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就像是出了一口恶气似的伸了个懒腰。哼,这个翁浩杰根本就是莫名其妙,他算什么,要和她抢儿子,再回去等几年吧。也许她哪天心情好会原谅他们翁家的恶行,不过这个几率也太小了点儿。
屈依恩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该叫唯唯洗澡睡觉了。都快到九点钟了,虽然明天他不用上幼儿园,但也应该早点儿休息。
“妈妈!”屈家唯忽然走进了客厅,他双手捂着肚子蹲到地上,“妈妈,我肚子好痛。”
“怎么了唯唯!”依恩跑到家唯身边,见他虚汗直冒,她一下子变得六神无主,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无缘无故肚子痛?
屈依恩抱起屈家唯轻声安慰:“不怕,不怕。妈妈带你去医院。”而事实上,她自己都怕得要死,唯唯的身体一向都很好,今天怎么会……
屈家唯趴在屈依恩的肩上,嘴里一直不停地喊肚子痛,叫得她心慌意乱。不行,单单她一人送唯唯去医院不行,如果真有什么事……不会,不会有事的。对了,叫上翁浩杰,叫上他,他有车,可以更快到医院。
“翁浩杰,翁浩杰……”她用力拍着他家的大门。
“干什么?”他打开了门,紧皱的眉头因见到了面无血色的屈依恩以及趴在她怀里的屈家唯而锁得更紧,“出什么事了?”
“唯唯他突然肚子痛……”
不等她把话说完,翁浩杰一把抱过屈家唯向电梯冲去。上了汽车后,在依恩的指引下,浩杰加大油门连闯三个红灯,把屈家唯送进了离青松花园最近的一家医院的急诊室。
原来唯唯是因为吃了过期的食品而引起食物中毒,还好抢救及时,已无大碍。不过他现在的体质比较弱,身体的抵抗能力也差,所以医生建议住院观察。
可是他怎么会吃到过期的食品呢,她记得他们晚上吃的是一样的东西,只不过唯唯多喝了一瓶果汁……糟糕,他一定是喝到那一瓶过期的了,她早就想扔掉它了,可是一时间又忘了。自己真是笨得可以,差一点儿就害死唯唯了。
“你怎么搞的?”翁浩杰语气中透出了寒意,很显然是在责备她,“家里怎么可以放过期食品?”
第二十五章
“我也不想。”她把住院单交给了护士,“可是……我也好怕,你还来骂我。”说完,她禁不住哭了起来,刚才她真的好害怕,如果唯唯真有个三长两短,叫她如何是好。她绝对是一个坚强的人,但唯唯在她心中占有重要的地位,任何人都无法替代。
“好了,别再哭了。”他冰冷地说道。其实他是想安慰她,可是这几年的时间让他完全忘记了要如何去安慰别人。生硬的语气中还夹着一丝命令,听上去倒像是在讽刺人。
她拿出纸巾擦掉眼泪,第一次在男人面前流泪,而这个男人偏偏是令她厌恶的翁浩杰,“你回去吧,谢谢你送唯唯来医院。”
“不行,你回去,我来照看唯唯,别忘了你明天还有工作要做。”他又下命令。
“我是他母亲,当然是我留下来。”她也说得很坚决。
“我是他……”
“你们二位都回去,医院有护士来照顾他。”
就在他们的言语要走上极端时,有人出声阻止了这场口角之争。这人穿着白大褂,很明显是位医生。
他把手伸到翁浩杰面前,“你好,我叫谭志诚,是这里的儿科主任。”
“你好。”翁浩杰礼貌性地伸出手,并向右一站,把屈依恩挡在了他高大的身躯后。
谭志诚翻了翻挂在家唯病床前的病历,说道:“他的情况已经稳定,你们不必留在这里,医院的护士会好好照看他的。”
“可是……”
不等屈依恩把话说完,翁浩杰居然不顾她的反对一把搂过她,说道:“我们走。”然后,硬拥着她走出了医院。
“你发哪门子的疯,你有神经病吗?”坐在车厢里的屈依恩不停地质问翁浩杰。
“你不觉得那个医生看你的目光有些异样?”他平缓的语调中透着一股杀意,“我希望你最好不要给他任何机会。”
屈依恩脸上的表情由愤怒转为无奈,“我看你真是疯得彻底。”
“不管我是不是发疯,如果你打算和任何男人交往,我将不惜一切代价带走唯唯。”他绝对不是开玩笑,“唯唯是我们翁家的人,我不会允许他管别人叫爸爸。”
“哈,我真的很佩服你,这样的无稽之谈也亏你想得出来。”他居然会从一个她只见过一面的男人身上联想出这么一大串的事,想象力真是丰富。
“嘎”的一声,他刚好在红灯下刹住了车,随即反手抓住依恩的手腕,“我是非常认真的,如果你敢这样做,就别后悔。”
“怪了。”她忍住从手腕处传来的疼痛,与他据理力争,“就算我给任何男人任何机会也轮不到你来管我,况且你完全是在无中生有。”
“你这样做不觉得有点儿对不起我大哥吗?”这是他惟一的一个理由。
拿翁浩仁来压她?他可真是打错如意算盘了。翁浩仁都死了这么久,就算目前在他面前的是姐姐,他都没资格用这事来威胁姐姐,更何况是她这个与翁浩仁没半点儿关系的人。
第二十六章
“哼,你是不是需要为我立一个贞洁牌坊来约束我的言行,”她冷冷地笑了,“不过你似乎忘了一点,就算是结过婚,他人都不在了,你还有权力来约束我吗?更别说我和你大哥根本就没有正式结婚。”
“我不管你们有没有结婚,你为他生过孩子,你就可以算是翁家的人。除非你放弃唯唯的抚养权,彻底同我们翁家脱离关系,那你就可以不守翁家的家规。”
“笑话,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说穿了就是想让我放弃唯唯,不可能!就算上法庭我也不怕,我可是唯唯名正言顺的母亲。”
突然,她若有所思地望向车窗外,“其实那个医生也不错嘛,人也长得挺帅的,或许我真的应该考虑一下他。”
她知道这句话一定会把翁浩杰气得七窍生烟,她是故意的,因为她越来越讨厌这个有大男子主义倾向的男人。
翁浩杰也的确是发火了,所以才会用尽全力甩开她的手,害得她撞到了车门上。他当然不会怜香惜玉,而是快速发动车子离开这里。
如果他们再不走,恐怕后面塞着的那一长串汽车里的司机,就不会只是猛按喇叭加大骂他们,有可能他们会亲自动手把他们这辆车抬到马路边上,以免在这里妨碍交通。
这就是重庆,即使是在夜晚,也同样是车水马龙……
屈依恩刚下班就急匆匆赶往医院。本来今天她是打算请一天的假,毕竟她儿子昨晚因食物中毒差一点儿就送了性命。可是那个没有人情味的总编偏要她去报道什么博览会的开幕仪式。
什么东西嘛,亏她平时还这么卖力地工作。
来到病房却见屈家唯的那张病床空空如也,她心中一惊,连忙拉住一位护士,“请问,这张病床上的病人到哪儿去了?”
