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忆及昔日老父的厚望,而今慈容不再,甚为伤感,想起自己出道江湖,对于亡父重托尚无头绪。茫然之余,记起自己还没有到塞外一行,逐萌生去意。于是,收拾好行装,准备和众位长辈辞行。刚走出房门,便被吴自然劈头拦住,急切地道:“风儿,镖局里有一件大事待我们去解决。”
江无风闻言,辞行之语无法出口,无奈之下和王长军、南宫雨、皇甫一风、吴梓昆等人各分坐一顶轿子直奔天龙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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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云除了路上打尖之外,昼夜兼程,连换了十匹健马,终于如老父所愿在三月初抵达了镇江府,由于重任在身,无睱去观赏桃红柳绿,美如画的风景。见天色尚早,还未及巳时,便胡乱找了一间客栈,交待店伙计安顿好马匹之后,问明天龙镖局的所在,急急地直奔天龙镖局。
天龙镖局门两边贴的春联,在顽童涂画之下,下面一尺地方已是布满了奇怪的线条与黑钱印。大门两边的镖丁虽是甚为健壮,不过看神情都象是无精打采地混日子……难道这就是父亲极力推崇的天龙镖局?略迟疑了一下,抬头看了看镖局门楹上阴文缕刻的“天龙镖局”四个大字的牌匾明白无误地挂在那里,应是不错!遂便拾级而上。走上台阶后,对两位镖丁道:“烦请两位师父通报一下,在下有一宗大镖要委托贵局护送。”
两位镖丁闻言,神色陡变,懒洋洋的神色一扫而空。满脸微笑,精神百倍地望着廖云。其中门东边的那个镖丁走上前一步恭声道:“客官勿需执礼太甚,请随小可一同入内便是。”说完,闪过一旁,作了一个请的手势之后,领先率步入内。
廖云随这名镖丁来到镖局大堂,见早有一个师爷模样的人在这里候着自己,心中立时明白镖局前守卫必定有秘法通知局里管事。
“铁算盘”钱百叶得到值守镖丁暗报,便急急地在大堂等候客人到来。刚到大堂上首座椅上坐好,就见到一名值守镖丁领着一名二十来岁,皮皮肤黝黑,一付风尘仆仆的精悍的年轻人进来。于是,起身相迎道:“老朽钱百叶恭为天龙镖局主事之一,不知客人远道而来,不知要敝局如何效劳?”
廖云早就从父亲口中听到过“铁算盘”钱百叶的介绍,知他是镖局的师爷,天龙镖局的所有业务往来,都由他出面打点与联系。不敢怠慢地回答道:“家父是黄河帮帮主廖志龙,因厌倦江湖中的打打杀杀,准备解散黄河帮,由于仰慕天龙镖局的声威,是故命我前来将全部财产托付贵镖局护送到关外。
钱百叶听后,心中暗暗吃惊:廖志龙竟然放下黄河帮的大好基业,走归隐之路……一时难测此人话中真假,但买卖上门,格于行规,不好表露心中疑问,向此人打听一些题外之事。逐开口问道:“不知您家财产总值多少?”
