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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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第7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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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的单子最后转给了以造鱼雷艇闻名世界的挨吕屏什好船厂,厂方不敢怠慢,组织大量熟练技术工人,开始了德国造船工业史上第一艘排水量突破100吨的鱼雷艇的建造。这艘大型鱼雷艇后来被命名为“福龙”,英文译名FU LUNG,在德国档案内被称为S10,排水量120吨,艇长42。75米,宽5米,吃水2。3米,动力系统为一台三胀式蒸汽机,和一座汽车式锅炉,单轴推进,航试时测得功率高达1597匹马力,航速为惊人的24。2节,煤舱标准容量14。5吨,最大容量24吨。龟壳状的艇首左右各有1具14英寸鱼雷发射管,除标配的2枚刷次考甫鱼雷外,还另有2枚备用鱼雷。艇首之后是一座碉堡状的司令塔,用来操纵驾驶和控制前部的2具发射管,在“福龙”艇的后部甲板上,还有1具可以旋回的14英寸鱼雷发射管,配合这个发射管,在附近另有一座备用装甲司令塔,两座装甲司令塔均可以用于操纵军舰,司令塔顶部还各装备1门37mm哈乞开斯五管速射炮。因为“福龙”艇体积较大,不便于拆卸回国组装,所以在“福龙”艇上还架设有3根桅杆,用于扬帆远航。1886年9月24日,在德国海军官兵驾驶下,“福龙”艇到达福州交船,中国拥有了第一艘头等鱼雷艇。
继张佩纶之后出任福建船政大臣的裴荫森,以在任期间造船成就突出而闻名,1885年就开始委派曾留学德国的工程师陈才瑞创办船政局鱼雷厂,自行生产黑头鱼雷,“臣等深维鱼雷为海防制胜利器所必须,中国能自制造始足以张我军威”。“福龙”艇回国后,裴荫森立刻上奏清廷,请求下拨经费,仿造一批,后因经费无着,一直没有进展。1890年,新任船政大臣卞宝第认为,鱼雷艇作战讲究成队出击,福建仅有的这一艘鱼雷艇过于单薄,在没有能力继续购买或建造的情况下,不如撤去,无论南洋北洋,只要出6万两银子就可以拿走,所得的钱充作闽江口的海防经费。很快,“福龙”艇便北上而去,编入了财大气粗的北洋名下。
张佩纶这个未来的女婿购买的头等鱼雷艇当时令李鸿章极为羡慕,1886年,与在向欧洲购买“致远”、“经远”级巡洋舰几乎同时,北洋海防开始了一轮集中购买鱼雷艇的行动。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在英国定造的大型鱼雷艇,这艘后来被命名为“左队一号”(简称左一)的鱼雷艇,由英国著名的鱼雷艇制造厂家亚罗船厂建造,排水量略小于“福龙”号,为90吨,外形尺寸也略小,艇长39。01米,宽3。81米,吃水1。91米,动力系统采用的是一台立式三胀蒸汽机,和一座汽车式锅炉,单轴推进,功率1000匹马力,航速23。8节,煤舱标准载煤12吨,最大载煤20吨。比较特别的是,这艘英国建造的鱼雷艇并没有使用老家产的白头鱼雷,装备改成了德国刷次考甫的黑头鱼雷,艇首左右各设一具14英寸鱼雷发射管,艇后部甲板上另有一具可以旋转的14英寸鱼雷发射管,此外装备了2门37mm哈乞开斯五管速射炮,全艇编制25人。由于考虑可以随同“致远”、“经远”级4艘军舰一起被拖带回国,为节省经费,“左一”鱼雷艇建造时降低了某些远航的技术要求,艇上只加装了一根桅杆,建成后的“左一”由“来远”舰使用钢缆拖带回国,航行过程中钢缆多次脱落断裂,险象环生,最终于1887年12月平安到达祖国。
