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这种想法,行军队伍地速度已经提到可以达到的极限,所有人心中都对胜利充满无可置疑。
宋军,只是躲藏在城墙后面的胆小鬼,离开城墙,他们什么都不是。
没有人相信宋军会打败自己,包括他们统帅窝阔台,在野外作战。没有那支军队是他们的对手,这是他们的自信,用无数胜利堆砌出来的自信。
火龙携带着高昂的士气,向着前方不断的前进。前进,再前进。
漫延过白色的官道,漫延过白色地土包,漫延过白色的原野。漫延过白色的丘陵,如今,这道火龙已经漫延到一处狭窄的山道处,这里是通向永宁寨地必经之路。而且地形也是以波澜起伏,层层迭迭的险峻山岭为主。
山道很长,最低估计不会少于二十里。
这种地形非常容易中伏。窝阔台稍微放慢一点速度。派出一个千人队前往山道两边去侦察。并让他们站在小山上为自己指引道路。
很快,山道两边的小山上也亮起一堆堆的火把。这是代表平安地消息。
火龙迅速的漫延过去,气势汹汹的冲进山道,没有任何事情发生,长长的火龙催散了雪夜地雾气,升腾起黑压压的杀气。
山道两边也不时可以听到侦骑报着平安,这让窝阔台微微提起的一点心思又放下。
宋军如果不在这里设伏,将再无法阻截自己,只要自己到达永宁寨,那这支宋军就一定跑不了。
抱着这个念头,窝阔台放慢行军速度,加强两翼地防护。
大军迅速通过山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山道越走越宽,蒙古骑兵地速度也越发加快,当前锋冲出山道后,却发现外面很是宽广,险峻绵延地山岭似乎到这里就停止了,留出一个巨大的空地,足以提供上万人在这里驰骋冲杀。
而此刻后面地火龙还未进入这个山道,从上面望下来,整条火龙突然变成巨大的“V”字形状,V字的空心中全都是点点火光,组合成一个巨大的火堆。
五万蒙古骑兵组成的火龙至少有四万八千都进入这个V字,剩下的也是即将要进入。
被火龙显出形状的山道很像一道刀口,像一个巨人用大刀劈出来的刀口。
在当地传说中,这里原本是没有路的,先民们出行很不方便,于是就请来一个据说可以通神的巫师,让他请求神灵的帮助。这个巫师不负众望,将先民们的请求通达神灵,在某一天晚上,先民都熟睡的时候,他们听到山峰发出轰隆巨响,大地摇晃,山石崩塌,以为是地震,纷纷逃出家园。第二天他们回去一看,原本绵延的山峰从中断开一条裂口,由窄变宽的呈现出一条山道来。
于是先民们高兴欢呼,纷纷赞扬神灵的善举。后来有先民从山道形状上认为,这条山道是神灵用刀劈开的,于是就把这条山道命名为:刀口子。
这个传说,窝阔台没有听说过,他只知道,自己部队已经通过最易遭受伏击的地点,前方将是一片平地,没有人能在这种地形伏击蒙古骑兵,这让他很高兴。
“加速前进,不要放跑宋军!”
