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件漂亮的外衣,模样长的丑,衣服再漂亮,也还是丑;模样长的漂亮,衣服再差,也是漂亮!看人要看透他的那件外衣,就像这只死老舅,你想象一下,拨光它所有羽毛的样子,一定会把我们恶心死。”
“呵呵!”月华早听惯了梅霖的那些歪理,如果梅霖不弄点歪理出来,也就不叫梅霖了。月华想象着这只冰鹫被拨光羽毛的样子,不禁微笑了起来。这时候,月华眼里那亘古不变的忧伤,才又变的淡了。
“呱呱”,那只冰鹫听懂了梅霖的话,不禁大叫着抗议起来,惹的梅霖和月华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玉女峰顶飘出了很远、很远……
第二次见到月姐姐,又是一个月之后了。月华突然告诉梅霖:“五龙观的张师父已经率领弟子急赴昆仑了。听说,天神帮要攻打昆仑玉珠峰。昆仑是武当的盟友,因此向武当求援。”
“还有静松道长也从华山回来了,听说受了内伤,有两名武当弟子已经战死了。还有七八名弟子,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这次回武当,是想好好休养一段时间的。静空掌门已经决定三天后,为这两名战死的弟子举行公葬,到时全体武当弟子必须参加!”
“噢,怪不得师父静仪师太这几天对我们要求也严了,督促我练武呢?这是‘唇亡齿寒’啊!嘿嘿,临阵抱佛脚,管个屁用!我再苦练,也比不上那些战死的武当弟子的十分之一!”
“对了,月姐姐,昆仑山好不好玩?我们有空去玩玩?”
“别胡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月华眉头皱了皱,像个大人似的对梅霖训斥道,梅霖伸了伸舌头,便不敢再言语了。
后面的日子里,梅霖天天在想着要去昆仑山玩,越是不让梅霖去做的事情,梅霖就越是想去。梅霖不仅自己想去,而且想拉着月姐姐去,现在梅霖越来越觉的,少了月姐姐,一个人玩的没劲!
可是如何想法说服月姐姐呢?梅霖在搜肠刮肠的找着应该去昆仑山的理由,找出一个,自己驳倒,然后再找再驳,循环往复,连公葬大会上,静云掌门的讲话,梅霖都没有兴趣去听。
终于,再次见到月姐姐的时候,梅霖想方设法把月姐姐逗的抿嘴微笑之后,说了这样一番话:“月姐姐,你想不想和我多在一起玩啊?咱们离家这么远,我就你这一个亲人,可是咱们一个月才能见一次面,还是个半天。咱们好可怜啊!没什么可怜的?月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好伤心啊!伤心的都哭出来了,唔唔,别人家的姐弟可都是天天在一起的。
梁师父天天逼你练武,不让你出来玩,你们那个月冲宫就像个监狱一样,都快把人闷死了。什么?你喜欢练武?不管了,反正你们那个月冲宫就是个监狱,你应该多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听听山鸟的叫声,听听这死老舅的叫声也好啊。快,死老舅叫一个!要不,月姐姐你早晚得练成武呆子。
老人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练十年花架子,不如进行一次实战。’我说的有点道理?当然,我这可是听老人说的,老人说的总是不错的。
月姐姐,如果你想以后和我多呆会呢?你就应该去昆仑山。别,别,月姐姐你千万别生气,你听我把话说完嘛!上次你从遇真观里把我抢出来,师父赏了咱们一顿饭,这次如果咱们去昆仑山能立点小小的功劳……这样的机会是很多的,你看去了一趟华山,咱们武当派就挂了两个,伤了十几个,还伤了个老的,到时咱们只要能救出一个半个的,那你师父一定会大大高兴,就连咱们掌门人也要表扬咱们。到那时候,你只要一求你师父,让你师父多给咱半天假,你师父一定会答应的。
再说了,你也可以去昆仑山,试试你新练的两仪剑法,到底管不管用?
