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的,名字记不住了,是这里独有的一种鱼,渔民们捕上来之后大的不要,小的不要,只留一棹宽大小的,这种鱼再用天上的鱼鹰蛋配料而做出的菜,据说吃了可以明目清神,也可以、咳,滋补身体。”
傅介子蹙眉道:“这么多道道?”
潘幼云道:“那是。这一个天上飞的,一下水里游的,配成一道菜真不知是什么滋味。”傅介子笑道;“这跟蛤蟆与天鹅配在一起大同小异,吃着指定别扭。”
潘幼云掩口笑道:“这不,也有蛤蟆跟天鹅配到一起也挺舒心的吗?”
傅介子没好气得看了她一眼,不理会她的取笑,道:“在哪儿?呃,你不是佛教的人吗?为什么还可以吃荤?”
潘幼云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傅介子听了不由鼻子朝天,道:“要是遇上了寺里的人,你可得把事情自己兜着,我没诱惑你去。”
潘幼云笑道:“忒没担待的孬人。没指望你能担待什么,不过你得去准备些银子。”
傅介子道:“不是你请客来着吗?”
潘幼云道:“我久居身毒,早已经用尽了存粮。所以这道菜闻名已久,无奈囊中羞涩,却又没有一个冤大头肯请我。”
傅介子知道自己当定了大头,道:“是你不肯吧?”
潘幼云似乎是想到什么心事,顿了一下,又笑道:“那倒是,有人等着请我我还不去呢。”傅介子见她说得似乎确有其事,便问了一下,潘幼云笑道:“你莫不是想东扯西拉不请了吧?做男人可不能这么小气。哦,你是怕葛妮亚知道我们两人出去会吃醋?”
傅介子问她个问题没问到,反被她一通抢白,明知是激将法仍是道:“去就去呗,你美貎清雅,秀色可餐,吃顿饭我也不吃亏。”
潘幼云从里屋换了一件看上去有些灰头土脸的衣服,穿上之后风彩立时陡降,都说秀色可餐,目前傅介子看来,只能说尚可一餐。
潘幼云似乎是怕他问起原由,催道:“银子带上了就走。”说完两人穿街过户,朝一处巷子走去,傅介子是见识过的瓦拉纳西的繁华的,也难怪身毒国王对汉朝不甚有兴趣,此地虽比不得长安,但却胜过汉朝大多数地方。而潘幼云去的此间,又明显比别处繁华了不少,可见去的是瓦拉纳西最烧钱的地方。
走了约小半个时辰,来到一处楼阁,上面歪歪斜斜的几个大字,傅介子见没一个旧相识,也不知叫什么,听潘幼云道:“这里便是了,你不认识就别充行家,是‘圣象洒楼’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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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帝国远征 第三十节,他就是我的丈夫
这间酒楼最主要的不是阔气,而是宏大,傅介子进了酒楼才发现里面居然一个很大的花园,而五十余个酒桌皆是围着一个廊而摆,里面有小桥流水,也有精美石雕。
潘幼云进了里间道:“这里还不错吧,不委屈你傅大将军走一遭吧?”
傅介子四下打量了一番,果然是应有的都有,两人找了一个雅间坐下,因为来了两个汉人,所以别的人一下子都看向了这边,那个店家很也很快就湊了过来,问两人吃些什么。
潘幼云将那啥菜点了一下,店家立时笑呵呵的,这菜是店里的镇馆之菜,寻常人家都吃不起,今天来的是两只肥羊,他当然是高兴了,当下命人准备上好的水酒免费派送。
按理说这是件高兴的事情,只是一见这个阵仗,傅介子估计自己口袋里的那三千将士只怕得来个全军覆没,小声问潘幼云道:“看来这菜不是非比寻常的贵呀。”
潘幼云笑道:“一般价儿的菜,我哪好意思要你请。能宰的就这一回,当然要来大的。”
傅介子哼哼道:“一会儿钱不够,我就把你卖给店掌柜当老婆。”
潘幼云却双肘撑在桌子上,身子湊前,几乎就要沾着傅介子的嘴了,很暧昧得道:“你舍得么?”这个动作很强悍,傅介子几乎就要上去亲她一口,但是想到星圣女又忍了下来,道:“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自然是舍不得。”
潘幼云轻声笑了一下,笑得很自然,与以前相比,其中的媚态尽掩,道:“你跟我油嘴滑舌没用的。要是真的舍不得,待会儿有什么事情,你得在前面帮我多扛着点儿。”
“果然有事,”傅介子没好气道:“早怀疑你在套我。”
潘幼云道:“没那么难听。我是怕有些色迷迷的小杂碎来找事儿。”
傅介子道:“就为这事?”
