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是不是想家了,要…要是想了,城北城南的,俺陪你回去。”
童桐是深知我心,可我却不能继续懦弱,异常坚定的说:“不,我发过誓,不成为天道院弟子,不回家。”
“是呀!俺也没有退路了,四代单传,不混出个名堂,无脸回家见俺爹娘。”童桐也知道愁了。
“兄弟,我们只能杀出一条血路来走。”
这样的夜,贫民学子区,有多少人和北星、童桐想着一样的事,做着一样的梦。
成为天道院正式弟子,有多少艰难和艰辛,他们根本不知道,登天的路从来不是给贫民学子准备的,千百年来,贫民修真,万中无一,又有几人功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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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宿命相逢
我和天岩并肩走在回小院的路上。
天岩于第十天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带一大堆好吃的,可惜一天就被童桐那臭小子打扫的干干净净,连根毛都不剩,恨的我们是牙根直咬啊!
“有鸡、有鸡。”后面的童桐边跑边哈哧带喘的嚷道。
“开饭还早哪!”我与天岩使出家法,一人赏了童桐一个爆栗。
“不是,不是,赏招学子食堂后边有家鸡。”童桐兴奋、期待又委屈的看着我俩。
我和天岩眼睛都绿了,两三个月一点肉星不沾,不仅童桐瘦了一大圈,我俩也熬不住了。
“老三,你去搞盐和调料,另外捡点干柴。”我吩咐着童桐。
“大哥……”话还没完就被天岩接了过去,“咋俩去偷鸡,是吧?”
三个脑袋顿时顶在了一起,策划着“惊天的行窃阴谋”。
漆黑的夜,小院有火光闪烁,一股肉香弥漫着无穷的诱惑。
“花子鸡”,天岩的拿手好菜,他讲过,他师傅领他试炼的时候,天天累得跟死人一样,最愉悦的记忆就是大快朵颐“花子鸡”。
啪,我又打了一下童桐偷偷伸出的手。
“还没好哪!你再伸手就家法伺候。”天岩压低了嗓音。
“哼,大哥,就行你俩伸手,不让我伸手,不公平。再说,你不说不做偷鸡摸狗的事吗?”童桐反将了一军。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偷鸡是为了填饱肚子,拘泥不化,非我天岩的性格也。”天岩除了豪迈大气,也有诙谐的一面。
“好了,绝世佳肴出炉了。”
天岩拍开外封的泥土,顿时香气飘满小院。
一个人影,身手敏捷的翻过篱笆墙,倏地来到我们的面前,一指天岩手中的鸡,说:“我也要吃。”
“痴心妄想,你凭啥吃俺的鸡。”童桐一下子冲到来人的面前,拉开了决斗的架势。
我认识他,贫民学子之一,喜欢独来独往,性格有些孤僻怪诞。
“不给吃,我就抢了。”
来硬的,一挑三,简单明了,这小子有点直肠子。我和天岩对视一眼,不觉莞尔。
“呵呵,你抢一个试试,这鸡只给兄弟、朋友吃。”我拉住了作势欲扑的童桐,笑着说。
来人沉默了。
“我只想吃鸡,不想打架。”
有意思,他是想将冷酷进行到底啊!又是一个一根筋的傻小子。
“好,有酒共斟,好东西要与人分享,进屋。”天岩磊落的说。
屋内,四个人,两只鸡,风卷残云,不消片刻,已经肉糜骨消。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看着眼前这个进屋就头不抬眼不睁,闷头大吃,长的蛮英俊,邪邪的学子。
“我叫邪孩。”说完转身出屋,消失在篱笆墙之外。
“气死俺了,比俺还混球,吃完抹干,情不领谢不到,当俺是你孙子啊!”
