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母机制造方面?”
“对。”程不识再次点点头,“不过纠正一点,不是你投资什么数控机床跟工业母机,而是要先在精密加工方面进行投资。不过目前我们在这方面技术地缺乏实在太少,所以最好呢,是跟德国奥地利等精密仪器公司进行合作,他们在这方面做得很好。如果我们能取得他们地一些成熟技术,在这个基础上研发,就能事半功倍。”
“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唐欢慢慢地点了点头,“这样吧,我听说现在欧洲,特别是德国日本的出口正受到冲击,在精密仪器方面的出口已经放松了一些限制,到时候我会让你们出国考察,商谈引进精密仪器加工技术的问题,你看如何?”
“如果是这样,那可就真是太好了!”听到唐欢这么说,程不识一脸兴奋,“要是能真的具体去国外考察一番,引进他们的技术,哪怕是他们暂时淘汰的,那也对我们有很多借鉴作用,作用可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在这之前么。”唐欢忽然又问,“你说,如果我们出设计图,零部件先从外国采购,而不是本国生产,这样行不行?能不能加快我们的大飞机制造速度,尽快造出合格的样机?”
“这样……”程不识皱了皱眉,“唐……”
“你叫我小唐就好了。”唐欢笑了笑,“可别叫唐先生,我这么小,你这么叫我,我自己都觉得别扭。”
“呵呵,好吧,小唐。”程不识笑了笑,“小唐啊,其实一架飞机最重要的地方,就是他的设计,一架飞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成本,都在设计方面。我们这个大飞机项目,当初是国家的708工程,受到很多重视,而且已经研制了十几年,很多技术都得到了突破,如果我们跟外国采购零部件,很容易泄露我们的设计方案。尽管这样做会大大节约时间,提高飞机的性能,但对自主研发是没有多少好处的。因为就如我先前说的,这零部件的工艺问题,归根到底还是要涉及到我们的工业能力,买来的零部件再好,也不是我们自己能生产的,这样就受制于人啊。”
“呵呵,程工您多虑了。”唐欢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你们的意识还是停留在苏联那套,就是什么都要全,什么都要自己造。拜托,这都是什么年代了,是全球化的时代,意识也要改变一下了。制造飞机这样的东西,可未必一定要什么配件都是我们自己造,只要核心技术在我们手中就可以了。比如美国的波音飞机,他们的零部件就是全世界采购的,他们只是搞设计,我们完全可以学他们啊。至于说起设计泄露,这个大可不必担心,我们本来的飞机设计方案,就不是国际最先进的,而且这还是民用飞机,不是战斗机,不存在特别技术问题,只在于一个能不能造的问题。现在西方的飞机研制已经在我们之前,我们的设计方案,他们未必会看在眼里。既然如此,那我们何不先在关键部件方面向西方发达国家采购,一方面提高我们的精密加工工艺,这样就能够两头不误,既能快速形成大飞机的生产,尽快形成大飞机的商业化,一方面也能通过这些零部件获知西方目前的工艺水平,何乐而不为呢?”
“呵呵,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没意见。”程不识笑了笑,“这样跟外国采购配件也可以,但价格可能会很贵,同时我们自己的工艺研发也不能放下,完全依赖进口部件,还是受制于人,不怎么妙。”
“放心吧,自力更生丰衣足食的话,我还是记得的。”唐欢也笑着道,“这不是暂时的么。”
在参观完了飞机制造厂的厂房车间之后,唐欢又忽然心血来潮,又问起了那些科研人员以及工人的待遇问题。
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原来此时此刻这些飞机制造厂的科研人员,这些放在欧美都绝对是高级工程师的高级知识分子,他们很多人有的工资每月居然还不到一百块钱,而且还有好几个月没有发全,真正迎合了那句搞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名言,至于普通工人,那就更加不堪了。
同时,他们的住宿以及家属安排也很糟糕,再加上本身薪水少,生活中也都面临着种种的问题。
就是在这种极其低廉的薪水下,这些中国老一辈的工程师与科研工作者,就是凭着自己对祖国的热爱与对飞机的热情,不怕苦不怕累,也对私生活没有什么大的要求,一心扑在飞机研发上,让唐欢跟着乱感动了一把,并且立刻就下了保证,新集团会大幅度提高工程科研人员以及公认的薪资待遇。
这年月,还是高级知识分子才是真正朴素的人啊。
第一卷、童年的那些事 第二一四章 飞机的根本
更新时间:2009…4…24 21:13:42 本章字数:7362
参观完了上海飞机制造厂之后,唐欢又顺便去刚成立不久的上海大众,也就是原上海汽车制造厂看了看。
唐欢这次参观新成立的上海大众汽车公司,其实也主要是想看看这个最早走上合资路线的大型国有制造企业,究竟有什么实际的得失值得自己借鉴,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满足自己的一点好奇心,毕竟前世他看了太多关于上海汽车公司合并后的利弊讨论了。
