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机。
一心二用,我一面操控精神攻击,一面调动全身的灵力,无所保留的运于幻出的灵剑之中,千百剑暴射,旋风乍起,围绕着我,狂啸着卷向“辫圣”老柯。
他一直带着诡异的微笑面对我,即便我类似玛族人真言密语的断喝出口,也没有改变。
但我的精神攻击却令他眉头大皱,因为我已经突破他外围的第一道防线,直奔他的本体而去。
老柯的内心此时无比的震惊,一个丹修有如此强大的精神力量,竟然不亚于一代宗师和修真大佬的,最起码不比自己差多少,他才多大,简直让人无法相信。可似乎他不懂运用之妙,横冲直撞的,是最低级的野蛮战法,好比疯牛,路在哪里,就奔向哪里。
这个丹修太可怕了,绝不能让他活着,一定要斩草除根,不然未来有谁是这小子的敌手。
老柯眼中闪过一丝阴毒,身体一阵骤颤,立时消失无踪,下一刻竟然出现在我旋风斩的面前。
他伸出手掌,缓缓推出,一只硕大的灵幻掌影迎着我的剑旋拍出。
我知道,这一掌直观看上去尽管缓慢而简单,但却是由宛如电闪的一十七掌汇聚而成,怪异的是每一掌都不相同,方位不同,线路不同,灵力运行不同。它封死了我上天入地的所有角度,除了硬挡,绝对的有死无生。
可硬挡就是出路吗?我的嘴角泛出一丝苦涩,已经没有思考的余地,我的双眼爆出一股破釜沉舟,绝不屈服的精光。旋风斩直指掌影的核心,玉碎相逢。
轰的一声暴响,吉祥埠的上空瞬间亮如白昼,碰撞的余劲四溅,卷起了路边的尘沙,满天飞舞。
“什么人,敢搅我老柯好事,出来。”
尘沙落下,他面色铁青,眼带忿怒的环视四周。而我早已被击飞十几丈远,跌落在青石板道的街心,伏地不起,生死不明。
原来我的旋风斩只接下他的六掌,而第七掌重重的打在我的胸口,第八掌临身之际,一枚指环奇异的出现在我与老柯之间,奔着他眉心而去,吓的他收掌急闪。我这才被震出他的灵力封锁,尽管心经受伤严重,五脏移位,胸骨骨折,但得以保全小命,实属奇迹。假如余下的十掌全部打中,我一定会身化飞灰,形神俱灭啊!
“出来怎样,不出来又怎样?”
一个身穿宝蓝色锦缎长衫的髯须老者出现在街尾,踏着一种莫测的节奏,徐徐走来。
他有着一双邪芒闪烁的眼睛,诡异的有些吓人。随着身影的逐渐清晰,人们感觉他并不像人,或是说有很大的不同。他站在了吉祥埠的门外,空荡荡的长街立时不觉悠旷,他的存在十分的妖异,却与自然和谐的融为一体,成为了这广袤星空的一部分,难分彼此。
“辫圣”老柯缓缓落在来人的对面,相隔数丈,凝神对视。
我在蓝衫人的后面,正手扶胸口,倔强的想要爬起,然而那锥心的疼痛绝不输于离水之苦。
忽然,一股浩大的灵力从我的金丹涌出,滋润着几近枯竭的经脉,激发着更多的生机,温养着心经的伤势,缝补着断痕。灵力所到之处,犹如久旱稻田喜逢甘霖,让我的身体疯狂的处于起色之中。
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抹去嘴角的鲜血,我不禁暗骂了一句“真***邪性!”。这是什么鬼怪金丹,不到生死关头拒不出力,和着必须等我死透,或是重伤垂危时你才冒头溜达溜达,这不是悬崖上走钢丝,别着脑袋赚钱,抠门到家了吗!
