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锷啸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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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锷啸魔天- 第2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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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已电掣而至,两个人破喉呐喊,腾空而起纵向大路,犹如两把异常锋利的钢刀,直插敌丛。血迹方凝的象鼻刀、乌油锤,劈、砸、扫、砍,好似狂风骤雨。
    众清军猝不及防,坐下马不是肚裂就是腿折,顷刻之间,马哀鸣人惊叫,人仰马翻。十几个清兵和自己的坐下马匹滚成了一团,不等他们挣扎爬起,暴氏兄弟的利刀重锤业已无情攻到,刹时,脑裂肢残,血雨喷溅。
    侥幸躲过突袭的十来个清军,害怕落得同样的下场,纷纷跳下马来,四面散开,将屹立大路中央的两位大西勇士围住。
    当中有两个恶汉格外引人注目,高人一头,乍人一背的壮硕体魄,浓密络腮的胡须,凶光灼灼的眸子,黑脸的手执一对哭丧棒,紫脸的横握一柄锉子斧,都是三四十斤的重家伙,一望可知,此二人绝非寻常的兵士,倒象是身手高强的武功好手。
    暴氏兄弟所遭遇到的这股清军,正是清敬谨亲王尼堪的部下。衡州一战,李定国率领的大西军,驱出象阵,从未见过此物的满清兵将,被吓得魂飞魄散,溃不成军。大西军乘势掩杀,十万清军死伤过半,主将尼堪也毙命于乱军之中。其麾下兵马也分崩离析,各自奔逃。
    奔窜到这里的这股清军,足有七八千人之众,好不容易摆脱了李定国大军的追杀,收住脚步,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扎下营寨,头头脑脑凑在一块,共同推举身份最高的贝勒吞齐为新的统帅,并派出大量游骑,分赴四面八方,招集散布各处的兵马。竟意外的发现了两位匆匆赶路的大西军信使。认定二人必定携带着重要的军情,故尔出兵拦截,却不想居然没能拦住,还白白搭进去了好几十条人命,消息传回来营寨,惹恼了随侍帐中的两位满族高手。
    这二人俱出于长白魔君公孙立极的门下,他们师兄弟共七个,除了已经丧了命的公孙湛和范高咏,其余五个人合称辽东五虎,全都是膂力过人,一身横练功夫的满族猛士,个个生性凶悍,好勇斗狠,着实是令人头疼的难缠对手。
    敬谨亲王尼堪与公孙立极关系不错,出军之前向长白魔君借来他们俩做随身护卫,满语叫作戈什哈,却没想到,仍旧没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主将丧命,这二人难辞其咎,暗中都憋了一肚子邪火。如今可下找着了发泄的对象,恶声暴吼,两边杀上。抡锉子斧,黑脸短须的名唤阿尔图。执狼牙棒,紫面络腮胡子的名叫乌精阿。若单论内功、武技,他两个根本无法与当年的公孙湛、范高咏相提并论,可是说到死打硬拼,则是他们的所长。
    暴氏兄弟已激战多时,体力消耗殆尽,如何抵敌得了这两个凶神。不一刻暴雨舍死前冲,口中狂呼:“大哥快走!送信要紧!”舞锤迎击
    阿尔图和乌精阿,转眼之间,双锤脱手,在棒砸斧砍之下,惨叫着栽倒在血泊之中。
    暴风何尝不知肩上使命的重要,怎奈他已精疲力竭,自知无法逃脱,仰天吼道:“少将军,我兄弟有负您的重托了!”象鼻刀劈死一名清兵之后,倏的回荡,割裂了自己的喉咙,义士的热血喷溅,威武的身躯僵挺了片刻,砰然倒地。
    阿尔图、乌精阿心生敬畏之意,对望了一眼,缓缓的放下了高高举的兵器。阿尔图挠了挠脑袋说道:“老二,你在他身上翻翻,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紫脸汉子点点,单手提倒提锉子斧,伸出一只手从暴风的的怀中掏出刘永山的给李定国的密信,递给阿尔图。
    黑脸恶汉打开密信,两颗大脑袋凑到一块吃力地辨认着上面的汉字,你认三个,他读两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读懂了大致的意思。
    别看这两个莽汉对文字不精通,但是脑子并不呆,尤其是阿尔图,更是粗中有细,鬼的很。身居五虎之首,绝非偶然。他抓了抓头皮,大眼珠子叽里咕噜地转了两圈,忽地咧开大嘴笑了起来:“哈哈!看起来这帮子反贼是要窝里斗啦!真是太好了。咱们扣下这封信,叫姓李的去沅州,说不定孙可望那个混球,会一怒之下宰了李定国,也算是替咱们拔了眼中钉,肉中刺。权当是替尼堪王爷报了仇。对了!趁他们搞内哄的当口,贝勒爷就可以重整兵马,大举反攻,把孙可望这帮子贼人撵回老家去,没准儿还能借着这一股猛劲,把那个小皇帝朱由榔也收拾喽,那咱们大清可就是一统天下了,你说是不是啊?”