那护士摇了摇头,“我刚接班,不太清楚。”
“你怎么能不清楚呢!”她有些惊慌,紧紧拉住护士不让她离开。
“不用紧张。”谭志诚刚好出现在了病房里,也恰巧听到了屈依恩问护士的话,“我看到他爸爸把他带到楼下的花园去了。”
“他爸爸?”屈依恩放开了护士,反问谭志诚一句。但她立刻又明白了他所指何人,忙解释:“他可不是唯唯的爸爸。”
“不是?”谭志诚有点儿想不通,但他还是向她道歉,“对不起,我还以为他是呢。因为他们两人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长得很像的也不一定会是父子,对吧。”她说道,“唯唯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已无大碍,随时都可以出院了。”谭志诚说道,“这样吧,我反正也要到二号楼去,我可以带你去找你儿子。”
“不会耽误你吧?”屈依恩没想到这个谭医生会这么热心。
“顺路嘛。”
两人开始向楼下花园走去,刚开始时,他们谁都没说话,后来,谭志诚开口了,“你应该是《N本周刊》的记者屈依恩吧?”
第二十七章
屈依恩有些吃惊,“你怎么会知道?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
“直觉。直觉告诉我你就是。”他笑了笑,“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年轻,而且儿子也已经这么大了。”
她耸了耸肩道:“年轻母亲也不少见呀,不过很辛苦就是了。”
“你写的那篇关于孤儿院的报道真是轰动了一时,我想你一定是去那里体验过生活,否则怎么会写得那么真实。”
“我就是在那儿长大的。”她对自己的身世毫不隐瞒。
不料谭志诚却道:“我也是。不过十岁那年被现在的养父母给领养了。”
“真的?!”她不敢相信,“看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我怎么对你没什么印象?”
“我是董妈妈带大的。”他说。
“我是秦妈妈。”她笑着说,“难怪了,一个在东院,一个在西院。不过有一个人你一定记得,看大门的忠叔。”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记得当时……”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孤儿院的事,兴奋得不得了。因为大家都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一个和自己在同一个大家庭里生活过的人。
直到听见屈家唯的笑声,依恩才把目光从谭志诚这边移向那一边。
翁浩杰正和屈家唯坐在花园的长椅上,也不知在玩什么玩得那么开心,连一贯死板着脸的翁浩杰也在笑。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笑,原来他笑起来也很有魅力,比他冷酷的时候更能打动人心。
眼尖的屈家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远处的屈依恩,他笑着喊着向她这边跑过来,一下子扑到了她怀里。
“妈妈,唯唯今天很听话,乖乖地吃药、打针,没有调皮。”屈家唯很自豪地向屈依恩报告。
“唯唯真乖,妈妈最喜欢听话的孩子。”她自然也要表扬他一番。
站在一旁的谭志诚说道:“那我先走一步了,以后有机会再聊。”
“真不好意思,耽误你了。”
屈依恩很礼貌地送走了谭志诚,转身却见到满脸怒容的翁浩杰。
“你如果敢以身犯险,就别怪我无情。”他再一次提醒她。
屈依恩送了个大白眼给他,“我只不过和他聊聊天,难道连这也要向你请示?你的权力恐怕还没大到管到我的头上来吧。”她的话中明显带着利刺,“不要忘了你自己是什么身份。”
“也不要忘了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他淡淡地回了她一句,“只要你不后悔,我绝对不会干涉你。”
“你……”天下的人真是无奇不有,这种无理取闹的厚脸皮男人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望着一脸怒气的屈依恩和满面寒意的翁浩杰,屈家唯用他那稚嫩的声音忧心地说:“妈妈、叔叔,不要吵架,唯唯不喜欢。”
经他一说,屈依恩才发现自己忘记了不要在屈家唯面前发火,她连忙说道:“妈妈怎么会和叔叔吵架呢,我们只是在讨论问题,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的。”
第二十八章
大人对一些无法向孩子解释的话总是以“等你长大后就明白了”来打发孩子,不过屈家唯可管不了这么多,只要屈依恩和翁浩杰在他面前不吵不闹,他哪管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事要发生。他也管不了这么多,别忘了,他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