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
这世上大凡开会,无论是大会小会,总是冲不破那几套程序,领导总是要先讲话的。
虽然这罗孚派都是剑仙,但是这个规矩却也没有突破,照例是那凌伽上人洋洋洒洒的讲了一个多时辰,先是总结,然后是感谢,接下来是训话,随后,向新人提出希望,最后,则宣布开山门大会的程序。
其实等到他的话讲完了,这开山门大会便已经只剩下来最后一项,同时也是时间最长,最为刺激的一项:演武。
听着文绉绉的,说白了就是比武。
前番已经说过,这开山门大会中,新的弟子皆是修行界中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底子,有些甚至基础很牢,还会几门绝学,而实力高的弟子,心性未免也有几分傲气,年轻人嘛,自然是需要有向分傲气的,但是如果傲气太重,眼高于顶,却也不利于未来的修炼,因此才会有这允许这些刚入门的弟子挑战内门弟子甚至核心弟子的政策,这可以让他们认清自身的实力,当然了,他们也很乐于见到新人中出现胜利者,能够击败内门弟子,至少说明他的底子是好的,罗孚派的掌门也好,长老也罢,为了本门的兴盛,当然也希望自己的门人弟子们能够多出几个出彩的人物,来光大罗孚,这样出彩的弟子,在未来将会被重点培养。
这样一举两得的做法并非罗孚派独有,事实上,六大门派中,除了小雷音寺之外,其他五派皆用此法来刺激年轻子弟,已经实行了数千年了。
而让人意外的是,这一次,罗孚派似乎走的更远了一些,不仅仅是允许这些新入门的弟子挑战,竟然还允许原本的外门弟子挑战内门弟子,普通的内门弟子挑战十个核心内门弟子,这在往常,只有每隔十年一次的门内较技大会时方才会出现。
五十年一次的开山门大会与十年一次的门内较技大会合到了一起,看样子,我们这位凌伽上人并不安份啊。
对于这种安排,孔焯本也无可无不可,他本是核心的内门弟子,也不想挑战什么人,可问题是,他不想挑战别人,可是别人却想挑战他,虽然对此早有准备,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苦练了近一个月,但是今天在场上发生的一切却还是让他感到有些意外,不仅仅是他感到意外,别人也感到意外。
那些新入门的弟子自然不知道谁是谁,挑战最多也只挑那些内门弟子来,对孔焯他们十个是看也不看。
一番挑战之后,绝大部分的罗孚老弟子们都胜了,但是也有一两个平时不勤奋的懒蛋和对手太强的倒霉蛋人败了,面容惨淡的出了校场,而迎接他们的自然是耻笑与白眼了。
说到底,这是一场菜鸟与菜鸟的对决,无论是过程还是内容,都不是很精彩,看得孔焯直打哈欠。
这部分比试完了之后,便是门内的挑战赛了。
在比试之前,按例是主持此次大会的罗孚派长老宣读挑战者与被挑战者的姓名,然后一一上去较量,可是这一次,负责看挑战名贴的那二名长老一脸古怪,看着桌上的那些挑战名贴,看上去一副为难的样子。
见这主持长老久久不上前,底下也渐渐的鼓噪了起来。
罗孚五剑中的修罗剑性子最急,不耐久等,走到了那边的桌子,小声的问起了情况,那主持长老苦笑着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他的脸色也变得古怪了起来,目光还朝着那十名门内核心弟子这边扫了一眼。
孔焯的心中没来由的一凛,一股子不好的预感升上了心田。
修罗剑回到主席之上,却不入座,而是走到了凌伽上人的身边耳语了几句,凌伽上人先是一愣,旋即竟然笑了起来,大有深意的朝着孔焯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嘴唇微动间,似乎在用密语传音之法说些什么。
那主持长老似乎也收到了什么信息,站了起来。
慢慢的走到了校场的中央,开始宣读起挑战贴来了,原本有些鼓噪的校场也安静了下来,可是,这种安静并没有持续到多久,当这主持长老念到第二十一张挑战贴的时候,下面的噪声比之前更大了。
为什么?
因为除了前面九张挑战贴子是门内弟子之间互相挑战,解决私人恩怨之外,从第十张开始,一直到现在的第二十张,全都是内门弟子挑战孔焯的,甚至还有一张是外门弟子的挑战贴,而且看样子,下面的那厚厚的一沓,似乎也都是向孔焯挑战的。
这可太不寻常了。
所有的刚入门的弟子这个时候都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目光也开始向孔焯这十人聚焦起来。
脑子里面几乎想着同样的一个问题,这个孔焯是谁啊?
人缘竟然有这么差吗?
或者,他的实力是极差的?
也只有这两个原因了,要么是人缘差,得罪的人多,要么是实力差,是个软柿子。
两者,必居其一。
会是什么原因?
就在众人猜疑的时候,那主持长老却放下了手中的那挑战贴。
“除了我刚才宣读的之外,另外还有十余名内门弟子指名挑战孔焯,鉴于挑战内门弟子孔焯的人太多,所以,内门弟子孔焯——!”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孔焯,你先出来!”
很汗颜的,孔焯的脑门上面蒙了一头的细汗,摇动着肥硕无比的大屁股就从十人中间走了出来。
他现在很火,火的紧。
虽然他的脾气很好,虽然他不喜争斗,虽然他也有心理准备今天会有人挑战自己,但是他仍然压不住自己心中的恼火之意。
虽然说,柿子要找软的捏,但是这样做未免也太不厚道了,再说了,老子就是这么好欺负的吗?
