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打破这里的法术,把那疯子放出来。”
“什么?把那个杀人……杀妖狂放出来?”陈扛山浑身发冷,“你快阻止他啊。”他自己也不知为什么竟站在了妖怪这一边,生怕那个疯子真的被放出来,他可不愿意那场悲剧又一次重演。
“不用担心,这个小道士没那个本事,再说那疯子被封在里面快七十年了,怕是骨头都没了,怕什么?咱们看着他白废力气,等他累了咱们再去揍他!”薛子云不怀好意地说着,同时把拳头捏地“咔咔”作响。
那个人舞剑跳跃了一阵子,发现这一切没有效果,便换了一种手段。只见他从背包里取出一捆东西,在那座山壁下忙话着,最后取出一个打火机点着了什么,然后抱头向相反的方向狂奔,一头扎进了一条沟里蜷在里面。陈扛山在一瞬间大悟:“他在放炸药,快趴下!”不分由说地把薛子云按倒在地上。果然一声巨响冲天而起,碎石、沙土、杂草落了陈扛山和薛子云满身满头。薛子云用力晃着头:“他在干什么?”
“他用炸药炸山!”陈扛山又气又恼,道士怎么可以干这种事?简直破坏他心目中降妖除魔的英雄的形象。
可是事实证明,炸药确实比法术起到了更有效的结果,那片山壁果然被炸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那个少年从沟里爬上来看到后欢呼一声,雀跃着蹦了过去,卖力地向外扒着碎石。陈扛山担心地问;“他会不会真的把那个人放出来?”
“他顶多给那疯子收拾收拾骨头罢了。”薛子云认定了那个人类早在里面烂掉了。
陈扛山心里总是觉的不安,紧紧盯着那个少年的一举一动。
少年扒开沿口的碎石,从那个洞口爬进去,很久都没出来,也没了动静。薛子云忽发奇想,拍着陈扛山的肩建议说:“咱们下去,趁他在里面时把用石头堵在里面好不好玩?”
“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有什么关系,我们把他关上个三五天再放出来,保证死不了。”
“那也够人受的啊,对了,你干吗咱们咱们的,我和你可不算咱们。你要干什么别拉上我,我……”他边说别试图反抗,却还是被薛子云拉了去。
薛子云先在洞口听了一下,然后在周围的石块中挑选着,拎起了一块一米见方的石头,嘿嘿地笑着向洞口垒上去,并且用眼神示意陈扛山也快点功手。陈扛山用力摇头表示自己坚决不干这种助纣为恶的事情。薛子云手脚飞快,捡着那些大的石块向上堆,不一会儿已经把洞口埋了大半,眼看那个道士就要被活埋在里面了。陈扛山几次拉薛子云想劝阻他,却被他在兴备中把他推开。陈扛山着急地踩着脚,那个道士去了这么久也没动静,他再不出来可真的要糟秧了。
眼看薛子云就要完成他的“工程”时,洞中忽然传来一声“噼噼啪啪”的响声,象是爆开了串小小的烟火,接着却是一股巨大的气流从洞中直冲而出,顿时把薛子云和陈扛山掀飞。他们两人飞到空中,落到地上的却是三个人,而那些碑石也乒乒乓乓地砸了他们个头昏脑胀。
“道长,请您收我为徒吧!”——那个和薛子云,陈扛山滚成一团的正是那个少年道士。他一爬起来,额头上还流着血,甚至没看看身边的两个人是谁就扑向那洞口,兴高采烈地跪在地上叫着。
陈扛山的头上胳膊也让飞石砸破擦伤了好几处,薛子云当然没受什么伤,可是滚了满身的灰土也十分狼狈,他爬起来怒冲冲地扑向少年道士,一脚把他踹倒在地挥拳就打。那个小道士地到这会才发觉身边还有两个“人”,招架着喝问:“你干什么?你……你不是人!妖孽竟敢伤人!”他马上还击,和薛子云扭打在了一起。陈扛山眼睁睁地看着这场“人妖”大战,却丝毫体会不到道士捉妖的神勇,反而觉得是在学校中看同学打架。只是他们打的十分激烈,他想劝阻都插不上手。只听“妖孽受死!”“蠢人看招!”之声不绝,两个人的本事似乎旗鼓相当。
“妖孽在哪里?”在他们的争斗中,一个似乎呻吟,又似乎是磨牙,更象是划玻璃的声音插了进来。那声音刺激着陈扛山的耳膜,让他有种汗毛直竖的感觉。接着一团黑色的雾气从那个洞口飘出,在四周弥漫开来,于是那种直刺人神经的声音也仿佛是在耳边响起的一样:“妖孽快来受死!我要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少年道士兴奋的一跃而起,大声喊:“前辈快来助晚辈降伏这个妖怪!”