对于“左一”号鱼雷艇更多的情况,当时上海出版的英文报纸《北华捷报》曾登载过一篇令人身临其境,颇有价值的报道,:“在它的船头有两具刷次考甫鱼雷发射管,第三具鱼雷发射管被安置在船尾的甲板上,每枚刷次考甫鱼雷重约270千克,长约4。6米,做过最先进的技术改进。船头的鱼雷入射角为7度,通过空气压力发射。船尾的鱼雷采用火药动力发射,鱼雷发射舱采用电力控制,鱼雷发射管定位在旋转轴上,几乎可以全方位发射。同鱼雷相连的是一个能显示敌舰速度的导航装置。甲板上有7门机关炮,其中3门是4磅弹的格林炮,还有1门机关炮被装在指挥塔顶端。艇长在指挥塔里可以指挥船的一切行动,包括发射船头的鱼雷。指挥塔中的控制杆、话筒和方向舵相互离得很近。和其他船一样,它使用电力照明。它利用蒸汽拉响船笛。船的烟囱是双层设计,无论内层有多么热,外层的油漆也不会受热剥落。”
北洋这次鱼雷艇大采购计划的另外部分,是向德国伏尔铿船厂定购了5艘鱼雷艇,先后拆散运输回中国组装,后来这批艇分别被命名为“左二”、“左三”、“右一”、“右二”、“右三”,各项参数基本一致,属于同级。这级艇的体形比较大,仅次于头等出海鱼雷艇,排水量74吨,艇长33。71米,宽3。51米,吃水1。07米,“左二”、“左三”主机功率338匹马力,航速13。8节,其余3艘功率442匹马力,航速15。5节。这级艇的主要武器是安装在艇首左右两侧的2具14英寸鱼雷发射管,以及两座司令塔顶部的2门37mm哈乞开斯五管速射炮。根据目前保存在国内的一张“右一”鱼雷艇图纸来看,这级艇外观和当时的封闭式鱼雷艇类似,艇首是龟甲状甲板,烟囱偏离艇体中线,安装在靠近右舷的位置,以方便装填鱼雷,艇上共有2处司令塔,一座位于艇首龟甲甲板末端,另一处在艇尾部。此外,艇上还有一处露天的双联舵轮和一座露天磁罗经,可能是用于平时操舰航行。最为有价值的是,图纸上给出了当时鱼雷艇的内部情况,从剖视图上可以清楚看到内部鱼雷发射管的安放方式,令人惊讶的是,在内部空间狭小如潜艇,排水量仅有几十吨的鱼雷艇上,竟然在尾部单独设置了装修考究的艇长生活空间,还配有豪华气派的会客室。士兵连起码的居住环境都难以保证,而艇长却能获得如此之大的个人生活空间,等级森严的西方海军传统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从1879年最初迈出购买西式鱼雷艇的步伐,到1888年“左队”、“右队”等鱼雷艇陆续回国,北洋海防辖下拥有了中国沿海最强的鱼雷兵力。回顾将近10年的努力,李鸿章志得意满得称“练成鱼雷艇十余号,可备辅翼铁舰之用,为各省所未有”。
随着炮船、铁甲舰、巡洋舰、鱼雷艇等各类舰只的逐日增多,北洋海防实力很快跃居沿海各处第一,成为内定的国家海军人选。1888年10月,清政府颁布《北洋海军章程》,标志着北洋海军的正式建军。根据《北洋海军章程》记载,纳入北洋海军正式编制序列的鱼雷艇实际只有6艘,即“左一”、“左二”、“左三”;“右一”、“右二”、“右三”,他们单独编成为鱼雷营,营制模仿淮军陆军的组织方式,以每艘艇作为一营,分别由王平(王登云)、李仕元、徐永泰、(“右一”鱼雷艇管带不详)、刘芳圃、曹保赏等管带,其中除王登云是天津水师学堂鱼雷专业毕业外,其余均为曾留学德国的鱼雷专业学生出身,但是因为鱼雷艇人数编制较少,各艇的管带大都只是都司、守备等低阶。其他如“定远”等舰的舰载艇“定一”、“定二”;“镇一”、“镇二”;“中甲”、“中乙”均没有单独列编,如果将这些鱼雷艇以及稍后调入北洋海军的“福龙”鱼雷艇都点算在内,那么北洋海军成军后鱼雷艇总数应当为13艘。
