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个强如灵神的人物,他觉得任何法术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所以他只能朝那些极为罕见,极为神秘的方向去思量对策。而且,他施咒不到一半时就有点后悔了,流了体内大量的鲜血不说,关键是他发现要想将禁咒的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就得消耗极大的精神异力,整个人就如中邪了一般,分不清是非黑白,全部的精力都被抽走了似的。幸好他不是一般的高手,修为到了神级,所以还能在施咒之余保留一点理智。正如他那轻轻的一挥,犹豫了片刻才下了决心。要是换作修为稍逊的人只怕是毫无所觉的挥了下去。那轻轻的一挥后,血色的红幡冉冉升起,摇摇晃晃,似乎不胜风吹。法阵里的血气红光极度的膨胀,那疯狂舞动、挣扎的阴灵鬼魂们纷纷蹿向法阵的上空,妄想趁血幡祭起,法阵威力减弱的那一刹那逃出法阵的束缚,却被随之而来威力更强大数倍的冥力所俘获。在一片凄惨的嚎叫声中,这些修炼了数百年,甚至数千年的灵体被强大的冥力无情的吞噬,他们苦修得来的灵气尽数被吸走。成百上千年的苦修转眼间毁于一旦,那彻底绝望的哀号声让一众的仙界重臣为之悲愤怅然。卫青心中突然腾起一股怒火。在怒火的炙烤下,他简直成了一尊须发皆张、威不可言的怒神,就连那横亘于天际之上的紫电枪似乎也有火光亮起。幡终于升起了,代表着死亡的血红幡布迎风招展,猎猎飞舞,似乎要将一切都埋进死亡的坟墓。法阵中流淌的遍地都是的鲜血在无法形容的诡异之下突然从四面八方汇聚起来,片刻后便重新汇成了一团血水。血球迅速升到半空中,停在了红幡之旁,冲天的血光将原本就红的发黑的幡布照映的更加凄凉。血球中隐隐有黑气闪动,它们左冲右突,不断改变着血球的形状,却始终逃不出血水的纠缠。终于,黑气消失了,血球的光芒更加的刺目耀眼,就连那朦胧于云彩之上的青气似乎也不堪刺激的黯淡了下来。风吹的更狂了,幡舞得更急了。
卫青眼中骤然有电光闪过,双手连环掐动法诀,神色庄严肃穆。就在血球呼之欲出之时,卫青的法诀恰好完成。他骈指朝空中的紫电枪点去,只见一条青色的光柱破空而过,瞬间没入枪身之中。就在那青光没入后的一刹那,紫电枪通体变亮,青光大盛,整个枪身犹如活了一般,急速的在空中盘旋,越转越快,片刻后便成了一圈青色的光影。突然,从天际深处猛然劈下一道闪电,恰好落在血球与紫电枪影之间的空地上。一声巨响过后,地上出现了一条宽达丈余的深沟。似乎冥冥中早已注定一般,几乎在同时,血球飞过红幡越空向紫电枪掠去,而紫电枪化做一道青光刺向血球。幡依然剧烈的飘舞着,杨天行面如枯槁,苍白如纸,而卫青的胸脯急速的起伏,额头上隐有汗光闪现。在高昂刺耳的尖锐破空声中,紫电枪带着耀眼之极的青光利箭般刺进了血球中。除了那狂烈的气劲交织声外,广场上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众人都仰首望天,紧张的看着天空中出现的惊心动魄的一幕。几乎没人怀疑卫青的紫电枪会将杨天行的血球一举击破,他们所想的是杨天行会受到怎样的伤害。也许真的将永远的倒下。看着青光大作的天空,仙帝的嘴角忍不住动了动,一抹古怪的笑容挂在脸上。他知道杨天行已经死到临头了,如果说卫青刚一开始还对杨天行手下留情的话,那么此刻的杨天行却是卫青欲除之而后快的恶魔。仙族与冥族之间的仇恨似乎比魔族更来的深厚。仙冥两族对抗了上万年,双方间都有刻骨铭心的仇恨。几万年前仙冥两界结下的仇恨不是时间可以冷却的,仙界如日中天的气势正是建立在冥族人的亡界之恨上。然而事情并不如人们所料想的那样。紫电枪刺入血球的那一刹那,血球似乎受了剧烈的震荡,形状变成了长条形,血光大减。