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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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我活- 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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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拜我的兄弟,关……关某某人屁事……”阿柯只觉自己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痛,以至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
    “算了。”辩机跺到阿柯身边,颇有些通情达理地拍拍阿柯肩膀,说一句话拉一下他的袖子“少年人,有些事,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呢,恩?一时冲动难免的,过了,就别想那么多了,对不对?这儿就你、我、这位姑娘,有什么不好说的?恩?也就你知、我知、她知,老天爷么,反正什么事他都知道,知道了也不大紧,哈哈,哈哈,是吧。”
    他一边笑嘻嘻说着,一边眼睛斜斜地打量着阿柯。阿柯看着他那滑稽的脸,突然间打心底里升起一股怒火──太也小窥我阿柯了!
    阿柯一把甩开辩机,大声喝道:“我是段大哥的兄弟,怎么了!我、我……我还就认死理了!”
    辩机忽地脸色大变,双目圆睁,后退一步。他的脸白得似乎发出青色光芒,右手慢慢举到胸前,五指虚捏,冷冷地道:“有种,你就再说一遍。”
    “阿柯……”
    这个臭和尚──
    阿柯一股热血冲上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分明,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反手推开拦在他身前的可可,一字一句地道:“我说:我是段念的兄弟!……怎样……”
    “不怎么样……”辩机森然道:“只是你既有胆承认,想必也有胆承担一些事情……”
    辩机右手闪电般一动!
    “啊哟!”阿柯急退,不料伤重之下腿脚一软,一交跌坐在地,伸手在怀中一掏,已擎剑在手。只听见“哐啷”一声,他与可可几乎同时拔出剑来,心头狂跳,向辩机看去──
    却见辩机慢悠悠在怀中摸索半天,摸出一件事物来,笑眯眯地道:“呵呵,阿柯,这东西你就接着罢。”顺手一丢,抛了过来。
    阿柯手一长接住,只觉入手极沈,定睛看去,竟是一块手掌大小的铜佩。
    ※※※
    这铜佩上宽下窄,色泽古朴,一看便知非是凡品。铜佩的正面雕着一只凤,一双飘逸的尾羽绕着它玲珑的身躯旋了一周,自然地形成铜佩的边缘。那凤双翅徐徐展开,似乎下一刻就要自佩中争脱,飞翔于天地间一般。阿柯有些魂不守舍的看着那栩栩如生的雕凤,舔舔干燥的嘴唇,手指摸到铜佩背后,觉得似乎凹凸不平,把那佩翻过来,只见背上毅然刻着四个大字:
    阴阳铜鉴。
    “这……这是什么?”
    “一件宝物。”辩机道。
    “宝物?”阿柯不由得挺直身子,两只手一起牢牢握住铜鉴,睁大了眼仔细打量。
    “恩”辩机点头道:“也可以说……一件邪物。”
    “邪……”阿柯低声呼道。他慢慢站起来,换做只用两根指头捻住铜鉴的边,高高地举着手,让铜鉴掉在眼前晃啊晃的,就着光眯了眼看。可可也好奇的仰头打量。
    “看你怎么想了。”辩机无所谓地道。他退后几步,似乎下决心要离着铜鉴远些,懒懒的靠在老柳树上。
    “怎么个宝贝法?”看了一阵,阿柯自知不是林芑云那样的鉴别高手,只好来个不耻下问。
    “怎么个邪法?”可可补充道。
    “这东西,”辩机伸出一根指头,脸上满是诡异的笑,低声道:“可以换一条命。”