号称东方直布罗陀的旅顺军港,是洋务运动时期中国兴办的一项规模空前的国防建设工程。最初为法国工程师承办,后由李鸿章的亲信部下,袁世凯的叔父袁保龄主持,建造工作开始于1880年,主要目的是为北洋新式舰队提供一个全面的维修、保养基地,在构建庞大的炮台工事群,修建开挖大型船坞、港池同时,与鱼雷艇配套的相关设施也同步施工建设。除了专门用于保存鱼雷的仓库、维修保养以及调整定深的鱼雷工厂、停靠鱼雷艇的小石码头等专门设施外,旅顺基地内还建设了蔚为壮观的鱼雷艇岸上仓库群。因为鱼雷艇体积小,不耐风涛,从保养角度起见,如果长期停泊在海中,对于艇的使用状态会有一些负面影响和安全隐患,旅顺基地的鱼雷艇岸上仓库,通过一整套复杂的轨道交通设施,可以直接将鱼雷艇从海中运输刷洗上岸,送至一间间规模庞大的专用库房内保存,以方便保养维护。需要使用时,则打开库门,将鱼雷艇运送下海即可。这些先进的设施,为北洋海军的鱼雷艇部队提供了可靠的硬件技术设施保障。比旅顺基地建设稍晚的威海卫基地,与旅顺口共扼渤海门户,是北洋海军的司令部所在地和屯泊之所,考虑到鱼雷艇部队的停泊方便,也配套修建起了鱼雷库房、鱼雷艇码头等设施,但规模较之旅顺则略小。
以往常常容易被忽视的是,尽管鱼雷艇部队名义上隶属于北洋海军,但由于旅顺具有完备的鱼雷艇停泊、保养设施,而且原设威海,用于培养鱼雷专业军官和管理鱼雷艇操练的鱼雷营也随之迁至旅顺,作为鱼雷艇基地旅顺具备极好的先天条件。同时考虑到鱼雷艇兵器本身的特殊性,以及和大型军舰在人员素养要求、主战武器、作战样式、航行能力、驻泊方式等方面都存在着较大的差异,北洋海军建军之前就将鱼雷艇与战舰分开管理和训练,即由鱼雷营统辖鱼雷艇。1888年颁布《北洋海军章程》时又更进一步明确规定:“旅顺鱼雷营督饬雷兵操演雷艇、课习学徒并工厂一应藏艇、修雷等事,为鱼雷艇根本重地,由北洋大臣遴委文武大员管理”。实际表明,北洋海军提督对鱼雷艇部队并无直接的管理权力,包括舰载鱼雷艇在内的各型鱼雷艇从回国之后,就隶属于旅顺基地的鱼雷营,其直接管辖者则是北洋前敌营务处兼船坞工程总办,即旅顺基地的负责人,历史上首任是安徽贵池人刘含芳,甲午战争期间则是第二任,安徽合肥人龚照玙,均为李鸿章的亲信幕僚。而北洋海军提督如需调用鱼雷艇,必须要和旅顺船坞工程总办进行协商。尽管《北洋海军章程》规定鱼雷艇部队战时必须要归北洋海军提督统一调度指挥,但从甲午战争时期的实际情况来看,丁汝昌战时使用鱼雷艇,仍要与旅顺基地协调,有时甚至还需请示通过李鸿章来直接下令调遣。鱼雷艇部队的训练、管理,与战时的指挥各定一套系统,埋下了命令不畅,将不知兵等隐患。
鱼雷艇大量回国后,和北洋舰队分开管理的鱼雷艇部队,大部分时间是在基地进行教学、训练,几乎从没有出现在北洋海军例行的巡弋活动中。史料中所能找到的关于鱼雷艇部队活动的记载,主要是李鸿章先后四次检阅海军后所写的奏折。首次是在1884年6月,当时李鸿章在威海检阅海军,观看鱼雷操演后奏报清廷:“员弁、兵匠齐力操作,射放有准,驾驶雷艇快捷如风,洵为制敌利器”。1886年5月,李鸿章陪同海军衙门大臣醇亲王奕譞巡阅北洋海防,在旅顺观看了鱼雷艇部队的演习。鱼雷艇“先以空雷射靶,见鱼雷入水,直射如箭,水面惟见白纹一线而已。射靶毕,以装棉药之鱼雷攻旧广艇,一轰而成齑粉。西人谓,水战攻木船者莫如铁甲,攻铁甲者莫如鱼雷,信然”。第三次的情况较有特色,1891年5月,李鸿章对北洋海军进行成军后的第一次大校阅,鱼雷艇部队先是在大连湾于夜间“试演泰西袭营阵法”,即演练黑夜的编队偷袭,白天则调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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