童桐因为半只鸡,基本处于暴走的边缘。
“算了,老三,都是贫民学子,情势所迫啊!”我很理解他的行为。
“哎!哎!明天,我们继续啊!”天岩鬼祟的说道。
屋里立即欢声一片。
命运就是如此捉弄人,未来修真界魔门中兴的卫道者之一,邪孩,就这样离奇的和他宿命轮回的敌手、朋友相逢了,天道昭彰,不由你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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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偷鸡四圣
日月如梭,星空缭绕。
许是贫民学子刻苦吧!北星、童桐对道法从一窍不通到个中高手,仅用半年时间,天岩帮他们分析可能跟偷吃不少鸡,营养充足有直接关系。
现在的北星不再是“鱼腩”了,有属于自己的一套外功练功方法和拳法,如果不全力以赴,即便是对上天岩也能应付一阵子,北星的心有些落地了,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只是很少机会见到水柔。
一段时间以来,邪孩也加入了“偷鸡”的队伍,跟我们处的极好,一切脏活、累活全归他,童桐更是吆五喝六,指挥他干这、干那,分鸡的时候还总占他便宜,可邪孩听之任之,全无怨言。
他最经典的一句话是:“不用打架得来的,给点就行。”
邪孩住在C栋10门,与北星只隔一间,那晚他起夜,顺着香气就跑来了,本以为要打上一架,北星的一句:“兄弟、朋友可以吃”,打消了他的野蛮行径。
邪孩话不多,可句句都在刀口上,对出身讳莫如深,攻击对手疯狂、凶悍,根本不防守,贫民区学子这边,只有天岩和一个叫巨震的大个子能应对下来,所以大伙都叫他“疯孩”。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能治他的是童桐,童桐只要一使眼色,邪孩不管三七二十一,准上,否则下一回吃鸡,连骨头都不分给他一块。二人很对脾气,关系极好,童桐吃独食,急的邪孩是乱蹦乱跳,又不能出手,吃一堑长一智,从此他跟定了童桐,唯他马首是瞻。最近,更过分了,两人联手有搞政变的趋势,对大哥二哥爱搭不惜理的,着实把我和天岩气的够呛。
也许是夜路走多终遇鬼的原因,偷鸡吃的行径东窗事发了。先是教务司主任找我们谈,然后在四百名学子大会公开检讨,这一下子就“炸营”了,我们四个瞬间就出了大名了,什么“鸡贼”、“四圣手”等等绰号如影随形,我和天岩是不厌其烦,可童桐和邪孩却甘之如饴、沾沾自喜。用童桐的话说,“俺是名人了。”用邪孩的话说更气人,“都给我让道,不用打架,真好。”
可现在的人哪里知道,千年以后,天道别院规模更大,鸟语花香,人间仙境。与今天相比,到处充满了灵气,院方公开鼓励修真学子偷鸡,在如今赏招学子的饭厅后面盖了一处“祭亭”,上书“四圣手偷鸡处”,成了无数学子顶礼膜拜的地方。原因只有一个,现任天道院院主是曾经的“四圣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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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精神接触
转眼一年,基础课业即将结束,我们四个都有变化。天岩更加伟岸、魁梧;我长高了,沉稳不少;童桐更皮,但奶声不见了;邪孩更邪,也变的机灵了。
有人说:“经历可以改变一切。”
我很认同这句话,如果不来天道别院,这会儿,自己一定在小河泡子里练叉鱼,身旁蹲着大成和二狗,悟道修真,根本挨不上边。
今天,家里托人稍来一封信,让我很兴奋。信中说家里一切都好,因为我的关系,辖官很照顾,总是忙前跑后的。哥哥和大萍结婚了,哥哥的木工手艺精湛,活越领越多,父亲不外走了,给哥哥打下手,告诉我不用惦记,盼我认真修习,圆了祖辈的梦想。
