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罗闻言,顿时面沉如水。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
16
16、两难 。。。
上官茶肆内,米罗手执折扇立于门边,目光在街道上徘徊,可谓望穿秋水。
直至一身黑衣的米诺斯影入眼帘,他才双目一亮,上前亲热地拉住一脸神清气爽的米诺斯,说道:“米大侠,你终于来了。”
语毕,他疑惑地打量米诺斯:“我早上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一脸憔悴的,如今怎么这般精神?”
米诺斯爽朗地说道:“我也不晓得怎么回事,我曾在数年前中过毒,看过无数神医,却无法把毒性根除,昨晚被凌云二少的玫瑰茶折腾了一整晚,累不可言,但缓过劲来之后,竟然发现体内的剧毒消失了。”
米罗一惊,回想起三年前城内怪病盛行,上官府有不少家丁染上怪病,唯独凌云府安然无羔,心中的疑团顿时消解,原来那凌云二少的玫瑰茶竟有如此奇效。再想到加隆让米诺斯给凌云二少送去续命汤,才明白所谓的续命汤,竟有这般用意。
“四舅子,你找本侠有何事?”米诺斯的话让米罗回过神来,他看了米诺斯一眼,虽已明白加隆和阿布罗狄的用心,却不说破,故意误导米诺斯:“我听说昨天二哥差你给凌云二少送去续命汤,让你被凌云二少捉弄了一顿。可有此事?”
米诺斯闻言,顿时怒上心头:“确有此事,本侠后来听说上官家和凌云家是仇人,本侠与加隆情同兄弟,加隆那小子何故捉弄本侠?”
米罗故作神秘地问道:“你当真不知二哥的用意?”
“什么用意?”不止米诺斯,连正在喝茶的百姓也竖起耳朵等待米罗的答案。
米罗轻咳一声,说道:“其实我家六弟已心有所属了,但二哥怕你伤心,不敢告诉你,所以决定用这样的方法让你知难而退。”
米诺斯心里一惊,急问道:“穆爱的人是谁?”
米罗举目四周,正好看见沙加和阿布罗狄出现在街道上,于是指着沙加说道:“六弟爱的人就是凌云四少。”
“竟然是他!”米诺斯深受打击,不由分说地冲了过去,拦住了沙加的去路。原本在茶肆的百姓见状,也悄悄移了过去,打探事情的最新发展。
沙加挑眉,淡漠地对米诺斯说道:“米大侠,请问有何事?”
米诺斯先向沙加抱拳,然后说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如果穆真的心有所属,本侠绝不会强人所难,但本侠必须问凌云四少一句,你可喜欢穆?”
阿布罗狄本就和卡妙有预谋,如今见事情发展顺利,而且他也有意小小地报复一下沙加,于是故作愤怒状,对米诺斯诉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们凌云家和上官家是仇人,这是全城皆知的事,我四弟又岂会喜欢上官六少?”
此时街道上的百姓已聚扰过来围观,一双双金精火眼全盯着沙加,等着他的答案,沙加向来高傲,又岂愿意在众人面前承认心中的情?然而若否认,他日传到穆耳里,岂不让他伤心?心思电转之间,竟是进退两难。
在远离人群的某个转角处,米罗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注意那边的动静,并不忘向身旁的卡妙说道:“你想出来的方法真歹毒,这让你家四哥以后如何见人?”
“他的念经声没少让我受累,我让他抱得美人归,小小地为难他一下又何妨?”卡妙笑得云淡风轻,这让米罗打了个寒颤,突然庆幸自己和这家伙不是兄弟。
“对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凌云二少的玫瑰茶有解毒之效?”米罗的眼睛虽然盯着沙加那边,却能游刃有余地和卡妙聊天。
卡妙闻言,笑道:“我家就只有我和老四知道这件事。每次喝了他的玫瑰茶,总会有些不适,但他坚持让我们喝,我当时觉得他有些任性。后来有一次我和他外出经商,途中有人中毒,他用玫瑰茶为那人解毒,我才明白,他的玫瑰茶能把体内的毒迫出来,只是迫毒的过程比较痛苦。”
“凌云二少真是深藏不露。只是我不明白,他既然把我二哥当仇人,为何又答应我二哥的请求去救米诺斯?”
“医者父母心,我二哥在拜师时曾答应过他师傅,不管面对谁,都不能见死不救。”卡妙淡笑道:“你是不是对二哥另眼相看了?”
米罗手上的瓜子已经嗑完,他看着远处的沙加面沉似水,不禁开怀:“我的确对他改观不少。不过我有一事不懂,凌云四少真的和我家六弟两情相悦?若真如此,他怎会这么爽快就劝凌云二少救米诺斯?毕竟是情敌。”
“他性情高傲,不屑以卑劣手段来较量。以他的性子,若没有我们暗中推一把,恐怕真要当和尚去了。”语毕,卡妙眸光一亮,说道:“上官六少来了。”
米罗顺着卡妙的视线望去,果然看见穆和苏兰特的身影,他在幸灾乐祸的同时也担心事情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心里已作好了躲起来的准备。
这边沙加正在为难,刚才阿布罗狄否定了他对穆的情意,他若不作声便被视为默认,但他又无法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对穆的情,两难之际,无意中看见一抹紫色游离在人群之外,不禁心中一懔。
“四弟,你说是吧?”阿布罗狄当然不会忽视静立于人群外的穆,眉宇一扬,把茅头指向沙加。
“我……”沙加的目光定在穆身上,有口难言。
阿布罗狄见状,心中暗笑,表面上却横眉怒目地对米诺斯说道:“你看,我家四弟哪会看中上官六少。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别扯到我家四弟头上来。”
人群外的穆闻言,眸中泛起一丝忧郁,虽转瞬即逝,却无法逃过沙加的目光。他只觉心头一紧,想解释,却又不得脱身,顿时急如火烧油煎。
只见穆轻声跟苏兰特说了几句话,便悄悄离开。沙加心中一急,想去追,无奈被阿布罗狄抓住了手臂,不得脱身,只能心中暗恼。
米诺斯和阿布罗狄一来一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待沙加回过神来时,只听见阿布罗狄说道:“四弟,咱们别再跟他鬼扯,走吧!”
