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袋上,意图躲避毒烟的侵袭。
此刻外城墙和内横墙之间的百步空间,已经全被黄绿色的烟雾覆盖,也不知这些烟雾到底是什么所造,并不同惯见的那些烟雾一样升高,而是停留在离地一丈高的空中,凡是这些烟雾覆盖的战士,无不东倒西歪,也有仗着闭气功夫强行要攻打横墙的,但都被一一诛除。
从两边城墙朝下望,底下一片黄绿翻腾,里面人影恍惚,望之既似仙境,又类地狱,隐约可见大批的战士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有若死人。
原本喧闹的战场转瞬间就变的安静下来,只有偶尔的一两声惨叫打破寂静,整个情形诡异的让人头皮发炸。
里面的情形诡异,外面的情形就是凄惨,失去指挥,又炸了营的仆从军战士完全任人鱼肉。埋伏的宋军骑兵以长枪战刀,无情的屠杀着敢于抵抗的督战队,狠狠的打击着仆从军的斗志和士气,不时对着聚集起来的敌人发动冲锋,左刺右杀,纵横冲突,将这些军心崩溃的战士杀的四散奔逃,溃不成军,大有一泻千里之势。
一时之间,整个原野上都是逃窜的仆从军战士,各族人都有,各种姿态毕现,真是一次难得的景观。
在嘴鼻处捂了块碎布条的郭宝玉在城墙上看的双眼冒火,他看的很清楚,这支不知何时埋伏的宋军最多只有一千人,而自己留在外面的部队足有三四万,如果他们沉下心来抵抗,宋军休想攻破大营,可是他们却是一轰而散,就像放飞的鸽子,头都不敢回的亡命奔逃。
真是兵败如山倒!如今只有看其他两个城门的佯攻部队能否尽快过来救援,这是唯一的转机。
刚想到这里,郭宝玉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顿时头脑一昏,双眼发黑,过了片刻才恢复过来,可是随即又是一股味道冒了进来,顿时再也忍受不了,双眼一翻,一阵天晕地旋,茫茫然的不知人间何处。
努力的睁大双眼,却发现城墙上已经被白烟覆盖,自己的亲卫子弟兵们正在白烟中苦苦挣扎,不时有人手脚抽搐的缩成虾米,情形凄惨而恐怖。
这些湿布不管用。
残念一闪即逝,郭宝玉感觉到自己的头越来越重,越来越僵,四肢也不由自主的收缩起来,随之一股剧烈的抖颤从胸腔深处漫延出去,整个四肢猛然的抽搐起来,就像一条被活炸的盘鳝,拼命的挣扎扭曲之后,盘卷起来。
头脑一沉,晕了过去!(
第十三集 第十七章 投诚之约
更新时间:2008…11…15 1:44:39 本章字数:7468
郭宝玉再度清醒,能够看清东西的时候,已经躺在一边还有个大夫在给他把脉。见他醒来,这个大夫温和的对他笑了笑,安慰道:“醒了就好,余毒已经都清除啦,可能会有些头晕无力,过几天就好!”说完后,也不等对方回答,自顾自的收拾东西离开。
郭宝玉张开口想问,却见对方已经出门,无奈中只能将话咽回去,打量起这间屋子来。
屋里的摆设很简单,正中一个粗木方桌,周围还放着几条长板凳,和平常农户人家的差不多,只是做工稍微精细一些。除此外,就是墙角边还有个夜壶,陶瓷的,也看不清上面有什么图案。
简陋,这是郭宝玉对这间屋子的评价,回眼看向自己所处的床榻,床柱上还有些雕花,好像是一些吉瑞,雕工很是粗糙模糊,只能看个大概。身上盖的被褥也是极为普通的粗棉,枕头也是家户人家常用的谷糠枕,看上去很是一般。
我这是在那?
郭宝玉脑中泛起了糊涂,自己应该是在战场上晕过去的,按理说不是被宋军俘虏,也该被自己部属所救,无论从那个方面说,眼前这种待遇似乎都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身上,难道有什么变故不成?
