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条件是从此“九品往生印”不由它主宰,印定生死的是施印者,它从老板沦为打工仔,只出力却不再出声。
我的一切恢复了正常,神识、灵力各归各位。唯一不同的是我竟感觉到自己与那满天的赤色能量有了一丝诡异的联系,它温顺异常,似乎对我惟命是从,这怎么可能!“四祖”罗摩不是说九品往生印至为霸绝和神秘吗?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事已至此,别无选择。是时候为屈死的亡灵讨还公道了,九品往生,就让这帮子嗜血的畜生往生吧!让他们也尝尝自己鲜血的味道,让他们知道,杀人者,人恒杀之。
九尊身影同时全力出手,浩瀚的赤云铺天盖地的涌向了边城宿卫。霎时,飞沙走石,狂风怒吼,天塌地陷般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它摧毁着一切生机,它焚烧着一切罪恶,它埋葬着一切生灵。
这一刻,天悲地痛,山川哀鸣,世间万物宛如都臣服于我的脚下,颤抖不止,悚栗不止。
烟尘散尽,赤云褪尽,偌大的边城宿卫已是废墟一片,一半沉没于伽河岔口,一半化成瓦砾。
生命已经全部消失,没留下任何的痕迹,就像一颗流星,倏忽滑过,除了活着的人惊悸的记忆,再无其他。
对于这样的结果,我是怔忪的。九品往生印太可怕了,它竟然摧毁了一座城池!自己太可怕了,竟然一举泯灭了千百条鲜活的魂灵,满手**,无法回头了。
我还是那个落日城手艺街贫民的孩子吗?我还是那个单纯的宛如一张白纸的稚子吗?我还是那个梦想着叉一条噬鱼,梦想着凭修真光耀门楣的少年吗?
我痴痴的想着,神思早已悠游于九天之外,遗忘了所有的一切。
而布扎更是以手遮面,热泪横流的跪倒在草地上,他深深的自责着,他恨自己无力阻挡眼前的一切;他恨这帮该死的塔芒族马贼滥杀无辜,更怨他们为什么要惹北星这个杀神;他感觉自己辜负了师门的重托,眼见生灵涂炭,复仇杀戮,却无所作为;他震惊于北星至霸至强的实力,就是十个自己,也会被一勺烩了。
“老…老大。”
布扎明显还没有从宿卫城化为废墟的梦魇中走出来,言语间佛心全无,对我充满了畏惧和惶恐。
“布扎,他们该死,我对自己的选择不后悔。”
我在提醒着布扎,不管将来要承担什么,此事都与他无关,切不可有什么负担和阴影,以致修行受损。
布扎听明白了我的意思,也感激我的这份心意,可他无法接受这个结局,在他的心中,杀戮就是杀戮,全部有违神佛普度众生的宗旨,没有任何的区别。
“不好,老大,我们的任务啊!三皇子桑跋不能也在这宿卫城中吧?还有辛亚娜。”
“也许吧,不过一切已成事实,管不了那么许多,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塔芒族人,问问清楚。”
“有,你未发动前,逃出了几个,我去。”
望着布扎射向废墟边缘的背影,我眼中充满了无穷的孤独和落寞,理念上的不可调和,让他对我已经心存芥蒂,很难修复了。
“天心不仁,独行隐忍,神佛不容,心安何处”,看来我更适合做一个边缘人。
好!做事不能有始无终,就让我北星帮助“梵尼”完成这趟所谓的“鼎世戡乱”之路。事毕,拜会叠伽圣师之后,从此天涯海角,洞幽巅险,一切的罪孽我一肩担之,“逆天之旅”,本就无需有人同行。
“老大,好消息,三皇子桑跋和辛亚娜都不在宿卫城中,他们在伽河南岸莱特平原塔芒族的大本营,而宿卫城只有两千余散兵游勇,大部分的杀戮都是他们造成的。”
“好,那我们立即渡河,去‘请’回桑跋和辛亚娜,然后尽快赶回基兰城。”
见我抬腿就走,布扎心头一悸,连忙上前,一把拽住了我,急切地说道:“老…老大,渡河可…可以,只是塔芒族天性崇尚大自然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有些事是传承使然,你能不能……?”
