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流落而来,也查不到根基,可围在她们的人却都大有来头。
而且,她们和小鱼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些相识好多年的感觉,互相亲密信任得过头,是知交好友间才会有的情形。
而听他这样一说,素素也觉得自己太激动了,有些不好意思,低头不语。其实,李世民怎么会不知道凤老板这一手是借力打力,把他也拴在一条线上了呢?之前小鱼说偷听到杨文干的事,说不定也是陷阱。
不过所有成大事的情况,总会因一点小小的疏漏而功亏一篑,古今中外,不胜枚举。但所有主事者都应该有这种心理准备,要准备一而再、再而三的谋划和承担。什么事没有挫折呢?如果没有顽韧坚隐、处惊不乱的精神,干脆回乡种田吧。。
但他倒并不怪凤老板,她为的是太子罢了。奇怪的是,他相信素素姑娘说的话,或者因为她那样直来直去的性子,让他本能的觉得她不会说谎,凤老板可能真不是大哥布在民间的棋子,也不是大哥的外室,但她对大哥有情是肯定的了。
一个女人,尤其像凤老板那样圆滑聪明、处事镇静的地女子,只会借别人的福荫在这乱世中生存。怎么会掺和别人的事,更何况是主动介入皇庭中的可怕纠葛呢?除非……那里面有一个人是她爱的。那个被爱的人,自然不是他。
只是凤老板虽然是极品女人,他却并不稀罕,他有小鱼,一切都够了。他不需要一个出谋划策的女人,他只要她围在他身边,让他的一心一直柔软轻松着就很幸福。
又安慰了几句诸如一路辛苦地话。李世民叫素素退下,召见了什钵。他和素素一样。没有行跪拜之礼,而且平日虽然沉默谦和,站在李世民面前的一刻,居然有些倨傲之态。
李世民不以为意,但嘴里却问道,“一介平民。见了本王,为何不拜?”
“我有我地理由。
李世民抬起头,温和之中态度高贵傲慢,“也许我知道你的理由,阿史那什钵,突利可汗。”阿兄那是什钵的姓。如果只有名子还可以说是重名,但连名带姓的叫。显然李世民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
“不愧是秦王殿下。”什钵钦佩地伸出拇指。
“堂堂突厥的可汗潜进我大唐,隐身于酒肆茶寮之中,想必有什么要事吧?”李世民站起身,走到什钵面前,因为两人一般高大。所以就平视着,谁也没有退缩一步。
不过什钵虽然有狠决桀骜之态,但总少了点雍容沉着的帝王之态,也没有那种英雄气概,总是草莽了些,在气势上输了一分。
“秦王殿下。我自问没有露出破绽。而之前我们虽然见过面,但秦王不应知的长相。我是怎么泄露身份的呢?”什钵问。
“这是我大唐的气数昌盛。”李世民做了个请坐的姿势,“我地王妃与雷人馆中的姑娘们交好,我自然要把她们,及其所有伙计的身份查个清楚,不能让我的王妃身边有一点危险,突利可汗龙凤之资,如果我再注意不到就太笨了。”
“原来如此。”什钵仰天而笑,“这么说,当我和长孙无忌来到宜君县,秦王就知道来者是我喽?也就是说,今天秦王殿下召见的不是武馆地小伙计什钵,而是突利可汗什钵喽?”这话他说得虽然平静,但挑衅意味浓厚,脸上的笑意格外冰冷。李世民神色未变,只一笑,什钵进来时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就是他这种神情令什钵有点恼怒,因为他那么胸有成竹,好像百万雄兵与大千天下他的掌握,尽管他还只是一个王爷,不是太子,更不是大唐的皇上,但那份处变不惊的气度实在让他从心底叹服,并此……似乎……是有一点点害怕,不想与这个人为敌。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确信了他在长安潜伏这么久而得到的结论是正确了,他认定了眼前这个人是最能够帮到他地人。
“突利可汗,既然你今天连一个百姓对王爷地大礼也不愿意行,也是摆明要我知道你的身份了,不是吗?你隐居在我大唐两年,一定有所谋划,今天……”李世民说着瞄了突利一眼,“可汗想必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吧?”
