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阁下都很忙。”被问到的人的腰一直都没有直起来,对于一个即将承载埃布尔怒火的替罪羊来说,在怒火没有降临前摆出什么样的谦卑姿势都是应该的。
“呵呵。”埃布尔笑了笑,古怪得声音像是冬日的寒风,又像是夜枭凄凉的叫声。
“滚吧。”他笑够了之后对身边等待答案的家伙挥了挥手,示意对方不要在呆在他的视线之内。
可是这个人却有些不知死活得不但没有干劲逃命去反而微微向前走了一步,摆出更加谦恭的姿势来轻声问道,“请问您的决定?”
埃布尔挥了挥手制止想上来把这个愣头青拉走的阿大,他难得抬起头看了一眼身旁人隐藏在兜帽下的脸。
当看到这个冒失鬼布满新旧疤痕的面庞和那一对替代了眼睛的电子义眼时,埃布尔竟然又笑了笑,他一反刚才轻蔑的语气,温声说道,“你回去告诉他们,我会亲自通知我的学生。”说完之后他再次摆了摆手。
“那我先告退了,阁下。”这个年轻人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张嘴,谦卑的声音是从胸口上的喇叭里传出来的,因为一道横过喉咙的伤疤彻底毁掉了他的声带。
埃布尔点了点头,便把全数的注意力放在了那张纸上,等到对方被阿大引领到花园的门口即将离开时,他却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有些事情在底下做就好,要是拿到台面上来大家撕破脸就不好看了。”
这句半是警告半是告诫的箴言让那人浑身一颤,不过他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转身冲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石雕一般的埃布尔微微鞠躬,消失在了门廊尽头。
过了一会阿大端着刚刚泡好的咖啡走了进来,他小心得把埃布尔面前的杯子注满,又在里面加了两勺牛奶和一块方糖,等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躬身走到埃布尔身后,“老师,要不要?”
他的话说得不清不楚,但是提到身前又轻轻挥下的右手却说明了一切,虽然这个动作是在埃布尔身后做的,不过阿大相信自己的老师一定能明白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没必要。”埃布尔轻轻摇了摇头,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轻声赞叹着阿大的手艺是多么完美。
“要想让一个人成长的话,你总得给他一个可以让他不断奋斗的目标才好。”埃布尔放下杯子,对身后等待答案的阿大轻声说道。
阿大显然不认同埃布尔的理论,他沉默了几秒钟后对自己的老师说道,“可是,您不能把一个连战都站不直的孩子和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丢进同一个生死竞技场里。”
埃布尔无所谓得笑了笑,“谁知道那个士兵会不会踩到一块石头自己摔断脖子呢?”
“老师!!”阿大的声音虽然还是那种一成不变的机械制造,不过这个短句已经足够说明他的愤怒了。
“怎么?生气了?”埃布尔转过身体看着阿大笑问道,他斜斜靠在高背椅上,一只胳膊惬意得搭在了椅背上。
阿大低着头没有说话,不过他身后的机械附肢挥舞的幅度已经很形象的说明了他内心中的想法。
或者,该说是愤怒的程度。
看到阿大的样子埃布尔又是轻轻一笑,他也不说话了,两人就这样保持着沉默。
过了好一会,实在受不了埃布尔笑容的阿大还是先开口了,“老师,他也是您的学生,您难道就愿意亲手把他推下深渊吗?”
埃布尔笑了,笑的很开心,他伸出一根手指对阿大摇了摇,“不跳下去,没人知道那是真的深渊还是幻觉。”
阿大被埃布尔这句话噎的老半天没有声音,他明白虽然埃布尔此刻脸上还挂着笑容,但是说出的话却是不容更改的。
而坐在那里的埃布尔在看到阿大后退了一步要离开时,突然张口叫住了他,“阿大,这份命令放在谁手里我都不放心,过几天你亲自跑一趟。”
“见他最后一面吗?”阿大话语里有着一种古怪的味道,像是兔死狐悲的感觉。
这次轮到埃布尔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他苦笑着说道,“你说的好像他稳死一样。”
这句话像是点燃了深埋在阿大身体里炸药的导火索,轰得一下阿大就炸开了,他挥舞着机械附肢踏前一步,一把撕下了罩在头上的兜帽,让自己的金属脑壳和毫无生气的呼吸面具暴露在埃布尔面前,喇叭的音量不由自主得被调节到了最高,带着破音的话语犹如在埃布尔面前引爆了一枚炸弹,“您知道不知道,他在临走前告诉了我什么??”
埃布尔没有说话,他嘴角依旧挂着笑容,玩味得看着阿大生气的样子。
一段时间久远的录音被阿大播放了出来,
“阿大,你在不在?”
“在,阁下,有什么需要吗?”
“唔……师兄,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我感觉好不自在。”
“这是尊敬,我只是一名仆役而已。”
“不不不,你是我的师兄啊!这半年来你对我的照顾和老师对我的照顾我又不是感觉不到,你要是还让我把你当成一个仆役,那我就是真他妈没心没肺该死了。”
“……。”
“阿大,我要走了。”
“还会回来的。”
“唔……以后再也吃不到你做的牛排也喝不到你泡的咖啡了。”
“需要我现在准备吗?”