然而就在众人都以为血球即将崩溃瓦解之时,血球在紫电神气的冲击下神奇的稳住了阵脚,并且将紫电枪完全的包裹在血光中。血球剧烈的蠕动着,血膜外不时有电光闪现,一条青气在其中狂野的奔走。消散的红芒逐渐又活跃起来,远远的看去,那不断翻腾跳跃的血球身披万丈红光,就如同一个血色的太阳,只是这太阳太过血腥,太过诡异,没人敢轻易的踏进血色的阳光里。杨天行和卫青的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盯着空中。两大高手早已汗水淋漓,气喘吁吁,不同的是杨天行的脸色是血液被抽走了般的苍白,而卫青却呈现出一股憋胀的酡红。众人都惊呆了,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番情景,从表面上看杨天行似乎还占了上风,因为谁都看得出卫青此时的确奈何不了杨天行,威震天下的紫电枪身陷血球,如被无形巨力生生吸附到此,身不由己,到处乱窜,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脱离那血色光幕。唯一让仙帝等人感到安慰的是杨天行的邪异血幡阵如此神奇,自然大耗元气,透过红光望去,杨天行的脸色已经坏到不能再坏的地步,若说他此刻就是死人,只怕也有人相信。白素素等人的心情紧张的无以复加,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都在暗自祷告杨天行一定要撑下去,同时双眼更是死死盯住空中的血球。半空中,紫电枪依然在寻找脱困的良策,血球也似乎在竭力的粘住紫电枪。卫青绝没有想到杨天行的血球竟然会如此的怪异,也绝没有想到自己引以为荣,未尝败绩的紫电枪竟然会如同困兽一般。他已经隐隐猜到那血球有消减敌方真元的奇效,否则以他的修为杨天行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的。杨天行也同样感到一丝意外的惊喜,不过他此时没那个心思去思考邪异血幡阵的奥妙,因为他已经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血幡阵固然神奇,然而对他来说却有如一个吸人精血的无底洞,庞大的神元源源不断的流入洞里,饶是他修为高深,也无法在真元耗损过半,经脉差点逆行的情况下支持住血幡阵无止尽的消耗真元。又僵持了茶盏工夫,杨天行突然闷哼一声,身躯蓦然一软,似乎要瘫软下来,却在片刻后重新艰难的站直起来。与此同时,卫青苍老的脸上掠过一丝喜色,他双臂陡然挥舞,左手如爪,右手依然朝着半空骈指高擎。在一片惊呼声中,五条神气呈一张巨网从卫青的左手扬出朝着杨天行隔空罩下。杨天行苦笑,他心里清楚,卫青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即将油尽灯枯的时候。看着头上飞快接近的青光,他感到一阵迷惘,内心深处涌出一股有心无力的感觉。卫青始终是卫青,灵神也终究是灵神,他这个真神即使能意外的亮出一点火花,却仍然逃脱不了失败的厄运。天火,美丽绚目的紫金光芒。这是杨天行所能用的最后一招了,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神元去抵挡当头而降的青光,唯一可用的就是那深深蕴藏在体内的天火。美丽的天火熊熊的燃烧着,众人再也见不到杨天行孱弱凄凉的身影,有的只是那源源不断翻涌而来的炙人的热浪和那璀璨的紫金火焰。卫青再度一愣,杨天行给他的惊奇太多了,先是那匪夷所思的想象,后是神奇诡异的法术,如今又换成了传说中的天火。穷途末路,这也许是对此时的杨天行最好的写照。血球在天火燃起的那一刻终于结束了它传奇的表演,紫电枪象一条青色的巨龙猛地蹿出血球,在空中蜿蜒翱翔,似要宣泄被困之辱。随着卫青右手轻轻一招,紫电枪最后重新落入卫青的手中。