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生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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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生指南- 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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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刻保持自己正面冲着钱山。 
  钱山脚步不停,手上三两下,就用布条将刀柄上的圆环绑好在胳膊上,并立即向右闪了一步。果然,他一准备就绪,管亥举手便是一刀。钱山连忙闪开,手中长刀轻轻一磕侧翼,便将攻来的长刀卸开,然后顺势一劈,刀光一闪,业已向管亥的脑袋招呼过去…… 
  管亥临危不惧,反手一撩,“噹!”钱山手心一热,环首刀若非缠得结实,险些脱手。 
  “你这样是不行的!”管亥一刺,钱山赶紧闪开,管亥手上不停,嘴里也开了火,“战场之上,哪里有那么些闪避的地方……” 
  “嘿嘿,”钱山讪笑不语,‘战场上遇到你这样的,那是倒霉!有几个人有你这么大力气?!谁都知道,战场上用的都是最简单的招式,可用那对付你,还不是三招两式就死于非命啦……我闪,我再闪……’
  “行啦!行啦!开饭啦!” 
  屋里不知何时出来一位姑娘,十六七岁的年纪,高高的个字快有七尺了,身材婀娜,皮肤微黑,眉清目秀,微笑着看了一会儿,眼见得钱宁落在下风,立刻喊了一句。 
  钱山这才留意到那姑娘,心中一喜,随即又泛起一股苦涩,悲喜交加,不由分说呆住了,哪里还顾得上一口长刀迎面劈来。钱山猛然停住不动,管宁大惊,猛一用力,环首刀贴着钱山,深深陷入土里。 
  “哎!年轻人呐……” 
  管亥拖着长刀进了屋,留下了一对年轻人在院子里。 
  红日西垂,天色渐渐暗下来,朦朦胧胧的,两人都没有说话,院子里静悄悄的,风温柔地围着两人转着圈…… 
  “你,没事吧?” 
  “嗯,没事!”钱山突然不知说什么好,嘴中干涩,脑海里一片浆糊。  
  “真的?” 
  “嗯!” 
  田娥侧着头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确实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哎,这个傻子,今天怎么这么呆呀……田娥伸手去解钱山手臂上的布 条,钱山缠的有点紧,纤巧的手此刻却显得笨拙了,她上下其手解了一会儿也没能解开,不由撅起了小嘴,不过,她可没有放弃,似乎从这样的小事里也找到了乐趣,不时发出一声轻笑,指挥着钱山把手臂抬起放下,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 
  看着田娥像只小蜜蜂似的在身边转来转去,笑语盈盈,钱山眼光明灭不定,却愈来愈温柔,哎,他几下解开布条,把环首刀收入鞘中。 
  田娥没了玩具,真的有点生气了,不满地嘟起了嘴……那可爱的模样,令钱山心如刀割,猛地抛下环首刀,一把将田娥揽在怀中,柔软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便火热起来…… 
  “别,舅舅就在屋里……” 
  田娥小声的恳求着,她吐气如兰,吹在钱山的脖子上,痒痒的,钱山却顾不得她在说什么,只是死命的抱紧她,就象溺水的人,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娥儿,这件事了之后,我一定娶你,一定……” 
  这话毫不温柔,却比什么情话都好使,田娥身体一软,便不再抗 拒,微笑着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头挨头,脸贴脸,都觉一片火 热…… 
  “哈哈,小娥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就在这时候,屋子里忽然传出了一阵大笑声,钱山闻声一震,立马松开了手,田娥也闪电般的窜到几步开外,松手后钱山又后悔了,可机会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故意的!,他肯定是故意的!” 
  钱山恨恨不已,田娥身子滚烫,羞得脖子都红了,伸手掐了他一 下。  
  “男人嘛,就要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看着外甥女小脸红扑扑的,一幅神思不属的模样,管亥暗自心惊,这么点工夫,应该不会有事吧,再看看钱山恨恨的目光,管亥放心了。
  “吃!吃!不要客气,剩了就不香了!” 
