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就立即在王风胳膊上加重了一点力气;意思是让他快点回答。
“可以,师父的性格虽然很闲散,但他却是十分重情的人。”
“那就说定了;来;喝茶。”倪老看了冲王风点头,示意喝茶。
“好的。”王风应道。
倪老端起杯来,品了一小口;极为享受地闭着眼睛,回味着茶的芳香味道,然后,忽然睁开微闭的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说起来也很有意思,古人最早发现野生茶树时,是采集鲜叶,是准备将它作为蔬菜来食用的,呵呵。那时候,生产力落后,当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器皿,也就谈不上什么烹饮方法了,其基本的方法与煮饭莱相同,在锅中烹煮成羹汤而食,烹饮方法和器皿很简单。后来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形成有闲阶级,饮酒喝茶都有了很大的发展,对器具也有了新的要求,从而出现了专用于茶的贮茶、煮茶和饮茶的器具。”
第四十六章 试探(2)
王风深为倪老渊博的学识所震动,听倪老讲茶道,就如听师父讲道法,当然是后来他能听得懂以后了,都是神情专注,极其投入。于是他也有样学样地吸了一口,但这口较大些,差一点喝光。
他的这个动作惹得倪悄在一旁抿嘴轻笑,为免尴尬,连说:“对不起,今天跑了一天,有点口渴。”。
倪老笑了,说道:“无论什么道,都得与人道相随啊,当一个人十分饥渴时,谁又会像你我一样,安心地坐在这里讲所谓的道?俗话说,民以食为天,解决饥渴才是当前问题,是不是啊?”说完,倪老风趣地笑了。
细想倪老朴实无华的话语,王风也笑了,发自内心地佩服这个亿万富翁质朴实在。倪老不愧在商场驰骋多年啊,这察言观色与给人下台阶的两项功夫,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与这样的人为敌,决不是一件幸事,这是王风在心里给倪老下的定义。
倪悄给倪老与王风加了茶水,也算是为他掩饰刚刚大口喝茶的尴尬,其不知,王风早已将这个茬忘掉了。坐在茶几前的王风,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师父如一个长者,给他讲人生的大道理,将令他迷惑不解的道法。
这一刻,王风忽然感到自己想通了很多以前想不明白的东西,是一些被称为灵感的东西。这些东西往往都是一个闪念,如白驹过隙,瞬间即逝。
王风的眼睛里闪动着光彩,像夺目的星辰。
倪悄笑问:“懂了吗?”
王风答:“懂了。”
倪老就瞪了她一眼,继续他的茶道。王风忽然很盼望胡兵等几个人给自己打个电话,这样也好尽快脱身。以前师父讲道法,他都会闭目练功,但现在却不行。自己又不能看时间,这样很不礼貌。
“R国的茶道传播从一开始就是自上而下的,上层社会将茶上升为一中莫名其妙的宗教,他们为了某种需求,将茶套入一个神圣的光环中,务精务细,不能不说拘泥于表象而沦落为形式了。在茶道中,人已经沦为茶的奴仆,似乎是有本末倒置的嫌疑……”
“相传,R国人的祖先是秦始皇为寻求长生不老药而派出海外的5百童男童女,他们的文化也是从那时带过去的,不知有否考证?”
“能否考证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文化之间存在差异之后的互补。不论哪个民族,都一样。我只论茶道,你熟知道法,说一下你懂了些什么?”
听到这里,王风恍然大悟,老先生这是在让自己总结今晚的论道啊,就像开会一样,最后都得有一个小结才行。
想到这里,他立即回答:“随意而活,不可执着。”
沉思良久,倪老沉着的脸才露出开心地笑意,这是今天晚上老人心情最好的一刻,是发自内心的笑:“说得好,悟性不错,前四字为茶,后四字为道。精辟。”
这时,手机响起来。
王风望了倪老一眼,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倪老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接电话。王风便站起来,并从兜里拿出手机,到一边去接听。电话是胡兵打来的,问王风什么时间回来,王风说用不了多久了,等会儿回去在研究那枚钥匙。他说可以。王风就挂了电话。
重新走回座位,又开始听倪老的教诲。
倪老果然不在聊茶的话题了,看来他刚刚讲的那些道理,还是为了开导自己而准备的啊,因为他不可能单单花费大把时间来跟自己谈这些茶里蕴藏着的道,这完全不符合倪老的为人准则。倪老一定是经不起倪悄的磨功,或者根本就是他自己本人的意思,对他进行一番试探,抱着这样的目的才答应约见自己的。
经过今晚的一番试探,双方也自然到了该摊牌的关键时候了,但让王风不十分清楚的是倪老竟知道自己的多少底细?这些底细是倪悄告诉倪老的,还是他派人调查的结果,王风的头脑里想着的都是这些问题。
“我想悄儿已经告诉你我明天要离开S市的事情了,聊了这么长时间,你还没怎么说话,关于你们俩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倪老恢复了严肃的神态,进入了今晚的正题。
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去的,该来的终究要来。
“其实我们”王风刚真的想如实“交代”他哄骗倪老,冒充倪悄未婚夫一事,却未曾想坐在自己身边的倪悄见机得早,立即伸出小手,一个劲地掐他,根本就不让他说出事实真相来,最后只说出了可怜的4个字。
在倪悄的心里,是担心王风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也就是他在大门前对她说过的那番话,会影响倪老的心绪。那样,她的一番苦心就算白费了。她不甘心就此放手,她要为自己的爱情做一番抗争。
