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我军当可直至兴中府城之下。”
“是吗……”
因为全是弓骑,所以林家大军一路上都是潜行急驰,州城虽然戒备森严。却不知道林家军实际上已经到了州城附近,虽然因为战争的原因商旅已多不往来,但其城门处百姓、车队进进出出却是依然热闹非凡,不过是卫兵增多盘查甚严而已。
的确是老弱病残居多。林靖文将大军隐藏在州城附近。自己带人便服前来观察,也是得出了这个结论。
要是有特种部队在就好了,只要派一支特种兵潜进城去。里应外合之下这样的城池一鼓可下,但是现在嘛,却是要换种方法了。
两万骑带着隆隆蹄声朝州城扑来,州城戒备很严,却是老远就得到了消息,马上关闭城门派兵上城墙防守。
不过,出乎城中辽军意外的是,这些唐骑并未直接攻城,而是象台风过境一样将州城周边城镇村庄清扫一空。城墙上地辽军站得高看得远,这本是好事,但是此次他们却是看到唐军在他们眼皮底下四处杀人放火,将一个个繁华的城镇村庄变成一座座废墟,一队队百姓哭喊着被残暴地唐军驱赶到一起,稍有反抗唐军便纵马践踏,百姓尸骨于路枕籍。
“主公,我军共破小城乡镇七座、村庄十又一,得汉、奚之民两千户,得契丹、女直、渤海之民八千五百户,三万四千口。”对着契丹人杀人放火这样的事林靖文不想交给萧里得显去做,查抄那些城镇村庄的却是耶律山奇儿,“属下已挑出其中工匠和年轻女子三千余,已并入那些汉、奚之民里面,其余得三万余契丹各族丁口,现已押解在一起,请主公示下。”
“以契丹等族之民为前部,大军在后,驱赶百姓攻城。”
林靖文的话让萧里得显差点跳起来,却强制按捺下去,尽量装作若无其事,不过神色黯然是免不了的。
林靖文特意让合里买把耶律余睹带上来,指点着前方不远处的州城,大笑道:“耶律将军,今日你且观我大军如何破城。不但是眼前的黔州城,稍后的川州乃至兴中府城亦是如此。”
耶律余睹被关押了几天,虽然没再受鞭打虐待,也没被呵斥责骂,
好酒好菜地招待,但其精神委顿两眼无神,比刚俘虏是稍强上一些而已。
此刻大军前方几万百姓哭声震天,而后面则有几千骑兵挥刀张弓在驱赶,百姓但有反抗或者是步伐停顿者骑兵纵马冲上去便踩。一阵惨叫声之后原本的百姓顿时变成马蹄下的一滩血肉,或挥舞着钢刀带起一片大好头颅,百姓受此惊吓却是不得不拼死向前。
耶律余睹看得睚眦毕裂,指着林靖文就骂:“尔如此残暴,不惧天谴乎?”
“天谴?”林靖文摇摇头,“我爱惜百姓如同爱护自己地子侄,食使其饱衣使其暖居使其适,轻徭薄赋,宽以待民,不曾有一日懈怠。天何以谴我?”
“这些不是百姓吗?”耶律余睹指着前方凄惨的景象,怒喝道:“怎么不见你爱惜他们?”
“你错了,他们是百姓没错,但不是我地百姓,不是我汉家百姓。”林靖文正色道:“他们是异族,异族你懂么?非中原之民皆为草芥,他们不过是草芥而已,草芥何以怜惜?”