    阿尔图、乌精阿以及残存的十来个清兵,个个喜形于色,幸灾乐祸的哈哈狂笑,黑脸恶汉双手里动,三两下便将刘永山写给李定国的告警密信,撕成了碎片,一抖手抛撒向空中。呼啸的寒风,转瞬间便将这一篷纸片吹散开来,毫不留情的卷向了荒野的尽头。
第05章  血字迷情
    日头偏西的时候,由衡山方向跑来两匹骏马,远远望见大路当中的人马尸体,都禁不住勒住了坐下马匹,蹙紧了眉头。
    “呀,这两个人象是大西军的人啊,一定是落了单,给该死的清兵害了,就这么曝尸荒郊,怪可怜的。”头上包裹着厚实围巾的年轻女子开口说道,话语之中充满了义愤和同情。
    戴着大帽子的汉子说道:“谁说不是,哎呀,我看这两个人八成是传送军情的,让清兵在半路上给截杀掉了,恐怕会耽误大事啊!我去看看他们的身上,有没有书信什么的。”说着话轻飘飘的跃下马来,先走到暴风的跟前摸了摸,一无所获,又转向暴雨,同样什么也没能找到,不由得叹气摇头,正要起身回到自己的马上,忽的咦了一声,蹲下了身子,仔细的盯着凝血的地面。
    “你看什么呢?”女子心生好奇,也下了坐骑,快步凑了过来。但见暴雨身边的血渍中,歪歪斜斜的写着:“李……别去沅……”四个字。
    原来,暴雨虽然遭到致命重创,但是他并没有立刻死去,而他和哥哥暴风也不知道,刘永山要他们送的信是什么内容。直到阿尔图等人搜到信后,得意忘形的道出其中的大概意思,再联想到当日在沅州城外,遇到马二去给李定国传令的事情,心中顿悟,痛悔有辱使命,遂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用尽最后的力气,用手指在自己将要凝固的血液上,写下了这几个字。
    这对男女看罢,都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都想先解开血字之迷。
    “他们是大西军,又是往衡山方面去的,一定是去找李定国将军的,这个李字,可以肯定就是指李将军的。”女子抢先说道。
    “不错,有道理,有道理呀!这个沅字也好懂,我猜肯定是说沅州,那里是大西国主孙可望的驻扎之地。可是这别去两个字就叫人弄不明白了,沅州也是大西军的地盘,李将军怎么就不能去呢?”男子大惑不解的说道。
    “是呀,不过看这个人死前留字,此事必定非同小可,要不咱们折回去,告诉李将军吧。”女子忽闪着大眼睛,认真地说道。
    男子沉吟了片刻:“咱们与李定国将军不过是一面之交,这等大事,无凭无据的怎么好作数。我看莫不如先去沅州看看,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再去见李将军也不为迟。反正咱们原本也是要去沅州的,说不定在那儿能遇到我哥和竹姐姐呢。”
    这对青年男女,正是毕士超和雷月阳。两年以来,二人的足迹走遍了中原诸省,苦苦寻觅兄嫂,一路上少不得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是与日俱增,现如今业已是情挚意笃,难舍难分了。
    十几天之前,他二人来到了湖广地面,听说大西军大举北伐,声势浩大,战果卓著。心中暗自欢喜,想想矢志报国的兄嫂极有可能就在抗清的义军里,便急急赶到衡州,拜见了大西猛将李定国。尽管没能找到哥哥,但是对方的平易近人态度,坦诚正直的为人,给了他们很深的印象,眼下得知有人可能对他不利,自然不会坐视袖手,更何况他俩本来就是要去沅州,继续寻找毕士英和綦毋竹,当下不再有丝毫的犹豫,匆匆在路边葬了大西勇士暴氏兄弟,策马扬鞭,向沅州飞驰而来。
    当毕、雷二人赶到沅州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时分了,遥遥望见离城不远的几座小山上,扎着连成一片的营寨,城门口有十几名大西军士,正在盘查进城的百姓。
