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口。
傅介子看了一下玉吉儿,故意把哈斯奇和他的两个随从也拉了过去,只留了马官父女两人在此,好方便玉吉儿处理一下脚上面的血泡。
哈斯奇也有过野外生存的经验,他的得意之举是十年之前深入不毛之地找马,虽然是大队人马进山,但是情况也是相当的苦,至今说起来都觉得自己牛哄哄的。
打猎乌侯是好手,进去找了一会儿就发现了狍子,拉箭刚要射,陆明甩手就是一把飞刀,先结果掉了。一行人跟土匪似得搜索,不到半个时辰就都回来,这些人都是野外生存的老手了,饱肚子的营生再是熟练不过,该生火的生火,该拨皮的拨皮,该架锅的架锅,不一会儿,狍子、兔子、山鸡都一锅给煮了。
陆明人不老实,故意要傅介子去叫马官父女两人过来,再轻言挤兑一下,十个汉军都看着傅介子的英勇事迹,傅介子拉不下脸面来,只能过去叫,去的时候玉吉儿果然在处理脚上的伤口,见傅介子来了装靴子也来不及了,她慌忙穿起靴子反而显得做作。
傅介子让两人过去吃些热食,马官对傅介子还算客气,主要是不敢有所不敬,但是玉吉儿就不客气许多,狠狠得瞪了他一眼,总觉得这个人对自己有企图。
又过得三日,汉军依旧生猛如初,但是玉吉儿和哈斯奇就不大行了,走的行程也变了,还没有到晚上就都停了下来。
这几天玉吉儿一直阴沉着脸,马官也是郁郁寡欢,傅介子知道他们在找人,也就让汉军消停些,多帮着找找人。
露宿到半夜,傅介子的瞌睡最小,听见隐隐有哭声,细一留心,听是玉吉儿在哭,为了避免窘到这个姑娘,傅介子装作没有听见,继续装睡,一会儿发现陆明也醒了,傅介子暗自拍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理会。本来傅介子是可以去安慰一下的,但是这个姑娘把自己当色狼一般看待,这个半夜的时候去安慰,她一定以为自己有企图,想吃她的豆腐,还是安静些,放着她天养地收的好。
陆明暗地里向傅介子使坏眼色,他自己起坏心,但是知道傅介子是绝对不会让他这么做的,但把自己的暇想拿来挤兑傅介子,这样傅介子怪不了他,他又自己神游了太虚好几番。
就这么听着女鬼夜哭一般熬了将近半个时辰,傅介子突然听到了一些什么!
“噔,噔……”
声音细碎而轻快!
马!有马!
傅介子一跳而起,低喝道:“都起来!”
这时哈斯奇醒来也突然间霍得站起,道:“东北方向,五里,五十匹到七十匹。”
傅介子大喝道:“准备家伙,上马!”
这时玉吉儿突然停住了哭声,她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月光之下也没有人发现她哭了。马官也醒了过来,他突然跪在月光下面,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上,发狂一般得道:“天马!天马!我又找到天马了!”
玉吉儿见父亲如癫狂了一般,忙将马官拉起,大声道:“爹,爹,你快起来。”
傅介子贴地听了一下,看向哈斯奇,哈斯奇道:“在向南移动,速度极快,像是在飞奔。”傅介子又听了一下,道:“听脚步声,应该是祼马,没有蹄铁,也没有人骑。”说完又看向马官,马官道:“往西十五里有冰河,再往里走有冰山,那里的水深,这些马会减慢脚程。”
傅介子纵身上马,道:“好,我带人去打头阵,在冰河拦着。”
哈斯奇道:“我去追击马群。”
马官道:“今晚东南风,我正好去顺风放狼粪,将马逼到冰河。”
三人都是相马寻马的高手,这些事情不用细说都明白,一拍即合,傅介子当下和陆明带着六人直扑冰河,留下的人给哈斯奇,马这民父女两人留在此地放狼粪,马群怕虎狼,可以迫使其改向而行。
十五里的路程喘口气的功夫就到了,傅介子和陆明带人赶紧在路上埋好绊马索,还有飞索,众人分散开来,隐藏到冰河边上大岩石后面。
这时,不远处的沉闷声响通过大地传来,噔、噔……
傅介子的心悬到了极点,比起以往上战场更让他激动,手中的飞索捏得紧紧的,不知不觉间,已经流出了汗来。
【暴发的后遗症,今天更得慢了些。见谅。】
第五卷 龙马天下 第二十一节,寻找天马、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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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隔天亮还有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傅介子看不清楚远方的情况,但是黑夜中隐隐可以听见远处的声响,越来越近了!
