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永远都是我的哥哥!柔儿此生有缘跟你相爱一场,不管付出多么大的代价,不管遭受怎样的诅咒,我都无怨无悔……。”
“诅咒!谁敢诅咒你,他是不想活了!山来,我为你扛着;水来,我为你挡着,只要我还一息尚存,只要我还有那个能力,就没有人敢诅咒你,敢伤害你……。”
“哥!”我回身,紧紧的握住了柔儿的双手,一时间,我们执手无语凝噎,任凭眉间泪飞。
“柔儿,你…你愿意跟我走吗?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永远不再回来……。”
水柔闻言浑身一颤,她转身拂去奔涌的泪水,默然无语。
一股伤情的忿恨顶上了喉间,我感觉自己就要爆炸了,冷冷的斜了一眼虚空还在纠缠的展青和“不死冥狍”,我拼命控制着自己,淡声说道:“黑巫,你回来!”
“不死冥狍”倏忽而至,它当然感到了我的异常,它一刻都不敢耽搁。
“展青,你全部的依仗在我眼里一文不名,你怎么选?”
“我选尼玛,北星,有种你就杀了我?”
“如你所愿!”
我没有任何防备的直直的冲了上去,展青狰狞的操控着星域暗能兜头罩下。
轰的一声,我横飞三十几丈,可下一个瞬间我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
“痛快!不要停,永远不要停,展青,你就这点本事吗?”
一次次弹飞,一次次重来,我成了沙包,可只有我自己明白,我xiōng中淤积的危险的几乎可以令我瞬间焚毁的忿恨渐渐的消退着……。我知道,在持续外力的打击下,我又躲过了因道心愤怒而即将走火入魔的一劫。
仰头吐出一口血块,我停止了疯狂,冷冷的盯着已然额头冒汗的展青。
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灵心死死的抱住了水柔,孟大山扶着芒锋,二人一副嗔目结舌的样子。
我当沙包挨打固然傻帽加疯狂,可出手的展青一点也不轻松,九大怨灵、至邪黑芒、星域暗能,他一一施展个遍儿,往昔引以为傲无往而不利的本领全部歇菜。
人家是在挨揍,可每一下只退三十丈,分毫不差,精准万分,这让展青狐疑无比,恐惧无比。
打不死的小强!展青的心中涌起了丝丝的绝望。
“你完事了,该轮到我了吧!”
“虚空印”出,我一晃而逝,下一刻出现在展青的面前,他大叫一声,兜头便跑,可惜!我根本没打算放过他。
实际上以展青的实力不至于如此,他的修为虽然距离顶级还有一段差距,不过若是稳扎稳打,我还真一时奈何不了他。然而他是被我吓怕了,十几二十年前的积威延续到今天姑且不说,刚才“沙包”的表现才是关键,加之他依仗的星域暗能和至邪黑芒丝毫不起作用,这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全无战意,一门心思的亡命逃窜,焉能不败!
天火锁定四方,至邪黑芒翻涌成墙,hún沌力长驱直入,直捣黄龙,我势如破竹般找到了展青的本体,一把掐住了他的脖颈,钳制住了他的妖识。
展青变得异常的听话,他当然明白,他生命不属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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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心安归处
第二十章心安归处
我没有动用灵力修为,就这样一手捏着展青的喉咙,一手攥紧拳头,一拳接着一拳的砸下,我要生生把他砸烂。
“这一拳是我父母的,这一拳是我哥哥的,这一拳是我嫂子的,这一拳是我侄子的,这一拳沙老的,这一拳是晨曦被你祸害的生灵的……。”
“喔…我…喔,我…我不认识什…什么沙老……。”
“我管你认不认识,我就是要揍你……,这一拳是布扎的,这一拳是孜摩的,这一拳是德méng的……。”
这他妈的哪儿跟哪儿啊!这都不挨着,展青彻底的被打懵了,妖力被禁锢,他跟个凡人没有区别,三十几拳下去,他的脑袋肿胀如猪头,整个儿大了一圈。
“不要打了,你…你放了我的父亲……。”
展小huā挣脱了君家人的拉扯,连哭带嚎的冲了上来,可有“不死冥狍”挡着,她除了哭喊,别无作为。
“哥,求你…求你手下留情啊!”
我高高举起的拳头停滞在了空中,现场一片寂静,只有倒在地上的展青呼呼的喘着粗气。
“你…你还要为他求情,这么多年了,你…你受的苦,你心中的寂寞,你忍受的折磨,你……。”
“哥哥,不…不管怎么说,展青他…他毕竟是小huā的父亲,我希望你留他一条…一条残命……。”
“然后哪?”
我昂首凝视着西天那一线余彩,眼中闪烁着渺不可测的精芒,那精芒宛如洞彻了天地玄机,洞彻了过去未来般的神秘,充满了一种淡定的怆然。
水柔闻言浑身一抖,她轻轻的挣脱了灵心的手,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转而语气坚定的说道:“星!你我的路不同了,或者从来就没有相同过,你所求索的东西虚无缥缈,你习惯了流浪漂泊,你习惯了在一种孤独中守候着梦想,你永远不会停下,你永远不会歇脚,你是一个精神游侠!而我,不想过颠沛流离的日子,请你放手吧!请你给展青一个机会,一个赎回的机会,让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重建晨曦。”
水柔的双眼浸染着希望的辉芒,她畅想着未来!
我十分了解她的想法,我早已知道她的选择,尽管我的心沉浸在一片的失望之中,可我仍然没有放弃最后的努力,“柔儿,假如这片天地时日无多了,你还坚持你的选择吗?你我分别的日子太久了,有许多事都发生了变化,如果我能停下来,如果我愿意不再流浪,你……?”