    “月阳啊,咱们就这么进城恐怕是不行,咱俩的外地口音,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搞得节外生枝就不好了。你还是先在这儿歇一会儿吧,我去那边的军营,拿两套他们的军服,装成他们的人,进城就省事多了。”毕士超嘴里头说着,把手里的缰绳递给月阳姑娘,并示意她到不远处的一个土坡后藏身,自己则展开轻功,好似一缕青烟,直奔半里地外的军营而去。
    过了还不到一炷香的工夫,毕士超便背着一个大包袱折返了回来,两个人将大西军服套在外面,跨上先前李定国赠送他们的战马,大模大样的进了沅州城。
    沿着大街朝前走了一阵,毕、雷二人的心里都很焦急,因为他们不知道孙可望住在哪里,又不敢随便向人打听,大西军的兵士,十有八九操的是川陕口音,而他二人一个是地道的京师腔,另一个则是浓重的江浙口音,深知只要一开口,便会立刻露出马脚。
    并且,对大西军士,他们又不忍用对付清兵的法子,捉人拷问。眼瞅着天色就要黑了,正自彷徨无计之时,月阳姑娘忽然发现,街角蹲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刚刚弄到手的一个包子,不由得眉头舒展,伸手打怀里掏出七八枚铜钱,递给了旁边的毕士超,并向小乞丐努了努嘴儿,抛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俏皮眼神。
    毕士超望了一眼心爱的姑娘,又瞧了瞧小乞丐,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接过铜钱,下了马匹,把缰绳扔给雷月阳,飞快的瞅瞅左右没人留意,快步闪了过去,拉起小乞丐进了一个巷子口。
    没过多长的时间,两人走了出来,那个小乞丐自顾自的往前走,毕士超则翻身上马,朝雷月阳甩了一下头,两人催动坐骑,跟在那个半大孩子的身后,穿街过巷,一袋烟的工夫,到了一处气势宏大的衙署的门前。小乞丐用手指了一下,便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转眼就跑没了影。
    毕、雷二人凝眸望去,见正门之上的牌匾,上书“沅州衙署”四个大字,门侧立着八名大西军士,左近的街上,不时走过一队队执枪挎刀的巡哨,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不约而同的点了下头,断定这里极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大西国主孙可望居住的地方,他们没敢在门前过多停留,拨马绕进侧面的巷子。
    走了大约十几丈,毕士超前后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差不多了,月阳,咱们就从这里进去吧。”
    “士超哥,那这马怎么办呢?搁在这儿不会丢了吧?”月阳姑娘边下马边轻声相询。
    “哎呀,顾不上那么多了,等出来的时候,也未必能得找到这块儿,咱们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来,听我喊起,你就使劲往上蹦。”毕士超嘴里头说着,一只手臂已经揽住了姑娘的腰肢,叫足了力气,低声喊了声:“起!”,两人同时发力,一起跃上了高高的墙头。
    他俩刹下身形,蛰伏了片刻,见院子里没有什么动静,毕士超先跳了下去,然后伸手接雷月阳落地,二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向州衙的中央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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