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随时准备投下不耐烦的生死鉴!
庐原武直狂性大发,一长一短两把刀舞得气势磅礴,刀光如从天坠落的瀑布,牢牢地封住对手,似乎占尽上风。但赤贺梅之轩提心吊胆地发现,李天郎的刀光虽然没有庐原武直那么气冲斗牛,如日中天,但每次平平挥出总是恰到好处地将华丽的瀑布搅乱,迫使对手不得不一次次收势调整,而每调整一次,庐原武直手里的两条瀑布就萎缩一分……。
突然,一道刀光从下而上劈开了纷密的瀑布,在李天郎跳跃扭腰转身的同时,那刀光又化着一道飞虹,直击庐原武直面门。庐原武直的大刀刚刚劈下,李天郎居然前跃直扑迎面而来的刀,他疯了么!庐原武直头上的毛发根根炸起,对手的剑直戳自己的前胸,而大刀已然不可收,这样他只有侧身避让,左手的胁差就被逼出了攻击圈,而右手威猛的大刀,大刀……。混蛋!对方扑到了面前,肩膀正好架住了自己的手腕!整个大刀虽然就在敌手身后落空了,还要提防那把左手胁差!不过我不相信你重心冲前的身躯能及时收势来对抗我的胁差!除非你是神仙!
李天郎当然不是神仙,他也明白自己这样冲过去的危险性!但是庐原武直僵直的思维怎么也想不到,在他扬起自己左手的胁差时,李天郎并没有象他想的那样收势重新起刀,而是手腕向上一抖,直刺的泼风便转势变成了上挑,力道自然不大,但扭身的庐原武直仿佛被吸过去似的,整张脸规规矩矩地撞上了上扬的刀锋,自己把自己送上了上去!
噗!他的眼睛里一片血红,有一个尖锐的物体在血红中掠过,怎么回事!庐原武直使劲眨眨眼,还是血红,太黑了!天怎么突然变黑了!怎么回事!我还要杀人呢!有粘稠的液体流过嘴角,是什么!是血吗!
亡命的惊天一击!
胜负即在顷刻之间!
几乎是同时的怒喝!有血飞出!乾坤瞬时凝固!
这是决定胜负的呐喊!
李天郎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左肩赫然出现一道开裂的伤口,很整齐,也很长。乌红的鲜血迟疑了一会,迅速涌了出来,沿着胳臂顺流而下,沁过紧握大昆的左手,一串串滴落在地,嗒嗒作响。
庐原武直仍旧白衣飘飘,荷花摇曳。
但是……………
他的脸上都是鲜血!
阿米丽雅再也按捺不住,飞身跳下马车往李天郎奔去。
“别过来!”稳住身体的李天郎大喝道!
呜
是庐原武直的喊叫!
“当啷!”“当啷!”他手里的双刀一齐跌落在地!捂着自己的脸,庐原武直疯狂地在原地打着转,一股股鲜血从指缝里汩汩流出。
“眼、眼睛!庐原大人的眼睛!”苏醒过来的赤贺梅之轩和观战的近藤、冈田一样目瞪口呆,他们原以为庐原武直取得了胜利,但欣喜转眼间就化为泡影!
李天郎没有和庐原武直再对劈,而是采取了中土剑法里的“直击”!所谓刺死砍伤,刺可以发挥“泼风”长度的优势,加上李天郎往前的冲劲和翻腕灵巧,所以一击得手!其实庐原武直只是被刺瞎了右眼,但伤口远比李天郎的深,大量的鲜血又糊住了左眼,使得庐原武直觉得自己两眼都瞎了!
于是他完全崩溃了!
破裂的眼珠落在手里软软的,象焉气的小球,那感觉一定很恐怖,因为庐原武直并不是软弱咋呼的新手,他要是如此惨号,肯定心理受到极为沉重的打击,不光是自己受了伤!