“星!不要说了,此情只待成追忆,你我都不是当年了!”
水柔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平淡,她当我是陌生人一般。
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我整个人颓废无比,宛如成了一个真正风烛残年的老人。
缓缓的走到展青的身边,我面目狰狞的盯着他,盯着这个我生生世世刻骨铭心的大仇人,他此时就龟缩在我的脚下,杀他如同碾死一只蚂蚁,可我不能杀他!
拳影如织,瞬间十拳急出,狠狠的打在展青的身上,我封印了他体内全部的yīn灵,同时在他的意识海中留下了三道禁制,我相信这世间除我之外,再也没有人能解开,我废了他的修为,把他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平凡人。
“展青,你本该死一万次,可我不杀你,原因很简单,我想看看…我想看看,到底苍天会不会救赎世人?到底人的选择会不会逆天改命?”
噗的一声,我一脚把展青踢到水柔的身旁,抬手抚mō着高大的“不死冥狍”的脖颈。
一段旋律极其哀伤、极其优美、极其凄婉的生命之歌在我的心底响起,它带着我的心,带着我的全部情感直上苍穹,弥散在天地之间……。
我向一段即将消逝的记忆倾诉着自己灵魂的祭奠,我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空寂。
这情,太苦了!太沉重了!走到今天这种地步,没有人会想到并愿意看到,我痛苦,我相信柔儿同样痛苦,我不恨她,更不怨天尤人!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给不了柔儿想要的,包括稳定、辉煌、富贵以及所有的一切,我只是一个游走于命运边缘的独行者,我只是一个精神完美的需求者,她说得对,我的确习惯了一种孤独,一种孤独的守候,我已经有点不会与人相处了……。
“柔儿,我…我想…这辈子你我没有什么再见的机会了,这段情,始于求道的路上,绚丽如huā;终于生命的途中,却依然美丽,依然令人心动。几次的分分合合,如你所言,你我不再拥有曾经的单纯,曾经的生死相许,曾经的刻骨铭心,你有太多的牵挂,而我始终成不了你最佳的选择,相爱的人难以相守,这是你我的宿命,这是我第一次认命,也是我一生唯一的一次,别了,我的……。”
一个沧桑落寞的身影洒泪而别,他是一个耄耋老者,再也没有青春蓬勃的jī情和冲动,他老了,心老了……。
水柔目眦俱裂的盯着那个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她淤积在xiōng口的情感,最终没有化成一句召唤,而成就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她的哭喊在晨曦城的星空之上久久回dàng,久久不愿消散。
……
我不辩东南西北,不理脚下的山川荆棘,我犹如一只无头的苍蝇,盲目的奔行于暗夜苍穹,我从哪里来?我又要到哪里去?我的生命失去了情感,我的精神失去了支撑……。
也许会有人说我活的低级,活的毫无意义,活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也许有人会责我以大义,怒骂我空负一身修为,却裹足于情感,只知儿女情长,却罔顾天地兴衰,蠢人一个;也许有人认为我太执着,拿得起却放不下;也许有人会笑我疯癫,一棵树上吊死……,也许有太多的也许!
龙逄méng难夏灭,比干无心商亡,王侯将相也罢,英雄豪杰也好,无不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无不化作了满天尘埃中的一粒,梦想是什么?情感是什么?它们就像一把万能的钥匙,能开启无数扇门,可门后究竟有怎样的天地,那只有经历的人才甘苦自知。
有情没有错,有义没有错,平凡的活着没有错,yù望梦想没有错……,每一种选择都是一种生存的状态,都是天地赋予灵xìng的本能,都值得尊重。
心安即是归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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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为情殉道
第二十一章为情殉道
狂暴的沙砾打在头上、脸上、肩上,我不言不动,如钉子一般钉在天域大漠极东的边缘。
再来一次徒步穿越吗?再来一次歇斯底里的灵力枯干吗?不回头,不从来,无所思,无所忆,生无欢,死无惧,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就这样一直踯躅独行,遇漠平漠,遇山过山,遇海涉海,没有终点,没有尽头,直至生命的完结。
我胡思乱想着,不过突然冒出的疯狂深深的打动了我,最起码在当下打动了我,我骨子里是个随遇而安的闲散而偏执之人,能在这种极悲极哀极痛的时候,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我愿意一试。
蓦然,我心中遽然一痛,仿佛一下子灵魂出窍,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不呜!柔儿,你不要啊!”
一片狂沙卷起,我的身影直上星空,在极高处暴而向东划去,留下一道道宛如闪电般的光芒虹彩。
我在做什么自己无比的清楚,水柔遇害了,我肝胆俱裂。
刚刚分别的时候,我最终还是无法难以割舍,我不放心水柔,我在她的意识海留下了一抹神识,它的作用有二,一者是不管她在什么地方我都能找到她;二者她一旦生命受到威胁我会有所感应。
然而现在的问题严重了,我清清楚楚的感到我的那缕神识正在消散,这种情况的出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柔儿意识全无,她往生了……。
我宛如流星一般,我穷尽了人力的极限。
普入晨曦城,我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带伤的芒锋和孟大山狼狈的应付着满天的九大yīn灵,展家豪宅门口的日出街上,灵心和展小huā泪流满面的扶着水柔,她的xiōng口插着一把黝黑的邪剑,而展青横躺在街心,身体残破不堪。
“让开!”我突兀切入了灵心和展小huā的中间,抬臂将二人震了出去,同时急切的探手mō向水柔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