一句话,月姐姐,你为了我,到底去不去?”
“不去!”月华冷冰冰的吐出这两个字,把梅霖的这一大顿长篇大论打的粉碎。
“月姐姐,我求你了,好不好,我给你跪下了!”
“起来,”月华一把把梅霖提了起来,面如寒霜,厉声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是不可以随便跪人的!”
梅霖知道不能再求下去了,完了完了,自己一个月的谋划,还顶不住月姐姐的两个字。梅霖想到这里,一幅垂头丧气的样子。
两人静默了半晌,月华突然问道:“如何去?我只有半天!”
“我有办法!”梅霖听到这句话,高兴的一下子跳了起来。
昆仑山,白雪皑皑。
张廷音率领四十五名武当俗家弟子,经过长途跋涉,终于看到了昆仑山峰,派出打探消息的弟子回报:“我们来晚了,昆仑派已经被天神帮的刀盾堂围的连只麻雀也飞不进去。昆仑派仍在负隅顽抗,誓死不降,这种情景已经持续了三天,昆仑派支持不了多久了。”
“我们冲进去,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张廷音聚集几名主要弟子讨论如何行动时,丁猛义愤填膺的说道。
“我们应当休息一天,详细打探一下情报,再做定夺!”老成持重的谭成阔,若有所思的说道。
“不行,我们必须现在进攻,才能收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晚了,刀盾堂一定有备!”沈小聪反驳道。
张廷音听着自己弟子的争论,没有作声,只是把目光投向了五龙观里掌门人最器重的一直没有作声的凌云:“云儿,你有什么意见?”
“师父,弟子倒有一计!”说着,凌云站起身来,走到张廷音身边,伏着他的耳朵悄悄的说了些什么。
“此计大妙,只是太过凶险!”张廷音拈着胡须,陷入沉思。
“师父,不要犹豫了。沈师弟说的对,‘兵贵神速’啊!这里只有一点需要考虑,那就是我们无法通知上昆仑派的人。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到时也只能见机行事了!至于,出手的机会,师父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找到的,是人就会有破绽!”
“如果他一上来就把你们杀了,怎么办?”
“不会的,他们并不知道我们武当派已经到了。就算知道,只要弟子有一柄长剑在手,想杀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我们立即给师父发信号,我们就里应外合,大破天神帮!”
“好吧,云儿,你们千万要小心!这是置之于死地而后生啊!这一招的关键在于你的表演和我们外界的干扰,两者缺一不可!如果成功,我们可以兵不血刃的救出昆仑派;如果失败,我们没有一人能够活着离开昆仑山!”
刀盾堂堂主皇甫纯鹰,端坐在雪地的椅子上,身穿缎黄色的刀盾堂制服,却是敞开着怀,一个巨大的黄金盾牌就放在左脚边的地上,右手却拄着一把极大的九环金刀,左手正在挥舞给自己扇着风,嘴里大声吆喝着,指挥着自己的帮众进行战斗。
前面几十名刀盾堂的弟子右手执刀,左手执盾,正在大呼酣斗,刀盾齐响,声震山岳,只是眼前却是一个敌人都没有。敌人都躲在离此仅一百米的玉虚殿里,玉虚殿两扇铁门紧闭,昆仑弟子在里面坚守不出。
就在这时,一名弟子快步走到皇甫纯鹰面前,双手一抱拳:“禀报堂主,山脚下有十名自称是‘赤焰门’的人想投靠我帮,领头的人说要献给堂主一把绝世宝剑,叫‘赤焰剑’,做为投诚的见面礼!现下那十人已为我堂控制,请堂主定夺!”
“哈哈,要等的人终于来了!”皇甫纯鹰仰天长笑,颌下短须飞舞,向着前方那些正在“厮杀”的弟子说道,“弟兄们,戏演完了,收队!副堂主,你领着这些弟兄去迎接贵客!”