咯吱一声响,门口一暗,随即进来两个人。
郭宝玉努力撑起身子,半转头望过去,却见为首一人四十多岁地年纪。一身普通文士打扮,面容清瘦,儒雅温和,一双眼睛虽是平淡,可是看向自己的时候却有一闪而过的凛然,看来此人的性子的多半是外和内刚。
随即抬头打量另外一人,顿时暗赞一声,好一个风神明俊的美男子。
此人年纪最多二十几岁,身材适中,双眼有神。面目英挺,望之有股英气萦绕,气质独特,朗朗大方,平易中透着种华贵和傲然,一身淡青的棉袍虽稍显臃肿,但也无损其风范,反到为其增添了几分稳重,让其越发佼佼不群。
若有女儿,当嫁此人!
郭宝玉阅人虽多。但能以此人相比的年轻人却不多见,顿时对他大起好感。
“郭兄,感觉如何?”中年文士走近询问。语气温和,让人心生好感。
目光盯住此人片刻,郭宝玉冷然道:“你是何人?”
“在下杜,现为成州守备!”
“你就是杜?这么说来,郭某就是你们的阶下囚,何必对郭某如此客气!”一听此人竟然是打败自己的杜,郭宝玉马上就醒悟到自己地处境。口中虽不客气,但心里却在考虑对方的目的。
杜丝毫不恼,反到抽了条板凳,笑容不减的坐到他的床头边:“郭兄何必拒人以千里,一贯佩服令先祖子仪公,挽狂澜于前,尽臣事于后,德高望尊,心怀宽阔。
足以做我辈之师。在两淮时就听闻过汾阳郡公的大名,只是一直不得相见。今日可算得尝所愿!”
说完以目视郭宝玉。却见他闭着眼睛丝毫不理睬,杜也不恼。反到胸有成竹的坐在一边,安然的看着他。
说起来,汾阳郡公是金国给郭宝玉的封号,当初黄河以北,皆以汾阳公称而不名,和他先祖郭子仪的汾阳王封号到是相承。而郭宝玉此人也很有郭子仪地风范,除了通天文、兵法,善骑射外,还非常善于辨明形势,在对大势判断,以及识人之上,都有自己独到之处。在蒙古与金国鏖战之前,他就从天象上发现天改姓,判断出金国无力回天,金国大败后,他就举族降蒙。此虽有些玄异,但也说明此人善于判断。
降蒙后,果然得到成吉思汗的重用,多番用其所言,实际上成为成吉思汗的参谋,不时和蒙古将领统兵出征。而且在蒙古本部生活多年,可说在汉将中,他是最了解蒙古情况地将领。而他也算是现今蒙古汉将中地位最高的一人,他是成吉思汗直属的部将,而张柔史天泽等人,是成吉思汗部将的部将,这地位一比,就很清楚。可说,若得他降,则蒙古对宋国再无秘密可言。
对于他的价值,不仅赵昀清楚,杜也很清楚,也知道他不是那种誓死不背主的忠臣烈士,因此他丝毫不着急,淡淡的看着双眼紧闭地郭宝玉,和他比起耐性。
“杜大人,听说陛下这次设计了四面合围,准备将蒙古大汗铁木真一网成擒,依你所见,其希望有多少?”打破沉默的是那个帅气的年轻人,脸含浅笑,似乎丝毫没注意到郭宝玉,淡淡的望着杜。
杜低头沉吟片刻,点头道:“孟:|陛下以近十万重兵从北压上,听说岳雨大将军也领军十万出川,从南迫近,加上各地驻防的近二十万兵力,又限制了蒙古机动,如此算来,此战我方稳赢……”
“胡吹大气,我军一直有留意川中,早就知道川中各州府聚兵防御,那里来的十万大军出川?郭某虽败,但若你以为可靠胡吹动摇郭某心志,那是妄想。”
郭宝玉倏然睁开眼睛,狠狠的看着杜。他在蒙古那边就清楚,宋军主力分成三路,一路是孟:u地方部队,主要负责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驻守,而且赵昀的地方嫡系部队大部分都是布防在东边,利州内部布防地除了凤州,都不是赵昀嫡系,此点他早就探察清楚。如今听杜胡扯什么川中十万大军,忍不住怒斥其言。
杜和那个年轻人颇为惊讶,互相看了一眼,才由杜笑着说道:“郭兄对我方布置如此清楚。想比也对我军分布了然于胸?郭兄既然不相信所言,就试着分析一下,若有不对,还请郭兄指正!”
