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答,回答他的是一块急飞而至的巨石,带着奇异的啸声,那是巨大的投石器所发。那个黑衣人冷哼一声,飞身而起,从背后抽出一柄样式古朴的长剑,从上向下力劈,竟然把那块巨石劈成了两半。
如此的威势,只看的凌云目瞪口呆。
第二个疾飞而至的,却是一个巨大的火焰弹,那人挡无可挡,自己从火焰弹上面掠过,急呼众人闪避。密集的人群急速乱闪乱躲,却仍有不少人被火焰烧中,滚在地上“嗷嗷”乱叫。
众人一见,灾难将至,这些江湖中的乌合之众,立即乱成一团,纷纷大吵大嚷起来。平时,人人都是自命不凡,自行其事之辈,此时死到临头,那还有什么顾岂?
有向西的,有向东的,有向南的,有向北的,东南西北四处乱窜。混乱之中,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大家快跟我走,我知道后山有条秘道,能够下山!”
大家一听,有生的希望,立即如见了蜜的蜂子一样,“嗡”的一声都涌了过去。有些人,本来不愿去后山,不过看到大家都往后走,也跟着往后走去。
这就是从众心理,中国人的从众心理向来是极强的。
到了最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向同一个方向走去。只有凌云拉着江韵梅的手向相反的方向走去,那是水潭的方向,也就是向着那大队人马的方向。
不知何时,天空中飘下雪来,雪花细密,不一会儿地面上就铺了细细的一层,盖住了那些杂乱的脚印。一团团的巨大火焰在雪花上盛开,留下一个个的深黑色的大坑,这是火焰投石器的杰作。
凌云已经背起了江韵梅,每一次纵跃,都落在一个弹坑里,身形伏低,如一只袋鼠一样,向着那水潭奔去。来到水潭边上,凌云查看了一下地形,找准一个地方,抡起锄头,狠命的挖了起来。
江韵梅笑道:“怎么样?我买锄头还好用吧?”
一句话未说完,凌云手里的锄头就因凌云用力太大,只剩了个木柄,更逗的江韵梅呵呵大笑起来。凌云接过江韵梅递过来的锄头,笑道:“假冒伪劣害死人啊!”
“什么假冒伪劣?不说你用力太大!这个锄头再坏了,我们就‘活’无葬身之地了!”
“对了,我来挖,你轻功好,去找块木板什么的。这里火焰弹已经打过了,你不用担心我!”说着,江韵梅从凌云手里接过锄头,低头挖了起来。
凌云仿佛不舍得离开,回过头来叮嘱道:“小心点!”
江韵梅头也没抬的说道:“我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关心我?”一句话未说完,自己的脸先羞红了。
“同命相连的人!”凌云扔下这句话,飞掠了出去。
江韵梅的心里甜丝丝的,这仿佛不是在挖逃命的地坑,而是在建造着两个人的新房。态度决定一切,此时江韵梅的心里,充满了幸福,对外面如林的兵马和即将到来的死亡并不在意,甚至还有点感激。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江韵梅差一点高喊出来,手中的锄头更加卖力的砸了下去。
第八章 水潭情深
凌云抱着一块破旧的门板,飞驰而回。现在这种情况,能找到一块木板已经不错了,至于式样、材质,现在不是挑剔的时候。
就是这样,凌云仍然抽出冷月剑,把光滑一点的一面削平,突然凌云停下了手,只见门板上面依稀有几行字。凌云仔细辨认了一下,能模模糊糊看出,上面写的是“声北击南”。
“声北击南?”这好象是一种计策,因为三十六计里面有一计叫做“声东击西。”现在出来个声北击南,必定是与声东击西相同的意思。看这笔迹,显然不是近几年的事,难道这九仙上经常发生类似的事件,时时有人需要逃命吗?
看来如此,如果不是要逃命,何来的声北击南?
呵呵,自己现在也是声北击南,只不过“声北”是由那许许多多不明不识的江湖人物替自己完成的,这“击南”吗?不是击,是逃而已。
看来是个好兆头,自己一定能逃的出去。再转念一想,难道有人未卜先知,知道自己得有此一场?
凌云抬头向天上望了一眼,总觉的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此时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几个人如大鸟一般,飞扑而至,每人手里拿着一柄锄头,选好地形,狠命的挖了起来。凌云奇怪的对着最近的一个人问道:“老兄,你做什么?”
“做什么?小子一边去,没看到老子要挖个坑躲在里面吗?这么大的雪,藏在雪里是最安全的,知道不知道?”那人头也没抬,没好气的说道。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看来与自己想法一样的人,还挺多的。得,你们挖你们的,我挖我的,井水不犯河水,各逃各的吧!”想到这里,凌云走到江韵梅身边,接过了锄头,一偏头间,却见那个卖糖葫芦的正站在自己不远的地方,看着这些拼命挖坑的人,微微冷笑,仿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上众神。
江韵梅走了过去,好心的说道:“小兄弟,快逃命吧,别在这里磨蹭了!”
“我还有两枝糖葫芦没有卖完,卖完再走,也不迟!”
“靠,命都没了,还卖什么糖葫芦啊!我全包了!你快逃命去吧!”凌云随手扔过去一大锭银子,对那男孩子说道。
那男孩子仍是一板一眼的把糖葫芦递给江韵梅,然后一文钱一文钱的数出来,递过去,这期间差点没把凌云烦死。
“不要你找,你还找!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大丈夫做事,要心平气和,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你如此心浮气躁,如何能成大事?”那男孩子蔑视的看了凌云一眼,大步流星的向着枪林弹雨的方向走去。
“你……!”凌云气的说不出话来,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堂堂的天下第一门派武当派的高材弟子,几时被人如此小瞧过。
“唉!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也好,让他吃点苦头,也不错!”凌云自嘲的说道。
“不要小瞧人。我看这个孩子不简单,还是别管别人了,先管自己的好。能上这九仙山的,哪有一个简单人物!”江韵梅拿起那块门板,比了一比土坑的大小。
就在这时,号角声已经吹起,大队的长枪兵如移动的树林一样,开了过来,整齐的步伐,使的大地都在轻微的颤抖。
那些挖坑的人,纷纷扔掉锄头,开始往土里钻去。凌云和江韵梅也不敢迟疑。
凌云做了个请的姿势:“江小姐,请入墓!”