枪身依然黝黑笔挺,枪尖依旧寒光四射,这就是名震天下的紫电枪。半空中,失去了真元的支持再也无法禁锢鲜血,鲜润的人血如雨洒下,血球破碎开来。那点点晶莹剃透的血啊,宛如黑夜里的烟花一样,带着迷人的绚烂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天空里。尽管还有风,但那面血红的幡布却徐徐落下,突然又被一点白色的鬼火点燃,幽幽的化成了灰烬。血芒消散之时,却有无数鬼物顿时冲天而起,象蝴蝶一样追逐着漫天的血滴。他们哀鸣着,徘徊着,有如送别亲人一般,直到血滴完全消失时才纷纷没入石地低下,转眼间消失无踪。卫青呆住了,所有人都呆住了。他们怔怔的看着这一幕,久久说不出话来。青光终于降临在杨天行的头上。那熊熊燃烧的天火此时似乎变得格外的安静深沉,没有了先前吞噬一切的霸气,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只是静静的包围在杨天行的身边,飘扬的火焰轻轻荡漾着,发出的,竟只是细微低沉的“嘶嘶”声音。只是火焰中不时闪现的那一抹抹深沉的黑光却足以让人感觉到它的危险。“不要!”白素素发出一声沙哑的哀号,那发自内心深处的哀伤使她蓦然奋不顾身的朝杨天行飞了过去。泪光盈满了她的眼眶,泪水爬满了她的娇颜,窒息象恶魔一样吞噬着她的灵魂。她是这样的坚强,又是如此的脆弱。那漫天飘洒的血丝如同滴在了她的心坎上,她颤抖的舔了一口,咸咸的,腥腥的,带着些须的温热,也带着丝丝的甘甜。她感觉自己彻底的被融化了,那是一种沉沦的感觉,是一种深陷的冲动。风卷起她那苍白如雪的发丝轻轻飞扬,雪白的衣裙波浪般舞动着。当众人都沉浸在这份难以言明的气氛中时,却没人注意到远处的城楼上也同样有一个孤单柔弱的身影怔怔的望着这边。白衣如雪,红发飘扬。
第一百五十章 涅槃
熊熊的天火依然安静的燃烧着,安静的有些可怕。那从天而降的凌厉青光似乎有了些须的畏惧,亦或是犹豫,并没有马上扑袭下去,而是徘徊在天火上空,象一只苍鹰游荡在一只受伤的兔子上空。
白素素的举动让柳青梅大吃一惊,但等她完全反应过来时却已经为时已晚。她只得暗怀感伤的看着这近乎悲壮的一幕。
所有人似乎都预感到了可怕的后果,白素素的举动无疑于飞蛾扑火,也许没等她接近杨天行,她的肉身就被天火炼化了。此时,就连暗自得意的仙帝也为白素素近乎疯狂的举措吓了一跳。然而他并没有出手拦截,尽管他有这样的实力,在他心里凡是肯为杨天行如此奋不顾身的人已经没有什么存在的价值了,与其让她活着,倒不如让她与杨天行一道奔赴黄泉,做一对不羡仙的鬼魅鸳鸯。
然而,有人却动了。
动的人却是卫青。当白素素掠过他身边时,他蓦然伸手一抓,如同抓一只小鸟般将白素素硬生生的从空中扯下来。他的表情很凝重,严肃得有些骇人,冰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团天火,自始自终都没有看白素素一眼,即便是将白素素拦下来后也是如此。
“你放开我!”白素素不甘的在卫青的手中挣扎着。她哭着,叫着,疯狂着,完全没有将一众的仙人放在眼里。
看到白素素这般痴情和无礼,仙帝不禁皱了皱眉,他想开口喝令白素素回来,但看到卫青的眼睛,终究还是没敢说出口。他猜测不出卫青此刻的心情,所以他只能充当一个旁观者。
“你很固执。”卫青似乎被白素素闹的不耐烦了,突然转过头冷冷的盯着白素素。这个异常妖艳的白发女子有着不为人察的坚强决心。
白素素突然安静下来,转过梨花带雨的俏脸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老人。她不再挣扎,不再哭闹,只有泪水依旧无声无息的从眼眶里奔泻而出。
“他已经油尽灯枯了。”卫青似乎有些愧疚,他躲开白素素的目光叹道。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