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师--浮世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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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师--浮世记- 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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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突然张源朝高声道:“子阳子洛你们进来。”两人答应一声,推门进去,天师道:“子阳你带客人去客房休息,吩咐下去,任何人不要去打扰,饭菜每天送到门口。”
    “是!”张子阳没有问为什么,天师说的话必然有天师的道理,如果他想让你知道,不用问他自然会说,如果你不需要知道,即便问了也不会说。
    两人离去,张子洛独自站在房内,几次欲言又止,张源朝看在眼里,道:“你想要知道那个日本和尚的情况是吗?”
    “是!”张子洛又低下了头。
    张天师看着儿子摇了摇头:“他体内并没有残余的灵魂。”
    “什么?”张子洛震惊之下脱口而出,头也抬起来盯着父亲:“怎么会呢?可他的状态……”
    “这里面有些蹊跷,”张天师摆摆手:“我也不能十分肯定,这还需要一些时间,在此之前不许你去见他。好了,你也去休息吧。事情解决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张子洛还想说话,天师将手向外挥了一下,便转身在书架上浏览起来。张子洛只能低声应一声:“是。”转身出门,反手将门带上。
    靠在门上,长出了一口气,张子洛突然觉得疲惫万分。每次面对父亲,总是会让他这样,就好像在对付一个最可怕的敌人一样,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感觉。
    身子一软,向后倒去。张子洛反应极快,未等摔倒一运腰力重心往下移一个“铁板桥”的功夫,整个身子弯成一个直角停住。
    张源朝一手把着门,似怒非怒的脸从上空俯视下来:“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张子洛心里一紧张,力气一卸,“哎呀”一声仰天摔在地上。
第三章
    天已经渐渐亮了,张子洛依然抱着枕头酣睡未醒,昨晚几个要好的同门偷偷在“老王排挡”给他接风洗尘,喝了不少的酒,又是卡拉ok,直到很晚才睡。虽然说修道之人不该这样放纵自己,不过年轻人总是喜欢热闹,偶尔的放松一下也无不可。再说正一派的教义也是先入世而后出世,一般平常生活也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又不忌酒肉荤腥,张天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道。只要不特别过分就行。
    呼喊声由远及近,门突然被撞开。或许该说是被撞倒更合适。因为撞门的人都来不及拧门把手,直扑上来,巨大的力量把门硬生生从门框上撞脱下来,连人带门一起倒在地上,轰然巨响。
    张子洛一个激灵,身子平躺着跳了起来,却被被子裹住,伸展不开,卷成一团又倒在床上,努力的扯开被子叫道:“什么事?怎么了?”
    撞翻门的是一个极胖的年轻道士,跟张子洛差不多的年纪,大大的酒糟鼻子深深的陷在庞大脸庞的中央,脸上的肥肉油光闪闪,把眼睛和嘴巴都挤的很小很小,他绰号叫:“油豆腐”,是张子洛的师侄,年龄却相当,跟张子洛甚是要好,两人时常没大没小的开玩笑。昨晚他也喝了不少的酒,不过酒量就比张子洛强很多。
    这时“油豆腐”躺在地上,也顾不得爬起来,喘着粗气一脸的惶急:“师叔,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
    张子洛不由也急了起来,他知道这“油豆腐”平时最是懒散,又是个乐观的性子,天塌下来了也不急不忙,今天这种神情,必然是比天还大的事情。难道昨晚喝酒的事被父亲知道了?不会啊,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多罚抄几遍道德经,何至于这样紧张?张子洛边穿衣服边胡思乱想。
    “别在地上躺着,快起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张子洛问道。
    “天师……天师他……”“油豆腐”喘得连爬起来得力气也没有了,只是用两手踞着地乱刨。
    “我爹?”张子洛一想,还是喝酒得事:“是不是知道我们喝酒了,要训斥啊?”
    “不是……哎呀!”“油豆腐”使劲得咽下一口唾沫:“天师他老人家出事了!”
    “啊!”张子洛怎么也想不到父亲会出事,略微一愣拔腿就跑,“油豆腐”连忙喊住:“你知道在哪儿吗?”
    “哎呀,你到是快说啊!”张子洛这时候急得恨不能把“油豆腐”肚子里的话直接掏出来。
    “在客房呢!”“油豆腐”话没讲完,张子洛已经不见踪迹。
    客房和张子洛的房间隔着两个院子,张子洛一路就见家里所有的男女老少都在往那里跑去。在天师府,天师就是大家的主心骨,谁都担心啊。
    来到客房门口,这里早已是人山人海,挤的水泄不通。张子洛情急之下来不及喊让路,脚下一顿整个人腾空而起,越过众人的头顶,从房门上方窜了进去。
    正一教几个长辈和张子阳已经在房内多时,张子洛来不及打招呼,一落地便直扑床边。天师张源朝正静静的躺在床上,两眼紧闭,面如金纸,不知是生是死。张子洛抢上前去,首先抓起父亲的手腕,只觉得脉搏还在跳动,虽然微弱,却节奏正常,显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方才松了一口气。
    张子阳在一旁劝慰道:“子洛不用太着急,包师叔已经看过了,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时的昏厥而已,可能是心神耗费太多。”他所说的包师叔是指正站在另一边的一个白发黑髯道士,名叫包博思,因为医术高明,别人都叫他包不死,对中西医药和道家医术都有极深的造诣,最拿手针灸之术。
    “我已经用金针打通了血脉,天师很快就会醒过来的。”包不死在一旁说明。
    “多谢师叔。”张子洛随即问张子阳:“怎么会搞成这样,父亲怎么会在客房里?”
