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不管你是不是警察,我都很佩服你,你虽然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但我能感觉到自己可能不是你的对手。在我的身上有一个挎包,里面有我抢来的价值数百万元的珠宝玉器,我可以都给你,请你放我一条生路,你要知道,我若硬闯出去,鹿死誰手还难有定论。
你只是一个警察,这些珠宝是你一辈子挣不来的,它足够你花天酒地、享受一生的富贵。珠宝、金钱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想把这些东西留给你,等一切风平浪静或者你不当警察了,你就可以将这些珠宝出手,那都是以后的事,都是你的事了。如果你认为可行的话,请你退到一楼,我把珠宝放在二楼,行不行给个话好吗?”他开始劝诱王风,他相信古人说的话,财帛动人心,他不太相信一个生活在凡尘俗世的警察能够顶得住这么大的诱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警察也是人,谁会逃得出这些世俗的潜规则的困扰?
王风无言。
见王风没有动静,又开始劝说:“若是你不相信我,我现在就把东西扔给你,反正我逃走了,这东西也没什么用了。若是我死在外面那些警察手里,算我认倒霉,如果我能逃的话,我会感谢你一辈子,现在我才知道活着真好,哪怕一贫如洗,穷困潦倒,我都不在会在乎,这一切都看你的态度了。”
王风仍未有任何动作,只是听着他一个人在表演单口相声,此人似乎感到自己说了半天,对方却一言不发,很无趣,这么大的诱饵他都不吞,看来这条路是被封死了,心里便想着还有什么别的方法逃走。
警笛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已经有几辆警车飞驰而至。
在这幢楼的院子里,甚至都能听到车子刺耳的刹车声,楼下无数的喊声传来,这应该是特警队先期赶到的小队,他们在集合。
市局现场指挥车那巨大的灯光,忽然将这栋楼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虽然王风躲在破败烂尾楼里的一个角落里,仍能感觉到那灯光的炽热。
指挥车的高音喇叭里反复播放着:“里面的匪徒听着,立即放下武器,缴械投降,否则后果自负。”
与此同时,这个家伙也到了玩命的时候了,一种感觉在王风心里越来越清晰,那人要逃了。于是王风迅速降低身体重心,随时作出側滚的动作,王风的判断是这个家伙一定要拿那个装珠宝的挎包做文章。
果然不出所料,那人突然间出现在王风原来靠墙位置的正对面,同时左手的挎包仍向王风,就在那人要出手的瞬间,那人也感到了王风的位置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判断失误的结果是扔出的挎包砸偏了。亡羊补牢,那人左手顺势往右一带,挎包借着那人用的巧劲改变了飞行方向,又重新砸向王风的头部。但那人的如意算盘还是打错了,王风料敌先机,早已将那人的这手计算在内。
王风顺势以左侧身体侧倒,同时,左手飞刀射向那人的右脚,因此时那人的右脚是整个身体的支撑点,整个身体的重心都集中在这只脚上,不容易移动与躲闪。
在身体着地的瞬间,右手枪响,这是王风今夜开的唯一一枪。
子弹准确地击中了那人持枪的右手腕部,也是王风枪里的第一颗子弹,也是最后一颗子弹。想抓活的,就得想办法,王风怕自己忍不住出手用枪把那人打死,就将所有多余的子弹全部卸下来,只留下一颗子弹。
有些时候,一颗子弹,就能完全改变结局。
那个枪匪一声惨叫,枪已脱手飞出。
王风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在那人神经片刻麻木的刹那间,用一个前滚翻,借助滚动的力量,双手撑地,弹身而起的瞬间,双腿凌空踹出。将那人踹得向后飞起来,那人的右脚已被飞刀刺穿,带起一蓬血雨,撒在我的脸上。但这些伤并非致命,他一定还有反抗的能力。于是,王风迅速站起来,将手枪别于腰后,等待那人疯狂的反击与报复。
“来吧,我给你一个机会,我们来一次徒手搏击。让我见识一下你这个随随便便都可以杀人的人的手段。”
这是王风与那人对峙了几个小时以来说出来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
果然,这个人也很有一股子狠劲,一猫腰,硬是将插在脚上的飞刀拔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吼叫,丧失理智一般向王风冲来。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近身肉搏很讲技术。拳脚功夫有时候难以用得上,只有小巧的功夫才可发挥威力,如用膝、肘、头部等,均可实施攻击。
那人冲到王风的身前,王风转身的同时,迅速下蹲,后背在靠近那人身体的同时,先是一个后踢腿,那人来防,贴近身体之时,使了一个肘锤,击在那人的小腹上,将那人击得弯下腰去。在向后退的瞬间,那人突然以右手从自己脚上拔出的刀往回一带,锋利的刀尖划破了王风的右臂。王风只感到手臂一麻,鲜血立时汹涌而出。
这是王风的刀,是他自己送给对手的一把刀,划开了他自己的身体。
王风已经不想在给那人任何机会,趁那人蹲下的时候,一掌打在那人的脸上,使那人暂时失去了知觉。王风给自己进行了简单的止血,又把挎包挂在那人的脖子上,夹着那人走出了废楼。
此时,外面已被各个警种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高音喇叭还在播放着:“里面的匪徒立即缴械投降,否则予以击毙。”已有特警队员向楼上攀爬着,有身手好的已经上了2楼,只是“配合”换成了击毙。
第十七章 出警遇到醉酒美女(2)
在派出所,他们又开始斗起嘴来,象前世里两个冤家在今生相遇,不闹得腥风血雨不罢休。
他们的对话很有意思,王风拿着一只笔,十分认真地问:“你在哪儿被抢的?”