    阿柯与可可的眉头都是一跳,却无人支声。耳边听见辩机的声音似从天际传来一般飘渺:“……据说每隔十三年才现身江湖一次,持有此铜鉴者,只要在六月初六那日到益州巫峡,就可见到一个神秘的组织,拿出这块“阴阳铜鉴”,可以换一条命──无论是救一个人,嘿嘿,还是杀一个人,都算数。”
    阿柯的声音抖得厉害,自己都不知道在喃喃些什么,辩机却似听到般,郑而重之地点点头,道:“管用。自然管用。这铜鉴被江湖中人视为至宝,我若骗你,天诛地灭。”
    “……”阿柯继续喃喃道。
    “嘿嘿,要杀一个人,救一个人,当然再普通不过。怕就怕,若这人身在不测之地,又或则此人命贵连城,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我记得三十九年前,这块铜鉴第一次现身江湖时,当时的武林盟主秦啸天势力如日中天,那一手‘霹雳惊雷手’打遍中原无敌手,却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击杀。据说当日跟着他的还有数十高手,竟被四名白衣人悉数杀死,无一活口,天下震动,成为武林第一公案。
    “这还不算得什么。”辩机嘴角微微上翘,神情淡漠的抿嘴一笑,“时隔一十三年,有一个做官的淮阳人李德,因收受巨贿,在一杀人案中陷害无辜,屈打成招,至人死命,事情显露后,被押入长安大内天牢之中等候处斩。不知怎的,他的家人自称得到了阴阳铜鉴,行刑的前一天晚上,就有人闯入天牢,强行劫走人犯。朝廷震怒,连着摘了刑部十几名官员的帽子,九省通缉,甚至出动禁军搜捕。嫌疑人犯、牵连的乡里邻居最多时抓了三、四百人,可那李德的下落,到今日仍是一无所知。你们想想看,自来武林中人与官场纠葛就少,更何况是贪墨酷吏,这种人渣都也能因此苟活人世,足见阴阳铜鉴果然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从此声明大震,成为这数十年来江湖中最神秘的东西,人人都欲得之而后快。‘霸刀’段念那样的高手,也对此深信不疑,小兄弟,你还不相信么?这本是段兄之物,妥我保管的,今日你即自命为段兄的兄弟,铜鉴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是么……当真这么神?”阿柯两眼放出光来,怔怔的看着铜鉴,心里乱跳,想道:“真这么神……连大内天牢也敢去……那么……林芑云……”
    突然间手肘一麻,被什么东西用力一撞,那铜鉴似活了般脱手而出。阿柯大吃一惊,叫道:“哎呀!要飞……”
    忽觉身旁人影晃动,一只白若晶玉的素手一伸,已将铜鉴抓住。阿柯喜道:“可可,好……哎哟!”
    可可抓住铜鉴的左手往怀中一缩,同时右手闪电般挥出,阿柯只见到一道细小的白影在眼前一晃,还未回过神来,刹那间自己身前十数处要穴已被封住,一根小指头也休想再动一动。他刚来得及干叫一声,可可一跃,一对同样白若透明的纤足在自己胸口一蹬,身子顿时往后疾飞出去,而可可已借力向林中掠去。
    阿柯身在空中,不能稍动,此刻倒还没想到铜鉴已被可可抢走的事实,却生怕这个样子落到地上,脑袋碰到石头之类的东西,搞不好可会要了小命,心中大急。突感背上一紧,已被辩机接住,跟着一股热力直透进身子里,快捷无比的顺着血脉上下涌动,一眨眼间已解开所有被封穴位。
    这几下兔起鹫落,变幻得实在太快,阿柯脑袋里尚是一片混乱,向前一个踉跄,叫道:“可可,你上哪里去?”
    可可此时早已遁入林中,只有声音远远传来:“阿柯,对不住了,我要去杀一个人……”
    林子上空一群惊鸟飞起,绕着最高一棵大树“呀呀”叫个不息,过了片刻,三三两两的东西飞散,林中再无声息。
    阿柯呆了半响,下意识的摸了摸脸,突然惊觉,叫道:“啊哟!我、我、我的铜鉴呢?……哎哟,哎哟,被……可可!可可!”向前奔去,边跑边扯开嗓子喊“可可!我、我的铜鉴……哎呀,我要救人的呀……”
    他一瘸一拐的跑了十几步,终于一交坐倒,自知再也追不上,徒有锤胸蹲足,“哎唷”连天的惨叫不已。
    辩机笑嘻嘻地走过来,道:“那种邪物,走了就走了,有什么值得惋惜的?”
    阿柯转过头来,怒道:“臭和尚!见到她抢我的东西,也不出手帮我一下!你那么好的功夫,随便一根指头也让她跑不了,干嘛站在一边装聋作哑?”