一条宽阔的长街之上,两个当世鲜有敌手的修真大佬级人物仍在对视,场面并非火星四射,气势如虹,反而波澜不惊,可在寂静之中却弥漫着一种离奇的压抑,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街边一间酒肆半开着的飘窗,被风吹的啪、啪做响,在这凝重的气氛下,显得异常的刺耳。
不知是谁紧张的咳嗽了一声,片刻便蔓延开来。
“你是谁?”老柯终于先忍不住的问道。
“‘十七煞,入修体,无影命离’,以此绝学对付个孩子,你几百年毫无寸进,还是那个德性。”
蓝衫人的话语冷酷无情,半点面子不给的挪揄着这个誉满天下的“苦修三圣”之一的“辫圣”。
老柯面色一阵的酱紫,记不清有多少年了,自己所到之处一片的歌功颂德,阿谀奉承,顶礼膜拜,“冒犯”这个词似乎是上辈子的事,反正早就没有人敢跟他如此说话了。冷不丁来这一下子,彻底点燃了他心尖的三把火。但无数岁月累积的智慧还是让他把持住了,他知道这个敢触之逆鳞的人,绝非等闲。
老柯神情一整,两眼精光外放,阴沉的说:“陌生人,你是在挑战西拉玛苦修界的尊严,你想过结局将会是怎样的吗?”
蓝衫人闻言发出一串霸绝清狂的长笑,声震长街,所有人全部从中听出了无所顾忌,肆无忌惮的寓意。
“‘辫鬼子’,你长行市了,敢跟本宗放话。”
“辫鬼子”,这句三百年没人叫的外号,令老柯大惊失色,不能够啊!是熟人,怎么想不起来了,可陌生人绝对不会知道自己一直引以为耻的小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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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利益分割
“师尊,这个蓝衫人会是谁?如此的托大。”
管平略一沉吟,低声交代道:“此人满身邪气环绕,必非正道真修,他出手的目的绝不是单单为救那个丹修小子,必有深意啊!速明简上传宗门,请大壮、小毛两位大佬帮助核实此人身份,他一定是魔门中人。”
“是,弟子明白。”
此时的老柯正皱眉回想着前尘往事,滴滴记忆流过思绪,那登顶的艰辛岁月自己不仅没有遗忘,反而清晰无比,只是不愿提及罢了。
忽然,灵光一闪,他在漫长的记忆中找到了眼前蓝衫人的踪影。
老柯大惊之下,竟然蹬蹬连退两步,急切的说:“是你,星……。”
“住口,你不想活了。”蓝衫人打断了他,话语中透着一股子生杀予夺的冷冽。
老柯沉默了,竟然是他!这个四百年前,曾经谈笑间破了自己“十七煞掌”的魔门星宗宗主,有他参与,自己根本不可能完成老大交代的,分潮汐城冷家至少两成利益的指标。看来他终于魔功大成了,未来的修真界,绝对的风雨欲来,应尽快回去,早做谋划啊!
“哈哈,原是故人,请恕老柯眼拙,该罚,该罚。”
“辫圣”老柯不愧是苦修大佬级人物,能屈能伸,变化极快,言语间已经换成一副慈眉善目的摸样。
蓝衫人照旧的不阴不阳,面带冷笑的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独角戏难唱啊!观众又多,老柯不得不自顾自的打着圆场,自嘲的道:“还是老脾气,呵呵,咱老柯可得罪不起你。老友,你身后的丹修是你的弟子吗?可他杀了两个苦修,你总得有所交代吧?”
蓝衫人见火候已到,便冷冷的说道:“‘辫鬼子’,错开今夜如何?”
“好,痛快,就如老友所说。今夜苦修绝不碰他,自明晨拂晓开始,丹修北星将是整个西拉玛苦修必杀之人。”
老柯说完转身大步走向前街,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蓝衫人头也没回,缓缓的说道:“你还不快走,等死不成?”