廖云应声接口道:“大约有十二万两黄金之数吧。”
钱百叶听呆了,十二万两黄金,折成白银,那可是一个天文数字……额上顿时渗出一层密细的汗珠,心思如电地掂量一番后,据实情对他说道:“如此一大笔钱财,老朽不敢做主,烦请小哥略待片刻,待我报知东家后再进行商议,。”说完一付征询的神色望着廖云。
廖云见状,知他动心了,亦知他的不敢做主之言是实话,逐开言道:“前辈,请自便。晚辈远远而来,只要生意在成交之望,不争这一时半刻。”说完,用一付极为体谅他的苦衷的神情回望钱百叶。
钱百叶听廖云如此一说,便知此是是有备而来,当下少了客套,急步出了大堂禀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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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自然、王长军等五位结义兄弟和江无风赶到天龙镖局大堂时,见罗必成正陪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在闲谈。
罗必成见他们来了,连忙起身迎道:“老太爷,各位前辈,怒在下无能,要劳动你们大驾。”说完,便介绍廖云众人知道道:“这位是黄河帮廖帮主的独子廖云,廖少侠。此次前来,想把廖帮主归隐江湖所变卖的家产全部托付我镖局护送到塞外。”
吴自然由于不知黄河帮为何物,是以对其帮主归隐塞外,并不如何震惊,反而隐隐有些认为镖局之人有小题大做之感,如此小事,亦要禀告东主来定夺,均不免对镖局总镖头罗必成的办事能力有质疑之意。
罗必成见吴老太爷的神色,闯荡江湖几十年,哪还不知人心中所想,极为尴尬地苦笑一下后,说道:“廖帮主全部身家约有十二万两黄金之巨,在下……在下……咳……咳……不敢擅专……”
吴自然听了罗必成这番话后,都大吃一惊,知道错怪了他,均满脸歉意地望着罗必成。
廖云从罗必成和刚来的那个富态的老爷子的谈话中知道了这几人的决定是关系到父亲计划能否顺利实施,见罗必成满脸尴尬之色,逐起身解困地说道:“罗总镖头所言无虚,黄河帮是先祖二位兄弟共同组创,于今亦有近百年了,因为家父和帮中几位主事看破了江湖之事,对江湖中的恩怨情仇烦不胜烦,都萌生了归隐之意。经过家父亲自出面和长江帮上官一笑的协商,达成了转让黄河帮给长河帮的协议。经协商,黄河帮的基业与业务势力范围统统估价成十万两黄金,再加上和家父一同归隐几个叔叔伯伯的家产,是以,合共十二万两黄金之数。”
吴自然等都是年老成精之人,一个仍具有发展潜力,有近百年的根基帮派,竟然要出让,而且还是出让给同是做水上生意的长江帮,俗话说:同行是冤家。个中内情,绝非简单可言,更何况要护送如此巨镖远赴关外,绝非易事,面色都凝重起来。
江无风由于出生一个世家,打小就和价值万金的古董、珍玩、珠宝、字画生活在一起,根本就不知十多万两黄金在世人心目中的贵重程度,而自己正好要到关外一行,见吴爷爷面色凝重为难,顿生了要为他分忧解难之意,逐开口道:“风儿近日正欲关外一行,不若让风儿代劳,沿途照顾一下镖局护镖的镖队,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不如就把此镖接下吧。”说完,极是轻松地望着吴自然。
第09章 议镖
第09章 议镖
吴自然见江无见这个年青人都开了口,思及自己这一行人的势力之强,武功之高,放眼江湖,罕有能比肩的。失笑之下为“初生牛犊不畏虎,到得老来还怕猫”的心态而自惭,豪气一生地对廖云道:“此镖,我天龙镖局,接下了!”说完,看了一下大堂外的天色,接着道:“现已是中饭时候了,廖公子,不若在镖局和我们一同吃完中饭后,再商议护镖的具体细节,如何?”
廖云见托镖之事如此顺利,如释重负地恭声道:“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
罗必成见事情敲定了,心中一阵狂喜,急忙起身道:“在下这就去通知伙房安排中饭。”说完,急步走了出去。
中饭过后。
吴自然把罗必成叫到加一边,密议半个时辰后,便和王长军、江无风等人回到吴府,让罗必成出面和廖云交涉托镖细节及其它事宜。
吴自然一回到吴府,径直把这几个人邀到后院书房。分宾主落定之后,面色极为凝重,严肃地对众人道:“太后归宁镇江,仅只是有谣传是寻宝,就吸引这么多人前来打主意,更何况这次是十多万两货真价实的黄金。如果我所料不差,古董、珍玩、珠宝、字画等的折价还不在此数之内!由此可见,这样一大笔钱财,足以令人不顾身家性命前来争夺。尤其是一个帮派收购另一个帮派,这种举措,亘古未有,这个消息是绝不可能瞒蒙天下!消息一旦传出,我们的镖队将承受巨大的压力,有可能成为天下所有贪婪之徒的目标。如今,江湖动乱在惊魂钟初现时就已经开始了,江湖局势,极为严峻。从武昌到关外长白山千里之遥,就是快马加鞭,亦须费时两个月,还不用说数十辆镖车的拖累,护镖历时之长与镖银之巨,压力之大,实为我所组建的这个天龙镖局的现时止唯一一次护镖之举,就是放眼天下,亦可以说是罕见的……”
江无风经吴自然这样一分析,面色亦凝重起来,见其他几位爷爷的面色均是不轻松,顿时悔意大生:恨自己如此冲动。给大家带来了这样一个巨大的包袱。
吴自然见众人这等神情,心中一动,豪爽地笑道:“但是,我们亦不是吃素的,如若不是太后再也不愿意借助官府的力量来管江湖中的事的话,我可以打包票,来一百,杀一百,来一千,杀一千!”