谁都看得出李天郎赢得了胜利!“你们,扶着他!走吧!快走!”受伤最轻的近藤上前抱住了狂呼乱叫的庐原武直。
李天郎皱眉看看自己流血的伤口,转首对飞快给自己敷药包扎的阿米丽雅说,“把药给他们一点!止住血再说!”
“李天郎!李天郎!没那么便宜!我们再来!再来比试比试!”庐原武直挣扎着大叫,“让我们拼个你死我活!混看着自己这位昔日的玩伴,李天郎心里一阵抽搐,锥心的疼痛远比伤口剧烈:自己这一刀不仅伤了庐原武直,也将自己和日本之间的脐带彻底割断了……。,包括美香,包括孤苦伶仃的母亲!
这世间也许本来就不存在原谅!
直到李天郎斜靠在马车里休息,远处依旧传来庐原武直愤懑绝望的嘶叫。“李天郎!狗东西!你回来!你给我回来!”
回来!回回来!回回回来!
再也回不去了!
永远也回不去了!
李天郎闭上了眼睛……。
真累,几乎都要散架了……。
第二十章 红雪(一)
有关知识:1、安西军队西进师,是以估计是以葱岭为前进据点,沿洪扎河谷进军。这里应该有好几条道可以选择,本文选择的是途经小勃律的那一条:即在第一章里就出现的赤佛(堂)道。从汉文史料的记载来看,这条路一方面连接识匿和连云堡,另一方面又是小勃律都城(今吉尔吉特)与连云堡之间的一段道路,因为高仙芝是走这条路班师,然后到了连云堡。符合这个条件的道路只有从昏驮多向东南,由奥赤勒(Ochl,一作Anoshh山口翻越兴都库什山到达奇特拉尔河另一支流图里霍(Turih)河上游。溯图里霍河而上到其源头,从那里再向东翻越沙赫吉纳里(ShJinli)山口,然后下到作为马斯土季河上游的雅浑(Yarhn河即奇特尔河正源。溯此而上,如前所述,人们可以到达巴罗吉勒山口与坦驹岭之间的战略要地“巴罗吉勒之野”(Dash…I
2、正史所记载的天宝九载,高仙芝破师国。天宝八载(749)十一月,吐火罗(在今阿富汗北部)叶护失里伽罗上表唐廷说,师国(在今巴基斯坦北部奇特拉尔)王亲附吐蕃,受小勃律镇军困苦,运粮受阻,欲发兵击破师国,请求唐朝调发安西兵助战,来年正月至小勃律,六月进至大勃律。安西四镇节度使高仙芝奉命出军,遂于翌年二月击破师国,俘虏其国王勃特没。三月,唐廷册立勃特没之兄素迦为师王。本文中将战役时间稍稍延后。其他应该与历史一致。
3、其实就历代原王朝而言,经营西域不外乎内外两方面的原因。就内部来说,控制了西域既可张扬国威。又保证了丝绸之路贸易的繁荣;就对外来说,控制了西域就可以牵制和削弱北方游牧民族的势力。并进而保障河西,陇右的安全,防止南、北两个方向游牧民族势力地汇合。吐蕃攻陷关陇之后,已深入唐朝心腹地区,西域地区也就失去了它原有的战略意义。西域的存亡对整个唐朝边防来说已经没有多少实际地意义,所以西域虽有“奉国之诚“,朝廷却因“事势不及相恤“,(《全唐文》卷464慰问四镇北庭将吏敕书》)不得不采取了任其自生自灭的态度。但是包括疏勒在内地很多军镇一直奉唐为宗主,使用唐之年号,在安西北庭失陷很多年里还在坚持抵抗,直到最后销声匿迹。
看见再次带伤回来的李天郎,高仙芝皱紧了眉头,他停下手里的笔。将李天郎上下打量一番,才慢慢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有和什么人动了手?是安禄山的人么?”