“你……”耶律余睹怒气勃发,却是无以反驳,只能颤抖着指着林靖文说不出话来。
萧里得显心里一冷。他却是第一次亲耳听到林靖文说出那句流传甚广的“非我中原之民皆为草芥”,背景就是几万正在被钢刀马蹄凌虐地契丹、女直、渤海诸民以及那震天的哭声惨叫。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天灵,心中因林靖文残暴对待契丹人的怨气和不满早就消失不见,只是以惊恐地目光看着林靖文,心中之惧无以复加。
连耶律山奇儿这样的粗人都直打冷颤。
“鸣号攻城。”
呜呜的号角声响起,五千骑驱赶着百姓往州城冲过去,另有一万骑缓步游走在百姓两侧跟随着往城墙而去。萧里得显和耶律山奇儿也顾不得心中的惊骇,赶忙去到阵中指挥战斗。
城墙之下哭声震天,百姓们在钢刀和铁骑的威逼下不得不冲向城墙。
黔州城上地辽军目瞪口呆,乃至义愤填膺,连军官们都不知所措。城墙下的可都是他们的乡邻亲朋啊,甚至有些士兵将领的家人也在下面,他们如何忍心对朝夕相见的邻里街坊乃至家人下手?辽兵手中的弓箭滚石举了又举,却终是不忍心攻击。
那些异地当兵或者是家人在城里的兵将却没有这些顾忌。在一些将领的呼喝下,一部分辽军纷纷张弓搭箭或者是推动檑木滚石对城下攻击,那些被驱赶在前头的百姓顿时死伤惨重。不少人吓得调头就跑,却又被林家弓骑挥舞着钢刀再驱赶回来,不得不已血肉之躯对着城墙冲锋。
一些辽军受不了,纷纷阻止身边正在往城下攻击的袍泽,哭泣道:“别打了,下面有我们地亲人啊,别打了。”
自有家人不在州或者是在城里的将领大喝:“放肆,不攻击难道任由唐军逼近城下?若是州城因此而破,我等如何向朝廷交代?如何对得起陛下?”
那些士兵将领不断哭泣着哀求身边地袍泽不要对城下攻击,向朝廷交代?为陛下尽忠?他们自己是万万不能对着自己的亲人动手的。
不过,这些士兵将领的哭求并没起到效果,该射的箭还在射,该放的滚石檑木还在放,等到百姓们冲到城墙根上,城墙上甚至有辽兵将滚油倒下去,看到那些熟悉的人被滚油烫死,看着他们惨叫挣扎,这些士兵将领的忍耐几乎到了极限。
终于,一部分将领下令往城下丢火把。
忍耐终于到了极限。
“不能任由我们的亲人被杀,反了,我们反了。”
一部分辽兵狂呼着杀掉身边往城下攻击的袍泽,杀掉军官,推翻檑木滚石,倒掉滚油,一些人跑下城墙去把城门打开……
原本躲在百姓身后地弓骑顿时纵马而入,一路上也不知践踏到多少百姓,不过,这州城却是破了。
弓骑或冲进城里作战,或绕到别的城门去堵截逃跑的辽军,那些被驱赶的百姓却是无人理会,这些百姓没人看守驱赶,趁机四散逃逸,或者大哭着在战场上寻找失散地亲人,或抱着亲人的尸首痛哭——人间惨剧啊!
林靖文自己都看得颇为不忍,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是异族,异族人是用不着去怜惜的,当他们是猪是狗就行了,猪狗死得再多又用得着去怜惜么?何况,长城以北沦陷于异族两百年,这两百年来又有多少汉人被异族所杀,多少人被凌虐欺辱,怎么不见有人去同情汉人?杀人者人恒杀之,这些异族今日之祸实因前日之因也,须怪不得林靖文心狠。怪就怪他们生不为汉人吧。
第五卷 三百年故唐旧地 第二一章 乌龟出身的耶律大石
更新时间:2009…4…24 0:43:40 本章字数:4661
州得下,林家弓骑照例大掠州四方,得契丹、女直为奴,没其牛羊财产,工匠和年轻女子则逃过一劫。
那朵领军入显、乾二州之后,安排兵马将那些奴隶和降兵迁往辽阳之后,却是跟林靖文前后脚出兵,她带的大多是步兵,比不得弓骑的速度,虽有武刚车之助却也比林靖文迟上几天到得州。
不过,让那朵极为郁闷的是,这次她依然没捞着仗打,她能做的依然是编制押解奴隶和工匠女子,还有那一车车的财物和漫山的牛羊。
同时,那朵带来了援军的消息:“枢密院已经按照主公的命令派出宿卫军和五千步人、七千弩兵,宿卫军为骑马步兵,当能与主公在兴中府城之下会合,而步人和弩兵虽然乘坐武刚车倍道而来,但估计比宿卫军要多花上一半的时间才能赶到。”
耶律山奇儿一听就不乐意了,却是问道:“为何不多派兵马?辽阳四府足有十三万大军,为何只派出了一万五千援兵?”