    辩机笑道:“你这就不对了。那位可可姑娘对我好生客气,一句一个大哥的。你打自见到我起,砸了我两块石头,害我现在脑袋上还是青的;满口臭和尚臭和尚的,我知道你心里‘秃驴’也不知骂了几千次了──如此差距,你叫我帮她还是你?”
    阿柯一愣,顿时哑口,虽然头上的软毛也气得一根根竖起,却也当真无计可施。辩机一屁股坐到他身旁,望着可可去的方向,道:“你真的想要铜鉴?”
    阿柯道:“废话,那是宝贝,谁不想要?况且我正要救人……哎,这个臭丫头,商量也不打一个,抢了就跑,哼!还想害我跌一大交!”
    辩机扯一根草,叼在嘴里,含糊不清的道:“……那有用吗?她跟你商量商量,恐怕永远都没个结果,干脆拿了就走,真是有性格,敢作敢为,哈哈。至于踢你,那是忌讳我出手,所以先将你踢到我面前,阻我一阻。嘿嘿嘿,小妹妹这下可想错了──这种好事,我只有帮忙的份,又怎会出手呢,哈哈,哈哈。”双手抱着头,惬意地躺在草中,眯了眼休息。
    阿柯怒火烧心,拿身旁这武功深不可测的家伙毫无办法,只得恨恨地转过头去不理他。他呆呆的出了一阵子神,终于长叹一声,挣扎着爬起来要走。辩机忽然叫道:“阿柯。”
    “……”阿柯不理。
    “那是块邪物。”
    “你说过了,和尚!”阿柯拍拍屁股,打算走人了。
    “这十几年来,为着争夺这阴阳铜鉴而死的武林人士,少说也有六七十人。这还只是有名有姓,被人确认死于此铜鉴的,其余无名小卒,或不明不白死在荒郊野外的更不计其数。”
    阿柯跨出一步,脸色忽然煞白。他站着不动了。
    辩机坐起身子,罕见的脸上没了笑容,有一丝淡淡的忧虑自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发散出来。他叼着草根,慢慢地道:“天下真有那么便宜的事么,拿出铜鉴,便能谴人为你卖命?嘿嘿,痴人梦语而已……铜鉴不过是个幌子,谁真想要换条命,还得拿值一条命的东西去换才行。”
    阿柯呆了一呆,脱口道:“若……若是没有这么贵重的东西呢?”
    辩机嘿嘿一笑,道:“你真是傻──那自然就得拿自己的命去换!段兄将那铜鉴交给我时,说它邪气太重,叫我毁了它。嘿嘿,人的贪欲是那么容易毁得了的么……”
    阿柯猛地一扑,一拳正中辩机胸口,忽感着手处辩机肌肤一缩,这一拳的力道刹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阿柯收扎不住,合身撞到辩机身上,两人一起倒在草丛中。阿柯拼命一争,劈面一个耳刮子过去,叫道:“死和尚,你害死可可,我跟你拼了!”
    辩机双手一送,阿柯顿时腾起老高,夹在老柳树两个枝干之间。他张口要骂,这才感到全身麻痹,不知什么时候已被辩机封了穴道,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有涨红了脸,眼睁睁看着树下的辩机好整已歇的站起身,整整衣裳,哈哈一笑,道:“什么邪物!只不过一块普普通通的铜佩罢了,却无辜被人的欲念玷污。看那位小妹妹的举动,‘杀人’二字恐怕终日都在心中如火般烧着,即便没有这铜鉴,也会有同样的银鉴、金鉴,或者随便什么薄如绢纸一般的机会,让她动手。你认为是害了她,又怎知道她心里,就如同无数想要得到这铜鉴的人一样,欣喜若狂呢?痴人,痴人,人心中的铜鉴,又岂是我能毁掉的?段兄……痴人呐!”
    长笑声中,身形晃动,并不见他如何动作,已如鬼魂一般飘飘忽忽飞入林中,消失不见了——
    第二十章毒发
    林芑云坐在厅中,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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