马上就可以见到传说中的天马了,即使不是天马,那也是一批良马。
声音再近一些,傅介子听着约在一里之内,陆明道;“老大,来了!”
傅介子低声道:“绊马索准备,一会儿马群太多,小心被踩着。”众人听令。
就在这时,前面浩浩荡荡得同大军一般,马蹄声雷响,傅介子隐隐约约看到一大群马向这边来,其中红的黑的不惹眼,有几匹白马看得很清楚,但是他最想要的是红色的汗血马,一时也不敢乱丢飞索。
五十丈、四十丈、三十丈……
傅介子的手垂在半空中,只等着马群踏入绊马索的范围之内就拉绳,但是马群之中一马突然长鸣一声,整个马群在片刻的功夫之内就停了下来。
“嘶……”
马群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傅介子眼力较足,放眼望去,足足有五十多匹大马,其中前面的一匹马昂然翘首,赫然大出一般的马许多,整个身子如火一般,直背兔头,细长的颈脖,四蹄细而修长,看上去端的神俊异常,它前蹄人立而起,更是尽显马王的风范!
陆明见了不由低呼道:“老大,这一定是马王了!”
几个汉军也都向见了成堆的金银财宝一样,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人也变得急躁起来,眼见这天上掉下来的宝物就要落到自己手里,
掉头顺着河岸向上而去,所有的马跟着立时转向,放弃了傅介子所守的过河地点。
绊马的计划失败。
傅介子正自惊叹着天马的神俊,突然发现马群掉头而去,不由大喝道:“陆明,飞索准备。一定要将天马抓住!”
陆明接令,道:“老大放心,往上的河越来越窄,一定更深,这马群逃不掉的。”傅介子道:“多说什么,给我追!”
说完一马当先追了上去。这时后面的哈斯奇和几个汉军还有马官父女也都赶了过来,不料那马群极快,越追被甩得越远,等傅介子一行赶到的时候马群已经拉开众人一里有余,在夜色之中早已经看不见。
傅介子大呼前进,已经在咫尺之间的天马硬是让自己给抓溜了,这不仅是耻辱,更是会一辈子后悔的事情,说什么也要将天马抓到。
虽然马官没有明说是天马,但是,是骡子是马一看就知道,这一匹一定是传说中的天马。来到这里马官没有再说话,更是证明这就是天马无遗。
等傅介子一行赶到的时候,这一大群汗血马已经越进了又深又冷的冰河之中,穿过了大河向西边去了。
看着深浅不知的大河,哈斯奇就要往里面跳,傅介子喝住道:“不可以鲁莽。先脱下靴子和裤子,否则会冻伤的。”
这是野外冬日渡河的常识,如果穿着衣服过河,过了河之后即使不会冻成冰疙瘩,也会被冻出毛病来。此时虽然已非冬日,但此地的气温比起冬日犹有过之,汉军一时紧张没有注意,傅介子一提醒都很自觉得脱了靴子和下面的裤子,只穿着*赤条条得过河,一大群男人倒是没有什么,只是玉吉儿一个姑娘家,虽然嫁了人,但也还是姑娘,不由羞得不行,愤怒得看着傅介子。
由这么个大姑娘看着,傅介子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脱裤子,虽然在自己媳妇儿面前脱了百十来回,但是这个姑娘毕竟不是自己的媳妇儿。
但是天马已经渐行渐远,傅介子正急得不行,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也就急急忙忙得脱了,喝道:“大家快点儿,谁给我捉到天马,回头赏黄金五十两!”
