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蹙着眉头凝视着弗林特,最终还是说了句:“你给我小心点。”
弗林特松了口气,心中哀叹:“艾里克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说完就跟随自己的意念抬脚就跑。
“你去哪里?”
“回寝室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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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里克在校长室,捏着绿叶子在凤凰面前晃了晃。福克斯似乎是不屑地甩甩头,扭过身用屁股对着他。艾里克微笑,手拽着凤凰的火红色尾羽,说:“格兰芬多塔楼。”然后下一秒,他就和福克斯一起来到了目的地。
冷风吹拂着他的头发,令艾里克猛地一颤。拽住准备飞走的凤凰塞进黑袍下面,然后找个暗处藏起来,并施了几个咒语。
一分钟后,两个人忽然出现在艾里克几步远。他连忙屏住呼吸,并夹紧腿防止福克斯扑腾。心怦怦地跳着,待哈利走下楼没影,艾里克才在邓布利多的目光中走了出来。
艾里克笑眯眯地边走边说:“邓布利多教授,晚上好。”
邓布利多一脸戒备地盯着他,只是没多久,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后背靠着墙壁喘气。他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
“多谢你没有用魔杖指着我。”艾里克走近,脸冷了下来。他伸出手,看着邓布利多。
“孩子,你不应该在这里。”邓布利多闭了闭眼,说道。
“哦,你说错了。”迎着邓布利多已经有些浑浊的目光,艾里克坦然地说着,“最应该来这里的就是我。”说着将手伸得更近了。
就在艾里克将要触及邓布利多的时候,“嘭”一声,有什么东西从他袍子里掉了出来。邓布利多被那鲜艳的火红刺得睁开了眼,只来得及听到一声“校长室”,一阵头昏目眩之后,他发现自己趴在了自己的校长室。
艾里克扭头,拿出魔杖急忙喊出“统统石化”,却还是被对方的咒语击地撞上了墙。吐出一口血,他慢慢站了起来,看着僵坐在地上的邓布利多,咧嘴笑了起来。对方下半身不能动了。他捡起了掉落的长老魔杖,走过来,福克斯却挡在他面前。
“我保证,不会伤害他的。”艾里克盯着凤凰的眼睛,将叶子递了过去。福克斯低下头清鸣一声,叼住叶子消失了。
艾里克蹲下|身,径自从口袋里拿出了刀子,划破自己的手腕。看了邓布利多一眼,将他不能动弹的腿搬出来,也划了个口子,伸手用自己的伤口和对方的伤口对接。在邓布利多莫名其妙的目光中,艾里克的血正缓缓地流进邓布利多的体内。
“这是……什么?”邓布利多被拔了胡子,摇摇头道,“孩子,你不要犯错误了,我有更重要的事,关乎很多人的性命。”
“不,”艾里克吐掉刀子,冷冷道,“我只知道你今天不能死。”
邓布利多瞬间变了脸色。
“我欠你的,全都还回去。”艾里克不容置疑地打断邓布利多试图劝解的话,左手将拔的胡子放进先前准备好的一瓶魔药里,摇了摇,仰头喝了下去。
“复方汤剂?不,是永久性的。”邓布利多这时突然懂了艾里克的意图,他挣扎起来,怒吼着“让他回去”的话。
“没时间了,闭嘴。”艾里克施了个锁喉咒,这时邓布利多才发现先前那诡异的输血已经停止了。
艾里克惨白着脸笑了笑,替邓布利多施咒止住了血,只是他自己的还缓缓流着。
“我一数给你吧,这样谁都不欠谁了。”顶着邓布利多的脸,艾里克将流着血的右手——虽然表像是焦黑的——贴合到对方相同的手上,血慢慢滴满整个枯手,覆盖住了黑色。艾里克口中念了什么,邓布利多只觉浑身一轻,艾里克的手便彻底不滴血了。