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是病猫了?老子不一定是老虎,便老猫还算得上一只的,竟然把我当病猫?
所以,孔焯的脸色现在是十分的难看。
“孔焯,因为挑战你的人太多了,所以,现在你可以选择三个应战的对像,而不必全部应下来!”
有三十来个人挑战孔焯,要是每一场都应的话,这可是名副其实的车轮战啊,谁受的了。
“弟子请教师叔,向我挑战全都是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吗?有没有其他的师兄弟?”
“其他的师兄弟?!”那主持长老一愣,但是见到孔焯的目光望向自己刚才来的地方,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有了,全部是内门弟子,还有两名外门弟子!”
“是嘛?!”孔焯笑了起来,从那长老的手中接过贴子,一张一张的看了起来,有些人他不认识,有些人他认识,其中有几个还吃过他的烤肉,这更让他火不到一处来。
老子又没招你没惹你们的,你们至于来捏老子吗?
抬起眼,他的目光中寒芒闪动,转瞬之间,便把在场的那几百名内门弟子扫了一遍。
他现在的先天紫气已然达到了第二层的大圆满之境,而这些内门弟子修习的都是相对浅显的功法,功力不深,因此,孔焯一眼便看清了他们的深浅。
“孔焯,怎么样,选出来了吗?”这名主持长老问道。
孔焯笑了笑,把手中的光战贴递回了他的手中,脸上现出一丝温和的笑容,“不必了师叔,让他们一起上吧!”
第十章 风华初露
“让他们一起上!”孔焯的话虽然轻巧,但是却瞒不过众人那经过修炼后,聪慧的耳目。WwW。
一听这话,众人俱以一种奇异的目光看向孔焯。
而原本和他站在一排的弟子中以常越的修为高强,自然是一眼看出了孔焯的实力,先天紫气的第二层,要同时战三十余名弟子,还是有些勉强了些,难道他有什么出奇制胜的法宝不成?
而其他的八位,表情却是差不多的,便是连林玉风也不信孔焯能够以一对三十,要知道,这三十几人中大部他都是认识的,一对五六尚可,要是一对三十的话,自己是必败无疑,这孔焯的先天紫气的修为还没有自己深了,怎么可能会有胜算,难道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不成?
其余诸人皆是这个想法,那周雪一脸焦急之色,站在那里直跺脚,狠狠的瞪着孔焯,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不敢如何阻止,只能在那里干着急。
“你确定,你要以一对三十?!”那主持长老盯着孔焯,一字一句的道,“现在后悔,却还来的及!”
“现在后悔已经来了及了!”孔焯笑着道,笑容中不带一丝的烟火气,却让这长老心中产生了些许的寒意。
“好吧,既如此,我不便多说了!”他抬起头,扫视了那一群罗孚弟子一眼,然后按着贴子上的顺序喊起了名字,并示意他们出列。
三十余人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却也不敢不听,全都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然后,古怪的一幕发生了。
按常理来讲,挑战者与被挑战者都出来了,那么,场中应该被清空,比试也将正式的开始,可是现在,由于挑战的人太多了,往哪里一站,这些挑战者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应该由谁先出手了,总不能乱哄哄的一涌而上吧,且不说这样做的实在是太难看,人群之间没有默契的话,反而发挥不出自己应有的实力,因此,这些挑战者全都站在了那里不动,场面开始变得尴尬了起来。
孔焯笑了笑,他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这群乌合之众恐怕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要以一敌三十吧,慢慢的,他掣出腰间的长剑。
“诸位师弟,哦,对了,还有诸位师兄,蒙各位抬爱,实在是惭愧啊,不过现在,都已经上来了,那也没办法了,你们人多,该怎么打,是不是也拟个章程出来啊,是几个几个上呢,还是一起上呢?嗯?”
“请师兄赐教!”众弟子中的一人自人群中闪了出来,“内门弟子邬春龙愿与师兄公平一战!”说着,也不待别的挑战才反应过来,手中的剑华乱舞,便向孔焯冲了过来。
“剑上的造诣不错啊!”孔焯笑了起来,这邬春龙的剑法倒是有着几分火候,纯以剑术而论,若是换了一个月前的自己,却也能与自己缠上数十个回合,只是现在,嘿嘿!
孔焯满面温和的笑意,手中的长剑剑锋不露,反而收到了身后,在那邬春龙的剑快要与临近自己的时候,身子向旁边一飘,那速度,那角度,那时机的拿捏把握,便是在主席上的那些前辈剑仙也是一惊。
邬春龙一剑刺空。
好知不妙,身形疾退,只是,已经迟了一瞬。
他感到拿剑的手背一麻,五指一松,手中的剑再也把握不住,咣当一声落了地上,眼角余光所及之处,孔焯的拿剑的手握着剑柄,正扣在他的手背之上。
“师兄,承让了!”孔焯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时,邬春龙方才回过神来,迎接他的,正是刚才那一如既往的孔焯的温和笑容。
“春龙惭愧!”
邬春龙满脸通红,一招即败,便是这邬春龙的面皮再厚,也没有脸面再留在这校场之上了,连剑也没拿,只是说了这四个字,便离开了。
孔焯还是那一脸笑意,扫了在一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其他的挑战者。
“一起上吧,一对一,无人是我一招之敌!”
声音很温和,一如他把自己烤出来的兔肉送到别人的手里时说的那名,“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了!”一般,不带一丝的烟火气,可是每一字却如千钧之力般的打在了这些挑战者们的心上。
刚才那一招太快,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没有看到,但是那邬春龙抢先出手是真的,孔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