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心脏,然后反方向撕裂……
无论怎样,都伴着淋漓地鲜血……
看着碎成一堆的黝黑山峰,庄皓玉忍不住大笑,泪水从眼角溢出,被冷风吹飞。离人泪,不是滚烫,是冰凉彻骨。
伊曜站在庄皓玉身边,阴柔的脸毫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独舞靠着一棵大树,她常戴的面具褪了下来,她脸色苍白,即便是隐于大树的阴影下依然能看出这种透明的苍白。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眼眸深处隐着伤痛。以后,她可以过上自由自在地日子。只是,为什么心头上会空空地?是因为不会有在意她面具下的容貌吗?呵呵,是地,连最在意她容貌的人都死了。以后还会有谁在意她的容颜?
木瑕喃喃自语,“我们楼主死了,你们教主死了。浣纱楼主死了,噬魂教主死了……都死了……”
冷风吹过,呜咽声起,空地上或站或坐的一群人,没有劫后余生的欢欣,只有或深或浅的哀伤……
山峰倒塌下的巨响惊得马匹仰天长鸣,不断撒蹄闹腾。站在马匹边上的三个人,没有理会马匹的反应,她们都一脸焦急地看着不远处。
山峰下的树林似乎没有受到波及,冷风吹过的树林,树枝狂摇,影影绰绰。踏着月光而来的是一名男子,他双手抱着一名女子,脚步沉稳地往马车处走来。他怀中的女子紧闭着眼睛,眉头紧蹙,即便是在昏迷中,也可以看出她极不安稳。
男子正是凤若行,女子则是夜晚。
闲画看见凤若行,忙快步上前,“公子!”
凤若行点点头。闲情撩开车帘,以便凤若行步入马车。
马车在寂静的山道上行驶,马蹄的声响和马车的轱辘声在静寂的黑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闲画坐在马车中,脸上的表情带着后怕,“公子,如果闲画不是看到您在祭台上给我打手势,闲画绝对不敢独自出来!闲画也不敢相信公子您会冒这个险。您先前也没吩咐过。这根本不是我们计划地一部分。闲画,闲画……”说着说着,闲画地泪水在眼眶不停打转。
凤若行安抚一笑,“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闲画红着鼻子,张口还想继续说,一旁的闲意笑言道:“好啦。只是有惊无险,多说无益。”
闲画用衣袖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公子。您怎么肯定那个祭台是一个出口?如果不是的话……”说到这里,闲画不敢说下去,泪水似乎又有涌出来的趋势。
闲意也十分好奇,“公子,席素音本意就是想破坏整个冥地,从而让身体有一个安静的长眠之地。她是否不知道祭台是一个出口?照她的性子,如若知道了祭台有一个出口通向外界,必然会破坏了它。”
凤若行含笑点头,“的确。我猜她没有留意到祭台是一个通道。我看冥地地形图地时候就觉得奇怪,冥地中央的地方有一部分像是间断的地形,就仿佛有一部分地形消失不见一般。我看到祭台下方的裂口时。想到了这个消失的地形,于是猜想祭台跟这个有联系。”
闲画轻叹一声,“幸好公子机智,要不然……”转目间,她留意到凤若行手臂的衣衫全被鲜血染红,看衣衫湿濡的程度,似乎还有鲜血流出,她忍不住惊呼。“公子,您受伤了!”
闲意轻蹙眉头,鲜血从手臂喷薄出来时的情景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她忙开口道:“公子,我看您还是先包扎一下伤口吧。”
凤若行看了一眼手臂,轻轻地点点头。就在此时,昏迷的夜晚悠悠转醒。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颠簸地马车上。忙翻身坐直身体,骨碌碌的目光在车厢内扫视一番。确定自己确是离开了冥地,情绪立刻失控,跳下坐榻将要往外冲去。
凤若行拦腰抱住她,“小竹,你冷静一点!”
“我要去找我爹!我不能丢下我爹不管!”
