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略逊一筹,但是为人处事,老成练达,在星门四象中,常常担当出谋划策的军师角色,其余三人对他倒也心悦诚服,差不多是言听计从。
眼见场中的六个人捉对厮杀,知道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受创丧命,暗自思忖:自己要是上前助战,胜负很快就能见分晓,可是一来以多胜少,脸上无光,二来这江南毕竟是对方的地盘,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三个人在江湖上怎能没有亲朋故旧,倘若结下血仇,必定贻患无穷。
本来他对寻宝便不那么热中,更不赞成连宝藏的影还没看着,就与人斗个你死我活。遂大声吼道:“住手,大家都住手!我有话说,完了再打不迟。”
恶战的几个人愕然停手,纷纷跳开,退到两边。扫巴眉上前几步,沉声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过眼下连这宝藏到底有还是没有,尚且没弄清楚,咱们就斗得昏天黑地,是不是有点值不当了。而且,大家都看着了,那十个人已经进洞有一会了,咱们不妨暂且讲和,躲在洞口的两侧,等那些人出来,要是他们两手空空,就说明什么宝藏,纯粹是扯淡,咱们也就井水不犯河水,各奔前程;可若是他们真的找到了财宝,咱们双方就先联手杀掉他们,然后再二一添作五,把财宝平分,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呀?”
经过方才的一番较量,芜湖三刀也已经知道了对方身手了得,己方以三对四,凶多吉少,故此巴不得双方讲和停战。老三寇融圆滑的接口道:“不错,这位兄台言之有理,大家都是冲宝藏来的,彼此没什么深仇大恨,人脑袋打出狗脑袋也不顶银子花,再打下去,就只能躺在地上,眼巴巴的瞅着别人搬财宝了。”
另外几个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不过各自有各自的小九九,联手夺宝,当然谁都没有异议,可是一旦财宝到手,就要突施重手,铲除对方,独霸宝藏。
七个人依旧分作两伙,分别隐蔽在林屋洞的两侧专等四明山众义士找到宝藏,就一拥齐上,杀人夺宝。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这当口,又有数路江湖人物正朝这里赶来。
更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来此光顾的还有两位身份神秘的年轻女子,此时正隐身在距离山洞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上,四只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林屋洞的洞口,年纪稍大的女子,手里还攥着一只硕大的信炮,另手拿着一块见风火,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点燃那只信炮,给远处的同伙发信号。一场惨烈非常的夺宝大战,一触即发。
第31章 游龙戏凤
毕士超素来喜欢独来独往,而且,他已经探知岛上江湖人物云集,自忖要是在山洞之中动起手来的话,短兵相接,自己的暗器和轻功都将无法施展,必定要吃亏。因此,他并没有随喻英隆等人进林屋洞,而是不断的在山洞周围游走。为四明山的众义士,担当起警戒把风的职责。
芜湖三刀与星门四象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是一清二楚,见他们先斗后和,在洞外埋伏,也没太当回事儿,暗想:到了必要的时候,自己只消一通暗器,就可以轻轻松松的打发了他们。
倒是那两个面蒙青纱的女子,引起了他的兴趣,遂悄没声的贴了过去,打算弄清她们的庐山真面目。细看腰身体态,他发觉那个手拿信炮的女子,可能已届中年,另外一个则年青得多,瞧着瞧着,不禁童心大起,抬手就是一根梅花针,射向那名年青的女子,不过用了三成的手劲,想看看对方作何反应。
那年青女子正全神贯注的紧盯着洞口,梅花针无声而至,她全然没有察觉,直至针芒刺进她的皮肉,方痛叫一声,身形一缩,反手扇形打出了六枚奇形暗器,劲头十足,可见其体质甚强,膂力远远超出同龄的女孩子。只是惊怒之际,辨不清袭击来自何方,如此打法,旨在敲山震虎,逼对手现形。
你还别说,其中的一枚暗器,还真的打到了毕士超的左近,本来他就是不动,那暗器也根本打不到他,可是毕士超心里面十分好奇,急于想知道对方那形状古怪的暗器,到底是什么东西,便忍不住探出一只胳膊,用衣袖一兜,收了过来,可是不待他定睛细瞧,中年妇人已然发现了他的藏身之处,眸迸凶光,双臂抖处,两溜金光人眼,六枚鸡蛋大小的铜钱,挟风射到。
毕士超面带冷笑,手臂挥划,两手指缝间各夹住了三枚,注目一瞧,全是崭新的洪武通宝,边缘都开了刃,分量要比普通的铜钱重好几倍,若是给击中要害,足以致置人于死地。口中轻声道:“嘿,两位干嘛这么客气?一见面就送给在下这么重的礼物呀?多谢多谢,咱们待会再见吧。”说完旋身就走。
两个女子平白遭人骚扰戏弄,气不打一处来,当下各掣兵刃,腾身追来。怎奈她们的轻功照毕士超相去甚远,等她二人赶到,哪里还有毕士超的影儿?
