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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诀别-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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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这话,老大眯着眼睛点头坏笑起来。
    老二则是风清云淡的看了一眼还迷糊的不知所以的老三。
    半天,老三才回过味来,一把抓住那个想要逃跑的小家伙,对着他的小脑门就是一阵猛敲。
    “怪不得保证的这么痛快呢!原来是拿了你三哥我的终身幸福做牺牲呀!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这个小鬼头。”
    陶之边捂着脑袋,边迅猛的伸脚扫老三的下盘。
    老三小腿骨吃痛,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刚想爬起来跟那小子算账,一抬头却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堂前空地上,夜祭面无表情的在那四个大小孩子面前溜达着,他扫了一眼陶之通红的额头冷声开口。
    “怎么回事?”
    陶之抬起眼皮,无限哀怨的看着夜祭,用蚊子一样嗡嗡的声音开口。
    “是三哥打的。”
    “你?”
    老三听了陶之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挑着眉毛瞪着眼睛。
    夜祭又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老大和老二,继续冷声问。
    “你们说?”
    “是老三打的。”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照实回答。
    夜祭这才冷冷的扫了一眼气短的老三。
    “秦好,晚饭你就别吃了,去举水缸,不到子时不许回房。”
    “是。”
    老三有气无力的低声应着。
    ——
    天黑透后,三个人影同时悄无声息的从走廊的三个房间里溜了出来。他们在廊口一碰头,就是一阵细碎的嗤笑,最后跟着老大的一声‘嘘’三人就都禁了声,猫着身子排着队朝正堂方向挪去。
    堂前,老三麻木的举着硕大的水缸,心里不停的怨怪着。可恨的是陶之小题大做的向师傅告状,更可恨的是那两个偏心的哥哥不替自己脱罪也就算了竟然还在一旁帮腔。怨着怨着,他的肚子就不适时的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猛叫。老三看了看漆黑无人的四周,无奈,伸出舌头添了添干瘪的嘴唇,咽了口唾沫。
    “老三,饿不饿?”
    老三听着那个可恨的声音,转头看去,正见到自己此刻最不想见到的那三个人。他朝满脸堆笑的老大翻了个白眼,嘴硬的反口。
    “一点都不饿!”
    “不饿?那我这个馒头算是白带了,干脆喂喂野猫野狗算了。”
    老大瞄着满脸恶狼像的老三,轻巧的耍弄着手里那两个雪白的馒头。
    “老三,渴不渴?”
    老二不适时的开口问道。
    老三有气无力的低下头,硬撑着开口道。
    “一点都不渴!”
    “行啦!那我这袋子水也干脆浇花得了。”
    老三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老二手里那个牛皮水袋,干咽口水就是不服软。
    陶之看了看那两个还在嬉耍老三的哥哥,又看了看那个拧到家的老三,走到他面前。
    老三满眼怒气的瞪着面前那个惹是生非的小家伙,心里那个恨呀!那个怨呀!
    陶之麻利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油汪汪的大鸡腿,踮着脚举到了老三的嘴边,睁着大眼睛看着老三,朗生开口。
    “三哥,快吃吧!”
    老三看着月色下陶之那双灼亮的大眼睛,又看了看嘴边的鸡腿,眼睛就红了。
    陶之踮起脚伸着小手轻轻的擦着老三眼角的泪水,满眼难过的开口。
    “三哥,别哭啊!来,快吃鸡腿吧!”
    老三边流着眼泪边低头咬了一口陶之手里的鸡腿,模糊不清的开口,
    “还是陶之好,知道心疼你三哥。”
    旁边的两人看到着一幕,实在是受不了了,走过来伸手接下那个水缸。他们小心的把水缸放在一边,这才给瘫坐在地上哭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老三递上馒头和水袋。
    老三满脸眼泪的咬一口左手的馒头喝一口右手的水又伸头撕一口陶之递上来的鸡腿,样子好不滑稽。
    一旁的老大看着他,酸声酸调的开口。
    “这么大的人了还让小陶之亲自喂你吃。要是有这待遇,那我也举一晚上水缸算了!”
