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他们就落在一座村镇上不走了!
二更后,沙中宝忽然叫醒尚文强道:“我们可以回府城探消息了!”
尚文强道:“她真的会赌气救人吗?”
沙中宝道:“尚难预料,因此我们偷偷地回城中等消息,不过她要救人未必有这样快。但我们不能不趁深夜行动,否则容易被她发现。”
尚文强点点头,穿好衣服,留下店钱,二人从窗户跳出,偷偷模摸地全力回奔。
二人轻功高,速度快,回到城中刚好天亮,找到一家客栈住下。
到了中午,事情真妙,城中轰动了,茶楼酒馆座无虚席,人人都说南门口进来两部马车,车上坐满了失踪的女子,同时在城楼上挂着七个人头:
尚文强在外面听到这消息,急急跑回上房大叫道:“三哥,你成功了!”
沙中宝迎出大笑道:“这是你来得好的原因,我一个人使不出这一套!”
尚文强道:“那丫头真能!”
沙中宝道:“管她能不能,我们好动身了!”
尚文强道:“提防她在前途找麻烦!”
沙中宝道:“一着胜,着着胜,我不怕她了!”
二人仍不敢大摇大摆出城,他们提防那小姑娘反悔,先在城里租了一辆马车,居然坐车走了。
马车走了两天到泰安城,车夫不愿再走长路,于是二人付了车资又在泰安另租一辆跑远程的。
十几天中间一共换了五次车,这天到了太湖边的长兴城,沙中宝决心不再坐车了,于是就在长兴落店。
湖在城东,说近可不近,凭他们脚下功夫也奔了一个时辰!
尚文强到了湖边笑道:“好在没有留什么东西在店里,否则有变化可真麻烦。”
沙中宝道:“除了那臭丫头,其他有什么变化?”
“化”字刚落,他忽然向芦苇里一钻,轻声道:“强弟,快躲,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尚文强道:“在哪里?”
沙中宝道:“北面道上骑白驴的就是,这丫头追得我好紧!”
尚文强伸出半个脑袋去看,噫声道:“驴上有两个小丫头!”
沙中宝一怔,啊声道:“另外一个是谁?”
尚文强道:“我连她本人都没见过,怎知道是谁?”
说话之间,蹄声停在芦苇外不动了,忽然有个娇滴滴的声音道:“师姐,为何不走了?”
又一个声音道:“那臭小于只怕落在后面,我们在这儿等着!”
这是那红衣小姑娘的声音,听到沙中宝耳中非常熟悉,他向尚文强耳语道:“原来那是她的师妹!”
又听那师妹格格笑了,娇声道:“师姐,你怎知道他落后了?”
红衣姑娘道:“他换了五次马车,但最后一次未见回去,除非他走另外一条路,否则必须经过此处!”
两女守在外面,两小于可就不能动了,讵料大道上又来了一批人,顿将僵局解除了,忽听红衣小姑娘噫声道:“妹子,我们快截住那批人!”
她师妹着绿衣,忽然如一片绿叶般从驴背上飘落,娇声道:“师姐,那是一批什么人?”
绿衣姑娘边问边立在路中央!
红衣姑娘道:“前面青年是浪人帮首,他叫‘横天浪子’东条一郎!”
沙中宝在芦苇中闻言,急向尚文强道:“来了强敌!”
忽听绿衣姑娘噫声道:“他们向湖边一条船上去了!”
红衣姑娘道:“跟我来,我们由此下湖,他们可能去西洞庭山!”
蹄声又响,尚文强再伸头,啊声道:“那只驴踏水不沉,她们都骑在上面!”
沙中宝道:“你在水里如何?”
尚文强道:“一切放心,我不会比鱼差劲!”
沙中宝想起他是秦皇岛学艺出来的,点头道:“好,我们由湖底去。”
西洞庭山可不小,费了半天功夫,他们终于到了,可是上岸却不见人!
尚文强奔到岸上到处一看,噫声道:“我们到迟了!”
沙中宝道:“到山顶高处查,不能毫无动静!”
二人不便露面走。由山石林木之间钻上山顶,忽见一个中年人背立在一处村下,沙中宝猛的冲过去.出手如电.将那人一指点倒在地。
翻转一看,向尚文强道:“是浪人!”
尚文强道:“他能开口吗?”
沙中宝点点头,拨出一支小剑,直指中年人的心窝,口中咕噜一阵!
那中年人已被唬得全身发抖,嘴中也在咕噜。
沙中宝向尚文强道:“他说帮头被一个小女孩追走了!”
尚文强道:“我们确是到迟了!”
沙中宝又向那人逼问什么,之后就不管了,杀也不杀,放也不放,回头向尚文强,道:“这里有东西、我们去拿。”
尚文强道:“什么东西?”
沙中宝道:“他们在一处洞中藏了一批钱财!”
尚文强道:“如是金银珠宝,我们拿不动!”
沙中宝不答,等到离开那中年人远了,才轻声道:“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藏起来,将来再取走!”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远处的湖面上传来打斗之声!
尚文强大声道:“干上了,我们快去看!”
沙中宝道:“办完事再看,双方都是能手,一时之间决难分出胜负。”
在太湖东面水上,这时有三十几个老年、中年和青年人,紧紧地围着两个小孩在全力拼命!
湖水被激得汹涌如涛,几只渔船都被波及,船底朝天!
那两个小姑娘这时已渐渐占了上风,一个腾身而起,跃在空中,一人如穿花的蝴蝶一般,尽在敌人之间如电流动,而男人则一个一个地倒在水面,接着又一个一个地沉入水底!
不到一个时辰,剩下已不到一半,这时由一个青年,他可能就是横天浪子,带着退走了。
在西洞庭山的一处石崖上,这时又出现了沙中宝和尚文强,一看到期面情形二人又缩下崖去!
