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飘然试着邀请菊一起坐,但是仍然被她拒绝,无奈的对我说道:“飘然以前就很仰慕菊姐姐,不如公子开口让她和我们一起吃吧!”
我一边给她分筷一边道:“为上者不遵纪律,又何以要求为下者,如果大家都不遵纪律,那就会成为一盘散沙。这其中的道理很简单,不要说她了,吃饭吧!”
风飘然不同意的反驳道:“那殿下如今不是也不遵守纪律私自跑出来了吗?”
我停下筷子,望着她轻松的说道:“如果我说没有想玩的心,那是矫情,可是你要是认为我就是为了玩而跑出来,那你就是无知。为上者最大的悲哀就是被从世间生生的分离出去,而独自活在不真实的天上被人所仰慕。你知道吴武吗?他给本王讲过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君王在知道百姓没有饭吃的时候,他竟然问百姓为何不吃肉?可笑吗?但确实真实的。
当你站在权利的顶峰的时,在别人种种好意和恶意的保护阿谀中,你很容易忘掉自己能够站的这么高是因为最下面一层的支持。当你的目光只注意到离你最近的几层时,那么离你倒下来的日子就已经不远。忘掉层层垒加的因果,最后也只能有多高就从多高摔下来。你明白吗?”
看到我带着笑意的脸容,风飘然默然下来,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飘然受教了。”
我看气氛有些不对,打个哈哈说道:“不用这么严肃,吃饭!”
在我吃了几口并不算很可口的饭菜后,春箩和金凤柔进来了,不用说彩云还是不能来。金凤柔和我打了个招呼后就将她们几个人的饭菜端走,临走还狠狠的看了我和风飘然一眼,让我莫名其妙的。
这个时候,饭堂中的几张桌子上陆续有人到来,其中就有那两个在单人舱的乘客。最近几天,哪个泉州富商总是喜欢望我们这桌上瞄,看他的样子是看上风飘然的姿色了。如果不是因为和风飘然不太熟,我真的想设计一下将这个富商做为出钱的凯子,免了我们这次花费。
风飘然也许是习惯了这些目光,她并没有因为别人的注视而故意表现的扭捏,还是那么姿态优雅自然的吃着饭菜,那种专注的神情似乎吃的不是寻常的小菜,而是天下的珍馐。
这点也是我最佩服她的地方,不是任何女子都有这种大方得体,不以外物而动摇的心里素质。也许这也是因为迷心宗的武功缘故,要迷人先要自醒,没有过硬的心里素质是不成的。
就在我和风飘然安静要吃完饭的时候,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孩端着一盘鱼想要走过来,被花胜拦住之后,脆声说道:“小子并无恶意,只是我家公子仰慕那位小姐的仙姿,想请那位小姐吃盘鱼,还望大哥通融!”话语说的客气,语调也很柔和,让人一听就生好感,看来他的家教确实不错。
为了省钱,这几天我并没有点什么大鱼大肉的食物,因为在船上这种东西要贵好多,一盘的价格足够我们一顿小菜所用,让这个小孩送鱼来的人应该观察我们好几天用餐了。这样一想,我就抬头看过去。
我抬头的时候,菊就告诉我这个小孩就是哪个喜欢念诗的士子书童,我向此人看了过去,他对我点首示礼,极为得体潇洒。
看到他如此风度,我原本因为他这种失礼行为而来的些许不快就散了去,对着花胜道:“让他过来吧!这个事情需要风姑娘自己做主。”花胜犹豫了一下,菊轻轻点了点头,他才收回手臂,让这个小童过来。
这个小童先礼貌的对我说了声谢后才对着风飘然恭敬的说道:“我家公子对小姐十分仰慕,所以特命小子送上一尾海鱼,以为姑娘佐餐,还请姑娘笑纳!”
风飘然先看了一下我,才轻声道:“烦请转告你家公子小女子这些饭菜足以,这尾海鱼还是请你家公子自己享用吧!”
这个小童先是眉头一皱,然后有些狡猾的一笑道:“公子吩咐小子不敢不从,还请小姐享用,小子告退!”
将那盘鱼往我们桌上一放,就如同泥鳅一样的退走了,身手到是很灵活。
风飘然秀眉微蹙,看到我似乎事不关己的样子,有些不满的道:“公子,好歹飘然也是和公子同行,公子不能让飘然如此难堪吧!”
我不知该怎么说,总不能明白的告诉她,我并没有将她当成自己人,不想过多的干涉她的事情吧!
苦笑了一下,我对菊道:“你帮帮忙吧!”
菊到是没什么客气的,直接对着哪个正望着我们这边的哪个士子道:“多谢公子美意,虽然我家公子不反对可是风姑娘却不想接受,你还是自己享用吧!”说完,右手手背轻轻的在那盘鱼上一碰,这盘鱼就向着哪个士子方向直飞而去,看的哪个正面带微笑士子脸上一变,赶紧让开。
没有想象中的盘破鱼撒,这盘鱼在这个士子面前的桌子上停了下来,连汤都不曾洒落,显示出一手高超的功夫,有力的震慑住所有想看笑话的人,连哪个一直注意事态发展的泉州富商也低下头装做吃饭。
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我们这桌不好惹,这个士子可能就是典型的见色忘命吧,本来刚才已经给了他面子,他就应该见好就收,不想他在那盘鱼飞回去后竟然大叫起来:“好,好,今天我上官天北算是知道什么才叫高手,‘含娇睫已合,离愁动还开,欲知密中意,浮光逐笑回’原本小生的这首诗是赞美那位风姑娘的,可是看到姑娘的身手,让小生更有诗兴。不知姑娘可否舞剑一观,也让小生可以一睹诗仙太白曾经目睹的公孙氏之风采,也好不负此生如何?”