邓布利多当然知道那不是止住了血而是根本滴不出来了。感受着右手毫无先前的痛楚,即使知道出不了声也声嘶力竭地吼着。
“哦,看来您已经生龙活虎了。”艾里克自顾自轻手轻脚脱了对方的外袍自己穿上。毫不意外地从袍子口袋里掏出了柠檬糖,他拨了一颗填进邓布利多的嘴里,盯着对方的蓝眼睛说:“这次你可以被酸得挤眼,不用羡慕其他人了。”
他捋起对方有些泛红的胡子,淡淡地说:“我恨你,父亲。”说着将脖子上的挂坠摘下给已经呆滞的邓布利多套上,拍拍他的肩膀,轻声嘱咐:“当我死了的时候,这个门钥匙就会自动运转,你会看到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的人。”
艾里克抹掉邓布利多眼中无声涌出的泪,却发觉越擦越多。他心中空荡荡的,倒是没有特别的情感,只是机械地执行着早已策划好的一切。
他搬回邓布利多的头,紧紧盯着他的蓝眼睛,压低嗓音重复道:“我恨你。”
说完喝了一瓶补血药剂,拾起长老魔杖,站起身抓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福克斯的尾巴,淡然地喊了句:“格兰芬多塔楼。”便消失在邓布利多面前。
4:00
接下来的一切顺利地令艾里克感觉有些梦幻。他刚刚和福克斯告别,德拉科和食死徒一行人走了上来,然后是斯内普教授的登场,当他说出那句“Please”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心彻底空了,空得当迎面而来的绿色死咒飞向他的时候,都觉不出痛楚。
他只觉得冷,太冷了。
耳边是呼啸的风,身体却若掉入了寒九天的冰河里,冷得彻骨,连心都是刺痛的。有什么能暖点的呢?
最后的意识中,他想出了一个词:
Tree.
——The End——
番外篇一 Tree(战后)
番外篇一 Tree(战后)
艾里克成功骗了所有人!
冷声一笑,一杯酒灌进去,冷冽的酒水碰到肠胃后却出乎意料地热辣呛人。不满足于小口的灌酒,杯子一摔,发出清脆的响声,我抱着酒瓶猛灌。房间里的东西在我的视线里已经东倒西歪,昏头昏脑地躺倒在冰凉的地板上,喉咙里发出一声不明意味的音节。心底歇斯里地的凄厉吼叫,仿佛在下一刻就要破喉而出。
艾里克的计划真是意外的成功。
我该用什么样的立场来赞美他,抑或是唾弃他?
他一死,邓布利多身上的门钥匙开启,很快和老情人相遇。迎接他的不是别的,而是如困兽般撕心裂肺的怒吼:“为什么我能看见了!为什么——”想必是没人能想到昔日的前黑魔王竟会是如此的光景。怕是当日和邓布利多对决失败、被关进纽蒙迦德一生不得出来也没有这样的疯狂狼狈。
艾里克在盖勒特·格林德沃所在的房间外面摆设了一个冥想盆。已经接近崩溃的前黑魔王顾不及什么誓言,即使是在当事人面前。一脚跨出了那条线,与艾里克当日所说的那句似是赌气的话相映——他确实心甘情愿踏上这条线。
冥想盆里的记忆再现的不是其他,而是当日他们结伴四人训练突然迸出死咒的那段。两个经历了多番风雨的人物终于幡然醒悟——艾里克要告诉他们的不是这发出死咒的是谁,而是这死咒是为什么发出的。原来两人决裂的原因竟然变得如此可笑——害死阿里安娜的并不是盖勒特或是阿不思,是混战的三人——而你可以称呼他另一个名字:命运。
因为艾里克将他身上的魔法阵提前消除,两人获得了失去的五十年的时光。这更加助长了愤恨无处发的前黑魔王的怒火,强押着老情人企图进入霍格沃兹。至少也要找到儿子的尸体。
然后呢?是我拦住了他们。
胸口的死圣挂坠毫无疑问昭示了我的身份,和痛失爱子的前黑魔王一谋算,即使是伟大的白巫师也无能为力,况且这个结局恐怕是每个人喜闻乐见的——除了爱着艾里克的人。
我带领着圣徒的队伍,和霍格沃兹里应外合,成功歼灭了大部分食死徒。黑魔王也在走投无路之下与波特对决,毫无疑问地双双死去。
波特复活。
于是众人欢呼,我消无声息地带领圣徒隐去。很快占领了英国魔法部,与各个政客分庭抗礼、威逼利诱后,圣徒的力量占据了魔法部的半壁江山。
接着呢?