乐行上师说:“道心讲究随性,不执念。”可我捏着家书,一直静不下来,连一旁童桐、邪孩的插科打诨也无暇理会。打开院门,一个人走向通往修习课业的道室。
黄昏下的别院,清风习习、树影婆娑、有种说不出来的美丽,我的心随着悠然的脚步,渐渐舒缓、沉静下来,找到了上师所说的“风过无痕心无迹”的感觉,满足、丰盈就是我当下的状态。
转过一个弯道,迎面走来了四个人,定睛一看,我的道心轰然崩塌,是水柔,那如仙子般的倩影,就在我的眼前。
“嗨!北星,近来可好啊?”水柔那如天籁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你好,水柔。”我压着自己,故作镇静。
“住嘴,你个贱民,水柔也是你叫的。”
我一侧脸,才发现水柔身边站着芒锋、灵心和水柔的堂哥水阙。
一年来,对赏招学子那边的事,我是略有耳闻的,他们大多来别院之前就习有功法,一入院,谁也不服谁,决斗、打架的事不断,多数的原因来自有“双璧”之称的水柔和灵心。追求灵心的以龙家龙如风、晨曦城最大教派无花教大公子君月、十六城联运联盟盟主的儿子公孙玉、水运联盟少盟主瞿白为主,相互拆台,混乱不堪,就差刺刀见红了,但他们全部被灵心以武力一一打败,之后灵心放话出来:“再有骚扰者,杀无赦”。三个月后,没有学子再敢打灵心的主意,所有人都明白,灵心是冷仙子,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追求水柔的以芒锋和展青为代表分为两派,各有支持者,可展青高段,从不缠着水柔,也不和芒锋对峙武力,而延展较量的范围,以展家代家主的身份全面与水家合作,把每年卖给水家百分之四十的铜铁份额,调高到百分之七十五,价格又缩水三成,水家的兵工产业因此得以迅速扩张。一举让水家众长辈爱死了这个小子,上上下下全力支持展青追求水柔。另外,展青从不送水柔贵重物件,送的全是女孩子的最爱,比如在水柔和灵心合住的小院当中修一个心形的花池,种上水柔最喜欢的幽兰花;比如包下落日城最大的安然茶居,为水柔庆生等等。相比而言,偏执、刚愎自用的芒锋处处落于后手,曾寻找展青决斗七回,而展青根本不搭理他,依旧的我行我素,气的芒锋直“跳脚”,又毫无办法,只有守在水柔的身边,当起护花使者。
今天,看见我与水柔搭话,更是气的火冒三丈。
我双眉一皱,冷漠的看了芒锋一眼,根本就不想与“疯狗”一般见识。
“水柔,我认识很多新朋友,都是你的倾慕者,改天介绍你认识,好吗?”
望着水柔,我心中一热,情感的深处,淤积的无尽的话语、誓言和情絮,仿佛要破体而出,对她倾诉。我的心在呐喊,却也只能把自己生命最浓烈的爱意,用执着的信念发散出去,包围着水柔,我幻想着她能够感知得到。
正微笑看着我的水柔,忽然觉察自己陷入一片温暖之中,那浓浓的爱意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心湖,震颤着心灵,从没有过的纯粹而玄妙的精神接触,让水柔一下子拥有无边的愉悦,而她的心清楚的告诉她,一切的始作俑者,是眼前这个曾经羞涩的大男孩。
与此同时,我的心也感应到水柔的欣然和愉悦,天啊!难道人与人真能心有灵犀吗!我的身体一阵阵颤栗,激动的无法自抑。
天地间再无其他,只有我和水柔。
我目光中的炙热,让水柔感觉自己仿佛就要被融化,娇羞的面泛桃花。
一阵锥心的疼痛袭来,颠覆了这美好的一切,我一个趔趄,后退倒在了地上。
“贱民,你在干什么?”芒锋发力打了我肩膀一拳。
“锋哥,你疯了,他是我的朋友。”水柔第一次对芒锋大喊,并快步上前将我扶起。
我疼的直冒虚汗,一条左臂彻底失去了知觉,但我的心是无比的激越,我知道,我和水柔真正走进了彼此的内心。
“你和这贱民做朋友,他不配。”芒锋的偏执,让他离水柔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