菊没有理他,直接对我道:“公子,今天有这样的人扫兴,不如我们回船舱去吧!”看看吃的也差不多了,我看了风飘然一眼,见她也点头同意,我就站了起来:“那好,走吧!”
看到我想走,哪个叫上官天北的突然喊道:“哎,别走啊,小生是真的有诚意的,这样,只要姑娘肯舞剑,小生愿意天天盛宴款待,啊,……”
我微微回头扫了一眼,哪个叫上官天北的头巾上插了一支五寸长的小箭。不用说,是花胜的杰作,他除了战场上用的弓弩外,还有一种专门近身使用的小型弓箭,整个弓只有半个手臂的长度,用的箭支仅五寸长。
这也是这个上官天北给脸不要脸后惹的祸!
走出饭堂,我低声对菊吩咐道:“这个人叫上官天北,也许和上官天南有些关系,你听说上官天南有家人或者兄弟之类的吗?”
菊摇摇头道:“他的详细情况可能只有白女和辛部长知道,要不要我去查查?”
我摇摇头:“还是算了,回去后一问就知,现在萍水相逢不用和他发生过多的纠缠,稍微教训一下就好,不要过分。”
将神色有些不快的风飘然送到房中之后,我又去看了正满脸痛苦躺在床上的彩云,看到她仍然什么都吃不下的样子,我心中暗自焦急,就想在下一站的时候下船。
当我将意思和彩云说了后,不想她大表反对,硬说自己挺的住,让我劝了她好一阵子才算勉强同意。
唉,真是一个过于好强的姑娘!
暗自叹息中,我走回自己的船舱,意外发现有一个人正在等我……船上的李老大,也就是船长。
招呼他坐到一个床铺上后,我笑着问道:“不知李老大找我有什么事情?这些天承蒙照顾,小可真是不胜感激,不知李老大是不是需要小可帮什么忙,或者是别什么原因,可否明白告知,也好让大家心中有数,不用这么互相猜疑。”
李老大嘿嘿的笑了两声:“公子既然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老汉我再遮遮掩掩也太过对不住公子了。事情是这样的,老汉知道公子是大败金人,歼灭金人数十万大军的淮王那边的人。公子不用猜疑,老汉在公子来的时候就知道公子是淮王军中之人而且地位还不低,所以老汉就存了点私心,想让公子给老汉帮点忙。原本老汉还想过几天再说,可是今天公子将弓箭露了出来,老汉怕再不说让公子误会就不好了。
事情是这样的,不知公子注意到在船上的那两个叫平南平北的兄弟没有?他们其实是老汉的两个晚辈,老汉和他们的父亲是至交老友。老汉的这个老友原本是大宋军中一个都尉,当年北伐失败后就因伤回家,他的毕生梦想就是想让自己的两个儿子继承他的事业加入军中抵抗金人。这两个小子也争气,不仅将他老爹的功夫学到了,还跟随一个老道士去学了五年,练的一身好武功。
后来,我的哪个老友在得知淮王殿下大败金人后,一时激动以至旧伤复发,卧病在床。那两个小子知道后就辞师回家来看我那老友,老友见到他们后就让他们快去殿下那边投军,那两个小子看我老友成了这个样子死活不肯去。老友无法下只好让人将老汉叫了去询问淮王北伐的情况,在得知皇上被杀,淮王被陷害后,大骂天道不公,并说这样一来淮王必然班师,还说他现在活着也是个拖累。
他将那两个小子托付给老汉之后,就给那两个小子留了封遗书,根本不听老汉的劝阻,当天晚上就自杀了。那两个小子并没有遵照老友的吩咐立即去投军,而是给我那老友守了半个月的灵才在老汉的劝告下前去淮王军中投军。可是淮王的大军已经开到临安来了,这两个小子在临安找着一支军队,向人家打听投军的事情,不想被告知现在淮王已经不招收新兵了,让他们回家去等着。
这两个小子不死心,还想到建康去碰碰运气,老汉知道这个希望不大,所以就想托个人给军中的人说个情,看在他们家几代都是大宋军的份上收下他们兄弟,以让老汉在九泉下的老友可以安息。不知这位公子能否答应老汉的这个请求?”
听完这个李老大语带悲切和感伤的话,我的心里也很感动。
天地自有忠义存,只要给他们一个支点,这个民族就可以征服整个世界,让天下之人都可以沐浴到大汉的光辉,体会她那独特永久的文化。
而这些的实现,始终都是要靠那些心怀国家之人,而平南平北两兄弟的父亲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默然一会儿,在李老大的期望中,我坚定的点点头:“只要他们有本事,我保证淮王殿下会让他们成为他的属下的。”
李老大激动的站了起来,大声道:“太好了,老汉这下终于放心了。”
我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不怕我是骗你的吗?”
李老大真诚的看着我,动情的道:“如果在老汉年轻的时候会,可是现在,不怕说个托大的话,老汉看的人比老汉吃的盐都多,像公子这样的人是绝不会有闲心来骗我老汉的。”
我也淡然笑道:“老大好眼力,这样吧,等会儿就让他们两兄弟来见我,让他们自己说说自己的本领,我也好对淮王殿下推荐。不知老大能否告知,你到底是怎样认出我们和淮王有关系的?”
李老大喜悦的道:“这还不简单,现在临安城中除了淮王的人马谁能有那么多的马匹?还有,跟随公子这些人,行走步伐一看就是军中人特有的气息和那些江湖人完全不一样,这些是老汉我的看人经验,从来都没误过事,到让公子见笑了。”
我也笑了起来:“哦,是这样,那老大一定很受你们东家的器重吧,你们这个船行挺大的。”
听我说起这个,李老大看了我一眼,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