郭宝玉闭上眼睛给他来个默认加不理睬。
杜也不恼火,继续说道:“蒙人如今在利州地分布有四处,一是西和州,这里仅仅有万人,少数仆从军几乎与奴隶无异,不值一提。再就是这成州,郭兄带领地十几万大军看似威风。却是乌合之众,若遇败战,只能一轰而散,如今正如所言。”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看向郭宝玉。
郭宝玉冷哼一声,侧过身子表示不听。
“三就是徘徊在将利长举一带地二万到三万蒙古人,若没料错,这支蒙军应该是骚扰我南方,甚至攻击阶州与兴元
:兵力。以谋大利。郭兄,这点可猜错!”
“猜对又如何?你能有法阻止?”
“何必阻止?将利长举一带多山,还有汉水可为阻隔,加上白马,七方,白水,仙人四关为庇护。若此支蒙军敢深入我境,必无幸理。”
“哼!”
“唯一让有些看不明白地就是凤州这十万蒙古主力,按说,先前他们迅速北上,是意图和大散关的二十万夏蒙联军会师,可如今夏蒙联军灰飞烟灭,这十万大军仍然停留在凤州就没道理。无论是攻还是走,都应该有所动作,怎能如铁木真这般。停驻不动,这实在有违蒙古一贯的举动。思虑之下。只有一种可能。蒙古有退却之心。郭兄,此点还请指正!”
郭宝玉此刻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但对于杜,他有了新的认识,这是一个相当清醒的将领,而且极有将略,敌一动,就能大致猜出对方的目地,这种才能,在他几十年的生涯中可不多见。
沉默片刻,郭宝玉突然说了句:“大汗的心思不是常人能猜测!”
杜听了此语,竟然低头沉思起来,过了片刻才认同道:“看了军部转送的铁木真资料,对于此人,当真佩服,若比才能,实不如他,但若论军机战阵,我大宋丝毫不惧他。”
郭宝玉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讽:“郭某之才比之大汗不过万一,你若以为击败郭某,就能无视大汗天威,哼哼!”哼了两句,冷笑不语。
此人到是很崇拜铁木真。
杜有些把握到对方的心思,要想说服对方,首先就要动摇他对铁木真的信心。
权衡一番利弊后,杜信心十足的望着郭宝玉,冷笑道:“如果说,无论铁木真有何通天彻地之能,今次也难逃全军覆没,郭兄是信也不信?”
不出所料,郭宝玉干脆就把头一偏,不理他。
杜旁边的那个年轻人见此,也露出笑容,朗朗说道:“我陛下奋起于国家危急,率千军救万民于水火,外服金国,内平叛乱,可谓千古明主。亲征以来,一战平庆原,二战降夏军,灭敌过二十万,更识人重人,巩州一战,以十万灭尔十万,何等武功?比之铁木真又如何?”
郭宝玉转头盯着这个年轻人,半晌才不屑开口:“黄口小儿,知道什么?大汗纵横草原,建立蒙古,金国西夏皆臣服,西征万里,灭国无数,赵昀只是一地称雄,如何能比?”
年轻人笑而不语,反到是杜接口:“这么说来,郭兄是认定铁木真一定有办法赢得此战,不若我们打个赌,若铁木真赢,则杜愿意担上天大的干系,放郭兄走,若陛下赢,还请郭兄不要推辞,襄助我陛下,以成大业!如何,郭兄不敢赌吗?”
郭宝玉心中清楚,这是激将,但他也有自己地考虑,张口就断然道:“有何不敢?郭某就与你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