“悄儿,你先回房间去,我们谈完了,你在下来。”精明的倪老,还是看清了倪悄的小动作。便对倪悄说了上面那句话,说话时的神色十分严肃,像遇到了什么大事,需要他的决定。
见父亲神色严厉起来,倪悄只好极不情愿地往二楼房间走去,临走时,还很有深意地望了王风一眼,那一眼的内涵,却只能用“复杂”两个字来形容。起身的刹那间,还用手轻柔而不是用力地捏了王风的手掌一下,她的意思十分明显,给王风来个冰火两重天,一面是温柔,一面是狠厉。让王风自己去选一个正确答案,不然自己会很难看的。
“在认识倪悄之前,我还认识一个女孩,她对我很好。”王风直言不讳地说。
“哦。”倪老看着他,并未打断他的话。
“上次在宴会厅的时候,我们并没有过多的交流,您还不了解我的性格,我不知道该怎样跟您讲,其实以倪悄的条件,应该能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为伴,也能够帮助你们家族的生意,也许我并不合适她。但我怕伤了她的自尊心;所以”王风终于说出了很多天来藏在心里的话,等待倪老的裁决。
第四十七章 内部危机(1)
“嗯;你很诚实,这一点我很满意。”倪老笑着的脸色立即沉缓下来。
“你说你不想伤害悄儿,但你现在已经伤害了她。当初你的勇敢令我惊奇,一个敢于担当的男人是值得尊敬的。也许是你并没有考虑好后果,就匆匆忙忙地答应了她的请求,现在的事实是你不但伤了她,也伤了我,伤了我们整个家族。你的冒然出现,搅乱了我们与龙氏的良好生意合作关系,你的行为让我们倪氏家族在香港的经济利益受损,名声也自然受到了质疑。”
“这一点,我很遗憾。”王风地头说道。
“光一句遗憾就够了?这是不负责任的话。在宴会厅时,我就看出你们之间的一些不和谐因素,你站起来时神情犹豫,不要以为我老了,就看不出来你们之间的事,那是我根本就不想揭穿你们的小伎俩。中国有句古话,叫姜还是老的辣啊。你片刻犹豫之后,在悄儿的压力下,或者说是你一直很同情悄儿的事情,才大胆地表白,当时,你的做法可谓是勇气可嘉。现在你又提出这样的问题,不觉得有点过了吗?”倪老脸色很严肃地说。
王风立时无言以对,客厅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我很同情她,我觉得让她嫁到龙氏是她的不幸,也将是你们倪氏的不幸。我只是与这种感觉,龙氏就是一个火坑,无论作为什么身份,都要阻止这件事的成功。这是我当时见到龙家公子后下的决心,我甚至怀疑他们就是走廊刺杀的幕后主使者。”王风侃侃而谈,并对走廊的刺杀下了一个定论。
“对刺杀事件不要过早地下结论,是否是他们在幕后主使,我都会派人去调查,这个你就不要介入了,那样的话会使事情更加棘手。过激的刺激对手,会使对手狗急跳墙,适得其反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你也不要去做,为人处事抵调、沉稳,记住,急躁对你所要解决的问题没有任何好处。”倪老的目光很凌厉,仿佛在瞬间变了一个人,完全不像是一个老人所具有的眼神。
“晚辈受教了。”王风心悦诚服地说。
倪老不简单,这是王风在心里对倪老所做的又一个评价。
“我们与龙氏的关系很复杂,不单是我对他们很忌讳,整个家族都如此,而且我们家族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呵呵,这也算是家丑了吧,也有人主张跟龙氏联姻,这个声音占了绝大多数,我虽然是倪氏的家长,但也仅限于在本家一脉里。家族大了,人丁多了,就复杂了。况且,家族内部也有矛盾,也是纷争不断啊,包括我的下人里,都有人公然背叛,去给对方通风报信,他们还真的以为我老了,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了。哼哼,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倪老说着说着越发激动起来,眼神也越发的尖锐,目光更像一只想伤人的凶狠动物。
倪老所说的内部矛盾,应该是倪氏的分支里面有人要公然跳出来,挑战倪老家长的权威,这件事是一个家族的绝对机密,能够对他透露这么一点点,说明在倪老的心中,王风也算得上是一个极为亲近的人了。
还有那个通风报信的内奸,这个人就应该在倪老的身边,不离左右,或者十分了解倪氏的内部情况,王风对猜测,这个最值得怀疑的就是那个管家。表面上看,他对倪老恭恭敬敬的,但偶尔从他眼里流露出来的神态,却是一种阴谋诡计的味道,做为外人的王风,初次接触此人,就有如此的观感,何况一眼能够看透世事的人精倪老呢?
听到倪老发怒的声音,倪悄快步从楼上走下来,其实她也一直没有离开楼梯口的位置,他们的谈话,自始至终她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这个聪明的女子,却一直没有动静,只是静静地在那里听着。
她心里清楚,对她的存在,父亲是知道的,但他既然不揭露她,她也就乐得辛苦,听听他对自己的真实想法,也不是坏事。
“请您息怒,晚辈对斗争的理解是它无时无刻都存在,于社会之中,于家族之中,于整个国际之中。进攻与防御,都要严密,才可立于不败之地。”王风脸上满是自信地说。
接过倪悄倒的热茶,心平气和地喝了一口,缓解一下刚才的怒气。倪老赞道:“好,以军事理论来解说社会、家族争斗,说得很精妙。”倪悄站在老人的背后,给他按摸起来,以疏缓老人郁积的伤身之气。
“此如博弈,人世间人与人之间利益的博弈无时不在,无处不在。人生世事如棋,要想落棋不悔,就要懂得一些博弈论。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