二人相顾失色,心里头禁不住有些发毛,因为不管对手的武功强弱如何,单这手出神入化的轻功,就足够叫人胆战心寒的了。打、打不着,追、追不上,自己在明,对方在暗,说不准什么时候对方再踅回来,瞅冷子在背后偷袭,那可真是防不胜防啊!
中年妇人以极低的声音说道:“涵格格,快过来,我给你起出你背上的针,要是上面有毒那可就糟了。”
年青女子也紧张起来,慌忙将手里的兵器插在地上,用右手使劲扯开衣襟,露出雪白的肩膀,口中急切的问道:“封大姐,你快看看,是不是在这后边?扎得深不深啊?出血了没有哇?疼死我啦!”
“在这儿哪,谢天谢地,针上面好象没毒,扎得也不太深,就出了一丁点的血。”妇人嘴里边说着,用指尖钳住梅花针的末端,飞快的把针拔了出来,并递到年轻的同伴面前:“格格你看,这针总共才半寸多长,入肉不过两三分,又没有淬毒,看起来,那小子倒不象是存心跟咱们过不去。”
年青女子反手按住中针的肩膀,脸上满是痛楚神情,心中恚恨难当,切齿咒骂:“杀千刀的死小子、浑小子,我管他是成心不是成心,胆敢戏侮本格格,给我逮到,先剁了他的爪子,再扎上他一百针、一千针,不叫他活活疼死,难消我心头之恨!”
“喂,你这个毛丫头,也忒狠了点吧?是不是方才那针扎得不够劲呀?那就再尝尝小爷的这件法宝好了。”
二女骇然抬脸向上望去,瞧见三丈开外,一株参天古木是枝杈间,隐着一个黑衣人,说话之间,也打下来一团东西。
两名女子本能的次旁边闪躲,还以为肯定可以避得开,然后就一同发打暗器,合击树上的黑衣人。哪曾想那团东西,堪堪飞到她们跟前的时候,忽然啪的一声爆裂成了十了多块,将她二人的身形全都罩在了其中。只听得哎哟,啊呀一通乱叫,狼狈万分的逃到了树后,二十来件暗器,仓促的射向已经不见人影的树稍,只落下一篷断枝残叶。
妇人和年轻女子战战惊惊的探出头来,一边紧张的四处张望,一边揉着自己身上被击中的地方,心里都明白,就算皮肉不破,也少不得青紫肿痛一阵子了,胸中的忿恨,无以复加。
黑衣人的话音再一次从她们的头顶传来:“嘿,臭丫头,小爷的开心果,滋味不错吧?要不要再来一个呀?哈哈,你想要我还舍不得哩。对了,我倒想问问你,你是打哪儿掏弄来的这么些羊骨头哇?带在身上,难道不嫌腥吗?我看你呀,不是回回就是鞑子,反正我们汉人的女孩子,是绝对不会随身携带这种脏东西的。”
年青女子气不过,扬声抢白道:“呸,一派胡言!你小子不懂就少在这儿扯淡,姑奶奶用的是鹿嘎拉哈,是财富和身份的象征。这也难怪了,你小子长这么大,怕是连个鹿影都没见过吧,这这儿充什么大瓣蒜,有能耐就下来,你我大战三百招,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妇人也跟着叫嚣道:“是啊,你要还算是个男人,咱们就真刀真枪见个高下,光耍些个暗器和轻功,算哪门子的英雄好汉?”