“小竹,你冷静一点,你爹已经死了,你要接受这个事实!”
“我爹死了?我爹死了!”夜晚喃喃自语,忽然泪流满脸,“为什么?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我之前还跟他闹别扭,如果我知道了他会死,如果我知道他会灰飞烟灭,我一定不会跟他闹别扭,我一定不会离开他!”夜晚紧紧抓住凤若行的手臂,嚎啕大哭,眼泪鼻涕齐流,哭得像小孩子一般。
一旁地闲画看不下去了,她伸手捉住夜晚的手臂,想将她拉开,“夜楼主,请你不要这么用力抓住我们公子,我们公子受伤了!”
闲画说得又急又快,心中一急,手劲特别的大,扯得夜晚忘记了哭。夜晚茫然地转过头,看向闲画,她刚才只顾着哭,根本不知道闲画在说什么。夜晚就这样梨花带雨地愣着,看着闲画,忘记了哭。
凤若行了闲画一眼,目光中带着责备,闲画轻轻地别过眼,躲过了凤若行的视线,她的心中涌出苦涩,连舌尖都感受到这点苦味。
夜晚渐渐地回过神来,发现掌心一片湿腻。她松开凤若行,举起手观看,她的手掌全是鲜血,鼻端萦绕着血腥味,她惊呼一声,视线移向凤若行的手臂。
霎时间,夜晚觉得天昏地暗,头昏脑眩,“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来救我?为什么每一次都是你来救我?为什么?”她语无伦次地狂吼,突然昏迷过去。
凤若行将昏迷的夜晚放置在坐榻上,伸手帮她抹着额头上地汗珠,当他的手抚到她的颈项时,碰到了一样东西,猛然缩回手。
闲意注意到凤若行这个细微的举动,“公子,怎么了?”
凤若行摇摇头,示意没事。他看了夜晚一眼,思索了一番,伸出手沿着夜晚衣衫的领口探了进去,摸索了一番。
闲画吃了一惊,“公子,您……”
凤若行的动作并不显猥。琐,看上去自然优雅,仿佛这样做是天经地义的事。
凤若行地手碰触到一块滚烫地东西,他将这块东西拿出来,是一小块红色的玉佩。凤若行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玉佩。
闲意一边帮凤若行包扎,一边问:“公子,您和夜晚安全地消息是否要?”
“先不忙着将这消息泄露出去,等过一段时间再作打算。”
闲意看了沉睡的夜晚一眼,轻轻地应了声。
二百零五章 红玉牵魂
马车在一处清幽的庄园停下。
凤若行将昏迷的夜晚抱进一间屋子中,打点好一切才去休息。
两天后,夜晚苏醒。
夜晚醒来后不言不语,并且绝不肯闭上眼睛睡觉,闲意和闲情不断地劝导她。然而夜晚仍旧是一副失神的模样,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外界的环境对她丝毫没有影响。
夜晚坐在床上,抱住被子,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桌子上的烛火,身子自然地卷成一团。
凤若行一进来看见夜晚一副受伤小兽的模样,忙走上前,柔声道:“怎么不睡觉?”
夜晚摇摇头,她不能睡觉,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会想起冥地中的情景:四处逃窜的孩童被割断颈动脉,鲜血从颈项中涌出,鲜血淋漓,他们脸上全是一副惊恐,死不瞑目!爹的魂魄在空中飘荡,最后化作一缕缕轻烟消逝在空气中。一幕一幕,摧残着她的神经,折磨着她的心灵。
凤若行打量着她脸上的神色,“是害怕做噩梦吗?”
