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天安虽然是二哥,但武艺才干上远远逊色于史天泽,因此一向都是听他地,见他这么说,到是没多想,直接说道:“老三你说怎么办,二哥照做就是,反正二哥不会给你添乱!”
史天泽感激的看了一眼二哥,还
,旁边地史天祥也表示听从三哥地吩咐。
两个兄弟如此表态,史天泽也不再藏着,直接了当地说道:“如今我们可说陷入绝境,张柔献了中都,估计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开,到时整个河北都将震动,最大可能就是纷纷归附火凤军团,而我们就成为过街老鼠,如果不早做打算,真到了那时,整个河北都将成为我们的敌人,加上火凤军团的十多万大军,你我兄弟将死无葬身之地。”
这话没有丝毫夸张,没人比他们更清楚这些河北地方豪强们的势利,他们跟随胜利者步伐的速度,永远都是第一时间,更何况以蒙古人地统治手段来说,这些人要对蒙古人生出忠诚之心,那实在是比较奢望的一件事情。
史天安和史天祥没有接话,都看着史天泽。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只有四条路,一是成为流寇,效仿蒙古南征,反其道而行之,杀回北方草原,投奔四王子;二是南下金国,假做投靠,以换取存身之地,一待事情有变,再归蒙古;三是和张柔他们一样,投降火凤军团,成为赵彩云的属下;四是干脆越过山东,直接进入两淮,向宋国投降。这四条路,你们怎么看?”
史天安两人一听有四条路,本来还挺高兴,可听完,却发现这四条路都不是那么好选的,史天祥还多问了一句:“投降赵彩云和投降宋国不是一样的吗?”
史天泽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不一样,这一点等会解释,二哥怎么说?”
“还是三弟先将这些道道说清楚,不然我脑子一头雾水,不好选啊!”史天安显然考虑不清楚这几条路的异同。
“也好!”史天泽也不推辞,解释道:“先说第一条路,我们史家自从父亲归顺大汗以后,受到不少封赏,不过这些也是靠你我兄弟血汗拼来,还搭上大哥一条命,说来也是应当。
不过我们史家本身在大汗那边没什么得力庇护,而我们史家被蒙古所看重,也是因为我们在河北这些年的拼杀,如果离开河北,我们就如同失根的浮萍,只能任凭他人宰割。选择此一条路,不说北上地艰难,只怕就算我们侥幸到达草原,也会因为丢失河北,而被蒙古问罪,到时没有一个有力庇护转|U,你我兄弟只怕很难保全。”
“三哥,不是还有四王子吗?”史天祥忍不住的插了一句。
“这也是我加上第一条路的原因,若不是有四王子地因素在,我根本不会考虑这条路。只是我琢磨着四王子离开后的种种动向,总觉得有点问题。如果大汗倘若在世,那四王子保我们周全,相信是不难的,但听传言,似乎大汗在西北已经过世,在这种情况下,你我就算侥幸逃到草原,能否见到四王子都在两说之间。”
止住两个兄弟的发问,史天泽继续说道:“你们说说,自从四王子离开后,这河北和草原那边的通信是不是少了许多?再说,四王子在回草原之前,给我们来了封信,一说让我们安心守好河北,他最多半年就会回来,二就是让我们不要挂心草原上的家人。你们觉得他们为何要这么说?”
“估计是不放心我们!”史天祥对这点看的到很清楚,史天安却沉默不语。
“我开始也是如此想,后来却觉得不对,四王子是何等人物,我们都知道。就算他只说一句半年后率军回归,我们也不敢怠慢河北的军事,但他却偏偏加上后面那句,明是问候,实为威胁。他为什么这么做,他又在担心什么?”
没人回答,史天泽看着两个兄弟,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怀,蒙古本部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甚至连四王子都不敢肯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就算我们这个时候到达草原,十有**也见不到四王子当面。”
史家兄弟都不是蠢蛋,稍微联想一下史天泽说地,一个清晰的信息浮现出来:“蒙古汗位!”就算他们没读过多少史书,可在中原,因为继位而爆发的腥风血雨从来没有少过,推己及人,他们也不相信蒙古汗位的继承会顺顺利利,而往往这个时候,越是兄弟,就越是要防范,甚至痛下杀手都有可能。
拖雷不是蒙古的继承人,史家兄弟都清楚,但至于拖雷有没有夺大位地野心,那他们就不敢保证,这个话题从来都是禁忌。不过他们到听过,草原上,惯有把其他儿子分出家门,让幼子接受自己遗产的传统。无论这个传统是不是会被实行,仅仅凭借这一条,拖雷若不成为大汗,就一定会被新汗所猜忌,这没什么道理好讲,肯定如此。
想到这个可能,史家兄弟心里都是一寒。这个时候去投奔四王子,带去的还是蒙古中原军其他将领叛变,河北失守的消息,就算蒙古真的大量,不怀自己等人,也不追究责任,那以后地日子也不会好过。如果再加上汗位地问题,那自己等人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地。
千辛万苦逃回去,反到要被猜忌,甚至生死两难,这对于史家兄弟来说,太难以接受。
不能选择这条路!
史天泽从面上就知道两个兄弟的选择,暗叹一声,继续说第二条路:“金国地情况我们知道,他们已经是日落西山,时日无多。我们投靠过去,量他们也没能力约束住我们,这样就给了我们很大的自由。但金国毕竟非久留之地,所以有一线可能,还是要回到蒙古这边。但若选择这条路,到时就算我们回到蒙古这边,给他们地印象恐怕也不会太好,甚至会认为我们首鼠两端,要想取得现在的地位,可就难比登天,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史家兄弟互相看看,然后一起摇头!