倪悄本来就对他听得懂自己说的方言而生气,虽然不情愿地上了车,来了派出所,但气却一直未消。这就如一个人有了压力,需要发泄一样,她的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正找发泄的口子呢。就大声叫喊:“你不要问我在哪被抢的,我记性不好,忘了不行吗?”
王风停下来,奇怪地看着她,有几秒钟的时间,他都没有说话。看到王风和那个女孩对眼的情形,在一旁的大兆笑了。终于还是王风先避开了倪悄的目光,低下头想了想,边说边写道:“姓名,倪悄,女,22岁。”
“你—…”倪悄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我在工作,请配合。”
“还配合?你还好意思说,是你出警太慢了,你若早点的话,就会抓住那个贼的,都是你们的错。”倪悄把矛头直指王风,
王风面带微笑,说:“对不起,小姐,你这是在派出所做笔录,请你给予充分的配合。至于出警快慢与现在的询问无关,现在是我在问你被抢情况。”
她说:“我怎么不配合了?你说。”
王风盯着她说:“你在哪被抢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一出饭店,就过来一个骑摩托车的人,他的后面还有一个人,后面的那个人伸手抢走了我的包。当时街上有很多人,都在看,谁也不帮忙。”她也不那么激动了。
王风继续,“于某年某月某时,在某酒店门前被抢,损失—…”
“你的辖区太不安全了,你是有责任的,我要投诉你。”
“可以,但得等我给你做完笔录才行。”王风边在报案记录表上记着她说的话,边回答道。“投诉我们是你的权利,我没有任何意见。”
她一听这话,忽然站起来,指着王风的鼻子说:“你好象很不怕的样子,你知道我是谁吗?”她又开始发飙了。
王风轻轻放下笔,心平气和地说:“小姐,请将你的手拿开,我不习惯别人用手指着我,尽管你是被害人,是女孩,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你也不要做得太过分。这里是派出所,你是谁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在办案,在给你做询问笔录。这对我们警方办案很重要,一旦嫌疑人落网,你将凭借这份笔录领取你被抢的物品。请给予配合。”
“好,你不知道我是谁,那你应该知道我爸爸是谁吧?”她坐下来,又说了一句。她的话弄得王风哭笑不得,这个大小姐是不是没事闲的,到派出所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醒酒。
“你爸爸是谁?我不知道。”看着她吃瘪的样子,王风笑了。
一见王风笑得很嚣张,甚至是一副肆无忌惮的样子,倪悄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好似看外星人一样看了王风有几秒钟。
“你还笑,你……”她伸出小手指着王风,有点语无伦次地说。这指人的动作已经成了她的招牌动作,她的手很白,白的像珍贵的瓷器,看来她是一个很注重自己容貌的女孩。现在的女人做美容已成风潮,她们不但在脸上下工夫,连手也不放过,手也是一个突显女人魅力的重要环节,她们认为女孩的美丽不单体现在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上,手的保养与美白也很重要。天生的皮肤好,后天的环境使她没有更多的机会去从事有损手上皮肤的工作,加上她很注意手的保养,所以她的脸与手的肤色显得很协调,这一点她做到了。
一个农妇常年劳作的手,是无法与城市女人的手相比的,这是工作环境造成的。
王风见过自己辖区的一个30多岁女人的手,她的手掌满是厚厚的茧,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手上的茧是怎么形成的,是干什么样的活才形成的。后来了解到她的家庭情况,她与老公双双下岗,老公有病,已到了卧床不起的程度。她就是靠捡拾垃圾支撑这个贫困的家,还供养自己的女儿读书。在接触这个女人和她的家庭之前,他先认识了她的女儿。
那时他刚刚分配到这个所里工作,要想认识辖区所有的住户,光靠在电脑上死记硬背那些户籍上名字是不行的,还要挨家挨户地走访才行。
一次路过一个街道,见路边的垃圾桶旁有一个小女孩在捡垃圾,小女孩10岁左右,个子不高,又矮又瘦。但垃圾箱很高,小女孩只好在脚下垫了一块石头,踩在上面,用力去够里面的东西。当时他以为是哪里来的流浪儿童,就上前询问,一问才知道,她是帮妈妈捡垃圾来的,因为小女孩的妈妈生病了。他将女孩送回家,见到了这个破败的家庭,也见到了那个女人的手,当她很羞涩的伸出手去接他给的钱的时候,他看到了那只手,那只不应该属于一个30几岁女人的手。他很震惊,这也是一个女人的手?
女人欲哭无泪,他的心也一下冰冷。
王风回过神来,看到一个要哭的女孩的面目表情,他的心情瞬间变得很低沉。这个叫倪悄的女孩的手,白白的、嫩嫩的,与那个女人黄黄的、瘦瘦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只手,在自己的眼前晃动,使他一时无法分清两只手的主人,究竟是谁,他的眼睛花了,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阿风。”大兆用胳膊顶了王风一下,令王风从幻境里走出来。
“唉。”王风叹气。
“怎么了,忽然情绪低落了?”大兆问。
“没什么,溜号了,好了,没事了。”王风说。
王风也很无奈,他也想不到出个警却惹上这么个大麻烦,这个女孩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麻烦,而且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砸在自己的头上。出警对于王风来说,就像穿衣吃饭一样自然,他每天都出警,但也没有像几天这样倪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