夜晚点点头,黑玉般的眼瞳露出痛楚的神色。
凤若行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动作自然纯熟,“不要害怕,我在这里陪着你,你安心睡吧。”
夜晚紧紧捉住凤若行胸前的衣襟,摇了摇头。
“怎么了?“我不睡……”
凤若行笑笑,“人怎么可以不休息?我在这里一直陪着你,你不要害怕。”
夜晚继续摇头,凤若行吻上了她的额头。温柔道:“不相信我吗?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绝对不会走开,你睡着做噩梦的时候,我会叫醒你。”
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好似世间最清凉地流水,缓缓流淌。安抚着她伤痕累累的心,紧绷的神经得到松弛,夜晚渐渐地进入了睡梦中。
看到夜晚沉静的睡颜,凤若行唇边勾勒出一抹笑。再次吻上了她的额头,“安心的睡吧。”
夜晚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陌生地地方,身边全是浓郁的白雾,完全看不清前路。四周一片静谧,这种寂静,好似天地间没有了生命一般。
夜晚站在原地。四下打量,想找到一个可以隐藏自己的地方。转眸间,她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鬼脸,鬼脸上那双铜铃般大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嘴中地獠牙还滴着鲜血。
夜晚捂住嘴巴,惊叫了一声。她想逃跑,却发现自己一动不能动。周围的白雾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去,附近人影幢幢,她可以看见有人持着刀子往逃窜的人头上砍去,人头滚落在地,骨碌骨碌滚动,尖叫声哭喊声不绝于耳,俨然一副炼狱的模样。
凤若行眯着眼睛假寐。怀中的人儿突然发出轻微的呻。吟声,他立刻惊醒。夜晚紧皱着眉,似乎正忍受着难言的痛楚,她嘴唇微张,似要大喊,却只能发出轻微地呻。吟声。凤若行连忙轻拍她的脸颊,“小竹。醒醒。”
夜晚双手乱动。似乎梦到了恐怖的东西,想要挣脱。混乱间。凤若行的手触及到一块滚烫的东西,他掏了出来,是那块红魂玉,还未来得及细细打量,夜晚突然睁开眼睛,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凤若行慌忙将玉佩放下,拥着夜晚,轻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夜晚紧紧捉住凤若行地胸前的衣襟,身子不停地颤抖。
凤若行轻拍她后背,柔声安抚。
夜晚睁大着眼睛,拒绝再睡。
凤若行也不勉强,他不停地在她耳边说着话,以最轻柔的声音安抚着她躁乱的情绪,渐渐地,夜晚再次进入梦中。
凤若行轻叹一声,用手轻轻地抹着她脸上的汗珠,来到颈项处时,他想起了那块滚烫的玉佩,于是沿着颈项,将手摸了进去,将玉佩掏出。
玉佩触手滚烫,玉佩上的雕纹闪着奇异的色泽,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表面上缓缓流动。
凤若行一脸沉思,转眸看到夜晚蹙起眉头,忙将玉佩放下,伸手将她地眉心抚平。
温暖……这是夜晚第一的感觉,睁开眼睛,这里阳光普照,繁花似锦。夜晚微微吃惊,心中的恐惧也消失了一大半。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好像正在睡觉,那么,这里是睡梦中吗?
夜晚沿着小道一直往前走,这里景色迷人,鸟语花香,让人流连忘返。
前面有一条小溪,小溪旁站立着一个人,这人的身影撞入了夜晚的眼中,她不自觉地停下脚步,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道背影看,她害怕一闭上眼睛,这道熟悉的背影就会消失不见。
这人似乎感觉到夜晚的到来,他转过头,脸上挂着温煦地笑容,“女儿……”
这声“女儿”将夜晚震醒,她毫不迟疑地冲上去,紧紧地抱住云清儒,口中胡乱喊着,“爹,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云清儒含笑点头,“女儿,是爹。”
夜晚地手一刻不敢放松,“我是不是在做梦?我一醒来,你是不是就会消失?”
“女儿,你是在做梦。”
夜晚抬起头,惊恐地看着云清儒,双手更加用力地捉住云清儒后背的衣衫。
云清儒哭笑,“女儿,这虽然是爹的魂魄,但是爹还是能感受到痛楚的,你能不能轻一点?夜晚的手劲没有放松,不过也不敢再用力。
云清儒敛了笑,脸上全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