潘幼云道:“就这事儿,可苦恼了我好几个月呢,平日没有人陪着都不敢来外面吃饭。”傅介子笑道:“你既然修了佛,自然也就不该来吃这些东西,那怎么讲的,五谷不分,六根不净,你小心大和尚们降罪于你。”
潘幼云鄙视得看了傅介子一眼,道:“你真是百年松树五月芭蕉,粗枝大叶。还没看出来么?”傅介子荡然道:“看出什么?”
潘幼云哼哼道:“你在灵光寺住了这么久,你就没有发现,除了我以后,没有一个女子么?”
傅介子恍然道:“果然有这么个事。难道说,你住在这里也是寺里的权宜之策?”
潘幼云道:“你这猪头还算没烂完。来到身毒之后,我本来住在女子礼佛的庵里,但总有一些你这样儿的臭男人来找事。那次来了几个人夜里偷偷潜进来,幸好我梦中颇为清醒,听得声音就躲开了,结果他们没有找到我,把庵中的另外两个女子给奸污了。”
“什么我这儿样儿!”傅介子蹙眉道:“你既然醒了,为何不提醒她们?”
潘幼云道:“就知道你会问这个。她们两个平日里对我态度很是不好,有时候一边念经一边诅咒我,她们以为我听不懂,可是我却能看穿他们的心思。平日里伙同其它的女子一起排挤我,吃饭、洗潄、做功课她们所是想方设法得给我出难题。哼,我潘幼云用计半生,又岂会输给这些不经事的小东西。所以他们一直无法真正害我,不过麻烦却没少添。她们打的不过,骂骂不灵,害害不着,所以就到处说我不是处子,已经是不洁之身,而且瘦得跟地狱十八层的饿鬼一样,与佛门不利。”
傅介子听了道:“这也是风俗不一样,再加*太优秀,别人排挤也是常理之事。”潘幼云哼道:“平日里她们害我我只求自保,不曾害人。那天也是正好赶上,我就一个人跳上大梁,坐在上面一边打盹儿一边看戏。这些小贱人平日里一个个假佛学,骂我骂得最欢了,出事后一个个都不吱身了。”
说到这儿见傅介子有些不忍,道:“你是不是心里面又在骂我坏?”
傅介子道:“你不是能猜到吗?”
潘幼云道:“好的能,有的不能。哼,你骂便骂了,我也不在乎。”
傅介子倒是没有骂,只是觉得这个女子有些可怕,不过这也不是第一天见识了,这女子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没主动害人,已经是求神拜佛的事了。
“这事情的影响太坏,那几个女子一下子出了名,成了圣城人尽皆知的大人物,咯咯,最后有一个堪不过这一关跳到了恒河里面,还说什么要以圣河之水来洗清自己的罪恶,另外一个倒是有些心志,自愿进宫作了婢女。”
傅介子道:“你放心好了,这里来的一些上家伙们,我还是能收拾的。你就放心吃吧,你那么用心险恶的办法还是别教我们了。”
潘幼云笑道:“你这臭男人谁爱教了。我只教葛妮亚一些似模似样的把式,也不知她会了多少。”
傅介子听她故意提起那事,想到星圣女昨夜的出色表现,傅介子又忍不住一阵天人交战。
潘幼云连咳几声,道:“你这人,大白天的别想坏事。”说到这儿神色一转,道:“佛家有报应一说,果然不假。我虽然不出一力便将她们镇下去了,但是那些人却是冲着我来的,这事情一闹大,我也跟着出名了,每天都有一些三教九流的人来骚扰。我实在受不了了,师傅才将我接回灵光寺里。一会儿肯定还有人来,你该不会怂了吧?”