    老二淡笑不语。
    老三头都不抬,只是盯着眼前这个月色下的莹白瓷娃娃,边吃边笑。
    陶之看着老三满是泪痕的笑容,‘咯咯咯咯’的笑着开口。
    “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旁边那两个满心羡慕的闲人听了陶之的话,再看老三那个难得的狼狈相,也都笑了起来。
    清白的月盘撒下一片莹莹的光辉,照着偌大堂院中间的四张笑脸,映成了皎洁的水中画卷,长留在了懵懂的少年岁月之中。此去不回。
第十七话 女子
           直到过了子时,大家才各自溜回房间。
    陶之一推开门,就看到了黑暗中那个坐在桌边的熟悉身影。
    “到哪去了?”
    听着夜祭比冰还寒的声音,陶之结巴着扯谎。
    “我,我去,方便了。”
    “方便了两个时辰。看来你明天也不用吃饭了。”
    听着夜祭冻死人的声音,陶之心虚了一下,便关了门粘上去。
    “夜祭,陶之不吃饭会拿不动枪的。”
    夜祭寒着脸色低头看着那个在自己膝盖上磨蹭的小人儿,夹起他就往外走。
    直到走到那熟悉的华园门口,夜祭才把陶之放了下来,依旧板着脸开口。
    “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陶之虽然不知道夜祭为什么要带他来乌云这,但他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推开那扇硕大的雕花木门,一股浓重而甜腻的脂粉味就窜进了陶之的鼻腔,他揉了揉痒痒的鼻头,迈步朝里走去。
    “乌云?”
    陶之边撂开那层层纱帐边轻声开口唤着。
    “滚出去!”
    还没等陶之走过那最后一层遮掩,内室就传出了一声咆哮。陶之吓的顿时不敢再动弹了,颤抖着小身子立在那。他一直不知道乌云也会咆哮着大发脾气,在他的印象里,好像乌云从来都应该是那么文雅和温润,就连生气的时候都永远那么安静。就在陶之小脑子里乱转的时候,从纱帐里面跌跌撞撞的奔出来一个狼狈垂泪的女人。
    那披头散发的女人看见陶之吓的煞白的小脸,楞了一下,接着就拉了拉滑落肩头的纱衫,低着头急急的走了出去。
    陶之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女子雪白颈背上的点点深红,一时间转不过神来。
    很久的沉默之后,帘子里传来了乌云那一如既往的溶水之声。
    “过来。”
    陶之看着薄沙那边床榻上的庸懒身影,两腿竟僵的挪不开步子。
    乌云望着那距离自己不到三尺的蒙胧身影,娇小的影子却始终一动不动。那一瞬间,竟让他觉得自己和那孩子之间仿佛相隔着千里万里。这样令他晦涩难受的感觉挥之不去,乌云不禁皱起了眉头,焦躁如火,烦烧胸中。
    “之儿,过来这。”
    陶之听着那高了不少的命令之声,迈开如磐石一样的脚,低着头缓慢的走了进去。
    乌云看着站在床前使劲低着头的娃娃,不禁轻轻的拉起他的小手来。
    陶之不敢抬头看他,只怯声开口。
    “乌云为什么发火?”
    乌云对着那雪白光洁的额头,低声开口。
    “我三个时辰前就叫人去接你了。为什么现在才来?”
    陶之心里编排着数个版本的谎话,但吭哧了半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乌云看着陶之那张神色变来变去的小脸都冒出了汗,心有不忍便伸手把他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鞋子。鞋子还没脱呢!”