毕士超给气乐了,笑着斥道:“得了、得了,我看你俩就省省吐沫吧,小爷我什么场面没见过,就你俩这点小小伎俩,想激我跟你们俩女人打交手仗,我可丢不起那个人,而且也没有那个闲工夫。顺便问问,你们是哪门哪派的呀?怎么光看着女将,没瞧见男丁啊?总不会是寡妇门的吧?”
“你放屁!我们是天……”年青女子气极了,铁青着脸厉声叱骂,话刚出口,被妇人扯了一下衣襟,自知失言,连忙刹住了话头。
妇人接口说道:“我们是什么门派的用不着你管,你要是有种就留下个名号,等我派的高手来了,保管没你的好果子吃,要是不敢就算了。”
毕士超针锋相对的回击道:“好个刁滑的娘们,你们不自报家门,反要小爷我说出名号,想得倒美。看你们鬼鬼祟祟,藏头露尾的,不用问肯定也是来寻宝的,我倒要奉劝二位几句,来这儿夺宝的可都不是善茬口,就你俩那么点道行,还是趁早打答回府吧,不然的话,不单半两银子也捞不着,十有八九会给人家乱刃分尸的哟。”
“啊呸!哪个要你多管闲事?再要饶舌,姑奶奶可真的不客气啦!”年青女子怒道,手中又捏了三颗嘎拉哈,作势要打,却是色厉内荏,害怕自己一击不中,被对方接过去反打回来,自己会吃更大的苦头。
那个姓封的妇人,却是个不撞南墙心不死的性情,心中仍有些不服气,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双手各扣了四枚开了刃的洪武通宝,运足了全部潜力,猛的抖手打出,八枚大钱镖,锐啸着射向枝头的黑衣汉子。
第32章 雌雄斗法
“咦?你这婆娘,钱多是不?有多少尽管都打上来好了。”毕士超气道,双臂挥舞,轻描淡写地一划拉,八枚钱镖已尽入掌心。
“哎呀!你揣着这么多大铜钱也不嫌沉,还急巴巴地往外扔,你是不是缺心眼啊?这玩意花又花不得,我可不要,还是统统拿回去,你自己留着当嫁妆吧!”毕士超调侃道,将新接的八枚连同上回的六枚,一古脑发了出去。
在妇人发出钱镖之时,年青女子已料定她要倒霉了,生怕殃及到自己,悄没声地躲出去七八尺远。
妇人起初还信心十足,可见对手毫发无损,暗叫不妙,晃身就往旁边的一棵古树后藏。本来,毕士超挖苦在前,发镖在后,可以说给了妇人足够的时间躲避,但问题是这树后边也不一定安全,因为,他的头两枚铜钱,是弧状打出的,而且劲力使得又恰到好处,居然绕到了树后。
妇人一声骇叫,无奈之下又转回到了树的前面,耳轮中只听得笃、笃、笃的一阵连响,她的脊背感到身后的大树颤个不停,不多不少,正好十二枚大铜钱,在她的身体周围,深深的钉进了树干,有几只还打穿了她的衣襟裙摆,可是身上的皮肉却一点也没伤着。方才还大发雌威的妇人,此时给吓了个半死,木人一般僵挺在那里,老半天没敢动地方。
还是猫在岩石后面的年青女子,绷不住劲儿,发声喊道:“封大姐,你给打中了没有啊?还能不能动弹呀?你倒是吭吭气,别再吓唬我啦。好不好哇?”
妇人面色惨白,从自己的暗器中挣脱出老,身上还有点哆嗦,牙齿打战道:“我……没事儿,格格你不用怕,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