“嘿,不用了,我就是说说……。你看我这个笨蛋,一着急就乱说话。”
“不,您并不笨,埃布尔阁下不止一次夸您是他最聪明的学生。”
“嘿嘿,是吗?”
“是的,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没了,别走,阿大……。有些话,我一直想对你和老师说,可是我站在老师面前时却怎么都开不了口,你说我是不是很笨?”
“请说。”
“呼……。。阿大,我不知道你以前叫什么,但是我现在只想叫你一声师兄,谢谢你一直照顾我,师兄!我不知道我这一走能不能回来,我只想告诉你和老师,在我来到这里之后,这七个月是我过的最开心的日子……。你知道不知道,师兄,有时候我早晨醒来的时候都不敢睁开眼睛……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我……只是怕我一睁开眼睛,就发现我还在那个腐烂发臭的丛林里或者那个充满机油味道的舱室里,而不是在这里,在你和老师身边。”
“……。出发的时间到了,要我送您吗?”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师兄,我不知道我这一走还回不回得来,如果我真的……”
“您会回来的。”
“不!师兄你听我说!如果我真的回不来了!我想请你照顾好老师,请你帮我告诉老师,虽然他的缺点很多,但是我却是真的把他当父亲看,师长如父!”
“嘿,师兄……我走了,话说回来,吃不到你烤的牛排和泡的咖啡,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一天,记得帮我照顾老师……还有请告诉他,虽然我一直跟他对着干,但是我真的很喜欢跟你们在一起的日子,没有勾心斗角……还有被你们关心……我没哭,这不过是沙子罢了!”
录音播放到这里便被阿大停止了,他对面前犹如被晴天霹雳打中一脸呆滞的埃布尔慢慢说道,“他一直都把您当老师当父亲,可是您……”阿大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后面的答案太多了,无非是让他感觉到伤心的词语:工具,武器,等等等等之类……
过了许久,埃布尔呆滞的脸慢慢恢复了活动,一直生活在阴谋下的他没想到自己一时意动培养出的工具竟然会……
“哎……阿大,你不明白,有些时候并不是我说了算的。”埃布尔仿佛一下老的连走路都不会了,他一直犹如标枪般笔挺的腰慢慢佝偻了起来,像是承受着什么他根本无法背负起的重量。
他把手里一直捏着的那张纸拿到面前,低着头的样子不知是在掩饰脸上的表情还是在思考,“阿大,我们就像是坐在一列无法停止的火车上,唯一想停下来的办法就是从火车上跳下去,摔个四分五裂……”断断续续的声音犹如风中的残烛一般,“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
埃布尔转过身把那张纸放到面前的桌子上,拿起旁边的钢笔在下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接着把那张纸递向了阿大。
“看来……”阿大用一条附肢接过了那张纸,“您的决定还是无法更改,我的老师……一如当年,当年我没有恨您……不知道当我旁边站着阿二时,他会不会恨您。”
阿大的话语里有着一种无法掩饰的悲凉在里面,“我们都是您的棋子,不知道哪天就会被移下棋盘。”
“杰弗森。”埃布尔慢慢叫出了面前学生的名字,“我从来没有把你当过棋子,当年的只是一场……”
“意外吗?呵呵。”机械沙哑的冷笑声像是一支粗糙的铁锉一般,每移动一下都会掉下黑红色的锈茬,“我的老师,请不要侮辱您的智慧,我一直没有后悔过跟在您的身后,无论是帮您扛剑还是举起圣典。”
他讽刺得笑着,“不过我想阿二来了之后,他就可以分担一下我的工作了,毕竟两样东西都挺沉的。”
“好了!”受不了阿大冷嘲热讽得埃布尔愤怒了,他冷声对阿大说道,“你我都知道,那些混蛋走的是正规程序,而且还有外部势力的介入,我们根本不可能逆转它!”
“可是您根本没有想过去保护他!!!”阿大的反驳是如此尖锐,每一个字母都变成了锋利的尖锥,恨不得戳烂面前人的狡辩。
“我累了。”埃布尔对阿大挥了挥手,转身继续看着桌子上那些厚厚的文件。
“那我去为您准备午餐,请问您决定让我几时出发?”阿大的声音依旧是一成不变,里面透出的却是浓浓的失望。
“明天。”埃布尔的声音从兜帽下传来,“你晚上去我的库房里找找,看有什么可以给他带过去当礼物的。”
“我觉得您的个人防护力场就不错。”阿大轻声说道。
埃布尔低声骂了一句后愤愤说道,“那玩意挡不住火山炮。”
“他不会去和泰坦正面对决的。”阿大丢下一句话,把大骂败家混蛋的埃布尔丢在身后,心情的变好让他机械附肢移动的速度也有了变化,挥舞着像是要帮埃布尔来个大搬家。
一天后,埃布尔看着明显空了一片的库房和外面载重卡车的车辙时,再一次撕下了伪装大骂着败家混蛋跑进了审判庭,随便找了一个理由便把里面搅了个翻天覆地,逼着被他折磨的欲仙欲死的三个喽啰签下了一连串文件又把这些文件第一时间发到了莫吼地带的前进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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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当在前进基地吃了一顿丰盛无比的晚餐,之后又泡了一个舒服到让他险些睡着的热水澡,躺在床上上浑身酸涩的骨头都得到一个彻底的放松,睡的云里雾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