    “这里就是你那个日本朋友的住处,”张子阳解释道:“今天早上厨房的人来送早饭,发现房门开着,就好奇的探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天师一个人躺在地上,就惊惶的大喊起来,我们才赶过来,把天师搬到了床上。”
    “那……耎磬……那耎磬呢?”天师府的客房由东厢西厢两处,张子洛这时才知道本愿坊耎磬被安排在了西厢这一边,左右张望之下没见到踪迹,赶忙打听朋友的下落。
    “没有人看见。”说话的是另一个年长的道人,黝黑的皮肤,满脸的络腮胡子几乎和眉毛连在了一起,一根根都像钢针一样刺出,他是专门负责天师府内安全事宜的蔡博蕴,也是号称龙虎山武术第一的人物:“我们只找到了这个。”
    说着一指床边地上,原来是一个斗笠。张子洛知道,这正是耎磬的物件,除了睡觉,他总是片刻不离的戴在头上。
    眉头一皱:“难道昨天晚上就没有人听到这边有什么动静吗?”
    蔡博蕴刚要说话,就听张子阳低声道:“天师醒了!”
    众人顾不得再讨论,赶忙都围了过来。就见天师张源朝眼睛突然张开,瞪得很大,神光暴射,嘴唇抖抖嗦嗦,来回看了众人几遍,好像要说些什么,从喉咙里叹出一口气,却又把眼睛闭上了,然后再次睁开,却又变得黯淡无神,不过脸色却在慢慢的回复正常。
    包不死搭了搭脉门,又翻开天师的眼皮看了看,转头对张子洛和张子阳道:“不要紧了,这时他的神志还未从昏厥前的那片刻之中恢复过来,我们最好暂时不要搬动他,先给他扎两针让他好好的休息。你们都出去吧。”
    蔡博蕴大着嗓门道:“可是昨晚……”见众人都用愤怒的眼神瞪着他,赶忙又压低嗓门道:“可是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还得要天师告诉我们呀!”
    张子阳决定道:“现在首要的是让天师先恢复过来,其他的以后再说。”说完第一个带头往外走去。
    张子阳是张天师的侄儿,从小在天师府内长大,少年老成,现在天师府内的大小事务不需要惊动天师的一般都是由他处理,一切井井有条,说的话即便师叔师伯寻常也不便反对。
第四章
    在门口等待的门人弟子,杂役保姆等见众人出来,一阵骚动。张子阳独臂一举,嘈杂声自然平息下来,张子阳道:“天师已经没事了,现在需要休息,请诸位不要打扰,各自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声音不大,却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敢提出什么异议,议论纷纷的散了。
    张子阳回头对身边的这些长辈道:“各位师叔伯们请随我到前厅议事,子洛你也一起来。”
    张子洛虽然是下一代天师的继承者,但是作为一个游历在外的弟子来说,本来是没有资格参加教内事务讨论的,不过这次是张子洛的父亲受伤,又有可能和他的朋友有关,于情于理来说,都应该让他一起参与。
    还未等坐定下来,蔡博蕴头一个抢着道:“我们天师府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地方,居然会有人莫名的失踪,有人又莫名的受伤,而且受伤的还是天师,真是有史以来未曾听过的奇闻!”
    众人分坐在两侧,中间的主位却空着,那是天师的位子。张子阳道:“蔡师叔不要焦躁,先把昨晚发生的情况向大家说一遍。”
    “噢,子阳啊,师叔我活了五十多岁,负责府里面的治安可也有三十多年了。我记得是从粉碎四人帮那一年开始的,可是从来也没出过差错!谁想到这一出事,还就是大事!唉,都怪我太麻痹大意了,可谁又能想到天师府里,也会有贼子敢进来……”
    “师叔!”张子阳打断他的话头:“师叔请不要自责了,这件事还没搞清楚呢!”
    “就是嘛,小蔡你赶紧把昨晚上的情况说一下,罗里罗嗦的干什么?”包不死急道。别看他长的斯斯文文,脾气却最是暴躁,平时总是喜欢和蔡博蕴抬杠,可蔡博蕴看上去似乎是个粗人,实则十分细心,不然也不会让他负责安全事宜。
    “哦哦,是的是的,昨晚嘛……”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本小本子,然后从另一边挖出一个眼镜盒子,放在茶几上打开来,取出一副眼镜,又用布仔细的搽了搽,戴到鼻子上,两只手捧着小本子一页一页的翻着,嘴里念叨:“昨晚基本上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天师在书房待到十点钟,十点十七分回到卧室;子阳是十点三十四分从帐房出来的,本来要回卧室,不过半途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回了帐房一次,然后到十一点零……”
    “好了好了!”包不死又打断了蔡博蕴的话:“拜托你挑重点的讲好不好,如果一晚上的事你都讲一遍,岂不又要到天黑?”看他那副性急的样子,绝对想像不到他服侍病人时的那种耐心。
    “嗯嗯……嗯嗯……”蔡博蕴答应着,一边推了推有点往下滑的眼镜,翻看着手中的本子:“我来看看……嗯……凌晨一点十一分,根据负责外围东线的康豪记录,子洛,油豆腐,子弦,康军,康图,康强,康寿六个人从东边翻墙进来,油豆腐摔在草堆里……嗯……”
    张子洛羞得脸通红,深深的埋了下去。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谁想到都被别人巡视的看在眼里。
    蔡博蕴却没有注意,自顾自的说道:“嗯……天师在凌晨两点零八分出来,两点十二分进入了客房。然后……”
    说到了关键处,众人都全神贯注起来。
    “然后没有了!”蔡博蕴阖上了本子。
    “什么!”包不死喊叫起来:“什么就没有了?拜托你说清楚好不好?”
    “没有了就是没有了。”蔡博蕴不愠不火:“再也没有任何的情况发生了,直到……”
    “直到早上发现天师昏倒?”张子阳接口道。
    “是的,直到发现天师昏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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