我闻言强掩疼痛,捂着胸口,向西急遁而去。临了我深深的看了一眼蓝衫人,我要把他的音容记在心里,不管他因为什么目的出手,毕竟救我一命,这在我北星心里,是绝对不可以忘却的恩情。
蓝衫人一直目送我没了踪影,身体才缓缓升空,到达极高处,一闪便凭空杳渺。
吉祥埠后室,玛族人安丰多吉大师快速的站起,急切的吩咐道:“碧菲尔,你马上带人缀上那丹修北星,务必弄清楚他是怎么学会真言密语的,如若不行,你酌情处置。”
一个身着红袍的矮瘦弟子,双手合十,躬身答是。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尊敬的安丰大师,家主请您前去议事。”
吉祥埠内堂议事厅,一张硕大的圆桌旁,冷家家主冷无庸,玛族人安丰多吉大师,密域修真管平大佬,三个在西拉玛可以翻云覆雨,可以只手遮天的顶尖人物,神情严峻的正襟围坐。
这场寿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冷无庸明白,重新洗牌在所难免,冷家想要继续求存,必须壮士断腕,酌盈剂虚。该是摊牌的时候了。
冷无庸长出了一口气,语气凝重的说道:“两位,下一步潮汐城的局势该如何走下去,咱们三方合作的可能性到底多大,请明言。”
安丰多吉大师瞅了瞅管平,咳嗽一声,平缓的说道:“家兄来时叮嘱我,冷家与玛族渊源极深,可以说休戚与共,毫无疑问,玛族人是力挺冷家的。我在此代表玛族人表明态度,玛族人一切唯冷家主马首是瞻,接下来如何谈,就是密域管平大佬和冷家主的事情,我只看不说。”
闻听此言,冷无庸和管平在心里齐声怒骂:“好个老奸巨猾的狗东西。”
实际上,玛族人和冷家才是西拉玛的老大。创建潮汐城之初的几百年,冷家与玛族人相互扶持,为了一个共同的梦想,倒贴尚还不足,哪有余银。可三百年前,玛族人自己内部的一场哗变,改变了这一切。悲天悯人的丹增巴桑大师被杀害,贪婪器小的群佩多吉继任族长,冷家从此没有消停过,各种名目繁多的用度全部由冷家支付,让本就入不敷出的家族几乎衰败。鉴于此,冷家先祖不得不放弃构建“大潮汐”的梦想,转而涉足各行各业,牟利以应对奢求无度的玛族人。但家族传统没改,每年斥资纯利的一半用于济危扶困,看看今天冷家名下的一百五十所供老院,三十四处朝拜场,就一目了然。可即便如此,家族每年还要拿出纯利的两成无偿的奉献给这些所谓清心寡欲、不染尘俗的玛族人,才能获得名义上的“力挺”。密域是外来的,尽管人数不多,修炼极难,但他们是绝对的强者,不死的仙家,近两百年的影响力已经超过玛族人。这样的势力,冷家是不能得罪,也绝对得罪不起的。
此时,冷无庸是深深明白安丰多吉这番话背后的意思,“只看不说”,纯属屁话,你是个混蛋,你哥哥群佩多吉更是个混蛋。上次他竟然提出要冷家每年纯利的五成,才肯出面化解密域与冷家的矛盾。什么矛盾!哪有矛盾!是密域与外来的“鬼影”合谋颠覆冷家,是生死大劫,还道貌岸然的惺惺作态,你们玛族人已经不配做梵天大神的子孙了。气归气,骂归骂,冷无庸知道不拿出一个明确的利益分割方案,冷家是无法保全和过关的,看来只有牺牲那些贫苦玛民的利益了。
冷无庸瞬间做出了决定,言语铿锵的说道:“既然二位都不说,那只有我来说了。冷家在潮汐城世代经营,到我是第八代,我不可能看着冷家烟消云散,但如果谁要逼人太甚,冷家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世所周知,冷家无偿的养着潮汐城一多半的孤苦老人,负担很重,每年单此一项就要耗费家族纯利的五成。但碍于形势所迫,不得不重新分配。我的底线是冷家每年分三成纯利给玛族人,三成给密域上师,余下四成两成继续供养贫苦玛民,两成自留。条件是你们两方共同护佑冷家的安全,不容有失,包括应对苦修的盘剥。这个提议二位认可与否?”
他的这番话大出安丰多吉和管平的意料之外,两人一个心思:冷无庸居然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