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豨没有理会曹洪,只是笑着将弓按下,转首对着身后的心腹笑道:“我帮他的忙,他反倒怪我多事,哈哈,真是个浑人。”
魏续身死,其军马失去主帅,立刻崩乱,虽然尚有宋宪拼死抵挡着昌豨与曹洪的反击,但也是于事无补,这一日,昌庐到处都是浴血的拼杀声。。。。。。
消息很快传到了曹操军营,待看过曹洪报捷新后,此时的曹军早已整装待发,营中万籁俱寂,士卒们都沉浸在一片剑拔弩张的压抑氛围里,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帅帐之外,曹操与郭嘉并肩矗立,如两尊在观看营中军卒忙碌的石像,一动不动的打量着营中的情形。但见空中一群向南迁的群鸟飞过军营,喳叫着振翅离去,消隐于浓重的远云之中。
曹操的目光随着群鸟消失的方向眺望天际,淡淡道:“徐北以大部为徐晃等人所拒,该是孤与吕布一决雌雄之时了。”
郭嘉依旧是那脸招牌式的坏笑:“天下之雄,越来越少喽。”曹操视线缓缓垂下视线,意味深长道:“子修军马可曾去徐州了?”
郭嘉转头看着曹操波澜不惊的脸庞,那一双幽深的眼睛,在夕阳的波光中正闪动着令人心悸的战机:“去了,只等明公攻打吕布,便可偷袭徐州。”
“好!”只见曹操眼中突然精光乍起,摸了摸腰间打磨完毕的倚天剑,“传令刘玄德,从右翼进军,曹仁从小沛出兵,取左翼,孤自挡中路。。。。一战破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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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侯。。。曹操出兵了,现在就陈列于我军不远的平原之上,小沛曹仁为居左,刘备为居右。现下正在行军布阵,温侯。。。我等战与不战?”
吕布冷冷的扫了成廉一眼,接着便转头认真检查着自己的长弓,旁边竖立的是他刚刚打磨好的方天画戟,以及装满箭支的八壶羽箭,劲弓上已经重新上好了弦,轻轻的拉了一下,劲力正好!
吕布从来不让亲兵去做这些事,都是自己亲力亲为,战场上,稍稍一个细小的失误都会造成无法弥补的严重后果,吕布稳居天下第一武将,对于自己的武器兵甲,都要求着吹毛求疵的锋利,这是他的习惯与骄傲。
“温侯,战与不战?”成廉见吕布不答,又问了一遍,却见吕布已然起身,拿起方天画戟和宝弓利箭,沉声道:“我与曹贼交手数次,每次都被他玩弄与鼓掌,为何?皆因其智计远远在我之上,但曹贼深惧本将,又是为何?尽因本将勇武善攻,逢战则必战。。。如今曹孟德欲与我战,我若不战,曹操今后又如何会忌惮本将?。。。。。出战!”
吕布大营之前,以并州狼骑为首的徐州军布阵以毕,吕布冷冷的注视着前方,但见曹操中军,曹仁左军,刘备右军三方同时出现敌军,黑压压的看不到边的人马,其整齐迈步而来的气势,好似将大地也震得微微起伏。
吕布军中有些士卒的眼生开始飘忽,但望到打马立于阵前的吕布时,心中便安稳了,踏实了,觉得曹军也并没有什么可怕,这就是天下第一武将的震慑之力。
吕布轻拍赤兔马上前:“打出本将的旗号!”但听其一声令下后,四名士卒将一杆巨大的旗杆抬了过来,旗上火红的一个‘吕’字,有一种凌空欲出,袭人而噬的威势。
但见三路军马尽皆停下,万马齐静。少时,一个浑身金甲的男子,鹰目鹫视,双目微阖颜态拒傲,在数员大将的拥簇下,犹如众星捧月般的来到阵前。
吕布扫过曹操身后一众大将,接着将目光落在曹操身上冷冷道“曹操,许久未见了。你今日前来,莫不是想在试试昔日的濮阳之败?”
曹操淡淡的看着吕布,突地摇首叹道:“不然,奉先,老虎的牙钝了,也会被群狼欺负,而现在的你,就是钝齿之虎!”
