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雪原深处的素洁的圣女宫大殿,思无暇爱惜的看着依偎在她身边的心爱的弟子鬼月儿,当初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今日果然硕果累累,月儿这丫头的修为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四年后的初修大比,有很大的可能力压天道院,纵横无敌,粲然折桂,而且她的结义大哥在龙翼刮起了“星旋”,所到之处群魔授首,令修界仰视,不管结果如何,多一个强大的朋友总比多一个强大的敌人要舒服。
“宗主师父,有没有我大哥北星的消息?”
月儿忽闪着她的大眼睛,满怀希望的看着思无暇。
“丫头,北星一切都好,外面的事情你不用多管,你要用心修炼,初修大比之后,你自会见到你的大哥,知道吗?”
“哦月儿明白,月儿一定会努力的。”
思无暇闻言笑了,她有一种感觉,圣女宫一定会在这个丫头的手中迈向无可企及的辉煌。
……
一个月的摸爬滚打,满嘴的黄沙,衣衫褴褛的我出现在断壁残垣,窑窝沙墙的古镇加错的大漠入口。
这又是一次无比艰辛的旅程,我又一次的发誓,这天域大漠可害苦了我,如非必要,以后我绝不再来了。
一头栽倒在一个驼庄通铺的大炕之上,我彻底的放松下来,缓慢的恢复着极度疲惫的肌体,我的精神很高扬,很兴奋,仿佛通过这一场搏命式的拉练,厚度又有提升。
萎缩在炕角,胡天黑地的睡了三天三夜,我被自己肚子的咕噜声惊醒了,谁他**说修者能不吃东西辟谷百年,纯属胡扯,精神也许没有问题,肌体却绝对扛不住。
除非在一处生机盎然,能量异常丰盈的地方,把肌体的损耗降到了最低,不吃不喝才有可能度过百年,否则那就是玩笑一句。
说这个我有发言权,万磁古洞,我精神和肉体分离,一觉十年,那里的能量不用说,比起天道也只强不弱,可即便是这样,精神重回肉体之后,我也是虚弱无比,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恢复过来。
万事万物自有生灭兴衰的一套法则,恒在的东西,人类是难以企及的。修者,不过是靠修炼攫取了天地之间一股股神秘的能量为己所用罢了,得延寿命千年应该没有问题,但一样要吃喝拉撒,不然真的就是妖孽了。
胡乱的扒拉了两碗汆灌肠,我就饱了,沿街信步闲游,我愕然发现曾经的那间当铺还在,可胖子胡一早被我灭了,想来这里是日宗的秘密分舵之一,而且我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辟尘不久前来过,他的气息很微弱,看来带伤横穿天域大漠,这老小子遭的罪,比我大得多。
推门而入,我高喊一声,“老板,当东西。”
依旧是老样子,栅板柜台之后,趴着一个正在收拾杂物的冷面中年玛民。
“当什么,拿来瞧瞧。”
这人很冷静,明明是一副跑路的样子,可还故作深沉哪
“能拿出来就不值钱了,我当人命,你的。”
中年玛民神情一紧,双眼微眯,目光闪烁不定。
“你给我听好了,三个问题,关乎你的生死。第一,辟尘在什么地方?第二,你为什么准备撤离?第三,说出日宗其他秘密分舵的具体位置。”
“你…你是北…北星?”中年玛民绝望的问道。
“屁话少说,直奔主题。”
“是,辟尘师叔往红原、林芝两城的分舵而去,最终目的是西拉玛日宗第二总舵。我之所以撤离,是得到消息说你马上就到,宗门指示,保存实力,不可与你发生正面冲突。可…可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至于日宗在西拉玛的秘密分舵只有三处,这里,红原城望龙酒庄和林芝城丰祥酥油铺。”
竹筒倒豆子啊我怎么听着这么的不真实,这小子似乎早有准备,莫非有诈。
“你敢骗我?你……。”
噗通一声,中年玛民凄然的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说道:“北星大神,我…我是加措当地的玛民,为了三餐果腹,才无奈加入魔门日宗,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外围弟子,从来没干过什么恶事,请大神饶命啊咦,人哪?”