男子汉大丈夫,出来拼杀不就为了个好前程吗?不到最后一步,那能如此?
“既然这条路也不行,那就说说第三条路。这条路最简单,火凤军团就在我们旁边,只要走过去就成,以赵彩云的为人来看,她肯定不会薄待我们,那至少可以保住我们现在地地位,虽说不能太风光,但总算也是一条出路。只是赵彩云有一个先天致命的弱点……”史天泽突然住口不说,看着两个兄弟。
“三哥,你快说,赵彩云有什么弱点?”史天祥最着急,马上开口询问,反到是史天安点点头:“不错,她不是
帝,手下又有这么多兵马,早晚会出事。”
史天泽赞赏的看了二哥一眼,这个二哥别地方面不说,这脑袋还是挺清楚的,也点点头表示赞同道:“赵彩云的胸襟气度,手段为人那是不用说的,至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更是高人一等,就算统兵带将,战场厮杀,也是无人能敌。就连她的眼光,在我见过的人中,都可称的上第一,连人中之杰的四王子都逊色一筹。可以说,她是一个千古难出的元帅之才,以女子之身,做到如今这个地步,我史天泽就算是七尺男儿,也要对她说声‘服’,能为其手下,想必也不会辱没你我兄弟。可惜,可惜,恰恰如此,我们兄弟投靠她地时候,却要小心又小心!”
见史天祥不解,史天泽解释道:“你不是说投靠赵彩云和投靠宋国一样吗?错了,那是大不一样。我研究过赵彩云这些年的作为,发现赵彩云当初仅仅靠着二万人起家,如今坐拥数十万大军,没有靠宋国朝廷支援一兵一卒,全都是她招募义军和金国降军所得,可以说火凤军团只知有赵彩云,而不知有宋皇。我不清楚,为何宋皇对这样的情况丝毫不加以制止,反到对赵彩云信任有加,在宋国面临如此局面下,还支持她攻伐河北。从这点来说,当今宋国陛下也是一位了不起的明君。
可是无论这位宋国陛下如何贤明,都不可能不对火凤军团数十万大军无动于衷,听说宋国内还有其他几个军团,但就连禁军黄龙军团都没有火凤军团人多。这样一种情况就算这位陛下能够容忍,宋国的大臣肯定也会允许的。这无关忠诚于否,而是事实上宋国的朝廷不可能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这点,就连宋国陛下也无法改变,如果他真是明君的话。”史天泽停下,看着史天祥。
史天祥皱眉苦思片刻,才恍然大悟的说道:“我明白了,火凤军团已经尾大不掉,功高震主,宋皇已经对他们起了别地心思。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这点……”
“无法利用!”史天泽很是恼火的看看史天祥,这个堂弟有聪明气,但都是些小聪明,对时局人事总是差了那么一步。
略带些不满地解释道:“这位宋皇陛下若是个平常人物,赵彩云也走不到今天这个位置,更不可能到今天还安然无事。如果我所料不错,应该是这位陛下为赵彩云顶住宋国朝廷内的压力,让她放手施为,而不横加干涉。了不起,了不起,明君贤将,宋国中兴已不可阻挡。”
“我听说大汗败北,就是因为这个宋国陛下亲临西北,率领数十万宋军浴血奋战,并在大散关下击败大汗,一举奠定胜局。如此人物,可比唐之太宗李世民,宋之太祖赵匡胤,都是只可仰视之人!”史天安突然接口,对赵大加赞赏一番。
史天泽也赞同二哥地见解,连连点头,不过语气却突然一转:“无论这个宋国陛下如何,但只要北方局势稳定,宋国朝廷对火凤军团定然有所举动,而最佳莫过于削减火凤军团人数,而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投靠过去,等到宋国削减火凤军团的时候,我们肯定是第一批被削减地,与其到时困穷,反到不如现在做好选择。”
史天祥看看其他两人,连连点头,他这次是真的明白,亲疏有别,这点在军队中表现尤为明显,没道理裁军的时候不留下嫡系,而放过杂牌。想明白这点,他就接了句:“那我们现在只有投靠宋国一条路?”
史天泽看着两个兄弟,很肯定的说道:“的确如此,不过这样一来,还有个难处,如今黄河泛滥,通往宋国的道路断绝,我们如果要过去,只怕还要费上不少周折,如果不能见到宋国陛下,投降宋国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更何况这位宋国陛下见过我们,如果我们能做出某些举动,估计会更赢的他地好感,到时我们史家在宋国,照样会飞黄腾达!”
“宋国陛下见过我们?在那里?”史天祥有些懵懂,到是史天安似乎想起什么,若有所思,解释道:“昔日四王子带我们潜入宋国,在一座酒楼遇上一个神秘年轻人的事情,你知道吗?”
史天祥想了想,不可置信的张开大口:“你说那个把四王子气地要杀人的年轻人是宋国陛下?”
史天泽和史天安互相看了一眼,一起点头,此事还是拖雷无意中告诉他们的,所以他们能肯定。
“这样也好,有个脸熟也不错!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史天祥此刻对蒙古的忠诚似乎荡然无存,只想到尽快投奔宋国,保住现在的富贵。
“先等等吧,草原那边有消息后再说吧!”史天泽出人意料的叹了口气。
“你在担心母亲吗?”史天安问了一句,原本兴高采烈的史天祥也面色阴沉下来!
史天泽没有回答,反到吩咐了一句:“天祥,从此刻起,你要把那几个蒙古监军看牢,一有变故……”做了个杀的手势。
史天祥点点头,史天安也没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