这条命令被迅速传达到前方,前锋骑兵猛然一策马,速度变的飞快,整支队伍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向前凶猛的突进,马蹄践踏在白白的积雪上,带起丝丝雪气,和战马呼出热气一接触就升腾起片片雪雾,朦胧的雪雾包裹着奔驰的骑兵,逐渐带上一种神秘气氛,犹如天上的神兵,此刻正在腾云驾雾,看上去越发增加其威势。
积雪飞溅中,打头的一名骑兵绕过一块拦路的巨石,继续放蹄急奔,火把照耀下,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是一个年轻的蒙古人,嘴上才生出淡淡的绒毛,红褐色的脸上满是一种渴望,一种建功立业的渴望。
他的嘴角带着一点得意,也许此刻正在幻想宋军在他的箭下哀叫毙命,自己受到十夫长的夸奖,最好还能得到百夫长的奖励,如果立下的功劳够大,甚至当上十夫长都不成问题。
憧憬中,他忽略了一件事情,部队最前面的游骑。似乎没有传来平安地信息。
没让他察觉到什么不妥,他突然感到地面一软,连人带马的一起掉了下去,在战马的哀鸣中,一根长长的尖利长枪捅穿马腹,刺出马背,贯穿马鞍,从他的胯下进入,却在头顶上露出。他甚至都没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就这样被定格住。定格在这个雪夜中的一刻。
地陷坑现,大批的蒙古骑兵掉入一条深深的壕沟中,原本豪勇突进的蒙古骑兵纷纷栽倒进去,人地惨叫。马的哀鸣顿时响彻夜空,无数的尸体留在沟里,和那个不知名的年轻骑兵一样,定格在这一刻地雪夜中。
后面的蒙古骑兵急忙勒停战马。少数措手不及,骑术不精的却撞了上来,一连又将多人给推了下去,惨叫怒骂声再度响起。
告急的牛角号声迅速被吹响。汹涌前进地火龙随之一停,还未等他们有任何表示,遮满整个眼帘
从天而降。落在因为突然截停。而聚集到一起的蒙上。大批的蒙古骑兵被射个正着,纷纷落马。少数一些身手好地躲入马下,让战马当了替死鬼。
箭雨不断落下,惨死的号叫声不断,大批的蒙古人策马跑动起来,但箭雨似乎无边无际,无论他们跑到那个方向,都不能避免,而且跑地远地还掉进新出现地陷坑中。不断出现的陷坑,极大地限制了蒙古骑兵的行动,他们不知道那个方向可以躲避箭雨,也不知道那个方向没有陷坑。
总之,他们觉得无论怎么跑,不是落在陷坑中,就是被箭雨所波及,茫茫大地,竟然没有一处让他们感觉安全的地方,无可奈何中,他们策马退后,意图躲避这些箭雨,但却和正冲出刀口子的骑兵撞个正着,双方又交集在一起。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巨大的声音响彻群山,无数火热的铁球从天而降,裹着灼热炙人的热气,带着无坚不摧的威势,落在这群拥挤的蒙古兵中。
“轰!”
激烈的血浪腾空而起,火光闪烁中,无数的碎肉纷纷扬扬的四散而去,黑色的夜幕反衬着鲜红的热血,形成一幅奇异的画卷。
积雪混合着血肉被炸的到处都是,无数个大坑凭空而现,鲜血浸透着雪地,无数残缺的人马尸体散的到处都是,碎裂的躯体和折断的弓弩随处可见,只是奇异的在大坑中却没多少鲜血和尸体,只有滋滋的热气升腾,无数的水汽蒸腾起来,让整个战场看上去氤氲迷蒙,残酷中带着一种不能言语的美丽。
大批的战马受到惊吓,纷纷扬踢乱跑,乱撞,有些甚至发了癫狂,不顾一切的向前跑去,掉近壕沟中,发出凄惨的哀鸣。
整个队伍变的越发混乱,所有人都清楚自己遭遇到宋军的埋伏,在这种不可能的地形中遭遇到埋伏。
“轰!”“轰”“轰”
无数的爆炸瞬间就在人群中喧腾起来,火光闪动中,身经百战的战士被炸的不知所踪,训练优良的战马成为半截飞马,散乱的箭支撒的到处都是,不时可见的断手断腿,更是平添几分凄惨。
如此凶猛的打击是这群见多识广的战士前所未见,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面对,只是按照本能策马在战场上左冲右突,躲避着不断落下的爆炸,不时可见一个个战士连人带马的飞上半空,浑身带烟的砸到地上,散发出焦肉的味道。
“驱马上前!”