有了权势,有了地位,有了财富,有了力量。
还剩下什么呢?什么都没了。
顾不上礼仪优雅,我从桌子上扒下来一瓶酒用牙齿咬开瓶塞,仰起头狠狠的灌下去。衣襟早已被酒淋湿,从黑夜里吹来的风令我瑟缩了一下。
我前半生最为痴迷的便是永生,可是现在看来,那一文不值。
恐怕在我明了契约内容,要求艾里克解除掉两人之间的羁绊开始,我就已经放弃了这个可笑且懦弱的理想。呆在艾里克身边,我是日复一日地期待着对方的松口,拥抱自由;而现在,我却宁肯当初艾里克“忘记”解除契约,“仆”随“主”的死去而悄声逝去。
这能怪谁呢?而艾里克的死又可以怪谁呢?
才过了三月,我的身高就已经长了不少。如果他在这里,恐怕又要惊呼戏弄我了。
抱着酒瓶,我慢慢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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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光芒……又是一个无聊的早晨。
感叹着,我扶着疼痛欲裂的额头,呲着牙支着旁边的沙发缓缓起身。从衣柜里拿出睡袍,进了浴室。再出来,杂乱不堪的卧室已经干净如新。我拿着毛巾慢慢擦头,竟然感到全身乏力不堪。真是没道理。也许是感冒了?摇摇头,准备让小精灵给我准备醒酒汤,却突然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怎么会?
门被推开,看到来人才想起自己早已搬了家,如今正和老人家住在一起。
我放松警惕,微笑地礼貌道:“早上好,格林德沃先生。”
“听说你昨天又醉了一夜?”对方拧眉,气势逼人。
我微转了头,对他身后瑟瑟发抖的家养小精灵勾唇一笑,问:“贝利……”
对方哼了一声,颇为不耐地斥责:“不关它的事!你既然住进来,就要有这家人的规矩。”说着叹了口气,语气又缓下来,“我知道你怎么想的,谁都不好受。你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
我懒洋洋地站着,盯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道:“你知道艾里克曾经问过我那句话吗?”
前黑魔王僵硬了一下,头痛地揉揉太阳穴,摆摆手先行坐在沙发上:“贝利,一杯醒酒茶和红茶。”小精灵抖着耳朵无声退去。
我也跟着坐下,盯着对方的那双蓝眼睛道:“他问我,如果他死了,我会怎么办?”接着笑了下,向他发问,“你知道我怎么回答么?”
“当然是好好活着。”
长久的沉默后,我再次重复:
“当然是活着。”
所以我活着就跟你艾里克毫无关系,我爱怎么活就怎么活。只要你忍心割舍,我就情愿日日醉生梦死,红灯绿酒。我仍然记得当日我说完后跟此时同样的沉默,然后是我们俩人的会心一笑。
听着的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其中的涵义。
前黑魔王顿了一下,抬起的手最后还是放下。我猜他刚才喉咙边一定准备了很多劝慰的话,即使他也不怎么相信。所以我就讨厌不知所谓的劝导——你自己尚未为这些话信服,又有什么资本用来安慰他人?可是人就是这样虚伪,我自己当然也不例外。
端起桌前出现的醒酒茶,勾唇冷笑,毫不犹豫地灌下。
“话已至此。格林德沃先生,我要出门了。”我站起来恭敬地行礼,抬脚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