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微微一笑道:“鬼谷子助越抗暴,其实亦为消抓天下战火,因不除祸首,天下难保和平!因此越王不必客气,彼此坦诚以对,鬼谷子心愿足矣!”
此时文种向鬼谷子泣拜道:“师傅!文种一时贪功冒进,累及越国百姓惨受战火屠戮,有负师傅教诲,文种罪孽深重,请师傅处沂!”
鬼谷子伸手扶起文种,轻扶其背,慰道:“越国遭此劫难,为师十年前就推算出矣,因此种儿虽有鲁莽性急之过,但亦是天机所伏,非人力所能挽回。”
文种一听,深知师傅有鬼神莫测之能,他既如此判断,必有其深刻道理,心中不由一宽,忙请教道:“如今夫差大军压城,越国山河破碎,届临灭顶之祸,如何能救亡国厄运,请师傅指点迷津!”
文种说罢,拜倒在地;范基、干潜一见,深感已过难辞,亦连忙跪拜于地。越王勾践眼见鬼谷子一门皆为越国竭心尽力,心中感动,双膝一软,亦欲跟随跪拜救国良策。鬼谷子一见,已知勾践之意,他忙伸手一托,一股浑厚真气,扶住勾践,勾践便再难拜下去了。鬼谷子微微一笑道:“越王不必客气,鬼谷子此来,既然有心助天下百性消派战祸,自然不会坐视越国危难于不顾。天机虽然早有预伏,但亦非毫无转困余地,目下一切但看越王及臣属的意志矣!”
勾践一听,沉吟不语,似在思索。范蠢却忽然开口道:“师傅,
为何说欲消洱天下战祸,必先救越国危难?鬼谷子道:“吴王夫差野心狂妄,极欲称霸天下,攻占越国,不过是其小试牛刀而已,若越国被灭,夫差再无后顾之忧,必然挥军北上,进取中原,则天下战火四起,百姓危矣!若越国能坚贞不屈,忍辱负重,保存国号,则夫差后方未稳,必不敢妄动干戈,假以时日,越国国力振兴,吴国国力消退,此消彼长,夫差必亡,战火亦可以暂归沉寂矣。”
范基想了想,悟道:“然则唯今之计,能救越国危难,乃在于坚贞不屈,忍辱负重八字真言上了?”
鬼谷子微微一笑道:“天机命理,皆循此兆,夫复何言?亦唯此八字真言,方能安渡劫数,以期振兴!但知易行难,要做到八字真谛,更难上加难。”鬼谷子一顿,又向文种、范基、干潜招手道:“尔等不必求我,此亦为鬼谷子应尽之责也。”
文种、范基、干潜这才站了起来。勾践见鬼谷四师徒助越之心甚坚且诚,心中不由一宽,他忽然间鬼谷子道:“请教鬼谷先生,越国此番危难,何谓天机命理皆有所兆?”
鬼谷子一听,笑意不由一敛转而肃然道:“十年前鬼谷子曾以镇龙大法,压制吴国王陵龙气,因此暂保越国十年太平,但不久前镇龙大法竟被吴国一位异人阴阳子所破,故今夫差龙气大炽,雄心勃发,才有出兵攻越之幼,此岂非天机所兆,非人力所能挽回么?而且越王陵山林灰暗,此乃主十年前祖宗风水已然不济,又目下山根发黑,山根者乃主行年四十当遭十年厄运!此所以谓天机命理皆所预兆也!”
越王勾践一听,不由叹道:“鬼谷先生果然神机妙算,勾践今年果然正值四十,果然遭此厄劫,命理、天机如此,夫复何言?但未知勾践是否可以安渡十年厄运?越国是否可以振兴?尚望先生不吝赐教。”
鬼谷子微一沉吟,道:“是否可以安渡十年厄运,便须看越王自身的修为如何了。”
勾践一听,当即豁然领悟道:“先生所指,莫非是那坚贞不屈、忍辱负重八字真言吗?”
鬼谷子微微一笑道:“未知越王又是否悟解?”
越王勾践一听,奋然这:“’为保存越国,勾践决不以个人宠辱为念!而以他日中兴国运为唯一目标!”