这个臭小子是真的怕了我了,他把我当成了什么人,疯子?杀神?还是嗜血成性,见人就杀的邪魔?我冷着脸,毫无表情的盯着他。
布扎慌了,刚才那一脚让他吃足了苦头,他明白,自己的这个老大翻起脸来,绝对的六亲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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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欺之以方
碧波万顷,滚滚向东。
站在渡口,我眼前的伽河横空出世于茫茫的西天际,带着源头克拉底山脉冈斯山甘戈特冰川的苍凉凝重、旷远深沉,带着莱特平原的粗犷雄浑、磅礴之气,带着长河落日的不朽传奇、诗情画意,带着集天地之灵气,聚万物之精华的神秘质朴……,停泊在此。
“伽河西决冈斯山,奔流万里入海川。波滔天,神咨嗟。逍遥湮洪水,大地始平安。神锥凿石塞神潭,白马飒沓赤尘边,摇橹驱船量河路,箜篌所悲竟不还。”
布扎铿锵有力的吟着这首为纪念大逍遥天乌玛大神治河功绩的诗词,颇有几分悲壮的味道。
可这份颂赞在我们脚下凌乱、破败的渡口面前,却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
这里显然遭到了塔芒族那帮马贼的袭掠,零星散落的船只,烧落架的屋宇,随地可见的鱼篓、渔网、帆蓬,还有淤积在岔口的,随河水起起落落的浮尸、船板、船桨、碎衣烂棉和陶罐陶碗,它们共同拼成了一幅与伽河源远流长的辉煌极不匹配的画面。
让人悲凉的是,这并非大自然优胜劣汰造成的,而是人性的贪婪、欲壑难填的结果。
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
塔芒族崇尚原始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信奉强者为尊,欺凌弱小,噬血嗜杀,堪称是一群不知教化,没有文明,野性难驯的野蛮人。
然而说穿了,他们不过等类于青岚大陆的狮兽、蛇兽,等类于龙翼大陆的狸兽、虎兽,充其量是一帮子畜生、禽兽罢了。
可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这些**裸的杀戮,不是这些蒙昧无智的走兽,而是那些一句话,一种信仰,一挥手,一道上谕的人,他们所刻意制造的杀戮,或是持续冷漠所衍生的恶果,何止千百倍于塔芒族人。
我不想再追究了,就是杀光他们,也毫无意义。因为一定会有后继者,继续堂而皇之的扛着自然法则的旗帜,作为他们肆意犯下累累罪行的由头。
想扭转这一切,必惩首恶,然后在这些蒙昧之人的心中,埋下一粒仇恨的种子,一粒希望的种子,剩下的就是逼迫它开花结果。
主意已定,我喊住了快步前行的布扎,很随意的问道:“你们大逍遥天一脉是不是也以颂传佛业,济危扶困,普度众生为本啊?”
布扎闻言一愣,却本能的答道:“当然,‘根植大地,逍遥济世’,这是乌玛大神的宗旨。”
“那你们收徒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吗?比如正统的出身,清楚的来历什么的,另外要多少梵银或黄金。”
我的话彻底的把一向擅长“跳跃性思维”的布扎搅糊涂了。出身、来历、黄金,这都不挨着,老大怎么了,他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见他不吱声,我眉头微皱,继续追问道:“这个问题令你很难回答吗?”
