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妃雅点点头,明眸一一扫过众人,点头示意。
“能不能这样,请国师备好三份诏书,阐明召集众王子重议基兰国主的初衷,然后由我们六人分成三组,各带一份诏书奔赴各地,陈明利害,化解战乱,请回三王子,四王子,七王子。而王国事物暂由国师署理,二王子等从旁协助。再聚基兰城后,由众王子,国师,四位大公,两位元帅,还有我们六人,共同推举新国主,可否?”
八师古闻言脸有愧色,低声的说道:“这…这是不是太辛苦诸位神者了。”
“国师不必多礼,‘梵尼’一行本就是为入世应劫而来,只要能消弭罹患,普度众生,身苦不足称道。”
梵妃雅站了起来,话语掷地有声,众人看着她那曼妙的身形,竟感觉有一种神圣的光辉从她**升腾而出,让她那本就倾国倾城,仙子般的容颜,焕发了无穷的魅力和超然的圣洁。
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梵妃雅,几个适龄的男子,包括诸王子,孜摩,德蒙,甚至还有布扎,都生出一种“人生得此红颜,夫复何求”的感慨。
梵妃雅注意到了众人眼中的异彩,她的面颊如“露珠杜鹃”一样,泛起一抹红晕,妩媚极了,这更让她卸去了神徒的光环,也提醒着众人,她并非不食人间烟火,只要笃定,还有一线机会啊!再说,“梵尼”入世应劫,功德圆满后,也有不返师门,与“神修者”,王者双宿**的。
一声清咳,唤醒了众人的神志,梵妃雅已经回复了凛然不可侵犯的常态。
众人或尴尬,或苦笑,或惭然的收回了目光。只有我,还在看着她。
“红晕香腮惑人眼,梳妆闲淡嵌心尖。眉黛浅,为谁颦,切莫离魂付朝云。坐中有客肠应断,难忘酴醿架下人。”
我的双眼清澈如水,眼中有人,而心中无影。
看着梵妃雅,我想起了水柔,想起了那段刻骨的伤情,我的心犹如早春溪边一株生命初萌的嫩草,扎根于微融的雪水之中,既感受着那种滋润生命的灵动,又承受着那种冰冷彻骨的苦楚,欲罢不能。
人无法遗忘烙印的记忆,即便历经岁月的沉淀,有些东西已经模糊了,包括容颜。可心灵的一角,那份最深沉的情,赫然而立,要么温暖,要么悸动,要么伤逝,要么悲苦,千般滋味,恍然如昨。
梵妃雅感觉到还有一个人紧盯着自己不放,而且是自己一方的。
是他!那个目光无比深邃的异族人,他在干什么!这种场合,如此失礼,岂不贻笑大方。
梵妃雅的双眼刻意的扫向敬陪末座的北星,想给他一个警示。
然而她心弦一颤,她看到了一双清澈的没有一丝瑕疵的星眸,那眸神中净洁无比,既没有欣赏,更没有**,有的是一种空洞的寂然,是一种空灵的祭奠。
这个人,到底经历过怎样的人生,经历过怎样的际遇,才会如此啊!