那个玛民话还没说到一半,我就走了,他的确只是一个刚刚跨入魔修之门的末流弟子,杀他没有任何意义,他是不敢骗我的。
当铺内,中年玛民爬了半天才爬了起来,两腿还在打标,他摸了摸额头的汗水,自言自语的说道:“哎呀我的妈呀这点玛银是用命挣来的,总算完成了任务,我还是赶紧跑吧”
可惜这些话我一句都没有听到。
红原城北城外望龙酒庄门前,我皱眉站立了许久。
林芝城丰祥酥油铺被我平了,一名大魔徒,十九名魔门弟子全部归西,可有一点令我十分的疑惑,他们是魔修无疑,但功法与雪原日宗的弟子截然不同,大开大合,直来直去,少了几分躲躲藏藏的猥琐,多了几分豪迈的霸气。
这个望龙酒庄我以神识侦查过,辟尘的确来过这里,里面也的确有魔徒,可我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又说不明白。
“过来一个活着的管事的。”
我一声大喝覆盖了整座庄园,我已经下定决心,管不了那么许多了,辟尘来过,又是魔徒,一个字“杀”。
“哪来的混小子,敢到这里闹事,你的眼睛长卡巴裆里了?”
一个类似于账房先生模样的驼背老者不急不许的朝我走来,作坊里干活计的汉子也走出来十二个,他们都是魔徒,剩下在观望的则是真正的玛民苦工。
账房先生就是这里的头头,他的修为不比胡一差,而且沉稳了不少,很有点坐镇一方独挡一面的味道。
我冷酷的笑了,一字一顿的说道:“驼背老鬼,就凭这一句话,我待会儿留你一命,咱们慢慢玩儿。”
“混账,大言不惭,把他给我丢到酒窖里做肥。”
两个赤臂魔徒闻言便冲了过来,可他们刚走了一半,就在我的神识攻击下口鼻窜血的瘫倒于地。
“住手,你…你是什么人?”
“驼背老鬼,你说住手就住手,那我多没面子啊”
身影暴闪,我还没等他们有什么动作,十二个魔徒悉数倒地,这些魔婴未成的初级弟子,在我眼里根本与蝼蚁无异,杀他们,我用神识强硬的夺舍即可。
瞬间完成了一切,我生生站在了账房先生的对面。
“你…你……。”
账房先生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百年之功毁于一旦,他感到无比的自责,无比的愧对宗门,他的嘴唇在颤抖,他的手在颤抖,他的心在颤抖,不是吓的,而是气的。
我戏谑的看着这个绝望之中的账房先生,心中泛起了一丝丝的快感,胡辛哪总有一天,我要在你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看到这种失去一切的绝望的表情。
“你去死吧”
账房先生腾空而起,双手黑芒翻涌,呈锥形疯狂的喷溅,他没有给自己留后路,他孤注一掷的拼命了。
我冷漠的一笑,至邪天网疾驰,凌空锁住了他的魔力,任凭他左突右冲,却无法挣脱藩篱。
作坊里的玛民苦工早就跑得一干二净,整座酒庄除了奔腾的魔力,就剩下呼啸的北风,那风声含悲,仿佛在宣告着一场杀戮的终结。
“驼背老鬼,你还不知趣吗?”
断然截取了他的魔力,一脚把他踢落于地,我平静的看着这个至少损失了五十年修为的日宗魔徒。
“你到底是…是谁?魔门星…星宗跟你有何…有何仇怨,你居然痛下杀手,让我死个明白,死个明白……。”
魔门星宗魔门星宗这他**的不可能。
身形一晃,我一把揪起了驼背老者,面色铁青的问道:“你再说一遍,你是谁的门下,快说?”
