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说的对,可是我对不起你也是事实。”我突然不敢看她,避过她的眼光,落寞无比的说道,“其实也不光是对不起你,我甚至觉得自己也对不起天下人,我曾经说过要让天下人都有饭吃,都有衣穿,都有书念,可是这些年,你看看我,整日的不是和大臣钩心斗角,就是攻城掠地,除了这些,我到底做了多少对百姓有益的事情,有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该反省反省自己……”
“皇上,不是这样的!”姿儿突然激动的打断了我,带着崇敬和肯定的说道,“妾身就知道,皇上执政之后,两淮京兆的百姓不用再害怕外敌入侵,利州的百姓也可以安居乐业,不用再担心金人的劫杀,那些没有土地的百姓,也在皇上的恩泽之下,获得了土地,那些原本被官府任意盘剥的商人,也可以安心经营,那些得不到保障的工人,也可以获得朝廷的保护,还有那些因战乱而失去亲人的孤儿,那些得不到救济的孤寡也因为皇上的仁慈而被收容,这些都是皇上的功绩。现在朝廷下达的每一条安民的政令,都是皇上允许的。
如果皇上你不是心怀天下会这么做吗?皇上以前不是常说,要改变一件事情,不能靠一个人或几个人的努力,而是需要让所有人都明白为什么要改变,然后才能前赴后继,持续不断的努力,最终才能获得成功。皇上如今已经给了百姓希望,如果皇上在这个时候犹豫,那他们的希望就会破灭,如果皇上都丧失了信心,那让那些主张改革的臣属又如何做了?妾身相信,只要皇上有信心,天下终有一日会因为皇上而改变的。在这之前,妾身希望皇上千万不要犹豫和怀疑,只要皇上认为对就放手去做,妾身一定会支持你的。”
我惊讶的看着姿儿,不能相信这话是出自她的口,如果这话是司马风,是梅,甚至是彩云说出来,我都会认为是理所当然,因为我一直认为他们能理解我,但此刻由姿儿口中说出,我只感觉到深深的震撼,姿儿真的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姿儿,她已经开始具备担当一国皇后的见识和气魄,虽然还有些幼稚,但她已经在朝这个方向努力,相信要不了多久,她一定可以成为大宋的好皇后,也会是我的好妻子。
一时之间我找不到适当的言辞,沉默了片刻,我才轻声说道:“姿儿,你让我感动。”说到这里,我突然转过话锋:“你知道蒙古入侵的事情吗?”
姿儿的面色也紧张起来,带些疑惑的说道:“妾身知道,听说西北的将士失利了,有好几位将军殉国。”
我面色严峻的点点头:“为了怕引起骚动,有很多的事情我都下令不能泄露,事实上的情况比你知道的要严重的多,蒙古人和西夏人联合,以接近五十万的大军分三路进攻我大宋,利州和京兆已经全境告急,如果这次我们不能击退蒙古,不仅西北不能保全,就是川中也岌岌可危,事情十分危急。”
姿儿花容失色,带些急切的问道:“既然如此,皇上是否有了应对之策?”
我迟疑了一下,看着她急切的眼神,很肯定的说道:“朕要亲征,要亲自打败这群蒙古蛮子,让他们知道我大宋不可轻辱!”
姿儿不由自主的张开小口,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愣愣的看着我,雪白的牙齿在红艳艳的嘴唇映衬下,显得光洁如玉。如果是平时,想必我会非常乐意看到姿儿这种吃惊的表情,但此刻我只觉得有些难于启齿。
“皇上这次是专门告诉妾身此事的吗?”不知道过了多久,姿儿恢复了平静,定定的看着我。
“朕现在和你可以在城墙上悠闲的话别,可是在西北,很多将士连再见亲人一面都不可得!”我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带些激动的说起来,“但是再看看朝廷,看看那些满口仁义,口口声声为国为民的官员他们在做什么?他们仍然在上下包庇,贪污弄权,为谋取一己之私利,不惜卖国害民,而且还恬不知耻,与其让朕天天面对这样的人,朕反到认为不如前往西北,和战士同甘共苦,至少有朕在,可以保证这些战士不会受到这些人的骚扰,让战士可以安心作战。这些战士是大宋最宝贵的财富,朕不能让他们受到委屈,所以,西北,朕是一定要去的。”
出乎我意料,姿儿此刻似乎很平静,她只是痴痴的看着我,良久良久才低声说道:“皇上如果有了决定,妾身一定支持。请皇上放心,妾身会好好处理皇宫内的事情的。”
“砰!”