“一是无有兵马。”那朵解释道:“我林家本是有十三万兵马,但取优汰劣之后只余不到十一万人,显州驻扎了五万人,这五万人不能动,为防备高丽,安东府亦驻扎了两万人,辽阳府亦需一些兵马镇守,北面的沈州还需驻扎一些兵马防备金国——实际上沈州现在只有三万人,远远不够,枢密院准备从主公此次征战所得的降兵里挑选出两万人来派到沈州去。”
“还有,主要是府库的银钱见底了。府库本就只余不到千万金币,除预留两个月的行政和公共开支之外,共投四百万金币装备弓骑并供我等伐辽国之用。幸好我等前后总计已经派人送回价值两百万金币的财物。不然再过不到半月之后府库便难以为继,不过,我等还须多多抄没辽人地银钱财物才是。”
后面回答的却是林靖文,那朵只是将军,军不干政,她虽然知道府库已经不充裕了,却不知道详细情况。
听林靖文这么一说众人才明白过来,不是不能多派兵,而是钱不够了,多派兵就需要多准备军械、物资、粮草等。现在哪来的钱去制造军械购买物资。
耶律山奇儿匝巴匝巴嘴,嚷嚷道:“没钱了去抢就是了,我等已经抢到了两百万金币,兴中府更富,光一个兴中府城至少都能抢到两倍于这个数,我等打下兴中府城之后将其全城都给抄了,肯定能得到不少银钱。”
林靖文和那朵、萧里得显二人相视一笑,谁说不是来着,如果抢辽国还不够的话再去抢别的国家就是了,除了中原林靖文不想抢。周围的高丽、扶桑乃至南洋哪个不可以抢。
不过,林靖文却是想起了一事。那就是九州的银矿。“未知扶桑那边的银矿如何了,我立九州大名已经过了半年时间,银矿虽然难立,还需要派兵去占,但那九州大名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吧。那将军,你可知扶桑银矿现下如何?”
“属下却是不知,属下前几个月一直随主公征战,后又忙于显州军务,倒是不曾留意此等消息。”那朵摇摇头,却是眼前一亮。“若是扶桑银矿得立,则我府库根本就不虞有缺。属下以前亦曾参与劫掠扶桑之事,曾听闻扶桑石见银矿之名,其地银矿以扶桑人落后的开采技术都每年可产银数十万斤。以我林家的开采技术,年产百万斤亦不是难事,加上九州地金矿。我府库根本不虞有缺。”末了又叹:“其实高丽北方有金矿,还是很大的金矿,可是这些金矿都在高丽北方,现在在高丽皇室控制之下,我等却是无法开采,主公,日后我等还得寻个由头再伐高丽才是,一定要让高丽将这些金矿吐出来。”
耶律山奇儿听得两眼冒光,不时地搓着手,嘿嘿乐道:“若得空闲,主公若是将属下派去那个什么扶桑看守金矿和银矿就好了,属下保证定不让扶桑人私没一两金银。”
“扶桑人是不敢私没,只怕私没的就是你,”林靖文看着这个活宝简直哭笑不得,笑骂道:“你耶律将军根本就是会监守自盗,派你去我才是不放心。”
说的耶律山奇儿尴尬不已。
萧里得显却听得目瞪口呆,这个主公……这个那朵小姑娘……还有这个耶律山奇儿……这都是什么人啊,连抢劫都说得光明正大面不改色的,就象是扶桑人和高丽人就应该被他们抢一样,或者说,能被林家抢那是林家瞧得起他们,换作别的什么人林家还不爱抢呢!——这真的是辽东汉人翘首以盼的王师?
汗,怎么这么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