“星宗…星宗门下……。”
账房先生拼命用手指了指我扼在他喉间的手。
“混蛋”我抖手把他撇了出去。
我明白了,我完全明白了,我上了辟尘的恶当了,他故意把我引到西拉玛,他故意让那个冷面中年人在古镇加措的当铺等我,那些话都是事先准备好的,他一心一意的把战火烧到星宗的头上。
鱼饵布下,就等鱼儿上钩,好计谋好筹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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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凛然无惧
第六十四章凛然无惧
无缘无故,我挑了星宗的两处分舵,这让我怎么面对历邪,怎么跟历邪交代
我就是一头猪啊这么简单的诡计也能中招,辟尘哪辟尘,不灭尔之印记,难消我心头之怒。
“阿爸,你怎么了?”
一个衣着朴素的年轻女子飞奔而至,扶起了虚弱无比的账房先生。
“秀珍,你…你快走,去宗门传讯,快走”
账房先生用身体护住了那个女子,他怕我伤害她。
要不把他们彻底的抹去算了,一个血腥杀戮的念头划过我的脑海,令我悚然一惊,这还是我吗?我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想法……。
“大奎哥,你…你醒醒,你醒醒啊”
那女子连滚带爬的抱起十二魔徒中的一个,声音嘶哑,肝肠寸断的哭泣着。
我的心遽然一痛,很明显,那是她的情人,是我亲手毁了这对有情人,我现在跟邪魔没有区别了,或者我原本就是个魔。
我非常清楚,眼前这一幕我一生都无法忘却了,这种仇恨他们更不会忘却,未来的岁月中,会不停的有人找我报仇,他们或许弱小,但他们的心会无比的强大,在他们眼中,我是邪魔,我是另一个强权的代表,另一个仇恨归结的目标。
我黯然了,我突然发现自己这十几二十间做的一切毫无意义,我没有改变任何东西,该在的还在,该发生的正在发生,最令人无力的是我竟然也成为了强权中的一员。
是误会吗?我可以这样告诉他们的后人吗?
“你…你们起来吧带…带我去见历邪。”
木已成舟,不管未来如何,我都选择勇敢的面对。
……
茫茫的西拉玛雪域纵深处的一处密地,我仰视着依山势而建的雄奇的石室壁楼,精微奇巧,虎踞龙蟠,堪称鬼设神使啊
这里就是魔门星宗的老巢,命运如此奥妙,谁会想到,再见历邪,竟是一番复杂纠结波诡云谲的场面。
“混蛋,两大魔徒,三十一名苦心造诣的星宗弟子,就这样没了,我‘仇魔’普巴桑几百年的心血啊竟让你毁了一大半,你***给我死吧”
一个青矍威严,满脸涨红,双目喷火的白衣人倏忽而至,一拳击出。
轰的一声,来人身形一挫,我横飞三十几丈,踉跄落地,一口鲜血喷出,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这一声巨响令两侧雪山轰鸣不已,远处甚至发生了雪崩,大自然的暴虐威力彰显无余。
没有运功,我以胸部硬抗了这一拳,若不是有星空金丹护体,我此时已然往生,即便如此,我同样重伤,可我别无选择,这一拳无论如何我都认挨。
“巴桑,住手”
历邪到了,他还是老样子,蓝衫拖地,波澜不惊,整体气势妖异莫名。
“师兄,他灭了单赞,几乎废了伦巴度,我要杀了他,谁都无法阻止。”
三四百年了,“仇魔”普巴桑除了他父亲遇害之外,这是第二次疯狂的暴走,历邪非常明白,星宗的这些弟子都是他一个人拉扯大的,情感真挚更胜亲人,单是那种痛失的苦楚就不是轻易可以消减的。
“师弟,你相信为兄吗?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双目猩红的盯着历邪,普巴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