吕布闻言紧紧的握了握手中画戟,沉声道:“你我之战,在所难免,今日当着两军士卒之前,你可敢亲自上阵与我一战?休要牵连手下兵将。”曹操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冷然道:“你还不配。”
说话间,便见曹操身后一骑飞出,正是典韦!恶来高声喝道:“吕布,可还记得某家!”吕布哈哈大笑道:“双戟贼,你不过是我手下败将,还敢前来,莫不惧死乎?”
典韦大怒,舞动双戟与吕布交战,典韦的双戟威猛实足,且仿佛有灵猴一般的速度,舞动之间,或雄猛,或快速,或狠辣,或急变,双戟犹如两道巨浪,饱含着惊天杀气席卷而来,但是他面对的是吕布。
即使强如典韦,在面对吕布如蛟龙般的画戟之时,依旧难吸诸人眼球,吕布画戟劈,挑,斩,砍,力道拿捏之准,身手之灵活矫健,天下无人可及。看着吕布一如往昔的神技,曹操摇首道:“仲康,你也上吧。”
场中一声巨响,雪亮的巨刀凌空劈斩而下,强如吕布,在截许褚这一击时,亦是双臂发麻,看着场中如虎一般的巨汉,吕布轻笑一下,叹道:“力道虽强,可惜缺少变通,想是未曾受过名家指点吧?”
许褚并不答话,一刀刀的舞的极为沉稳,却如吕布所说,他没受过名师指点,当算是打野架练出来的,所以面对吕布更需格外小心,因为稍一失神,画戟就会直取他的咽喉。
场中,典韦许褚大战吕布,而曹操亦不着急,既不下令攻击,亦不添将,只是淡然的看着捉对厮杀的三人,曹操的神态引的对面阵中的陈宫心中疑虑非常,此人定又是在谋划什么!
正思虑间,突见一个骑斥候来到陈宫身后,对其轻言道:“军师,大事不好。”陈宫回首轻道:“何事?”
“禀军师,魏续将军追赶曹洪,中伏被杀,徐北徐晃、于禁等人夺取东菀、杨都、利城各县,另外。。。。郝萌将军来报。。。。萧关失守!”
陈宫闻言讶异片刻,抬首看着远处淡定的曹操,忽的一咬牙道:“不好!徐州城危矣!”
正文 第十七章 陈珪老头
更新时间:2009…12…11 9:53:33 本章字数:3335
待听得斥候之言,陈宫猛然惊醒,徐北尽失、萧关失手。。。萧关失手!陈登反了!想到此处,陈宫不由的又想起徐州城内,那个老谋深算的陈家老头,徐州危矣!
“鸣金!鸣金!”事到如今,陈宫已经不抱有打赢曹操的希望,目前的事便是速回徐州,保住城池再说。场内的吕布听得鸣金之声,眉头一皱,接着一招逼开典韦,回马喝道:“鸣金做甚!”
陈宫急忙打马上前,对吕布陈说厉害,只见吕布的脸色越来越青,接着狠狠的瞪了一眼对面悠然立于马上的曹操,咬牙道:“曹孟德!算你厉害!”
曹操则是一脸无虞的看着对面的战况,此时刘备走马过来:“明公,咱们何时出击?”曹操抹了抹须子,轻笑道:“此时便是千载难逢之良机也。”接着目视身后的曹纯,曹纯见状,额首领命,随即喝道:“虎豹骑!冲锋!”
震天之声响彻寰宇,配备‘战马刀’以及改良‘双马蹬’的虎豹骑随着曹纯一声令下,当先率部向对面的吕布军冲去。
而刘备亦是拔出双股剑喝道:“破去吕布,在此一战!二弟、三弟随我冲!”便见刘备军成为了仅次于虎豹骑的次发先兵,曹操看着身先士卒,驾马而去的刘备,点点头道:“不错。”
眼见曹军发动总攻,吕布狠狠的一咬牙,举起画戟喝道:“儿郎们,这些羔羊踩到我们头上来了!他们不自量力,想要与狼为敌!让本将带领你们撕裂他们!狼骑准备!”