什钵沉吟了一下,李世民并不催促,他太了解这位可汗地过往了。
什钵和元吉同年而生,但两人的命运却相差太多了。元吉差不多是蜜罐里泡大的,本来就因为是母后的幼子而备受宠爱,后来又因为母后和三弟玄霸的去世,而得到了父皇太多的恩宠,甚至是溺爱,几乎算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就算是犯下天大的错,父皇也总是纵容他。
而突利呢?他和元吉是完全不一样的,年纪虽然一样,却少英早慧,心机之深沉,性格之隐忍,都是元吉无法相比的。
他的父亲是始比可汗,因为死的时候,他还年幼,所以未难即位,其位被叔父俟利弗设继承,为处罗可汗。后来处罗可汗死了,颉利娶了义城公主为妻,继位为突厥可汗,对突利非常不好。
突利可以说是一直在夹缝中生存,时时处于生命危险之中,分外艰辛,纵然年少英才,雄心壮志,却不得其位,在某些方面和自己是一样的。
“秦王知道我为什么要潜伏在长安如此之久吗?”什钵突然道,然后不等李世民回答,就直接道,“我知道大唐有皇储之争,我要亲眼看看,然后亲自判断,谁将是未来大唐的皇帝。或者说,谁最配。”
“哦,有结论了吗?”
下卷之第二十五章 交谈(下)
“秦王殿下,今天我既然站到了这里,结论还用我说吗?”突利笑道。
李世民听他如此说,本想说说诸如“我何德何能”、“不得妄议大唐皇位”之类的话,但转念一想,明人面前别说暗话,既然突利找上门来,如果连这个担当也不敢有,推三阻四的不敢应承,只能凭白的让他笑话,于其他事无补。
心念至此,目光直视着突利,微笑道,“多谢可汗信任,那我们不如有话直言,可汗跑来仁智宫不会仅仅是告诉世民你的结论吧?”
突利昂然道,“当然不是如此,是有要事与秦王相商。”
李世民一伸手道,“即如此,请入座慢谈。”
突利也不推辞,依言大大方方的坐下,饮了一口茶道,“想必秦王殿下也知我的处境,说句实在话,和殿下有颇多相同之处。所以我想,你我同病想怜,不如两两相助,互相依持,共同创出一番大事业来。”
李世民傲然一笑,“你我雄心固然重要,但大唐国土不可侵,如果可汗说的是此事,可以请回了。有关我大唐基业,世民无话可与人谈。就算这天下轮不到我做主,此事也断不能让的。”
他当然知道突利所说的两两相助是什么意思,但此时虽然大唐初定,四海归心,欣欣向荣,但突厥仍时有侵扰,犯唐境之心不死,所谓宁失千金,不失寸土,不管他的处境多么绝望,他也绝不会割地求得支持的。
“秦王误会我的意思了。”突利忙道,“我知道颉利有进犯之心,但我却无此意。我的心,是要拿回本属于我的东西。所以,我想与秦王暗中订下盟约,倘若现在的秦王,未来地皇帝支持我,让我实现此目标,|Qī|shu|ωang|那么在我有生之年,突厥人绝不犯近唐境。放心。我的理想自然由我自己来实现,但我需要秦王保证我后顾无忧。并在适当时候给予帮助。秦王自然知道我势微力弱,必要得到强力支持才行。而我……”话到此,冷笑一声,“我有我的力量,倘若我们突厥要犯唐,颉利必要倚仗我的一方。但此人多疑,只要我让他怀疑我与秦王您交情深厚,他唯恐腹背受敌,断不敢擅动刀兵。”
李世民看着突利英气勃发的脸,心知肚明帮助突利夺位就是养虎遗患,他的目的绝不仅是东突厥可汗之位,他是想借助大唐的力量。先得位,之后统一东西突厥,到那时,突厥就是大唐最大地威胁了。。
但是从另一方面讲,虽然突利有此雄心。但若实现此目标却绝非易事,甚至比他帮父皇打下江山不轻松,他未必实现得了。而如果他继承了皇位,定会让大唐繁荣昌盛,到时候就算突厥统一强大,又怎能让他放在眼里?