薛子云脸色煞白低声向陈扛山说:“怎么可能?那个疯子居然还活着!”
“不会吧?”陈扛山的声音发着抖,如果不是知道哪个疯子只对付妖怪,听到薛子云这句话后他一定拔腿就跑。
陈扛山紧盯着那个洞,他满心以为黑雾飘出,后面紧跟就会出来那个疯道士──这哪里象除妖的道士应有出场情景啊,简直比妖怪还妖怪嘛。黑雾越聚越浓,却令陈扛山失望的一直没出现什么人影,反而是那种象划玻璃、擦塑料泡沫、用铁器刮地板……反正是要多刺耳有多刺耳的声音愈加近了,就象那雾气一样,似乎是同时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大胆的妖孽,竟敢陷害道爷,我非把你们一只只剥皮抽筋点了天灯不可!”
少年道士也不知道自己的目标在哪里,所以随着声音四下地摆着身子,有些自得地说:“在下吴潜峰,是我特意赶来救前辈脱困的。只求前辈能收我为徒,我以后愿随前辈一起云游四海,斩妖荡魔。”
“又一个死疯子!”终于回过神来的薛子云脱口咒骂。他一把拎起陈扛山转身就跑。陈扛山还在蒙蒙懂懂地不明所以地问:“你不管这里的事了吗?”
“管个屁!你没看见那家伙多可怕吗?咱俩给他填牙缝都不够!”
“你不是说他早死了吗?”
“你少说一句会变哑巴吗!”薛子云被他揭了短,恼羞成怒地吼起来。陈扛山乖乖地闭上了嘴,跟他一起转身逃跑。那个少年道士在身后叫起来:“前辈,那个妖怪跑了!”
黑雾中的声音忽然拔高:“妖孽哪里走!受死!”少年道士正想指出薛子云他们跑的方向,帮助前辈斩妖降魔,却只觉的一股巨大的压力向自己扑来,他什么也来不及反应,天旋地转中被狠狠摔在了地上,地面被炸弹炸出的几块尖锐的碎石插进了他的身体。他挣扎着坐起来,张口喷出一口血。眼见黑雾正罩向自己,小道士难以置信地张大了眼喊:“前辈,是我救您出的啊!”
“妖孽!妖孽……”黑雾中只是反复重复着这两个字,尖利的声音从四面包围着少年道士,他发觉身边空气似乎在被源源不断的抽走,呼吸越来越困难,吓得大叫:“前辈,您这是干什么?我真的不是恶人啊!”可是对方根本不理睬他,在刺耳的呼啸声中,他的咽喉被无形的绳索死死勒住。少年道干这才明白对方向自己下了杀手,再也顾不上对方是自己认定了的师傅了,挣扎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小盒,扬手抛了出去,盒子在半空中打开,撒出了无数粉末,一接触到那黑色的雾气,立刻变成了四处乱跳的花火在雾气中乱钻着,少年道士自己也被几朵花火扑在身上,烧焦了一大片头发。但是这么一来束缚他的那股力量暂时消失,他立刻钻进了树林,没命的奔逃起来。
“妖孽!妖孽!妖孽!”黑雾中传出一声比一声高的尖叫,夹带着一种“呼呼”的奇怪声音,黑雾开始扩散,向四面八方伸延开去。
陈扛山是从小在山中长大的孩子,在山中跑跑跳跳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所以一迈开腿逃命竟然一点也不比薛子云慢,他们两个人拼命跑,只听到那“呼呼”地呼啸声也追了上来。陈扛山边跑边喘着气问:“那到底是人还是妖怪啊,这么可怕。”
薛子云尖着嗓子叫:“当然是人!他哪里像妖怪啊?”