天色全黑了,沙中宝和尚文强真的不回城中啦,他们一直向南边大道趁黑赶路了。
半夜三更,远远传出无数的爆竹声,同时前途火光冲尚文强一见奇道:“这是干什么?”
沙中宝道:“前面不远是吴兴城,可能城中有什么大喜事!”
尚文强道:“半夜三更作什么大喜事?”
沙中宝道:“有钱人家生儿子可不分什么时间呀!”
尚文强笑道:“你真想得到,一点理由就堵住我的嘴,我看不见得。”
沙中宝道:“从此去是顺路,不妨去看看,纵或另有什么,那总不是坏事。”
说话间,忽然发现前面冲起两条黑影,尚文强噫声道:“有夜行武林人!”
沙中宝道:“我们也是呀,这有什么稀罕?”
尚文强道:“我们没有这样急!”
沙中宝道:“也许真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们追!”
两黑影未从正面来,而是向西南角上掠去!
两小追出数里才盯上,这时看清楚竟也是两个未成年的孩子!
尚文强更奇啦,轻声道:“我们有同行啦,他们的功夫真不坏!”
沙中宝道:“这两个家伙鬼鬼祟祟,大概是小偷。”
追到一座庙前,忽然不见了,尚文强立住道:“他们进庙了!”
沙中宝笑道:“我们偷偷地进去,吓唬他们一下!”
二人摸进庙,发现那是座没有香火的废庙!只见两个黑影这时坐在神台下,面前已点上一只残烛。
两个小孩这时相貌分明,讵料似还不及沙中宝和尚文强大,长相也不恶,惟在脸上涂了不少灰尘和泥土,看来不似有意的,从他们的穿着看,那是真正的流浪儿,几乎近于乞丐了!
他们对面而坐,面前摆了不少食物,这时正吃得津津有味:“冬瓜,你今晚作得太缺德,不应该烧光人家的纸马店,连隔壁的爆竹店也烧起来了!”坐在东面的小孩开口了!
坐在东面的小孩猛的跳起骂道:“年糕,你简直放屁!我缺的什么德,纸马店是我大伯的,当年被现在这家伙放高利贷夺了过去,爆竹店更可恶,现在的老板娘就是我的堂嫂子,我堂兄死了,她连财产都嫁过去,我今晚不杀人已算是手下留情了!”
绰号年糕的小孩未生气,叹声道:“你是四岁流浪的,这事情也不见得清楚,我们学成武功在行道,胡为可不行,你师傅是我师傅的好友,我们不亚于亲师兄弟,有什么话,我不能不劝你。”
绰号冬瓜的又坐下了,但仍气唬唬地道:“别说了,我还恨你阻止我拿他们的银子!”
年糕笑道:“那不变成放火打劫了么!”
忽然庙外发出打门声,冬瓜跳起道:“莫非有作公的来“冬瓜,别大惊小怪,狗腿子没有这样本领,大概是过路的!”年糕沉住气说。
二人收拾残羹,一同去开门。
门口立着沙中宝和尚文强,一见笑道:“打扰了!”
冬瓜沉声问道:“二位可知道是破庙!”
沙中宝笑道:“总比路宿好,朋友,你们贵姓?”
年糕拱手道:“在下年高,他是佟华!”
尚文强大笑道:“原来不是冬瓜和年糕!”
佟华候地退后一步,道:“你们偷听我们的谈话!”
沙中宝摇手道:“朋友,咱们不是狗腿子,别误会,火烧纸马店,与我们毫无关系。”
年高立将佟华拦住道:“公门中没有我们这种年纪的人,这两位是道上朋友!”
他回问道:“二位也得说出姓名了,我们大概不致误沙中宝笑道:“我叫沙中宝,他是成文强,二位放心,有误会就不致这样见面了。”
佟华道:“二位是错过宿地还是有心夜行?”
尚文强笑道:“当然是赶夜路的!”
年高道:“二位去哪里?”
沙中宝道:“远着哩,去珠江!”
佟华道:“那真巧,我们是由珠江来的.那地方现在遭了洪水!”
沙中宝笑道:“二位大概办完事了,今后去哪里?”
佟华道:“还没有一定!”
尚文强:“既无一定去处,我们倒想邀二位同行,珠江灾情严重,我们正好去行道。”
年高笑道:“同行可以,可是我两个身无分文,只怕一路上无法与你合上行程:“
沙中宝大笑道:“出门人谈什么金钱,有吃同吃,有住同住,钱有的是!”
佟华道:“既然如此,我们马上动身。”
四人出了庙,边走边谈,一夜之间就成了好朋友!
第二天,沙中宝替二人买了衣服,洗过澡,略一打扮出来时几乎变成另外两个人了。
在第三天的早上,沙中宝忽然发现由岔路上来了一批非常碍眼之人,他回头向尚文强道:“包天教徒大批出现了,我们当心!”
尚文强道:“看样子似要与我们同路了。”
佟华瞎声道:“沙三哥认得包天教人!”
沙中宝笑道:“你们没有见过?”
佟华道:“我们下山时听师傅说过,这是一批邪门家伙!”
沙中宝道:“慢点走,让他们走前面,我们盯着,看看这批家伙去哪里干什么?”
年高道:“这条路直通西湖!”
沙中宝道:“不,还有岔道通百丈峰过安徽。”
盯不到—里,那批包天教邪人竟不择路了,同时还提起轻功加速奔驰。
沙中宝有点莫叨其妙。向后一招手,轻喝道:“追。”
那批人既不走百丈峰,也不奔西湖,居然由乱山中穿过去,而且愈奔愈快。
及至追到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