“别乱说!”江韵梅恼怒的看了他一眼,怪他用错了词,自己躺进坑里,坑子极浅,平躺在里面,离地面也就一尺。
凌云也快速的躺了进去,把那块门板压在了两人身上,那门板宽窄不够,凌云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却给江韵梅遮盖的严严实实。
凌云仔细的比对着,尽量的使门板与地面相齐,江韵梅却猛的推开门板坐了起来,低声说道:“我不在这里面,闷也把人闷死了,还不如与他们拼一场的好!”
凌云伏在地下,已经通过地面,听到了长枪兵前进的声音,离此已经不远,一见江韵梅突然不愿躲藏,不禁大急,脑筋急转之下,把木板放下,一跃而起,拉起江韵梅,说道:“跟我来!”
不由分说,凌云拉着江韵梅,“扑通”一声,跳进了水潭里,江韵梅刚呼了一声:“你干什么?”
后面的却被凌云捂住了嘴,下来的时候,凌云已经随手从上面采了两根芦苇管,递了给她一根,说道:“用这个呼吸!”
江韵梅一见,事已至此,也是无法,只得接了过去。只是她哪有凌云的本事,凌云内功深厚,在水下呼吸,只要有一根芦苇根透气,住个十天八天,也没问题。
江韵梅一口气没吸上来,开始连声咳嗽起来,只得露出水面。此时,长枪兵已经开了过来,每走二十步,就顿一顿长枪,齐喊一声:“杀!”
这声音整齐威武,透着一股杀气。
凌云一见危机,此时顾不得许多。凌云突然出手,抱住了江韵梅的身子,两人沉入了水面以下。凌云的嘴封住了江韵梅的嘴,不停的把自己嘴里的吸气送了过去。江韵梅刚想挣扎,凌云双臂紧得一紧,那个身子就半点也动不了了,只除了一双玉腿在下面乱踢。
长枪队已经开了过来,长枪不断的向地面扎去,不时的有人沉不住气,从雪坑里跳出来,上前拼命。个个虽然是一身武艺,但是毕竟势单力孤,虽然能杀的几人,几十人,结果都是被刺死在雪地里。
那雪坑真的成了为自己挖的坟墓!
水潭表面上,不一会儿的工夫,已经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细雪。
谁也看不到,水潭的下面,两个人正在翻江倒海的苦苦纠缠。两人的衣服已经变的凌乱,江韵梅的洁白的肌肤胜过水潭表面上的雪。
风更大了,细密的雪被风吹的卷来卷去,发出呜咽的呻吟声,一朵血红的梅花悄然盛开在水潭的深处。
两人终于悄悄露出了水面,长枪兵已经过去,却有一道剑光划过了天际,那长剑之上仿佛站了一个人。
“是那个卖糖葫芦的小男孩!”凌云不禁冲口而出。
“什么小男孩?没那么快吧!云哥,以后我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辜负我!”江韵梅满脸的红晕,娇羞的说道,脸庞就如那熟透了的红苹果。
“当然,你永远是我的好梅儿!”凌云刚说完这句话,突然把江韵梅又按入了水里。
这时候,上面传来一个粗壮的声音:“仔细查看一下,一个活口都不要留!跑了一头猪,我就砍下你们的头!”
“是!”无数的声音齐声答应着。
凌云从一个缝隙向上看去,只见一个骑在乌锥马上的彪形大汉,一柄闪亮的大斧头正指向自己头顶的方向:“检查一下那边!”
“是!”几名轻骑兵拨转马头,奔下水潭来。
“唉!没想到还是逃不过最后一搏的命运!”凌云在心里叹了口气,把头贴在江韵梅耳朵上,低低的对江韵梅说到,“你别动,我出去把他们引开!”
说完,正要纵身跃出水面,拨剑拼命,却被江韵梅一把抓住了:“让我来!”
此时,凌云为了两人方便呼吸,已经在头顶上方用积雪堆起了一个小小的空间,两人的嘴贴着水面,鼻子则在那个空间里,刚好可以呼吸。这是凌云在长枪兵走了之后,想到的方法,用不着跟开始那样,还要嘴对嘴的替江韵梅呼吸。此时,两人的头就碰在一起,一动也不敢动,在水潭面上望去,只是略有一点突起而已,水潭面上因为水草及芦苇的关系,不平的地方许多,这一点点异样,应该不会引起敌人的注意。哪知道,还是被敌人发现了。
江韵梅的嘴贴着水面,低低的说着什么话,双臂缓缓的伸直,手指成兰花形状,突然伸直,变成掌状。凌云一句话也没有听明白,正想开口去问:“你在说什么?”
突然,一道巨大的闪电自水里轰然而出,一个弧形划过整个水潭,直冲上天际,然后分成无数的枝桠,击向那些轻骑兵。被击中的轻骑兵立即满身电火的痉挛着倒了下去,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号叫着,其声惨厉无比,直似鬼嚎。
一道闪电击在了为首的彪形大汉的乌锥马身上,那马痛的长号一声,一跃而起,向前狂奔出去,那彪形大汉死命的拉着缰绳,却无论如何也拉不住,只能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