    陶之翘起脚来不肯落在他干净的单衣上,急急的开口叫道。
    乌云把那愁娃娃拉进怀里,温温开口。
    “没关系。”
    陶之贴在乌云潮热的怀里,觉得浑身冒汗,燥的难受,仰着头轻声开口。
    “乌云,热。”
    乌云不理陶之的怨怪,只是紧紧的抱着那团微凉,享受的不得了。这孩子的身体着实奇怪,冬天里暖和的像个小火炉,夏天却清冷如一汪山泉,抱着他什么时候都觉得舒服。
    陶之就那么被乌云裹在怀里,渐渐额头鼻尖都沁出了汗珠。
    “乌云,夜祭还在外面等。”
    乌云听了陶之这话,才不舍的松开了双臂,从枕边拿出一只翠玉的玉兰花苞簪放在陶之的小手里。
    陶之看着手里那只熟悉的玉簪,惊喜开口。
    “娘亲的,这个是娘亲的!”
    确定了这个东西之后,陶之满眼感激的抬头看着乌云那双湛如辰星的蓝眸。
    乌云被那双大眼睛看的心里微涩,他摸了摸那张小脸,开口道。
    “之儿若是一直乖下去,总一天能见你娘,明白了么?”
    “恩。之儿会乖的!”
    陶之重重点头保证后,就欢快的扑进了那个宽实的怀抱,呢喃起来。
    “乌云真好。”
    乌云听着怀里孩子清甜的话语,心里微酸,伸手僵硬的环住了那团清凉。
    “陶之,该回去了,明日还要起早练功。”
    突然,门外传来了夜祭僵冷的声音。
    陶之听后马上从乌云的怀里挣扎出来,迅速翻身下榻,又回身用力抱抱了乌云开口。
    “谢谢乌云。”
    说完他欢快的跑出了门去。
    乌云看着那小小的身影,体味着怀里的余凉,心里进泛起淡淡的落寞。
    夜祭拉起陶之伸过来的小手,边转身边寒声开口。
    “乌云,夜深寒气重,可别让那个女子冻着了,我看她刚刚穿的甚少。”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拉着陶之离开了那个寂静的园子。
    乌云听着他们远去的脚步声,低头淡笑着自言自语出来。
    “放心,从今晚起,她就再也不会怕冻了。”
    墙边那浓密的蔷薇丛在微亮的窗子上投下了斑驳的黑影,在这样的一个深夜里,显得静谧而诡异。
第十八话 受罚
           夏去秋来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叶子红红黄黄,纷纷飘落,在地上积了一层又一层,踩上去发出绵软而细碎的响动。
    陶之在飘丹如雨的枫叶林中上下翻飞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他秀气娇小的身影就是旁人惊鸿一瞥中的绝艳灵物,那景致美的让人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陶之,大哥二哥他们回来了!”
    老三叫唤着跑到林子里,陶之才翩然收剑走跟着他往堂厅奔去。
    “大哥,二哥。”
    陶之雀跃着跑到厅里,边跑边叫欢快的叫着。可等到他看到厅里那紧蹦欲溃的场景时,他就楞住了,笑容也僵冷在了脸上。
    看到夜祭的脸色是从没有过的阴沉和冷峻,老三赶忙把呆楞的陶之拉到一旁,再不敢做声了。
    夜祭皱着眉头,转过身去,冷声开口。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之看着那两个跪在师傅面前,满衣残血的哥哥,心里难受起来。
    老大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肯做声的老二,咬了咬牙开口。
    “师傅,人是我放的,是徒儿一时心软才犯下了这么大的错,害死了那些教众。请师傅责罚!”
    陶之看到夜祭僵硬的背抽动了一下,接着拳头也紧紧的攥了起来,苍白的骨节发出隐忍的声响。
    老三拉了拉想要上前的陶之,皱着眉冲他摇了摇头。
    “心软?为什么会突然心软?”
    老大抬起头,看着夜祭的背,轻声开口。
    “那个女孩是旧识,她认出了我,所以就把她放了。但确实没想到她会带人来围剿我们。”
    听到老大的话,旁边一直沉默的老二嘴角抽动,眼睛里泛出一层雾晕。
    夜祭还是背着他们,冷冷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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