沙加再往刚才的方向望去,已不见心上人的踪影,一时之间也顾不上阿布罗狄,挣脱开他的手便往外走,围观的百姓纷纷让出一条路来,疑惑地看着他渐渐杳微的身影,意犹未尽。
沙加转过大街小巷,却找不到穆,心中急不可奈,兜兜转转了数圈,直至力歇,他才停下来喘息。抬首一看,竟发现自己停在艳芳楼前。
这时,有一名粉妆玉砌的女子站在二楼凭栏远望,正是红线。沙加扬声问道:“红线姑娘,请问你有没有看到在下的朋友?就是那天在站在岸边的那位。”
红线闻言,语气委屈地说道:“难道奴家还不如那位公子?沙加公子为何一直挂念着他?”
沙加心中不耐,却仍温和地说道:“在下找他有急事,红线姑娘可有看见他?”
红线柔媚一笑,说道:“奴家当然看见了,只是公子对奴家如此冷淡,让奴家心里委屈,即使知道也不愿意告诉公子。”
沙加的语气立刻软了下来:“请姑娘告知在下,在下不胜感激。”
红线眸光一转,笑道:“公子先上来,奴家便告诉你。”
沙加不及细想,立刻跃上二楼,作揖道:“姑娘请说。”
“那位公子就在……”就在沙加侧耳细听时,红线却倒进沙加怀里,在他耳边细语:“此时此刻,公子何必说这些让人扫兴的事?”
沙加顿时面如寒霜,推开了红线,冷声道:“姑娘请自重。”
“奴家心许公子,无奈公子不解风情,这让奴家情何以堪?”红线委屈地看着沙加,双目盈满恨水愁烟。
沙加冷漠地说道:“既然姑娘不知道在下朋友的去向,那么在下告辞了。”
语毕,不待红线挽留,便纵身一跃下了楼,匆匆离去。
翌日清晨,一阵飘渺高洁的念经声响遍凌云府,家丁们苦着脸从沙椤园门前穿行,拉达曼提斯畏畏缩缩地站在门前良久,依然没勇气踏进门内。少顷,他灵光一动,指着经过的一名丫环,吩咐道:“你,就是你,敢装作没听见,是不是不想活了!快去叫二少吃早饭。”
那丫环委屈地看着拉达,说道:“拉达总管,二少从昨天回府就一直心情不好,昨晚小春进去打扫,被二少轰了出来,哭了半个时辰,你就饶了我吧!”
拉达寒着脸说道:“你不去,难道要我去?这府里上上下下还要我来打点,从早上就不得空闲,主子们个个性情古怪……”
可怜的丫环,同时被凌云家的两大苦事折腾着,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盼天上飞来一颗石头把她敲昏了事。
而在另一边,阿布罗狄风风火火地冲进水瓶阁,把被窝中的卡妙拖了起来,急道:“现在事情闹成这样,你说要怎么收场?要是事情败露了,老四一定和我断绝关系。最重要的是,他到底要念经念到什么时候?”
卡妙优雅地打了个哈欠,说道:“我们不就是为了迫他表白么?他苦恼几天,自然熬不住的。”
阿布罗狄指着沙椤园的方向:“难道现在就由着他了?”
“你敢去阻止他?”卡妙反问道。
阿布罗狄闻言,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我不敢,他一定会报复我的。”
卡妙淡然一笑,说道:“你待会假装不经意地告诉他,刚才在街道上遇见了上官六少,不就成了?”
阿布罗狄顿如醒醐灌顶,轻拍手掌道:“还是你有办法。”
语毕,便冲了出去。卡妙无奈地摇了摇头,缩回被窝里继续梦周公去了。
17
17、相对无言 。。。
年关将近,圣海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四处充斥着办年货的百姓,上官家和凌云家的店铺每天都挤满了人,伙记们忙得不可开交。
沙加站在凌云茶肆的门口,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掠过对面的圣安茶肆,寻找那抹多日不见的紫发身影。然而,结果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他便没再见过穆。当日穆那忧郁的神色一直让他耿耿于怀。有一次米罗来找卡妙,他状似不经意地问及穆的近况,却见米罗神秘一笑,说道:“六弟最近身体不适,一直待在府里。”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如针般刺进了他的心,让他坐立不安。
忽见一辆马车停在圣安茶肆门前,沙加的心猛地一跳,少顷,果然看见一只白皙的手掀开马车的锦帘,露出那张让他日思夜想的俊逸脸庞。
穆下了马车,一抬首便发现对面投来的目光,便微笑着向沙加点头,有礼而疏离。沙加怕他有心相避,立刻举步向他走去:“穆,好久没见你了。”
穆原本正欲走进圣安茶肆,却因沙加的话而止步,他那碧如玉的眼眸闪过一抹恼色,却仍是礼貌地站在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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