远处突然暴散出艳丽的烟花,五彩斑斓,漆黑的夜色被驱散的同时,也让我和姿儿两人的目光相触,望着她理解中蕴涵着担心的神情,我却笑了,笑的很开心:“朕原本还有些犹豫,但和你交谈后就感觉舒服多了,不管将来如何,按照自己的既定目标前进,这就是朕的选择,无论是谁,只要敢阻拦朕,朕就将他踩到脚底!只要朕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那就够了,别人的想法,朕顾不了那么多。”
这话出口,只觉胸中痛快异常,原本因为勾心斗角而积累于胸间的阴霾消散了不少,许久未曾出现的豪气又充盈心中,让我只觉浑身是劲,一切困难都不在话下。
香软的身躯靠了过来,看着依偎在身边的姿儿正痴迷的看着我,再也忍不住,狠狠的低下头,寻着那红嫩香软的所在啜吸起来。
宁静的夜晚似乎温柔起来。
第十集 第十八章 白石血战(上)
更新时间:2008…11…2 20:12:04 本章字数:4464
十月的西北已经可以深切的感受到寒冷的抚摸,树木褪去青绿,只剩几片残叶垂挂,整个大地显得浑浑黄黄,不时有寒冷的秋风带着啸音从山谷盘旋而去,迎面而来的寒气,让刚经过秋天的人们知道寒冬已经在向他们招手,而且还将是一个非常寒冷的冬季。
大地上的其他生命开始顺着天时进入生命的冬藏,而做为万物之灵的人却还在为了彼此的利益互相搏杀,犹如脱缰的烈马拖着两辆相对的马车,只有一方完全被摧毁,事情才有可能结束。
做为皇帝特使成为白石山宋军向导兼参谋的向云涛,此刻就正带些焦急的徘徊在一个山坡上,山顶吹来的寒风让他时不时的紧紧身上单薄的军服,意图减低一些寒风带给他的困扰。脸上的神情有些焦虑,还有些不解,似乎非常困惑一般,整个人远远看上去,就如同一尊被风化的石像,充满沧桑感。
当向云涛再次注视到西北边的信号毫无变化后,脸上终于露出忧愁,望了望身后,远远近近的军营看上去就像一只被困住的猛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在寒冷的秋风下,倍添无奈的感觉。
又等了片刻,向云涛终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抖了抖身体,然后转身向山下走去,轻车熟路的来到一片军营密布处。两边站立的士兵一见到他,立马立正站好,恭敬的目光跟着他一直来到一处严实的牛皮帐篷处。
“向先生回来了,师将军正要末将去找你!”牛皮帐篷动了动,一名副将走了出来,一看到向云涛就高声招呼起来。
向云涛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这名副将,反问道:“师将军要见我,说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只是让末将将先生请到里面帐篷!”
向云涛不再询问,点点头,头一低,顺着这名副将掀起的帘布走进帐篷中,看了看正在帐篷中忙碌的几名参谋一眼,接着横过帐篷,走入一边,掀开一块装饰巧妙的帘布,现出一个漆黑的洞口,然后看也不看的走了进去,帘布带着他的背影垂了下来,将外面人的目光割断,那名副将也若无其事的站到帘布边,保证所有人都离开帘布有三尺远。
向云涛眼睛暗了一下,但很快就适应过来,揭开一层幕布,里面立时透射出一片灯光,一名将领正背对着他注视着一面巨大的地图,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将军在看什么?”向云涛一边放下幕布,一边低声问道。
看地图的将军闻声转过来,正是师梦龙,略带疲倦的眼神落到向云涛身上,半晌之后才低沉的问道:“马光祖他们还没有消息吗?”
虽然心里很沉重,但还是无奈的摇摇头:“我们和他们失去联系有五天了,看来事情似乎不太妙!”
“砰!”
师梦龙的右手带着怒气狠狠的砸到桌子上,语气冷冽的说道:“不听军令,不遵调遣,临阵脱逃,本将军一定要上报皇上,这些川蛮子,早知道他们靠不住。”
向云涛皱了皱眉头,带些安慰的说道:“事情也许不是我们想像的那样,后方也说没有马光祖和向士壁二人的消息,如今也许是遇到什么问题……”
“遇到问题?”师梦龙犹带怒气的打断他的话,“五天的路程,他们走了十多天不说,最后连影子都找不到了,不是临阵脱逃是什么?算了,不说他们,今天军部又传来命令,说赵范将军的前锋今天晚上就会到,军部让我们做出攻击的姿态,迷惑外面的蒙古人,掩护主力部队撤退!”
“哦,赵范将军已经到了!”向云涛精神一震,“如此一来,我们回旋的余地就大了,至于军部命令,我看可以让耿浩明率部逼近蒙古人,并做出攻击的姿态,而其他部队马上整理行装,准备撤退。”
师梦龙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过身继续去看墙上的地图,过了片刻,才带些询问的说道:“蒙古人还是没有占据山口吗?”
自从耿浩明在白石山山口失守,蒙古人只是在第一次进攻的时候短暂的占领过山口,但哪次在峡谷打败蒙古人之后,蒙古人就放弃了山口,一直到李平发现铁木真的到来,宋军进入高度戒备状态的这段时间中,蒙古人都没有再主动进攻宋军,甚至连山口如此重要的战略要地都放弃了,只是派出部队将宋军出白石山侦察的部队剿灭,以至于最近宋蒙之间大的战斗几乎没有,平静的让人感觉到沉重的压抑,师梦龙以下的宋军将领都对这种情况困惑不解,所以也没再派出部队收复山口,只是和他们这么不松不紧的对峙着。
师梦龙如今这么问,只是想再次确认一下。
一直负责侦察工作的向云涛很肯定的说道:“没有,蒙古人只是将山口外全都封锁起来,让我们不知道那边的情况,也不知他们打算做什么。”
师梦龙的目光从地图上挪开,低着头走了几步,停下来思考片刻,狠狠的一拍手掌,大声说道:“管这群蒙古蛮子想做什么,明天我们就走了,只要大军进入巩州,铁木真又奈我们何?军部如此重视这个蛮族头子,我看也不过如此!”
向云涛对这话有些不满,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稍微提醒道:“军部三令五申让我们注意铁木真的动向,总是有道理的,我看还是应该加强侦察,另外让耿浩明他们提高戒备!”
师梦龙看了一眼向云涛,点点头:“那就让耿浩明重新占据白石山口,只要他们能坚守两天,我们就能安全撤退,到时再请赵范将军派出部队掩护他们撤离!”
向云涛认同的说道:“这个计划不错,山口那里地形险要,而且耿浩明吃过一次亏,一定会有所防备,只是如此地形蒙古人也不可能不知道,但如今他们放任不管,我们也得提防他们另外有所诡计。”
“无论他们如何打算,山口地形有利于我,我现在到担心耿浩明能不能完成任务!”师梦龙显然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