“老大,不是,不难……。”
“哦!不是不难,那就是的确为难了,算了,当我没问。”
都说请将不如激将,想要知道人家师门的秘密,不用点手段怎么行。
实际上我错了,我把自己在龙翼的经历带到了这里,片面的认为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三大神殿收徒绝不会随随便便,应该如天道院一样,条件必然十分的苛刻。
布扎鼻尖都见汗了,不过是急的,而并非我理解的为难,他大声的辩解道:“逍遥天一脉宁可委肉虎蹊,也要传乌玛大神的济世佛心。神殿广开门路,愿纳天下人侍佛。多少孤苦无依的苦人,流浪儿,他们身无分文,只剩苟延残喘的最后一口气,是神殿以其博大悲悯之心,挽救他们于罹难之际,赐之以重生。老大,你不用那样看着我,更不要怀疑,因为我就是明证,我就是一个曾经孤苦无依的流浪儿。”
我很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信布扎所说的一切,这样的神佛值得我北星尊敬。
拉起布扎的手,我们一同踏上了茫茫的莱特平原。
塔芒族的大本营,一个毫不起眼的毡帐内,幽暗的烛火阴森恐怖,随着一连串古怪低沉的咒语,矮桌上一个拳头大小,晶莹透明的骷髅头,突然明亮异常,流光溢彩的,并发出了嗡嗡的震鸣声,仿佛瞬间就穿透了虚空壁垒,在呼唤着什么。
“古荣,有什么大事,非动用‘巫灵’唤我不可?”一个飘渺而若有若无的声音,在毡帐中响起。
桌前,一个全身披着黑色斗篷的人,略一躬身,急切的说道:“大师兄,事情有变,愚弟不得已才……。”
“说正题。”
“是,‘梵尼’派来南边的两人,北星和布扎,目前已经接近塔芒族部落,本来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可因这群该死的马贼在宿卫城肆意屠戮,惹得那个北星震怒,出手焚毁了宿卫城和近两千塔芒族人。传讯说他那一击惊天地,泣鬼神,赤芒燃烧了天际,劲风覆盖了草原,连伽河都颤抖不已。照这样看来,我们备下的力量根本不堪一击。大师兄,你快想想办法啊!他俩说话间就要到了。”
“慌什么慌,几句传言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那个北星的确不简单,却也不见得有你说的那么邪性。我派给你的‘地威组’,是我苦心栽培的王牌力量之一,二十人个个具有初级神修者的实力,加上塔芒族的‘巫卜’‘巫童’,还有‘鬼灵族’的两个‘摄魂’大巫师,如此庞大的阵容,难道还消灭不了两个孩子,你说?”
“大…大师兄,‘鬼灵族’很邪恶的,两个‘摄魂’大巫师,以前你没有说过有这股力量在啊!”
“‘鬼灵族’的邪恶世人皆知,可他们毕竟是乌玛大神留下的三系之一,黑天族欲取大逍遥天而代之,成为乌玛正朔,必须拉住‘鬼灵族’为咱们效力,他们比咱们更恨大逍遥天,免费的劳力不用,不是傻子吗!这些事你不用管,你就照原定计划行事,不惜一切代价,把那两个小子埋葬在莱特平原。北星再强也不足为虑,即便他能逃出生天,我还有后续的手段对付他。记住,大逍遥天的弟子布扎,无论如何也不可生离我布下的弥天大网。”
“是,大师兄,有两个‘摄魂’大巫师的加入,就是来三个大师级别的神修者,也不在话下。”
“要胆大心细,心狠手辣,不要轻易的动用巫灵,记……。”
那声音越来越弱,逐渐消失在虚空之中。
抬手摘下斗篷,一个头盘两根发辫,左耳挂着骷髅环,颈带大银圈的僧者,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阴笑。
基兰城,大慈悲天诸相神庙内一间僻静的寮室,正在神修的“知性”顶果大师,愕然的睁开双目,一丝精光闪过其间。
“我佛慈悲,又是他,搅动虚空传递信息,十几年间这是第四次,看来他们想借‘梵尼’出世的契机,要搞大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