“好,‘梵尼’为基兰王国可谓尽心竭力,独美于前,我八师古也不能没有态度,甘于人后。二王子,你看是不是诏令中都城南天帅帐下的四万基兰铁骑,兵分两处,三万赶往大小屠城,抵御帕阿族群和马嘉族群的兵马,一万奔赴边城宿卫,荡平塔芒族的蛮夷骑兵,为‘梵尼’壮行。至于四王子桑亚吉和镇北将军恩普里那边,毕竟离界山慈悲天神殿很近,他们不敢造次,等‘梵尼’抵达大威、亚斯、沙尔三城,陈明利害,当可和平解决。”
八师古这一番话下来,相关人等都是面色沉重。
二王子根本没有预料到八师古会征求自己的意见,虽感觉似有不妥,却也来不及深思,只得含糊其辞的答道:“应该,应该,啊!一切全凭国师和‘梵尼’做主。”他把球又踢了回来。
那边的南天帅辛哈隆,恨得是牙根直咬,该死的八师古,你先绑架女儿要挟于我,这又要削我兵权,减我实力,混蛋,不就是没跟你歃血为盟共做那肮脏之事吗?不过你还算明智,毕竟有所忌惮啊!跟我玩钝刀子割肉,一点点蚕食这套,我就不出兵,看你能奈我何。
“国师,不可派兵。”梵妃雅断然的拒绝道:“我们此去不是为了大动干戈,否则刀兵一起,基兰会全面陷入战乱之中,双方仇怨一结,就再无化解的可能,生灵涂炭,最苦的将是亿万黎民。”
“‘梵尼’悲天悯人,我等不胜感佩,可不派一兵一卒,你们此行会危险剧增啊!”八师古满脸的担忧之色。
梵妃雅坚定的冲他点了点头,蒙上面纱,起身告辞。
众人连忙拱手,恭送“梵尼”。
“布扎神者,请稍留半步。”
八师古拉着南帅辛哈隆走到了拖后的布扎面前。
“是这样,辛哈家的女儿辛亚娜不久前被人绑架,听闻布扎神者承诺助其一臂之力,特来相询,有些新情况也有必要加以说明。”
布扎眉头一皱,就要搭腔时,梵妃雅却上前一步,说道:“解众生苦难,是我辈之责,当仁不让,辛哈……。”
“说,她在哪里,被什么人劫持。”
我面无表情的截住梵妃雅的下话,缓步走到布扎的身边,丝毫不理梵妃雅疑问的眼神,不能再让她说下去了,这种“大义凛然”,只会让那未知的圈套向更深处延展,会让布扎背负的更多。
神者的承诺不是那么简单的,不仅关乎道心的牵扯,像布扎这样的人,更关乎师门的荣辱,真到危机关头,为一个承诺慷慨赴死的也不在少数。我可以不关心什么狗屁戡乱,但我不能看着布扎这个不是朋友的朋友,这个不谙世事的人,身陷泥沼,被一个阴谋毁掉。
“啊哈!已经调查清楚,辛亚娜是被三王子掳走,目前在塔芒族手里。神者还不知道,南帅辛哈隆是神殿在籍的,拥有‘贵胄神牌’的刹帝利,他的女儿,还请神者务必要全力施救……。”
我抬手一摆,制止了八师古企图继续加压的鬼扯,看来他就是那个圈套的始作俑者。我冷声的道:“我会与布扎一组,奔赴边城宿卫,请回三王子桑跋。如果辛亚娜还活着,在我们能力所及的范围内,我们会出手救援,这就是承诺的全部。”
八师古略带惊诧的看着眼前这个长着娃娃脸的年轻人,他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异族的神者与“梵尼”等其他五人不同,眼中无喜无忧,深邃而净澈,完全没有对鼎世戡乱,建功立业,光耀大陆的那种热切,甚至很冷漠。
这种人只有两种可能,一种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跟随者;一种他是个历经万千磨难,早已堪透世情,不受诱因左右,心坚如铁的智者。
很明显,他敢断然拦住“梵尼”和自己的下话,说明他属于后者。这是一个绝不可小视的人,他只用了几句话,就毁了自己想套牢,进而埋葬宿敌大逍遥天那个叫布扎的神徒。他到底什么来路,一定要详查,绝不能让他给自己这盘大棋带来变数。
我与八师古相互一眼不眨的盯着对方,平静的表象下,火药味十足。
他气不过被一个后生晚辈逼迫如此,一股诡异的神识朝我袭来,我更痛恨他设计坑害布扎,眼中银芒一闪,毫不客气的予以还击。
一声闷哼,八师古吃了一个暗亏,脑海剧烈的疼痛,让他身形不稳,退了半步。
“哈哈哈,的确是后生可畏,神者威严,的确是不可侵犯啊!”八师古不愧老奸巨猾,这种情况下,他竟然面不改色,巧妙的化解过去。
然而所有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尤为震惊的是梵妃雅,“知性”顶果大师曾告诉她,“八师古的神识极为强大,绝不弱于“十二神僧”,而且出身来历神秘,要小心应对,不可冒然反目”,可北星居然不弱于他,尽管是牛刀小试,并非生死对决,却足以说明问题。看来自己一直以为这个异族人会拖大家后腿的想法,至为荒谬啊!可从来不多话,喜静不喜闹的他,为何今天如此的尖锐,难道他看出什么暗藏的玄机不成?