越王勾践此言一出,如斩金裂石,在场中人均感觉其言出真诚决不致中途而弃,文种、范基、于潜等身在其位,心中不由一宽,助越抗暴之心因而亦坚大了。篮丹身为越国子民,眼见国家将亡,乡亲父老有沦为奴役之危,不由亦胸中热血沸腾,决然道:“越王但有此决心,拉丹既为越国子民,亦决不会坐视不理.一切但以复国运为念吧了!”
九天玄女格格一笑道:“你等一家子均为越国出力,如此热闹岂可少了我九天玄女一份儿?我九天玄女亦听从越国差遣便了!”
越王勾践见众志成城,心中感动,不由目含热河,向众人一揖道:“勾践他日能振兴国运,绝不敢忘各位相助之德,当以天下百姓安危为念,决不食言!”
鬼谷子一听,这才欣然一笑,道:“可矣!虽道天机不可违逆,但人力亦未必不可令其循势而变!目下便可走越国十年振兴大计第一步了!”
勾践忙道:“第一步如何走?”
鬼谷子道:“会稽城非久守之地,越都钱塘郡被占亦不足借,因均非风水龙脉之地,目下危急之际,宜当机立断,迁都会稽山上,以会稽山作越国复兴基地!”
勾践道:“鬼谷先生为什么选中会稽山?”
鬼谷子微微一笑道:“会稽峰下是全萝山,芒萝山乃母山,孕育会稽峰脉,艺萝山地力雄厚,足以荫生坚贞复兴振国之士,亦应了万物皆出于母体之天兆也!”鬼谷子至此语犹未尽,其实隐伏了一宗极大的兆头,即越国目下情势,除君臣坚贞不屈外,尚须阴以助阳,而‘阴”即女子,一位足以改变国运的奇女子!勾践又道:“然则选都会稽峰后,第二步又如何走?”
鬼谷子微笑道:“坚守坚贞不屈,忍辱负重八字真言,见机而行可矣,越王不必再顾虑什么!按越王命理,再观天机时势,十年后运走仙甫,一旦获大地仙灵地脉龙气,仙甫大旺,则大事可成矣!”
勾践沉吟不语,似在苦苦思索,一会后,他才决然道:“一切但按鬼谷先生建议,先行撤出会稽城,移军上会稽峰!”
当天晚上,越国剩余的五千精锐会稽兵,由鬼谷子、蓝丹、九天玄女、干潜等高手亲自断后,。悄然撤出会稽城。一路神不知鬼不觉,到夫差发现会稽越国行宫已变作一座空城时,勾践已率五千精兵在百里外的会稽峰站稳脚根了,会稽峰上,依鬼谷子亲自布置,建了一座临时越王宫。会稽峰越王宫由鬼谷子定型,文种,范基主持督建,城周一千一百二十一步,三百六十步为一里,即三里又四十一步,取其十十相加为二十,二十年厄运过后,越国将一飞冲天之兆。越王宫又称勾践城,以示励志,向外则仍称会稽宫,城内设城门三面,但缺了北面,有意深远之极,后世人考证,城墙独缺北面,当时表面上是向北面的吴国表示臣服。但实际上则是“背面无墙阻隔,越王勾践决然北进终究复国”之意。鬼谷子制定建此越王小城,用意当真鬼神莫测。当时,夫差在发现越军竟不战而退,心中怀疑,为保存逐鹿中原,称霸天下的实力,便不想过份消耗兵力,日而在会稽峰城按兵不动,与百里外的会稽峰勾践军对峙。勾践又按鬼谷子所订下的“坚贞不屈、忍辱负重”八字真言,决定向吴王夫差请降,唯一的条件是保存越国的名号。范基定计,以美女、财物贿赂吴国大夫伯额,求他劝夫差,允许越国存在,作吴国的属国。文种自告奋勇,愿独自赴险,向夫差请降,双管齐下,以图保存越国名号。勾践与范基、文种定计后,又向鬼谷子示询,是否可行。鬼谷子微一沉吟,便道:“此计虽可践行,但时机只怕来大成熟,按夫差命理气运,他此际龙气正炽,必然不肯轻易纳降,文种此行,只怕徒劳无功。”
范基忙道:“若然如此,我将以何策以应之?”