傅介子笑道:“以后再也不陪你这美人花出来了,没事儿你把眼睛老实点儿,别到处抛媚眼……”话没说完脚被潘幼云狠狠踩了一下,痛得不行。
潘幼云是练过武功的,她能一脚踢飞石碾子,也能一把将傅介子提起来,这好歹都是一百多斤的力气,寻常男人只有这一半而已。她这一脚踩得可真不轻。
两人吃着酒,过了一会儿,潘幼云道:“小鱼小虾先到了。”
傅介子回头看去,果然见到一个三十多岁的身毒男子向这边过来,看穿着是个婆罗门人,他头上戴着一个很大的白色头巾,是个华贵之人。
来了径直就向一边坐下,冲两人笑嘻嘻得行了个礼。
有了潘幼云的交待在先,傅介子也认出这不过是个斯文败类,心里面没什么好感,当下用汉语和潘幼云道:“用摩柯大师的办法,不管不顾。”说的是汉语,那个家伙在一边是没法子听懂的。
他在一边盯着潘幼云色迷迷得看了一阵,但两人说什么他一句也听不懂,自己说什么两人又不搭理,好歹他也是自命为斯文人,再见傅介子眼神不善,他本能得觉得这个异族人是个狠角色,当下讪讪退去。
这个家伙走了之后,傅介子笑道:“看来,老和尚说的还是有些道理,这与兵法之中,不动如山的训律是一个道理。”
潘幼云却哼道:“让这么一只苍蝇在面前飞啊飞的,你还真有心情!”
傅介子道:“人走路,难免会有踩到狗屎的时候,踢它一脚难免会脏了鞋子。”
潘幼云微微作态,嗯了一声,道:“现在吃饭,说话挑个干净些的词。”傅介子笑道:“这不,为了他的事情,坏了我们的雅兴。”
潘幼云哼道:“说得好听,没有一点儿男子汉的气概。”傅介子笑而不语,他从一个小兵到将军,如果没有这点儿心志,是不可能的,道:“在汉朝的时候,大将军曾教我:顺,不妄喜;逆,不惶馁;安,不奢逸;危,不惊惧;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这些又何止是一个上将军该有的,平日里的生活何尝不是一样。”
潘幼云道:“你这么说也在理,政治与军事原本相通。呃,又来了一个。”
傅介子心里面有些烦了,正要回头看身边已经坐了一个人,这个人一身的官府武士打扮,看样子是哪家儿的官爷,这种小鬼最是难缠。
那人提刀来到此处,一拍傅介子的肩膀,道:“喂,外乡人,往边上移个位。”他说得很慢,似乎是担心傅介子听不懂。
这个人也太直接了,一看就是欺男霸女的惯犯,傅介子不由眼中厉芒一闪。
潘幼云却在一边笑道:“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代我把这个家伙往死里捶。”
傅介子道:“你这么高的武功,自己动手岂不是更可以立威?”
潘幼云娇笑道:“算了吧,打了手疼。人家现在在学做淑女。”
傅介子听了一脸的麻子一身的疙瘩,哼哼道:“还做淑女,你老人家就省省吧。”潘幼云很忌讳这个老字,听了哼一声,仍是不于理会。
那个提刀官爷见傅介子没有动静,只道是捏了个软柿子,向身后的几个同伙哈哈笑了一声,将刀往桌上重重一放,激得酒壶里的酒水酒了一地,指了指傅介子,又向别边指了指。
傅介子仍是一动不动,那个官爷显然是看出这个家伙有意不买自己的账,当下一爪抓向傅介子的肩膀,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