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有疤也不行呢。你们看我的腿上个月上体育课时摔了一跤,留下了这个疤,被医生发现了,结果也没有过。”
“为什么这次不要女的呢?我真想去当飞行员。”有一个女生感到非常遗憾。
“我也想去!”
“谁不想去啊?”
女生们不甘寂寞,也在唧唧喳喳的议论着。
“我们男的都去不了,你们还想去,听说建国以来才招了三批女飞行员,培养一个女飞行员花的代价顶上培养三个男飞行员。”听到女生们的议论,男生们给予回击。
“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女生反驳。
“好了好了,赶快吃饭吧,吃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
有关选飞的话题在校园里流传了很久,最后到底谁能胜出呢,还是一个谜。初步选中的10个同学,其中就有张志宏,他们还要参加地区医院的体检和省医院的体检,才能最后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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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千挑万选(二)
第三天,地区医院门诊部,各个县市初选上来的10多名预备飞行学员在这里进行更进一步的身体检查。在这里除了初检的一些项目外,内科增加了一些仪器的检查,胸透、心电图,五官科要进行额窦鼻窦穿刺,眼科要放大眼睛瞳孔检查眼底,神经科要检查协调能力,外科则要脱光衣服,进一步检查身体各部位骨骼、肌肉、表皮的情况。医院的医生、护士听说是选飞体检,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这些年轻的学生,好像这些人突然变的和其他人不一样了,因为这样的体检不是经常会有的,还因为根据他们手中的飞行员体检标准的要求,他们跟一般人员的健康体检不一样,一般人只要每项的指标在一定范围内就是健康,就行,但他们不光是健康,身体的各个部位、器官几乎要完美。
在地区医院的体检,最令人难堪的是外科检查。外科检查室里坐着十多个医生,有男有女。十多个同学一起走进体检室,一进入外科检查室,医生就让受检者脱光衣服。这些人自懂事以后从来没有在大厅广众之下脱光过衣服,将自己羞于见人的部位向众人展示,何况还有女人在场。在医生的反复催促甚至命令的情况下,才磨磨蹭蹭的脱下衣服,只是都已臊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也不敢正眼看别人。有另外一个学校的同学死活不肯脱衣服,医生只好在他的体检表上写上“不合格”,打发了事。接下来,在一名医生带领下做各种动作,其他医生在一旁观看,就像是一场健美比赛,受检者是运动员,而医生就是评委,找出每个人的毛病。十多个人在尴尬中好不容易挨到了检查完毕,穿好衣服。
最令人惊心的是鼻窦穿刺。走进检查室,医生让受检者坐在靠墙的凳子上,然后拿来一个铁盘,里面放着一些金属签子,有半尺长,火柴杆粗细,一头尖,一头弯成一个环,还有一瓶药水。看到这些东西,就令人毛骨粟然,不知道要作什么检查。只见医生拿着金属签子,在尖的一端缠上药棉,又在瓶子里蘸了点药水,左手按着受检者的额头,右手的金属签子就要往鼻孔里插,受检者吓得直往后躲,但往后头已经靠在了墙上,没有退路了,只好忍着让医生把签子插进鼻孔,还好,并不疼,只是有点晾,有点痒痒。十多个同学,每人鼻孔里都插了两根金属签子,排成一排靠墙坐着,就像一群怪物,非常可笑。半个小时以后,医生拔出了金属签子,又拿来一个大号的注射器,直径有五、六厘米,里面装满了药水,光针头直径就有两毫米。看到这阵势,十多个同学更是胆战心惊,但是躲是躲不过去的,只好任由医生摆布。医生将针头****鼻孔,只听“嘭”的一声,针尖已穿透鼻腔软骨。好在并不疼,原来先前****鼻孔的金属签子上有麻药。随着医生将注射器里的药水慢慢注入鼻窦,药水又从鼻孔中流出,接在面前的盆内。药水流完了,医生看了看盆里药水的颜色,检查便结束了。
最令人难受的是眼底检查。虽然不象外科检查令人尴尬,也不象鼻窦穿刺令人惊心动魄,但医生告诉大家,检查完后,眼睛的恢复要好几天。因为检查眼底要先滴入药水,使瞳孔放大,但瞳孔要恢复到原来的状态要一周的时间。在这一周的时间里,视力减弱,看不清小的东西,这是正常现象,不要害怕。
张志宏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做完了体检。由于眼睛瞳孔的放大,就像一个半瞎子,看什么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看地面明明是平的,踩下去却是一个小坑,差点崴了脚。在学校带队老师的带领,张志宏和其他一起来体检的同学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回了学校。
到了班里,同学们放下手中的课本,将他围了起来,打探消息。张志宏此时也看不清是谁,只是听到一个个熟悉的声音在问:
“张志宏,检查怎么样,通过了吗?”
“体检复不复杂,检查时难不难受?”