并州狼骑闻言皆是握刀陈立,看着嘶喊冲杀而来的虎豹骑,眼中燃起了熊熊斗志。“杀!撕裂这些羔羊!”随着吕布的放声怒喝,并州狼骑猛然杀出,向着虎豹骑猛冲而去,这支骑兵乃是吕布亲卫,有着后来纵横欧亚大陆的蒙古骑兵的雏形,想当初,正是这支部队让曹操屡吃大亏,即使是虎豹骑也难抵其锋芒,但是如今的虎豹骑在流星堂的改良下,已非昔比,今日便是这中原两支最强的铁骑决一雌雄之时。
陈宫的眼中全是焦急,“温侯,不可与曹操纠缠,不然徐州城就丢了。。。”却见吕布猛然回头,对陈宫轻言道:“公台,你速去后屯军营,寻张辽与你回徐州城救援,这里则由本将抵挡。”
“温侯。。。”陈宫心中一热,他明白吕布是恐他无力自保,故而遣他回去救援,远离这危险之处。想到这,陈宫的眼中似是有些泪影在闪动,吕布眉头微皱,喝道:“干什么!泪水是妇人之物!收回去,你还怕本将死了不成?”陈宫闻言,点了点头,咬牙道:“温侯保重!”接着转马往后军寻张辽去了。
陈宫走后,吕布转首看着迎面而来虎豹骑,冷笑着举起方天画戟,高声一呼,声音直冲九霄:“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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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城中,守将侯成心急火燎的在府中走来走去,看着一旁面无表情的陈珪,急道:“大夫,你倒是说句话啊!现在徐州城被曹昂包围,那小子还命士卒在城外大喊温侯战死,张辽、高顺以降,我,我都不知道信哪条才好?”
“咳,咳。”陈登之父陈珪满头的银丝,一脸的褶子,一看就是活不了几年的了,咳唆完了,但见这老儿摇首叹道:“将军,无风不起浪,若非真有弊端,那曹昂怎会来到徐州城?温侯纵是未破,只怕也难前来接应,想是其所说不假啊。”
侯成乃无谋之人,一听此信,急忙道:“大夫,那。。。那。。那当如何是好啊?听说高顺都不是此人对手,我、我该怎么办?”陈珪摇了摇头道:“唉,老夫满头银发,死何足惜?只可惜将军正当壮年,便要随我而去,可惜,可叹哪。”
侯成急道:“大夫,那你得想个办法救我啊?”陈珪闻言叹道:“将军唯有降曹,方能保全性命。”侯成闻言起身喝道:“什么?降曹!不成,不成。”
陈珪昏聩的眼中闪出一丝厉光,接着叹气道:“将军误会了,此降非是真降,实乃诈降也。”侯成闻言道:“如何诈降?”
陈珪呵呵笑道:“可令人持拿徐州众官员印绶前往曹军请降,然后在城内崛堑埋伏,待那曹昂入城受降时。。。”只见陈珪做了个劈的手势,“便可将其一举击杀。”
“好!”侯成急忙道,“那当派何人为使诈降?”陈珪摇了摇头:“随意托付他人,必有泄漏,就让老夫辛苦一次,跑这一趟吧。”侯成闻言,感激涕零道:“劳烦大夫了。”
于是,陈珪老头领着一众家卫,来到曹昂营中,为侯成请降,方一到曹昂营磐口,便见曹昂领着典满、许仪大笑着而来,接着一把攥住陈珪的手道:“陈大夫,您可来了,曹昂一直未曾派兵攻城,就是怕大夫有失,今日大夫来我营中,则曹某便可放心攻打徐州城了。”
陈珪颤巍巍的冲着曹昂拜了一礼,涩声道:“后将军,老夫前来非为逃命,实乃是助将军夺城尔。”曹昂闻言扑哧一笑:“大夫,你这么大年纪了,夺的什么城?还是快快入帐内歇息,夺徐州城自在曹昂身上。。。。”
“糊涂!”陈珪跺了跺脚,惹得曹昂一愣,我糊涂?死老头,是你糊涂了吧?你也不看看你教训谁呢?但想归想,曹昂也懒得和这老头一般计较:“大夫,我哪里糊涂了。”
“唉。。”陈珪摇了摇头:“将军怎可小瞧徐州城的守备,你此番攻城,若不急下,到时必有吕布援军前来救应,两面夹击,将军还想逃出升天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