个精神病人发病一样，拳脚向我的身上招呼过来。
来不及出招的我只能先用双臂护住脸和上半身，蜷缩在墙角里。
肖寿爸爸的暴行仍在继续……
嘴角被打破了，后背被打疼了。
肖寿爸爸的拳头越来越厉害了。
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了我的手臂和后背上……
感觉身上越来越痛了。
肉体的痛感使得我对眼前的这个狂暴的男人已经动了杀意。
感到如果不这么做，就会被眼前暴怒的男人杀死。
我可以掏出我裙子口袋里的刀子，直接朝他的颈动脉或者心口刺上一刀。一切就可以解决了……
嗯，就这么做。
但是，还没等我掏出刀子，肖寿爸爸的暴行就意外的停止了。
我顺着护住脸的手臂的夹缝睁开眼往外看。
令人压抑的狂暴身影不在了。
映入我的眼帘的是在恐怖片和警匪片里经常见到的一幕：
衣衫褴褛浑身颤抖的少女面目扭曲地拿着一把滴血的刀，被少女刺到的肖寿爸爸捂着腰倒在了地上，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拿着刀的肖寿……
第38章 杀人啦
“杀人啦！肖寿杀人啦！”
一时间，本来站在门口看热闹的肖寿二姐，眼中充满了惊恐，尖锐的喊声传遍了整个房间。
真是啰嗦！
普通的势力女人就是这样。
没事时惹事，出事时怕事。
以为自己有个好的老公老爹或者漂亮脸蛋就全世界都欠你们了吗？
为什么在你爸爸向我这个未成年少女施暴的时候不来制止？
倒是现在喊得欢！
人就是偏心眼。
人的本性就是邪恶的。
这次我再一次的领会到了这些。
要是我和肖寿倒在血泊中，你们恐怕会暗中窃喜吧？
手臂和后背的疼痛使我内心涌起了怒意。
我看了看掉在地上坏掉的眼镜，没有修复的价值了。放弃。
我从地上拎起了我的书包。背到了肩上。
看见眼前像受惊的小母鸡一样跳脚叫唤的肖寿二姐，我没有犹豫。飞起一脚揣在她的小腹上，毫无悬念地，肖寿的二姐从这个房间的门口被我踹到了对面的另一个房间去。
衣衫褴褛的肖寿拿着那把我熟悉的短刀——那把我放在背包里的水果刀。浑身颤抖地站在肖寿爸爸的身边。
不管倒在血泊中的肖寿爸爸和倒在另一个房间痛的打滚的肖寿二姐，我拉起了肖寿的手，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肖寿爸爸。一言不发地拉起犹如受惊的小绵羊一样的肖寿就向客厅走去。
客厅里，被吓到的肖寿爸爸的合法妻子抱着被我打伤鼻子的大女儿，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我们。
看来肖寿弑父对他们的心灵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不想死就别出声！”
被肖寿爸爸打得浑身青肿的我，拉着那个被自己的杀父暴行吓傻了的肖寿。冷冷地对客厅里的女人们恐吓着。
肖寿右手紧握那把沾满鲜血的水果刀上，肖寿爸爸的鲜血顺着垂下的刀尖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
客厅里，被我们的凶恶行径吓住了的女人们，脸色苍白静悄悄。肖寿的【大妈】还【很配合】捂住了肖寿大姐的嘴，不让她喊出声来。
不管客厅里面的那些女人，我拉着精神涣散的肖寿走出了大门。
在小区里，我见到了爸爸和肖寿的妈妈。
爸爸一脸凝重的看着我们。
看着浑身是伤的我和衣衫褴褛的肖寿。
我们二人身上的伤痕都是肖寿爸爸的杰作！！
都是那个拥有名望的肖院长的杰作！！
那个标榜着仁义道德的书香世家的杰作！！
看着眼前的爸爸，我想起了爸爸过去给我讲的《真实版格林童话》中的【小红帽】的故事。
小红帽原来不是戴红色的帽子的，虽然她喜欢红色的帽子，但是她的家里没钱给她买红色的帽子……
她总是戴着灰色的帽子的。
所以村子里的人都叫她【小灰帽】。
一天，父母突然让小红帽给住在大森林中的外婆去送昂贵的红酒和蛋糕。
到了外婆家，小红帽遇到了吃掉外婆的灰狼妖精。
狼妖说：你的父母已经把你和你的外婆都献给我做祭品，作为回报，我给了他们一大笔钱……
……
历经千辛万苦，侥幸逃生的小红帽终于回到了家，看到正在数金币的双亲。被父母出卖而感到伤心和绝望的小红帽向自己的亲生父母举起了砍柴的利斧……
从此，小灰帽变成了小红帽……
◇
为什么？
为什么爸爸不让我和真名在一起？
为什么爸爸不让我做女孩子？
由于胡叔叔被爸爸派人恐吓，我再也不能去胡叔叔家里玩了。
我再也见不到真名姐姐了。
爸爸真是个坏人。
回到家里，爸爸看见我女孩子的打扮就很生气，让我把这件衣服脱下来。
决不，
男人都是邪恶的，我不做男孩子。
我绝不脱下女装。
因为一旦我变成男孩子，我就一无所有了。
我已经习惯了作为【肖叶】这个女孩子的存在。
习惯了和真名姐姐一起玩。
只有和安静的真名姐姐在一起，我才会感到安心。
我痛恨男装，
但是姐姐告诉我，
想和她在一起就要在学校里面穿男装。
在学校里面穿男装的日子真不自在！
就像穿着内衣裤上学的感觉一样。
只有在节假日，在姐姐家里。
