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尽力而为,不让沈老弟失望。”
我见他答应下来,呵呵一笑:“唐兄果然爽快,小弟记下。听说唐兄和川中唐门有些亲缘,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唐天南不解的看着我,小心的回答道:“小兄的祖上确实为唐门一支偏远的旁系,但已有多代不通音讯。只是到了小兄开始,才因生意上的事情又重新来往,但也无深交!”
我扫了他一眼,没再说这个问题,话锋一转:“既然唐兄答应了下来,此事还请速办,小弟就恭候佳音。你们既然是前来看白梦姑娘的舞蹈,现在也当开场了,唐兄还不快去。”
唐天南赶紧站了起来:“如此,小兄告退!”
我点点头,就让其离开。等唐天南离开一会儿,我站了起来,正想拿笔将我因此次谈话而引发的新想法写下的时候,一声提醒的暗号响起,接着就是小月有些怒气的声音:“沈大哥,你怎么搞的,小姐刚才找你都找不到,我不是让你去前面等她的吗?”话语还才一半,房屋的大门就被推开,小月一脸紧绷的出现在我眼前。
赶紧将笔放下,赔笑道:“小月姑娘,其实刚才我是想去的,可是因为花总管说,前面不需要我,让我留在这里就行,所以我才没去,让白梦姑娘找我,真是罪过,我这就去。”
听了我的话,小月绷紧的脸放了下来:“原来是花总管搞的鬼,刚才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现在小姐已经出场,沈大哥现在去还可以欣赏到小姐的表演,快走吧!”小月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拉我,使我有些身不由己的被她拉了出去。
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也只能苦笑。
小月将我带到前厅的时候,充满古味的音律早已响起,抑扬顿挫,高低起伏的极有规律,还不时可听到一组编钟发出的独特音调,提点整支曲子,更添悦耳醒神之功。
当我从一个偏门进入大厅后,发现客座上的灯光已经暗淡下来,只有舞台上还挂着四个大型宫灯,将舞台照的一片光明。
在这片光明中,有一位古服丽人正在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双臂或舒展或收回,拖长的衣袖在空中变换出种种美妙的痕迹,柔弱无骨的腰肢带动翘挺的臀部款款摆动,修长的双腿正配合着腰肢的舞动,或伸或缩或移,在薄纱蒙胧中似乎还可见其内的玉腿,但其表演的舞蹈却又不带半点暖昧旖旎,而是一派庄重动人,美妙无比,尽显女子的柔弱之美之余还带着一片高雅。
我认得这种舞蹈,其名字叫‘腰袖舞’,是从古楚国宫廷中的一种‘柔腰舞’演化而来,其特点就是强调以腰部带动全身,表现女子的柔弱之美,给人予无限美感。
大宋歌舞在当代可谓达到一个新高,白梦无疑是其中的一个代表人物。就算不好此道的我,也可以感受到白梦这个舞蹈确实有种与众不同的风味,让人可以感受得到,却又说不出来,似乎像是引起人内心中的一点念头,但这个念头你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的一样。
这是一种高雅的舞蹈,只有真正投入此道之人才能表现的出来。
音乐突然一变,原本背对着大家的白梦手臂一摆,手中的长袖摆出惑人眼目的轨迹,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上面之时,脚步轻轻一转,在长袖挥舞中,她的正面出现在众人眼中。
此时的她和元宵初见时又不一样,白衣胜雪的罗裙轻轻飘动,美貌的容颜在长袖中时隐时现,如同云端的仙子,头上的珠钗,耳上的玉环,颈中的珠链,腰里的金丝带,在其优雅的舞摆中反射出丝丝光华,配合着她的舞动,她的混身似乎都有光环流转,光芒四射。
顾盼生辉的明眸中透出一片痴迷,似乎她的整个人和心神都融入自己的舞蹈中,似乎这里满座的客人都已经不存在,天地之间就剩下她和舞蹈。
美妙舞蹈借她而现世,她借舞蹈而沉醉,双方互相影响,互为依托,使人分不清楚,到底是舞带动她,还是她带动舞,或者此时这些已经根本不重要,因为舞蹈本身就已经将人的心神吸引过去,没有功夫让你还去想其他东西。
如此舞蹈,果然不愧为建康一绝。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被白梦的舞蹈所打动,浑然忘我,只是聚精会神的盯着舞台上的仙子,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曲蝶弄萧风然琴,白梦天舞明月歌!
建康四绝之一的白梦天舞果然不同凡响,不比风飘然的天音古琴逊色。
当音乐声转细,曲调渐低之时,白梦边舞边移的慢慢转向一边,在乐音消失的同一时间,她也转入帷幕之中,消失不见。
众人此时心神皆醉,连喝彩都似乎忘了。
我回过神后,马上离开这里,等我出了大厅,才听到一片轰然叫好声,还有各种议论声适时传来,看来白梦的舞蹈让他们此时才回过神来。
出了大厅不久,小月就又找到我,二话没说,就将我一把拉住,急声道:“沈大哥,小姐正要找你,快跟我来。”
当我在一间独立的房间中见到白梦的时候,她的舞装未换,只是加了一件外衣,让她看上去另有一番动人的风味。特别是刚才看了她那么动人的舞蹈之后,更是让我对她有种怜惜之情,她在我眼中似乎越发美丽。
我一进入屋子,她明亮的眼神就落到我身上,看的相当仔细,甚至给我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当看到我的脸时,眼中更是有若有所思的表情流露,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
她难道怀疑我什么?