张志宏给大家介绍了体检的经过,当大家听到脱光衣服表演时,男生们哄堂大笑,女生们羞的红了脸。
“你们女生也要报名去当飞行员,要叫你们脱光衣服被大家看,你们干吗?”不知谁问了一句,女生们更害羞了。
“就是男生也不一定能过这一关。我们一起去体检的有一个别的学校的同学,死活不肯脱衣服,医生只好让他退出了体检。”张志宏说出了医院的一幕。
“脱就脱呗,那有什么啊,真可惜。”有人在为那位同学惋惜。
“最难受的是我的眼睛现在什么都看不清楚了。你们现在我一个也看不清,只能从声音上来分辨你们是谁。马上就要面临高考,你看书上的字、黑板上的字我一个也看不清,也无法做题。这次体检能不能检查上,我也不知道,要是飞行员没有检查上,又影响了高考,这不是两头都落空了吗?”张志宏流露出了焦急不安的心情。
“不要紧,就凭你的学习根底,十天半月不复习,也不会拉下多少。”
“我们可以帮你啊,你眼睛看不见,耳朵可以听啊,这一段时间,你就先复习要背的东西。”大家都在安慰他。
“以后我们俩一起复习吧。”张志宏的同桌郑萍伸出了援助的手。
郑萍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在女生中学习成绩是拔尖的。她,一米六三的个子,长得小巧玲珑,白皙清秀的脸上,有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睛,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头上扎着两根小辫,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姑娘。张志宏一直和她是同桌,很喜欢她的纯真可爱,聪明好学,在学习上与她暗暗地较劲,不甘落后。
地区医院的检查终于有了结果,十多个同学,只剩下三名过关,将要参加省里的复检,张志宏是其中的一个。十多天后,在老师的带领下,三名幸存者到省里体检。省里的体检和地区的没有多大区别,只不过从头再来一遍,但是对张志宏来说,第一次出远门,一路的风光,省会大城市的繁华,使他大开了眼界。
接下来就是难熬的等待。由于在省里体检时又一次放大了眼睛瞳孔,刚刚恢复了的视力又一次变得模糊不清。虽然身体检查通过了,但还有政治关,要对被选对象的社会关系进行调查。所谓社会关系,包括爷爷、奶奶极其兄弟姐妹,父亲、母亲极其兄弟姐妹,祖宗三代,七大姑八大姨,有一个算一个,全要调查到。学校已经派出十多人的调查组,分赴全国各地,对体检合格的三名同学的社会关系进行调查取证,工作量可想而知。调查结果会怎么样呢?等,只有等,等待命运的宣判。张志宏一边等待,一边做好两手准备,继续在郑萍的帮助下复习功课。做题时,郑萍念出题目及解答要求,张志宏说出做题步骤,对的,通过,进行下一题,不对的,郑萍给他讲解。为了帮助张志宏复习,郑萍的复习也受到了一定影响,张志宏有点过意不去。但是,张志宏没有办法,因为这次高考对他也是至关重要,他是一个从农村来的孩子,十几年的艰苦努力,就是要考大学,考上了大学,才能跳出农门,否则就只能在农村和黄土打一辈子交道了。检查上了飞行员还好,万一检查不上,就只有上大学一条路了。
又过了近一个月,外调的终于回来了,一个个风尘仆仆,疲惫不堪。令人失望的是,三个人中只有张志宏政审合格,其他两个,一个舅舅家是地主,一个曾经认了一个干爹,解放初划定成分时,被定为“小业主”,均不合格。
外调的老师给张志宏介绍了调查他的社会关系的经历,使张志宏感到这次外调非同一般,真是太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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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千挑万选(三)
张志宏有一个表姑,是张志宏姑奶奶的女儿,由于沾个“姑”字,也在外调之列。这个表姑张志宏从来没有见过面,就连他的爷爷、奶奶也有十几年没有见过面了。表姑家住在一个叫什么‘坝’的大山里,交通很不方便。外调的老师坐了一天的汽车到了县里,县里又派车送到所在公社,从公社到什么‘坝’还有几十里的山路,根本不通车。公社领导听说他们是为了选拔飞行员来外调的,很重视,就从当地老百姓家借了几头毛驴,派了个公社干部当向导,一同到大山里去外调。他们骑着毛驴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进,毛驴一颠一颠的,骑在驴背上很不舒服,还提心吊胆的,总怕从驴背上掉下来摔伤。山路越走越难,到了最后,连驴也骑不成了,只好下来牵着毛驴徒步行走。经过大半天的时间,一路的颠簸,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其实这里只有几户人家,相互之间住得都很远,根本够不上‘村’,每家都是石头垒的院墙,院内朝阳处盖着几间小房,家禽、家畜都在房子周围的树林里放养。要吃鸡蛋了,拿着竹筐到树林里的草窝中去拣,有时来不及捡,被母鸡孵出了小鸡,主人认出了母鸡,才知道自己家的鸡又增加数量了。他们基本上过的是自给自足的田园生活,除了一个月左右出山用自家生产的农产品换点生活必需品外,很少与外界接触,老年人就更不出山了。公社的干部说,他们没有事也是多少年不来一次。在晚上吃饭唠嗑时,表姑夫的父亲问到现在是谁当皇帝。他们告诉他,皇帝早没有了,国家领导人叫****,现在是******。
“就这样的社会关系也要去调查,你们真是辛苦了。”张志宏很感激外调的老师。
“我们也不想这样,但是为了向党和人民负责,再困难也得调查清楚。不过还好,你的政审没有问题,你就听通知吧。”
入伍通知书终于发来了,学校一片欢腾,就像过节一样,同学们奔走相告,老师们喜笑颜开。学校的广播响了起来:
“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我校高三三班的张志宏同学被光荣的选中飞行员,这是我校建校以来的第一个,是全校的光荣,我们向他祝贺!他过两天就要到部队去了,请各位领导、老师和各班同学到学校礼堂集合,召开欢送大会。”
听到广播,大家立刻将张志宏围了起来,向他祝贺:
“张志宏,祝贺你!”
“张志宏,你真幸运!”
“张志宏,你怎么能选上,平时也不爱运动,体育项目好多都不达标,真是怪事。”
听到这一消息,张志宏的心情非常激动,他是一个不善于言表的人,听到同学们的祝贺和议论,只是笑一笑,算是回答。这么多人参加选拔,单单选上了他,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因为去年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