玉吉儿看着傅介子,一脸的愤怒。
陆明也正看着傅介子,碍着玉吉儿的面子不方便脱裤子,但转眼之间的见老大已经脱了,心想,老大脱得我脱不得?脱了!
看着玉吉儿愤怒的眼神,死道友不死贫道,陆明决定把这个“擦屁股”的事情留给老大来处理,自己生怕傅介子留他在后面断后,同时也冲着那五十两黄金的喙头,赶紧拉扯着一帮兄弟率先渡河。
傅介子还真准备让陆明在后面断后,但是没想到陆明这么滑溜,见情况不妙就闪了,看来善后的事情还得自己来做才是。
这时哈斯奇和马官已经脱了靴子和裤头,马官到底关心女儿,看着玉吉儿面有难色,玉吉儿怒着声音道:“爹,我就这样过河,走吧。”
马官想到玉吉儿是女儿之身,要他脱了裤子跟一群大老爷们儿晃晃荡荡得过河,实在有些不方便,也就答应了。
傅介子一把拦住马官,道:“欧衍奴,你想让你的女儿去死吗?”
马官一怔。
傅介子道:“你常年在这里生活,当知道这里每年都冻死多少牛马羊群。”马官点了点头,为难得看着玉吉儿。
玉吉儿怒道:“我打死也不脱。你不用说了。”
傅介子怒道:“胡闹。你这个样子一会儿过去了不死不活的,让我们怎么办?”
“你……”玉吉儿怒得说不出话来。
傅介子道:“你想说什么?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脱了靴子和裤头过去,要么,回去!”
玉吉儿大声道:“我不回去,我要去找我的丈夫。你这流氓!”
马官也道:“玉吉儿是女儿之身,只怕有些不方便。”傅介子道:“我命令他们不得回头便是。”
“那你呢?”玉吉儿对傅介子说起话来远没有马官那么有礼,甚至是带骂的。
“我?”傅介子道:“我是有家室的人,对你没兴趣。”
“你!”玉吉儿似乎是习惯了,不管傅介子说什么她都要生气一番,但是话到嘴边上又觉得自己不应该生气,可是说不生气不生气,气还是生了。哼了一声,道:“你也不许看。”
傅介子道:“我在后面守着你,免得被大水冲走了。”
“借口!”玉吉儿同样是习惯性得先把傅介子往坏处想。
傅介子喝道:“要脱便脱,哪来这么多废话!走,过河。哪个不开眼的敢往后望,小心我收拾他!趁着天没亮看不见,赶紧脱了,快呀!”
“脱就脱。你吼什么,呜……”玉吉儿这好强的性子也被逼出了两颗眼泪来,她背到马官身边,轻轻蜕下靴子,脚上面已经磨起了许多血泡,此时夜色之中看不到,但是看她脚落地的样子就知道伤得不轻。
傅介子背过身去,方便玉吉儿脱裤子,过了一会儿等得不耐烦,天马转瞬就没有了踪影,偏偏这个娘们磨磨蹭蹭的拖时间坏事,催道:“好了没有?快点。”
“行了,流氓。”玉吉儿说话很不客气,说话的声音怒中带着哭音。
“你在前面。”
女人在男人面前往往喜欢发号施命,特别是愤怒的女人。更何况是个脱了裤子的女人。
“好吧,走的时候抓紧马尾巴,拉紧你父亲。”傅介子说完就踏进了冻得骨头发酥的冰河之中,走了几步,冻得骨头都麻了,有点儿以前走高原的感觉,那是一种钻心穿骨的寒意,让人心生敬畏。
傅介子别的不怕,就怕冻坏了某个地方,我的媳妇儿,潘幼云和葛妮亚怎么办啊?
傅介子冻得不行,只求赶紧过河,他没意识到,现在这个时候想到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