在这个过程中,唐欢刻意要求各位领导不要陪同,而是纯粹找了专家,包括上海飞机制造厂的程不识教授以及原上海汽车制造厂的一些工程师,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希望减少政治方面的介入,让这些专家从纯粹技术方面来看待问题。
唐欢带着程不识以及上海大众汽车的几个工程师在各个厂房车间观摩,又询问了很多具体事宜,比如合并后的生产线成本问题,汽车装配部件的本地化生产问题等一系列方面。他获得一个信息,那就是基本上,上海大众汽车公司,除了生产线跟技术是全套引进之外,很多零部件几乎都是本地生产,只有一些发动机的关键设备,才是进口德国,而对于发动机研制方面,他们也已经开始了上了项目,正在组织人手钻研攻关,全面贯彻组织上关于“引进、消化吸收、自主创新”的三步走路线。唐欢还特别问了问,德国给的技术是不是全套,有没有留一手,毕竟他记得改革开放初期。欧美日等国家来投资的时候,很多技术都是留一手的,特别是日本,玩花活更是炉火纯青了,让我们自己地企业吃了不少大亏。
最典型就是宝钢一期工程,好像听说一期工程几乎全部都是日方设计,然后设备也几乎全部是日本全套进口。表面看起来无论厂区设计还是设备进口,价格都比德国的便宜。但投产后却发现。现代炼钢的一些易损耗的关键零配件,比如新式电炉的轴承以及其他关键配件,都需要日本进口,而这些配件,都是价格不菲,虽然还没有到比设备高的情况。可不断的消耗不断的进口。这个成本也就上去了。同时,因为关键零配件在日本手中,这也证明宝钢地一期工程实际上在掐在日本手中,一旦日本停止供应零配件。那么宝钢花费巨资地一期工程就要全面停产,而且最离谱的是还不能跟其他类型的钢铁公司互相共用。此所谓“动态控制”,而这个词的具体意义,也就是从宝钢最早传出来的,对此,虽然国家并没有报道,但老一辈宝钢人,对此还是记忆犹新。***宝钢就是在吃了这个大亏后。二期工程中小心了很多。所以在二期上就没有吃多少亏,而日本方面也知道这种便宜也只能占一次两次。对方反应过来也就没用了,而且那时候日本正处在严重经济危机,是日元全面升值的期间,所以二期基本上是全心全意地合作。
不客气地说,宝钢地一期工程,唯一的作用,就是让宝钢人接触了什么事现代化炼钢,以及接触了国际上外资跟技术并不是那么好引进的,关键还在于自己自主创新。宝钢之所以在后来成为中国最具有竞争力的钢铁集团,在全世界范围内地竞争能力都名列前茅,并非是单纯靠日本支持,而是靠了这种最先的血淋淋的教训,正是有日本的这一棒子,打醒了宝钢人,让他们得知自主创新的必要性以及竞争的残酷性,经过三十多年,才终成大器。
这听起来很让人唏嘘,中国总是在被别人打了之后,才知道教训,好在,这是现代中国,而不是以前的满清政府民国政府,起码还知道打了之后知道疼,知道疼了之后要接受教训。
对于唐欢对于是否全套技术的询问,对方也有了表达,他们说引进地德国技术绝对是最全面地,实际上这是他们已经开始淘汰的技术,但对中国来说也是很先进地,同时这些技术无论是生产线还是发动机制造等关键技术,对方都是给的全套,没有一丝一毫的私藏。在这方面,德国大众公司,还是比较讲信用的,他们现在的关键,不在于技术有没有私藏,而在于如何吃透,如何生产。
在看完上海大众之后,唐欢又专门请两方面的专家在大酒店吃饭,接着又提议召开一系列的座谈会,吃喝住都是他埋单,就是要这些专家,以他们的专业来商讨自主研究跟借鉴外国技术之间的优劣。
实话说,就是这连续三天的参观与旁听座谈会,唐欢这个飞机与汽车的外行也多少懂了一点这个时代关于中国制造的一些内幕,或者说是真实情况。
具体上,唐欢自然不知道自主研发与直接引进外国先进技术之间有什么优劣,但他起码知道了一点,那就是这个时代的中国工程师跟技术科研人员,都是个顶个的技术尖子。^^^^这些很多在苏联援助时代就表现突出的人才,在苏联撤资撤人才之后,硬是靠着刻苦钻研精神,在原来单纯模仿苏联的基础上,重新走上了自主创新的路子,可以说都有一身过硬的素质,或者可以说是真正的仿造创新的大师级别,跟后来温州小商人走盗版轻工路线根本不一个档次。
在他们的脑海里,从来没有所谓崇洋媚外这个词,有的只是技术是否先进,是否我们自己可以拿来应用,进而自主研发,如果可以的话,又要多少年才能走上自主创新之路。
通过询问最熟悉,也最能够把问题简单化说清楚的的程不识,唐欢才了解到,原来在这些专家也分自主研发派跟借鉴技术派,跟华山的剑宗气宗一样。
比如自主研发派认为。很多路子不能省,国外走过的,我们也要走一遍,哪怕是小规模地重复试验也好,通过实践掌握足够的数据,为以后的研发铺路,类似华山气宗;而借鉴技术派则认为这样太浪费宝贵的时间跟精力,特别也是耗费太多资金。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外国的很多技术已经比较成熟,但这些技术恰恰是我们不具备的,全面引进对方的技术,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吃透创新,才能够重新焕发青春,类似于嫁接。也可以取得更好更快的发展。类似华山剑宗。
不过,归根到底,这两派其实并没有本质冲突。他们也都赞成自主研发是中国技术地根本之路,只不过在这路上走地过程中。应用的方法偏重点各有不同,自主研发路,更像研究院,拼内功,厚积薄发,而借鉴路,更像一个企业,讲求先见效益。慢慢自己研发。
唐欢很快又问了程不识个人的观点。他思索了再三,认为就目前来说。借鉴外国技术可以尽快形成生产力,跟剑宗一样,前期很快能见效益。但技术这东西,归根到底还是自己必须掌握最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