既然八师古没有进一步为难我的想法,我也不愿多惹事端,就这样算了,反正我已经达到目的,解了布扎之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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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黑天魅影
接下来我们被安排在王宫的客舍休息,等一切筹备妥当,明晨出发,奔赴各地。
因我在偏殿上讲了我要与布扎一组,赶往边城宿卫,对此梵妃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叮嘱凡事不可太过操切。
最后他们四个敲定魅尔与德蒙一组,赶往加德西北大屠城,去解决七王子的事情。
而梵妃雅和孜摩一道去大威、亚斯、沙尔三城,争取四王子同意回基兰,重议新国主。
好不容易摆脱“话痨”布扎的纠缠,我狼狈的逃回自己的居室。这个布扎实在可怕,选择跟他一组,不会是个致命的错误吧!看来以后我要采用一些雷霆的手段制止他的絮叨,不然有罪受了。
有机会我一定介绍他与拉鲁认识,这两个家伙如果腻在一起,呵呵,一定是精彩纷呈啊!
夜如澜,星如亮露。
基兰城内一处隐蔽的小院,不时传来一阵低语声。
“什么,你确定。”
“是的,国师,我确定,他哪怕化成了灰我也认得,就是他在鬼王坡杀了比索将军,废了我一臂,击退了众人的围攻,让‘黑风’帕比全然丧失了斗志,黯然出走,不肯归队。用帕比的话说,如果是生死相拼,就是我们‘黑风组’二十人同上,也毫无意义,徒增二十具尸体而已。他叫北星是吧!国师,他绝对是个杀人者,恶魔。”
八师古狠狠的盯着眼前这个锦衣独臂,肩膀还包扎着伤口的老者,他很怀疑这番话的真实性。比索那混蛋违抗自己“困死叛军,只围不杀”的明令,白白损失了五万铁骑,的确该死,可自己不能也不敢杀他,青岚大陆也不会有神修者敢杀他,他竟死了,会是真的吗?另外“黑风组”是由散修者组成的小队,是自己暗地培养和招募的死士,个个满手**,杀人越货,无恶不作。“黑风组”虽然不是自己所掌握的力量中最强的一组,但二十人足以灭杀一位师者。北星那臭小子难道比师者还强。从他能让自己也吃了暗亏的层面来说,倒有几分可能,可那毕竟只是试探,不足为凭。
看着国师狠厉又有些怀疑的眼神,锦衣人急切的说道:“国师,我大弧公跟你出生入死十余年,从来没有撒过一句谎,我说的句句属实,不信你可以唤来‘黑风组’的其他组员,一问便知。”
八师古闻言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怀疑下属,还怎么让他们誓死效命。再说“黑风组”二十余人,个个在场,作为副组长,大弧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上瞒下,故意夸大其词,掩盖自己的无能。
“啊!我是在想这个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他若是玛族人,不可能杀手握‘贵胄神牌’的刹帝利,他们有共同的祖先,有血亲关系。难道,难道他来路不正?”八师古被自己的想法吓的一惊,随后又是一喜。
“国…国师,‘贵胄神牌’真有那么神吗?”
“当然,比你能想到的极至更神。这涉及青岚大陆最高的机密,拥有‘贵胄命牌’的人,才是青岚大陆众神血统纯正的子孙,得神咒赐福,是可以轮回转世的‘再生人’。他们不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