穿上漂亮的裙子，我才感到自己是快乐的。
……
这些天爸爸好多次地打我，动手撕烂我的衣服，让我换掉身上的女装。
才不，我恨爸爸，我绝不脱下女装。
好几次我被打得昏死过去。但是我还是拼命地不让爸爸脱下自己的女装。
虽然那漂亮的裙子已经被扯得破破烂烂的……
可是我还是不会脱掉它。
我想念真名姐姐，我想见她。
可是为什么爸爸却不让我见到他。
“姐姐，姐姐……”
我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这个给了我生命中温暖的词语……
在我醒来之后，我见到了她们。
不是真名姐姐，
而是那个男人的女儿。
看着那个被我称作【爸爸】的男人的两个女儿，我的心里面就不好受。
她们总是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和妈妈。
在她们的脑海中，我这个私生子是一个肮脏的存在。
我妈妈是一个勾引爸爸的坏女人。
胡叔叔曾经预料过我现在的情况。
可是当时我没有勇气抛弃一切。
看着我妈妈，我对她的爱就有些淡了。
胡叔叔说过，我妈妈只是享受着不劳而获的生活。
所以爸爸才会对我和妈妈那么残暴。
从某种黑暗的意义上来说，我和妈妈都是爸爸花钱买来的玩物。
现在我相信了。
看着那两个我应该称为姐姐的女人用鄙夷的目光瞧着我和妈妈，
我哭了。
我向妈妈说，我只要真名姐姐。
妈妈哭着不顾爸爸和那些女人的反对出门了。
真名姐姐会来吗？
爸爸伤害了他们，胡叔叔还会让真名姐姐来吗？
也许我只是应该在这个黑暗的角落里静静地死去……
“我来了。”
熟悉的声音唤醒了蜷缩在角落里的我。
这是梦吗？
真名姐姐真的来了吗？
……
这一定是梦，
一定是个噩梦！
我一直期盼的真名姐姐来了。
眼前，爸爸竟然在毒打我心中的女神。
那个不是我爸爸，眼前的那个男人绝对是一个恶魔！
看着我爱着的姐姐蜷缩在角落里被我的恶魔爸爸殴打的样子，我就一阵心痛，我还是那么没用……
蜷缩在角落里的我看见了姐姐带来的书包。
和姐姐生活了这么多年，我知道的。
姐姐的书包里面总有一些防身工具的。
我打开了姐姐的书包，
伸手摸了几下之后，一把水果刀出现在我的手中。
姐姐教过我怎么用刀子的。
姐姐和叔叔为我做了太多。
这次应该是我为姐姐做些什么了……
第39章 陌生人
在那个夏夜，我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就是不顾爸爸的劝阻去肖寿家把肖寿抢出来。
让肖寿妈妈领着衣衫褴褛的肖寿到我家换了一件衣服之后，爸爸打通了110。
肖寿换上了一件他自己寄存在我家的裙装。但是肖寿妈妈不让，觉得这样不好。爸爸就给肖寿拿了我在学校穿过的运动服换上了。
眼前穿着学生运动服的肖叶迸发出一种中性美。
看见奶奶一脸平静的样子，我知道了。
奶奶早就知道肖寿扮女装的事情，只是在一直装傻……
但是，奶奶还是看到了什么。
看到我被肖寿爸爸打成这样，愤怒的奶奶要找肖寿的爸爸玩命……
但是爸爸接下来告诉奶奶，肖寿爸爸可能已经没命了……
奶奶才放弃了【跟那个坏蛋拼了我这条老命】的念头。
自然，为了防止麻烦。我把自己口袋里的刀子顺手放在了家里。
警车来了。
遍体鳞伤的我还是穿着那件被肖寿爸爸弄得脏兮兮的制服，和女装的肖叶，还有爸爸和肖寿妈妈上了警车。
这下子我也稀里糊涂地成了杀人犯同谋了……
看着伤心的奶奶一路上哭喊着追逐着警车的样子，我就感到一阵心痛。
虽然爸爸对奶奶说没有事。但是看见奶奶那悲伤的样子，我还是感到一阵心痛。
我哭了。
被肖寿爸爸殴打，我都没有哭，可是看见奶奶悲伤的哭喊，我哭了。
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软弱。这个举动根本不是三无少女的样子呀……
但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还是比真正的三无少女差的太远……
在警车上，爸爸玩味地笑着对我说：“什么事都没有。”
警车载着我，爸爸，肖寿和肖寿的妈妈驶进了派出所。
在派出所里，警察叔叔们只是简单的询问了事件的经过和我的年龄就把我先放回家了。还叮嘱爸爸带我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肖寿的问题比较复杂，所以还要多等等。
但是爸爸告诉我，肖寿是不会有事的。
世界很残酷，正像爸爸说过的，果然什么事都没有。
虽然凭借着自己的年龄躲过了法律的制裁。
但是我对“未满十四周岁，免于刑事处分。”这个法律规定还是觉得不舒服。
因为那样是不是说只要未满十四周岁，就是杀人放火都没事了呢？
是不是未满十四岁的少年就能为所欲为了呢？
想起爸爸说起他在中学经常和别人打架的事情。
我认为答案就是这么残酷。
在派出所门前，正在掉眼泪的奶奶看见了爸爸和我之后。竟然一下子把我抱了起来。然后就哭天抹泪地对我嘘寒问暖，问我身上哪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