李天郎摇摇头。将经历简要地说了一遍,同时明显地感到了高仙芝的不耐烦。“日本人?”高仙芝重新拿起了笔。似乎没有什么兴趣再问。“伤得重吗?要不要歇息几天再出发“谢大人,这点小伤不碍事。”李天郎心里苦笑了一下,知道高仙芝嘴巴上这么说,其实根本就没有叫他歇息地意思,不然也不会连个座也不给,“大人什么时候出发?离别安西多日,倒真有几分挂念那些弟兄们……。”
“是吗?那就好,张达恭和某家带那些小勃律人后天一早就出发,你得辛苦一点,明天就走!”高仙芝头也不抬地在纸上写下最后几个字,提起来看了看,满意地折好,封入信封。“这封信你带着,快马直奔龟兹,交给虎贲营折冲田珍,叫他调动人马,做好开拔准备。在我们到达前至少集结两个营的军马,番兵营人多马快,必是其中之一,你也拿这信给阿史那龙支看看,叫他不得有误!月前我已经给封常清飞马传讯,叫他趁秋马肥壮,即刻备好车马粮草,与葱岭镇汇集……。”
“大人!难道你要在大雪纷飞的冬季进击师么?”李天郎大吃一惊,西域的冬天不仅奇寒彻骨,而且万木枯黄,气候多变,如此情况下远征简直就是……。“胡地隆冬,草枯泉涸,何不等春天草长气候稍暖再行征伐?道路迢迢,山高谷深,大雪封山,人马凶险劳顿,且寒风凛冽,马匹牲畜途中无草可食,即使备好粮草,也不堪用,掉膘事小,折损自是极大,稍有不慎便会令全军进退维谷……。”
“李天郎你的话太多了!”高仙芝厉声喝道,“枉自你在安西从军多年!如今节气时近冰合,正是塞外用兵之时,突厥人最熟知这点,常言冰合日来,围猎大盛!你怎的却不明白?且兵法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罢了,就是论兵法也轮不到你在本使面前聒噪!你听命不听!”
“属下遵命!”李天郎并不惧怕高仙芝的盛怒,而是终于醒悟过来他反对也没有用,来长安的这些日子,他日益理解什么叫大势所趋,连王忠嗣这样雄才大略的人都回天乏术,更不用说他自己了。方天敬地预言和沉痛难道就是这些?自己能够做什么呢,也许就是带兵取胜,尽可能少牺牲大唐将士的性命的速胜……。
“好,你快去准备吧!”高仙芝缓和了语气,拿着信走过来,“一路小心吧!那小勃律公主你自己带着吧,嘿,我说过,死活都要跟着你!”他拍拍李天郎地肩膀,再次问道,“伤口真没事?。。。。。”
李天郎费力地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心里却听见牙关相错的格格声,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感到透心地寒冷。
房间里冒出了黑烟,李天郎蓦然一惊,赶紧加快脚步推门而进。“怎么啦?没事吧,在烧什么那?”
阿米丽雅满脸愤懑地往火盆里扔着一封封信札。虽然听不懂她嘴里一串串小勃律话,但是从语气可以听出,公主正在叱骂。见李天郎进来,公主抬起身,抓起一封信札。厉声说道:“你们汉人真地好厉害啊!软刀子杀人不见血,活生生毁了我小勃律!”
“怎么?这些信札。。。。。”李天郎不明白公主为什么突然大发脾气;伸手想拿一个信札看看。公主冷哼一声;将案几上所有地书信全部扫进了火盆。
“这些信札都是随我们前来长安地那些小勃律城主和酋长们的,居然还有脸写信叫我帮他们带回去!呸!”
“帮他们带回去?他们自己不回去?”李天郎并不觉得奇怪,四方边夷人士逗留长安不愿回去地大有人在,鸿胪寺历来都是人满为患,鼎盛时少说也有数千之众,他们的食禄皆由朝廷供给,日子过得惬意得很。
“哼,这就是你们汉人厉害地地方。长安城这样一个金碧辉煌的安乐窝,早就消磨了他们的意志,他们将家乡。忘得一干二净了!区区金帛玉食的恩惠,就让他们迷了心窍。让他们宁愿做金丝笼里供人赏乐的鸦雀。也不愿意做翱翔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