陈扛山迟疑一下苦着脸说:“我看他哪里都像妖怪!”
那个“人”居然紧紧追了上来,那种古怪地声音也越来越近,陈扛山甚至已经听见雾中在咕哝的正是“妖怪……杀……妖怪……杀了他……”薛子云心里紧张,却又不敢飞上空中──失去了树林的庇护,只怕那个“人”追上他们更容易些。他心里只是盘算着怎么摆脱后面那家伙,没有顾上身边的陈扛山体力已经不支,慢慢落在了后边,直到陈扛山“扑通”跌倒他才回头,跺着脚报怨:“你也算是大男人,才跑这么几步路就不行了!”他转头回去把陈扛山拉起来,伸手指向山坡另一边:“快,你往那边跑!咱们分头行动。”
陈扛山茫然地问:“分开。”
“对,你没听见吗,那个家伙嘴里一直在叨念杀妖怪,杀妖怪……咱们分开跑他一定会来追我的,你快逃走吧。”
“你……”陈扛山听到他是要独自去引开那个怪物让自己逃走,心中一阵感动。他早被这场妖怪们之间的争斗吓坏了,狠不得马上脱身。当他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跑去薛子云在身后还喊:“别忘了,回去先退婚去!不然我饶不了你!”
陈扛山跑了一阵,只听得身后那古怪的声音越来越低,看来疯子果然跟着薛子云去了。他松了口气扶着树大喘气,扭头去看,只见身后那片山坡黑气朦朦,阴气森森,薛子云去的方向的黑色雾气简直就象打翻了的墨汁一样农稠,把那附近掩盖的严严实实,也不知薛子云是不是和对方打起来了。虽然他对于自己把薛子云扔下独自逃命的行为深深觉得愧疚,可是对于妖怪的恐惧还是让他选择了保命要紧。他叹口气,胡乱选了一个方向走去。反正到了这会他早已经迷路了,往哪走都一样。他现在反而盼着遇上一个半个的妖怪,至少比他自己象没头苍蝇一样的瞎撞强的多。
陈扛山独自在山里走着,他本来以为那个疯子已经去追薛子云了,自己已经远离了危险,可是过了一阵子,周围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当他觉察到这不是天色渐暗,而是那黑色的雾气又追了上来,并且把他困住时顿时吓傻了,没命地向前跑去。但是“空气”的流动远远快于人的速度,这一点是有科学根据的真理,在陈扛山身上当然也不会出现意外。他跑出了没多远,空气中就夹杂着腐败的气味,陈扛山眼看着身边的植物由绿变黑,快速枯萎,下的手脚乱抖——下一分钟腐烂的就要使自己了吧?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个人影从树上跳下来,抬手把一张符咒拍在陈扛山背上。正因为自己的衣物也在被黑色侵蚀蔓延而吓的要死的陈扛山看到义务的颜色募得恢复正常,感觉就象被人从深水中一下子拉了上来一样。等他缓过劲来,才发现救他的竟然是那个少年道士吴潜峰。
“你想干什么?”虽然对方救了自己,可是陈扛山还牢牢记得是他把那个疯子放出来的,而且他现在的样子:满脸是血,衣服破的七零八落,两眼闪烁诡异的目光——这种形象实在不能令陈扛山生出感激之心。陈扛山一把抄过地上的一根干树指着他:“别过来!别过来!”
吴潜峰对他的不知感恩十分恼:“我要想伤你刚才就不救你了!”
“你和那个疯子一伙的,还不知道是不是你想害我呢!”陈扛山向后退着叫,“你们把薛子云怎么样了?他虽然是个妖怪,可是比你们强!”
“我和那个疯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