而现在他只要答应和突利结盟。确实是得到了绝大的助力。据暗报。颉利近日以各种借口屡屡调动军队,突利又在这个时候突然现出真身找他。看来突厥就要对大唐动兵了。如果有了突利这只楔子插在突厥大军地心脏,突厥军就难成气候。
不管他是做为秦王、还是做为皇储去应战,有此机会就能以最小的损失得到最大的利益。不是他不敢应战,而是这样才能使战争乱世中安定下来的大唐和百姓休养生息,再不颠沛流离。
倘若将来他能继承大位,有了突利这个暗中的盟友,大唐边境也能安宁很多年,给百姓一个长久的和平时期,也能让他为将来地计划做好准备。
这件事说是结盟,实际上他和突利各有所求,也各有提防和隐瞒,但就目前来看,确实是互惠互利的。
他心里的想法虽然复杂,但却是在一沉吟的时间内做出的,所以突利并没有等太久,就听到他的问话,“突利可汗好建议,世民感激。可是口说无凭,此处又只你我二人,可汗怎么能这样轻易相信我呢?”
突利一拍胸口,“大丈夫一言九鼎,承诺如山。村民野夫尚知此理,你我这样的人物,何能出尔反尔呢?再者我在长安日久,虽未谋面,但多方打听,也知秦王为人,危难时,秦王都不肯负一名家将,一名属臣,怎么会负我?而秦王难道怀疑我突利会言而无信吗?”
李世民听他这么说,豪气顿生。
纵然突利反悔又如何,他只知道凡事要*自己,从不指望别人。但有时,就算是敌人也应该尊重和信任,完全在于自己怎么选择。他相信大唐、相信自己,如今敢答应了突利,就不怕他日后反悔。养虎遗患、养虎遗患,那只虎终究是自己养地,倘然被虎伤到,只能怪养虎人孱弱,并不是虎变得强了。
想到这儿,蓦地站起身道,“好,我李世民和你突利可汗今日就订下盟约,互利互助,互不侵犯,你我有生之年定不违此约!”
此盟约突利谋划犹豫了好久,今天看李世民这么痛快就答应,不禁先是疑虑,但在看到李世民决绝镇定的眸光时,立即心花怒放,也站起身,与李世民三击掌。
太子建成暗通庆州都督杨文干谋反一事还没有解决,大唐皇帝的行宫内,他的二皇子又与突厥的小可汗订了盟约,似乎所有地矛盾和问题在同一时间爆发,又被冥冥中的天意压服了下去似的。
“可汗此次前来,可是计划好的吗?”盟誓过后,李世民笑问,态度温和了许多,给突利一种亲切之感,似乎击掌后定盟后,两人的关系也不同了。
“不瞒秦王说,我猜不出两个月,颉利只怕要有所举动了,现在急召我回去。”突利为了表示定盟的真诚,故意泄露了一点机密,“我必须在离开长安前办两件事,其一就是找到秦王,定下盟约,但一直苦无机会。此次送信之事,事前我并不知情,因为我想不到几个女人也能做大事,但后来素素找到我,让我一路护送,我就将计就计了。这也是天要成就此事,我岂能辜负了老天地好意。”说着,得意而笑。
李世民点点头,“确是如此,若非雷人馆地凤老板,世民只怕这次要有大难了。”
下卷之第二十六章 一年前的刺杀
父皇和朝廷不知道颉利有异动,他却早就知道了,之所以不说,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