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费不了多长时间。因此这朝中的局势越乱对我越有利,公主那派势力略有些单薄,我还指望她来牵制太后,所以不能让她那一边人乱,你马上联系我的人,必要的时候挺她一下。至于秦雯势力迅速扩张,那倒没有什么担心的,只要她的楚国公主身份一公开,我再否认她的身份,那她连个乞丐都不如。太后以为能拿我的女儿来牵制我,但她不会想到我把女儿留在家里,只是让她得了那个名。在别人的眼睛里,名分很重要,可对我来说,那是狗屁。我连太子妃都敢抢,连公主都敢睡,我还怕什么。她们都以为是把我捏在手里,却不知道她们所有人的命运全在我手上,只是看我是否愿意了。”
尤三甲呵呵笑了起来,然后道:“那属下这就去安排胡八的上任事宜。”说完恭敬的退了出来。
在尤三甲走后,昏暗的屋子里,冷无为再次一个人看着墙上的名单,忽然呐呐地道:“不要逼我,千万不要逼我,我只是想做我的事情。公主、雪儿、秦雯你们不要怪我,在你们的心中摆在第一个的,不是我。所以就算我挑起战乱,甚至将这战争继续扩大,你们也没有责怪我。在骨子里,我和杨纯都是一样的人,谁让命运将我退到他的地位上呢,我要统一整个大地,我要青史留名。过去我不敢想,但现在谁也挡不住,要怪就怪先皇死的太早了,哈哈……”
黑夜中,透着昏暗的烛光中突然爆发出很不适宜的怪笑,那笑声中流露着欲望,也流露着许多的无奈。
也许没有人真正的了解冷无为这个人,在他强势的外表中却有一颗敏感的心和软弱的一面,甚至其中还有自卑。他没有才华,没有英俊的相貌,没有可以攀比的家世门第,对于女人他很矛盾,他想让她们真心爱自己,可对她们的爱却产生怀疑,他本身又是一个多疑的人,在仕途中他只看到人世的险恶,温暖亲情遇到的实在是太少。看起来周围很热闹,但寂寞的时候又有谁能懂。一个对亲情都怀疑的人,他还怎么去信任别人,他还怎么去享受自己的生活,留给他的只是越来越多的不可触摸的欲望和阴冷。
杨公府。此时此刻后花园里却有两个人谈起了冷无为。
池塘中荡漾的波纹倒印着龙兰和林韵诗的相貌,在平时她们并不怎么说话,可今天偶然的在这里遇见,不得不重新仔细打量着对方。
“你爱相公吗?”龙兰看着池塘里忽然问道。
“爱,如果不爱我又怎么会和他在一起?”林韵诗镇静自然的答道,她看着穿着红衣服的龙兰,突然发现她今天的神情颇有些不一样。
“那你了解相公吗?”
“你是指哪一方面?”
“心,我是指他的心,你了解吗?”
林韵诗突然愣了一下,“你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感觉到他好象很寂寞,每次他笑的时候我都感觉到冷。这次皇后册封的事情上,这感觉就越强烈了。也许是我单纯吧,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我才看的更清楚。雪儿姐的决定已经伤了他的心,甚至是他的自尊。你们也许只记得他是这里的一家之主,却忽视了他还是掌握大汉的三军统帅,百官之首。越是高处就越是不胜寒,越是做出让人想不到的事情……”
林韵诗仿佛被触动了一下,“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相公他有什么打算没有?”
“我不知道,但我想他有可能会干出什么大事情来,总之你别问了。在我心里,无论相公做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他身边,哪怕就是天下人都唾弃他,我也要和他在一起,因为他比我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龙兰幽幽的说完这些话后,微笑着从林韵诗的身边走开,那神情很放松,像是丢开了什么包袱一样,整个人也轻松很多。
第三百五十九章 谋定思动(二)
朱喜被杀后,死的是不明不白,在朝野上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自然也引起多方面的猜测。由于朱喜是本案的关键人物,联系着当朝最为敏感的人,他的死也就意味着本案成了个无头的公案。
谁是凶手自然也就成了大家最关注的话题。由于案子是发生在大理寺的监牢,从那些狱卒的口里知道昨天进去的人是冷无为的人,众位官员几乎没有一个人愿意继续追究下去。一些自作聪明的人猜测,冷无为在整个案子过程中虎头蛇尾,最后居然扮演了杀人灭口的角色,不能不说是太后的授意,现在他们的关系十分紧密,冷无为替太后灭口也实在是很自然不过。
正如冷无为所料的那样,此案的发生对太后的名誉地位产生了不小的冲击力,相反本来处于弱势的长公主此时在众人的心中显得公正、严明、自洁。特别是那些清流人士更是对文静由钦佩继而是效忠。
太后并没有将朱喜的死怪罪于冷无为,相反内心还十分的感谢他,对他的信任度不断增加,对于冷无为所奏的事情没有一次是回绝的,对于他替出的江南海道道台人选也准奏。太后与冷无为结盟的意思,表现的一览无遗。
数日之后,南边传来军报,南李战火已经遍及了整个南李,叛军分为两股势力,一股是民间势力,那些都是找不到活路的穷老百姓聚集起来杀贪官放官粮,势力迅速扩张,为首的是叫顾金山的秀才,现在手下的人一共有十几万人,暂时缩聚在东南方向,瞧他们进展的速度看,作为首领的顾金山没有真的打算和朝廷作对。另一股是滕不安和交州节度使勾结的兵马,人数最多,大约有二十多万人,战斗力是最强的。
现在南李的朝廷兵马聚集在一起总共有三四十万人,战斗力不高,由于连吃败仗,士气相当的低落。已经好几次派使臣前来求援,但大汉朝廷的兵权掌握在冷无为手上,大军全部聚集在北边防线一带,朝廷里根本就抽不出兵马过来。南方战火蔓延之大,大大出乎大汉朝廷的预料。
“各位爱卿,不知道对南李请求有何意见?”