鬼谷子沉吟道:“先派人向夫差示意,便知其底细矣,然后再行定计破之。”
勾践采纳鬼谷子之言,决定先派一位越国参军前去请降,以试探夫差的主意。这位越国参军姓周,亦是一位无畏的将士,他接令后毫不犹豫,拼死独赴夫差军营,转达勾践求降之意。当天晚上,周将军便面红耳赤的回来了。勾践一见,忙道:“周将军辛苦了,夫差之意如何?可肯纳降?”
周参军一听,便向勾践跪拜,惶然道:“末将有辱越王使命!罪该万死!”
勾践叹了口气,苦笑道:“败军之国,不敢言勇,只好委曲求全,周参军何罪之有?有活但说无妨。”
周参军叹了口气,苦笑道:“败国无外交,诚哉斯言!末将此行面谒吴王夫差,夫差并不肯接见,仅派一名九等官员,向末将转达夫差的令旨!夫差—……说……”周参军忽然犹豫起来,不敢往下直说。鬼谷子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道:“周参军但说无妨,越王早有心理准备了。”
勾践亦苦笑道:“夫差不外是要勾践亲自前去请降罢了!”
周参军受鬼谷子鼓励,咬一咬牙,这才道:“夫差狂妄之极,他传令旨说,除非勾践先行自尽了断,更要把鬼谷及干将、莫邪两大名剑呈献给他,他才肯纳降!末将罪该万死!”
周参军此言刚出,勾践倒没什么,唯有苦笑叹气。但拉丹、九天玄女、干潜等人,却怒不可遏,篮丹、九天玄女不约而同,异口齐声道:“奸贼!夫差!可恶!竟敢如此狂妄!他把鬼谷哥哥、鬼谷师哥当什么人了?竟要把他当物品奉献!哼哼,说不得亦要一闯夫差军营,先把这暴君杀了。”
干潜满脸通红道:“师傅,夫差辱及师门,干潜就凭手中这两柄宝剑,先去把吴军闹个天翻地覆!”
鬼谷子却稳如泰山,毫不为所动,他一听干潜之言,使微微一笑道:“潜儿稍安毋躁,一切听凭越王裁决。”
勾践叹气道:“事到如今,勾践尚有什么话说?夫差若要勾践这颗人头,给他便了!至于大闹吴军,只怕因此更激怒夫差,疯狂杀戮越国子民。勾践则万死亦不能赎罪矣!”
鬼谷子微笑道:“不然,夫差此人虽然狂妄,但亦非庸庸之辈,他既然志在称霸列国,必以保重兵力为首要之务,因此若能令他相信,越国虽败,但并非不能战,而是不愿更多芬伤,若夫差一意孤行,则必定死战到底,如此两败俱伤之局,夫差心然有所顾忌,可令其狂妄之性稍为收敛。”
勾践喃喃道:“但越军目下兵剩五千会稽兵,夫差手握雄兵三十万,吴越强弱悬殊,怎能令他相信,越军尚有一战之力?就算五千会稽兵全部投战,亦无济于事,徒招死伤殆尽而已,勾践岂可以一己私利,误了五千会稽兵生命?”
周参军身为五千会稽兵之首,闻言不禁大憾,他愤然大呼1道:“越王放心!会稽兵就挤死一战,亦决不容夫差危及越王生命!”
勾践叹气道:“五千会稽兵乃越国所剩唯一兵力,若然失去,则越国从此灭亡矣!”
鬼谷子此时微微一笑道:“越王不必灰心丧气,鬼谷子必能令夫差狂妄之性收敛!”
勾践惊道:“鬼谷先生打算如何行事?”
鬼谷子胸有成竹道:“不必消耗五千会稽兵的战力,担此重任,人多亦无济于事,凭一人已足够成事。”
勾践一听,恍然大惊道:“莫非鬼谷先生欲孤身犯险?独闯吴国三十万大军军营?此乃九死一生之举,勾践岂敢拖累先生性命?”
鬼谷子淡淡一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而且鬼谷子此举并非为越王一人,乃为天下苍生和平着眼,因此越王也不必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