不知何时出现在战场上的窝阔台冷眼看着眼前的混乱,饱经风霜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犀利的眼神中透露出来的熊熊烈火,才能稍微诠释一下他的心情。
喝,喝,喝,喝
得到命令的蒙古骑兵犹如突然找到主心骨,无数的备用马匹被他们驱赶着向前,奔腾向前中,大批的战马陷入壕沟中,挣死哀鸣声不断,但是没有人管这些,强行驱使这些性命相关的伙伴继续向前冲。
不断有壕沟出现,而漫天的箭雨更是没有一刻停息过,大批的战马不是掉进壕沟,就是被箭雨所笼罩,战马的哀鸣声似乎将夜空的雾气都冲的翻腾起来,就像这猎猎寒风,不住的在耳边响起。
巨大地牺牲终很快出现成效。当大量的战马终于冲到远方的黑暗处,向着前方安全的奔驰时,蒙古骑兵发出兴奋的欢叫声,冒着箭雨,迎着炮火,利用娴熟的骑术,顺着无数战马尸体铺就的通路向着前方突进。
看到大批的战士冲出箭雨和炮火覆盖的区域,向着前方地黑暗冲了进去,窝阔台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几道壕沟就想阻拦我蒙古勇士,宋人还真是小看我。
“野里知带,你带部先去永宁寨,给我死死拖住宋军。不要让他们跑啦!”
一个面容冷狠的蒙古大汉微微一恭身,就带着身边上千的卫士向着前方突进,而此刻,漫天地箭雨和炮火也停了下来。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不断狂呼高进的骑兵。
窝阔台望了望远处的深山,他知道,这种可以发出爆炸铁球地东西叫火炮,是宋军独有的一种利器。在那边山上,肯定就有宋军埋伏在那里。
他此刻已经确定,宋军进攻永宁寨绝对不是佯攻。不然也不会派人在这里阻击自己。而且还动用了最犀利的武器。
只是宋军太小看我。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我。
“合丹,你带人去那边。找找宋军那种火炮!记住,不要被它吓到,你只要冲到它身边,就没事!”
“是,父亲!”一个雄壮若狮的年轻蒙古将领站了出来,他是窝阔台地六子,以勇敢无畏著称。
合丹招呼一声,身后的亲随骑兵紧跟而去。
窝阔台看着合丹冲入奔腾的骑兵洪流中,又将目光放到身边一个年轻将领上,那是他地七儿子灭里。
“请父亲下令!”灭里策马上前请命。
“我们突破了宋军地封锁,我判断那支宋军弩兵要逃,你带人去截住他们,要小心!”
灭里年轻地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轻轻行礼道:“父亲,苍狼地子孙不会害怕蚊子的叮咬,我一定用宋军将领人头来祭奠我军勇士的鲜血!”
窝阔台微微一颔首,露出赞许。
灭里越发振奋,振臂高呼一声,也带着身边的骑士混入骑兵的洪流。
此刻战场上已经完全不同,用马尸堆积出前进的道路后,原本被压缩在“V”字前部的蒙古骑兵如同泻闸的洪水,气势磅礴,汹涌而出,万蹄勃发中响起震耳欲聋轰鸣,犹如海啸一般,怒吼着,咆哮着,向前翻滚而去,雷霆万钧,汹涌直下,势不可挡。
望着如此威势的大军,窝阔台的眉头舒展开来,只要通过这里,前方再没有险要之地,那支妄想挑衅自己尊严的宋军绝对不能阻挡自己的大军。
到时自己一定要血洗秦州,为阿哈报仇!
恍惚中眼前浮现出察合台的微笑,他正欣慰的看着自己,充满的鼓励和赞扬。
“阿哈,你等着,我一定会用长空无忌的人头来祭奠你!”
窝阔台微微一闭眼,再度睁开时,又是寒光四射,轻轻一策马,汇入奔腾洪流,成为一朵浪花,而且是其中最大的一朵浪花。
……
蒙古的五万骑兵加上备用战马,摆开的一字长蛇阵,足有十多里,进入山道前又特意拉开距离,此刻二十里的山道上都挤满了骑兵和战马,前后通信并不
前方遭遇阻击的事情后方并不知道,只是隐约听到远方传来巨大的声响,这让后面的骑兵越发着急,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