下面的大臣缄口,低头一句话也没有说。太后将目光扫过一边,忽然对文静道:“长公主,你有什么高见?”
文静微微笑了笑,她那高贵的气质与当年相比毫不逊色,她拿起手绢轻轻地掩着嘴,咳嗽一声,道:“这军务之事,一向是由太师负责的,我看此事还是多多请教太师为好,太师您说呢?”她凌厉的目光射向冷无为,身穿太师服的冷无为不得不出列,恭敬地道:“启奏太后娘娘、公主,臣已经读完军报和使臣的国书。臣以为当前我大汉军务之急不在南方,而在北方,前日我曾奏过北方杨纯欲发大军难下,此乃心腹之患。伪宁建国时日较短,这几年里战乱不断。皇帝和大将军之间隔阂甚大,尤其是朝廷的官员也十分忌惮杨纯。自从杨纯被我大汉击退后,虽然折算不少兵马,但实力尚存,只是后方供给困难才将战事一拖再拖。这一年的时间里,杨纯已经准备好,其欲一鼓作气的态势已经非常鲜明。现在的形式可以这样说,北方平则天下宁,只要我们在北方获胜,不光可以得到伪宁的大片国土,而且可以以胜利之势挥军南下,南方的叛军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群臣立时小心的议论起来,长公主忽然冷笑起来,道:“这么说,南方的事情你就不管了,随他们闹去?这似乎有损我大汉国威吧,南李现在并非独立之国,乃是我大汉的附属之国,每年都有进贡的,现在他们遇到麻烦我们大汉不出手襄助,这对我们大汉的信任度可是有不好的影响,这些太师你考虑过了吗?”
冷无为面容严肃,道:“臣并非没有考虑,但两者权衡,臣还是选择轻的些。北方不平,则大汉不宁。南方虽乱却动不了我大汉的国本,臣早在南方做过防御部署,就算叛军得势,但主动权还是掌握在我们的手上,危险的地势关隘是在咱们手上,咱们是进可攻,退可守,只要朝廷发兵,占领他们的国都都不成问题。希望公主千岁能为大汉社稷想一想,如果只为虚名而放任大汉安危不顾,臣便无话可说了。”
“什么,你!”文静“腾”的站起来,眉毛扬起,一脸怒容拂袖而去。在她走后,朝会由太后继续主持,军事方针还按冷无为说的那样先北后南,并为人童维为谈判使臣向南李使臣表达歉意。
文静在离开朝堂上后,气怒的朝慈宁宫那里去,正巧金太医从里面出来。
“臣参见公主殿下。”
“免了,母后的病情怎么样了,可安好了些?”
金太医的脸色有些犹豫,小心的饿看了看左右。文静会意,将其拉到一僻静之处,道:“你快说呀,母后到底怎么样了?”
“扑通!”金太医突然跪下,哀声道:“臣该死,臣罪该万死。太皇太后的病,臣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啊……”文静惊恐的倒退两步,脸色忽然变的很苍白,“你说什么,母后她,她……”
“公主殿下,您要节哀啊,太皇太后恐怕过不了明天早晨。”金太医趴在地上,诚惶诚恐道。
“不,不可能,你是在骗我。母后只是染了点风寒,前天她还和我说笑呢,怎么一转眼她会病的如此严重,我不信!”
“公主殿下,太皇太后是天命到了,非人力所能挽回,请公主殿下节哀。”
慈宁宫内。
曾经尊显无比的太皇太后如今满脸病容躺在床上,她一直看着外面,仿佛是等什么人/“静儿,是你吗,你来了吗?”
珠帘被拨看,刚哭过的文静现在红着眼睛强装笑容走了过去,“母后,今天可感觉好些了吗?”
太皇太后苦苦地笑了笑,遣退左右,拉着文静的手,道:“静儿,为娘的身体自己是最清楚的,为娘活不久了。在走之前,为娘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都三十出头的人了,可身边到现在一个人也没有。你对朝廷付出的太多了……”
“母后……”
“你别打断我,我还没有说完。你性子要强,服不得半点软,这对你一个女人来说是最要不得的。官场险恶这是你很难体会到的,不是每个官员都会值得你信任,在这方面你不如明妃,她身边有能人辅佐,有皇帝撑腰,现在又因势引势,和冷无为攀上了亲,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可你呢,树大招风,偏偏还要和冷无为作对。娘知道你恨他,恨他不专一,恨他为什么不全力支持你,可你却为什么不替他想一想,他不但是一个有家室的人,还是一个臣子。如果他支持你而忽视明妃,将来皇帝长大了,那结果会怎么样,你想过吗?他也有他的难处。在此之前,我曾想出一道意旨干脆将你名正言顺的嫁给他,但为了大汉社稷江山,娘没有这样做,在大臣们提议让你出来执政时,娘居然答应了。娘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他们是希望让你来牵制冷无为,让他不能有异心,毕竟他的权力实在太大了。可是令我失望的是,你没有把握住大臣们给你的机会,你被权力蒙蔽了双眼,忽视了你的责任。现在你和冷无为几乎是难以相容,如果这个时候他不念旧情对你下手,你有什么能阻挡的了的,这是为娘最不放心的,明妃现在最大的对手就是你,她要是对你下手,你又能如何应付?”太皇太后气喘不上来,猛烈的咳嗽起来。
“母后,您别说了,小心自己的身体……“
“不,你让我说完。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