在我猜疑中,白梦先开口道:“沈公子,没想到我们还能见面,真是有缘,既然这样,今天何不陪小女子喝上一杯清茶。小月,你去将我带来茶叶泡上一壶茶,请沈公子品尝!”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中猜疑更甚,开口回道:“白梦姑娘客气,小人现在已非当初,还请姑娘直接称呼沈云,免得被外人听到,引起非议。白梦姑娘今天的舞蹈真让小人开了眼界,若非亲见,实难相信世间有这样美妙的舞蹈。”
小月被我的话,引得呵呵笑了起来,轻快的说道:“沈大哥真会说话,其实小姐才不像沈大哥想的这么势利,她一直称赞沈大哥绝非常人,加以时日一定会天下知名,沈大哥,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哦。小姐,我去了!”小月一边说,一边笑着离去,表现的非常愉快。
小月走后,白梦又盯住我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白梦的区区薄技,不敢得公子如此夸赞。到是小月是个心思单纯的好姑娘,她心地良善,待人和蔼,而且天生乐观,有她在的地方总是会有许多的笑声,沈公子觉得白梦说的是吗?公子请坐。”
我看看她,虽然察觉到她话中有话,但还是坐了下来接口说道:“多谢白梦姑娘,其实小月姑娘为人确实很好,若非是她,小的现在可能已经沦落街头。”
白梦对我的话置若罔闻,灵秀的目光盯住我的眼睛,直截了当的说道:“既然沈公子也这样认为,那么可否答应白梦一:无论沈公子是为何而来,都请不要伤害小月,她什么都不知道,是无辜的。”
我被她的话弄的一怔,她还是和她见第二面,这么快就被发现了,真的假的,不会是诈唬我的吧?
面色上露出不解,回望着她,低声道:“不知白梦姑娘为何要这么说,沈云确实是走投无路之时,被小月姑娘无意撞见,进而才进入风雅轩做事,绝非有什么图谋,还请白梦姑娘不要猜疑!”
白梦面色变了变,语气变的有些冰冷起来:“公子当白梦真是这么好骗之人吗?其实当初遇见公子,白梦就觉得公子并非什么商人,更像一位世家子弟。而那位谢姑娘,更是出身不凡,若没有猜错的话,她应当是官宦之女,而且以她的学识才华来看,她一定生于一家豪门,不然岂能让她知道那么多的事情?况且,白梦虽然和谢姑娘才见过一面,但也可以知道她是一位内心高洁,有自己主见的奇女子,这样的女子最难服气一个人。
可是以谢姑娘如此人物,还要处处看公子的脸色,而公子又非其夫君,这就让人很奇怪。更重要的是,公子可能没有看出来,那位谢姑娘一直非常留意公子,连同白梦说话的时候,都会时不时的暗地里观察公子,如果公子的脸上露出笑容,谢姑娘口齿就会越发伶俐,反之,谢姑娘就会转移话题,不再谈论。如此种种都说明,谢姑娘是在讨好公子,意图让公子高兴。谢姑娘如此做,只能说明她是很喜欢公子,为了公子,哪怕违背心意的事情她也愿意去做,可见她对公子一定用情已深。
以谢姑娘这样的女子来说,除非不动情,若动情就绝不会因对方的身份变迁而离弃对方。可公子见到小月的时候,却说她离弃了公子,此事也太过不合理。既然公子可以从临安将谢姑娘带到建康,那就说明谢姑娘一定对公子心有所属,不然何能如此?除非公子自身的原因让谢姑娘不能跟随,否则谢姑娘一定不会舍弃公子的。公子在这样的事情上说谎,只能启人疑惑。请公子想想白梦的话,是不是有道理。”
我默然下来,谢道清对我有情,确实不假,但更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女人看女人果然同男人不一样,她竟然从谢道清身上看出这么多的问题,而且这些都是她个人观察而来,如果我反驳可能就正中她下怀,让她进一步肯定自己的猜想,那样自己再想混下去可就太难了。
如今只有硬挺,你的这些证据又拿不出来,我就不承认,看你能将我如何?
想到此处,我的手一摊,直截了当的说道:“白梦姑娘如此猜疑在下,在下也无话好说。但在下的来历早已说明,白梦姑娘不信,可以派人去临安查,这样就可以知道在下是否说谎!”
白梦的脸上露出失望,眼神也暗淡下来,语气有些索然的道:“原本想公子是个干脆人,但却没想到公子却如此,罢了。不知云家让公子来风雅轩卧底,是不是要将二小姐带走,如今二小姐的病很重,若非皇宫中那支‘千年人参’做配药,绝难救治,此事白梦正在设法,可否等事情有了眉目后再说?”
她竟然将我当成云家派来的人,还说什么二小姐,连我宫中的那支‘贡品’她都想打主意,真是有意思,看来事情和我想的不一样。
白梦想左了。
见身份危机过去,我赶紧将计就计的说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自问并无任何地方露出和云家有来往,你从何发现?你绝不能从谢姑娘身上知道这些!”
白梦听我如此一说,又看向我,嘴角露出冷笑:“这么说,公子是承认了?其实公子不来,白梦也知道此事早晚会被云家知道,不错,二小姐是躲在建康,但请公子你转告云家主,如果他不想女儿死的话,现在就不要来打搅她。而且今后也请你离小月远点,她对此事半点都不知情,你不要在她身上下功夫了。白梦话就到此,公子想如何,就尽管施展,白梦绝不退缩!”
我注视着她脸上此时流露出来的愤怒和坚持,心中疑惑更甚,考虑了一下,还是问道:“你只是云家开办的舞院中,一个很出色的舞女,但你此时的态度和语气却似乎将云家放到一边,难道你认为你现在就可以逃脱云家了吗?如果云家要对付你,没人可以帮助你。”
白梦冷漠的看看我,良久之后才说道:“白梦虽生不能脱离你们云家,但死后却非你们云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