众人都被他的这种豪气感染了似的,渐渐松眉,露出喜意起来。
南宫雨率先开口道:“二哥,目前当务之急是调配人手,提前赶到武昌,以免错过交结之日。要知道,咱们延迟一日上路,便多了一份凶险。”
其他人纷纷附和称是。
吴自然见众人一词,自己亦认为三弟说得极为在理。沉吟一下后,逐开口道:“太后此次离宫,为的是江湖乱象初现,生了卫道之心,而我们又不好指使她如何行事,再加上路途险恶。是以,不能请她随同我们上路。至于她的行止,只能随她的便,不过,如果她愿意留守镇江自是是再好不过。因为我们的镖队押镖上路,一定会结怨于人,万一有不良歹徒在我们手中吃了亏,去寻我们家人的晦气,那可就有后顾之忧了。”说到这里,语锋一转道:“公主已被太后许配给风儿,她的生性顽皮好动,如若让她亦留守镇江,铁定不成!就算现在留她在家,亦难保她日后偷偷溜了出来。一个虽有绝世身手,但江湖阅历全无的女子孤身上路,仍存在不少危险。与其堵而治之,不如疏而导之。是以,此次护镖之行,少不了她。”
皇甫一风待吴自然话音一落后,接口道:“公主同行,我举双手赞成,我还要在路上多多领受她的教益呢!”
皇甫一风的一番率直之言,惹得众人笑了。
江无风待众人笑罢,接口道:“我正要到关外一行,一路前去,亦是顺道,吴爷爷,您不可少了风儿的一份。”
王长军接口道:“此次护镖之举,全是你这个小鬼头揽来的,还能少了你的份?”说完见江无风很不好意思的模样,心中不忍,口气一转道:“不过,风儿你这个冲动可就极合你爷爷吴自然的胃口,他以前不是常说要干一场大事儿,这次就偿生平之所愿。”
吴自然微笑着接口道:“不瞒各位兄弟,我在朝为官,极是风光。告老还乡之后,亦想受另一种风光!于今世道,不就是我们热血男人的世道,如不干一二场留上美名,得传千古的大事,真枉为此生为男儿之身。”
吴自然的这番话激得众人热血沸腾。
吴梓昆接口道:“我归隐江湖三十年,还只道自己磨去了棱角、血性,淡泊处世了呢。谁知今日听了二哥几番话,才知道自己贼心未死,老而弥坚。”
众人被吴梓昆的“贼心未死,老而弥坚”这八个极为传神的字眼逗得大笑,纷纷都说有此同感。
皇甫一风见状,惟恐别人抢了先说话,急切地开口大声道:“二哥,二哥就不要分析来分析去了,我们五个兄弟,加上风儿和公主就为此次护镖的主将。我那二个不甚成材的孙儿随我同我们同去,不管是做马夫还是做侍童,总之,亦要让年轻人见识见识,锻炼、锻炼一下。”
众人又被皇甫一风率直之言逗笑了。
南宫雨深知皇甫一风的底细,见他口中突然冒出二个叠词,打趣道:“想不到今日里一个粗人亦掉起文来了。”
众人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