“是!”一个干净利索的年轻人躬身答应一声,带领刚才演戏的那些弟子整齐有序的急奔下山。
玉虚殿的铁门后,十几名男女弟子仗剑而立,身上满是血迹,或许是自己的血,亦或是敌人的血。昆仑派掌门孤峰道长端坐在椅子上,手按剑柄,冷冷的注视着那两扇紧闭的铁门,此刻在孤峰的眼里,已经不存在任何事物,除了这两扇厚重的铁门。
整个大殿内的气氛沉闷压抑,每个人都在等待着死神的来临。只有孤峰的师弟——孤星,在不停的围着孤峰转来转去,不停的搓着手,脚步踩着地面“咚咚”作响。那响声在每个人的心底响起,仿佛那是死神的脚步。
“师兄,我们投降吧!武当派不会来了,就是来了,也救不了我们!”孤星又在重复着不知说过多少次的话。
“师兄,你想想,刀盾堂这次来了五百多人,我们昆仑派不到七十名弟子。如果刀盾堂全力攻山,第一天就能把我们全灭了,为什么他们一直没有采取行动,让我们活到现在?那是因为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我们,而是要来救我们的武当!”
“他们是想围点打援,如果武当派真的来了,我敢说现在一定也落入了刀盾堂的圈套!师兄,你难道不想想,为什么咱们门前一直有打斗声?那声音不是给我们听的,而是给外面的援兵听的。难道我们不知道,我们已经死了五十四名弟子,剩下的都在这大殿里?”
“师兄,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只要投降了,天神帮一定不会为难我们。我们可以另外找时机,反出天神帮。就是不反,我们也可以在里面做一些有益于武林的事!师兄,如果我们战死,那就全完了!师兄,你要三思啊!”
“师兄,不能再等了!如果皇甫纯鹰下令攻门,我们就是想投降,也晚了!”
“师兄,你不要再抱有幻想了!武当派救不了我们,我们这里被围的水泄不通,就是只麻雀也飞不进来啊!”孤星不厌其烦,苦口婆心的说着,嘴唇早已干裂,却见自己的师兄,不言不动,两眼只是瞪着那两扇铁门。
孤星眼光一抬,突然看到大殿的椽子上站了一只麻雀,那只麻雀抬头挺胸,一幅趾高气扬的样子,神气的看着下面的这些昆仑弟子。孤星老脸一红,自己刚说了“连只麻雀也飞不进来”,大殿里就出现了一只麻雀,这不是令自己难堪吗?幸好没有别人注意到。
“你,你要干什么?”孤星在心里着急的说着,却见那只麻雀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心情,明睁大眼的向着孤峰道长苍白的头发上落去。
“真气死我了!”孤星不禁在心里急的大叫,却见突然间剑光一闪,那只麻雀已经被劈成了两半,半空中却有两片纸条飘飘荡荡的自孤峰道长的眼前落了下来。
孤星眼急手快,连忙一把抓住了那张纸条,低头一看,只见一半上面写的是“大援已至!”字迹绢秀,仿佛是女子手笔,字呈绿色,好象是用什么植物的液体写成。
不管是谁写的,这四个字一下子使孤星充满了兴奋,连忙递到孤峰掌门眼前,颤抖着说道:“我们有救了,师兄,你看!”
那些弟子听到这句话,都望了过来,手里的长剑颤了颤,再也无力举起,都拖在了地下,眼睛里却是充满了希望。
孤峰面对着眼前乱晃的纸条,好一会儿才把目光从铁门上收回来,用右手拿住纸条,放在眼前看了看,问道:“另一半写的是什么?”
孤星这才想起,自己光顾高兴了,连另一半也忘了看,急忙递给了掌门师兄,自己不看,让掌门师兄先看。
孤峰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的是:“速出诈降!”
皇甫纯鹰刚打发自己的副堂主带人去领“赤焰门”的降者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