  猪肉可是好东西,一般说来,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到,看着粗陶碗里的炖猪肉,管亥不禁想起了从前: 
  “当初,我刚刚生下来的时候,家里什么都没有。父亲就给我起了个小名,叫管猪儿。哎,那时的日子比现在还难,谁家要是有口猪,那就是富裕人家了。可惜,他老人家到死都没能有自己的猪…… 
  后来,大贤良看我也没有个名字,便给我起名叫‘亥’,亥就是猪的意思……” 
  田娥是管亥的外甥女,这孩子从小就没了父亲,后来又没了母亲,多一半时间倒是在管亥这儿长大的。管亥既是舅舅,又像是个父亲。钱山和田娥,郎有情,妾有意,管亥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安邑人,小时候家境还好,读过两天书,也练过些粗    ,后来父亲生病,就借了刘家的子钱,子钱不是那么好借的,一年倍利,结果,钱花光了,人也没救回来(管亥:可惜没遇到大贤良……),钱家就那么败落了。钱山从十三岁起,便四处流浪,后来在青州感染时疫生病,被管亥施符水治愈,便加入了黄巾,迄今也有七八年了。 
  钱山到底是读过书的人,为人足智多谋,办事稳妥。上次唐周背叛了大贤良,官府拿着名单四处缉拿,形势十分危急,还是多亏了钱山,管  才能逃过这一劫。这几年来,官府追捕严密,牛山医园的弟子们四处施医舍药(临床实习),太平道举步维艰,若没有钱山出谋划策,青州黄巾也不能这么快就恢复元气。管亥对他信赖有加,把他当成了左右手,两人的事他是乐见其成的。只是钱山常说,“黄天未立,何以为 家”,专心教务,四处奔走,一直耽误至今,此番大事一成,也该……
  吃过晚饭,屋子里来了几个客人,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田娥搬着小板凳,坐到了院子里。其实,三姓村家家户户都已经信奉中黄太乙,不用这么小心。但长久养成的习惯,没有人提议改变,就延续了下来。
  “怎么样?” 
  几人一坐定,管亥身上的和蔼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是青州十八万黄巾的渠帅,是太平道的上师。 
  “很好,济南的十四个头领,我都联系上了,大伙的日子都不好 过,都盼着这一天呢!我去了还没说,何老七就主动问我何时动手……我和他们约好了八月十八,一起动手! 
  先是攻打各县城,然后,合兵一处,干了青州去的援军,再攻打东平陵……” 
  肖四手舞足蹈,兴奋的脸上的麻子都充血了,红红的怕人。 
  “好!” 
  “乐安的十一个头领也没有异议,只有黄老大有点犹豫,我看他是人老了,胆子越来越小,要不要……” 
  何大木两眼瞪的老大,恶狠狠地比了个手式。管宁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 
  “不行! 
  暂时不准动他,黄老大在信众中威望很高,他若有了个好歹,不等官府动手,我们自己就得先打起来。不用理会他,黄老大就算不参与,也不会出卖我们——大家各发展各的,他就是想出卖,也不清楚太多底细。  
  过后,再收拾他!” 
  “北海这里已经准备就绪。张涵把郡国兵都调到临  ,防范乌桓 人,文解(北海相)也有样学样,把县兵调了去剧县。各县城兵丁最多也就是两三百人。 
  平寿、都昌、安丘、淳于、平昌五城,正在征召青壮,我已经命人混了进去;朱虚、东安平、高密、昌安、夷安、胶东等城,虽还没有开始征召,但我也安排好了伏兵…… 
  到时候,我们在城外一发动,他们就会趁势进攻县衙,里应外 合!” 
  钱山用力一挥手。 
  “好!”钱山办事,管宁一向是放心的。但他放心,可不等于是别人都同意,钱山一个外人爬到这么高的位置上,总会有人看不惯的。 
  “平寿距离剧县不远,要是文解来援的话……” 
  管小二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没事!两地相距只有五十里,也需要跑上大半天,但平寿只有18名兵丁,征召的一百多名青壮,我们混入的人就占了三分之一还多,到时候,以十倍的兵力攻城,还不是一鼓而下的事…… 
  关键在于东莱,东莱有百万流民,若是东莱一乱,那就十拿九稳 了……” 
  “老叔,东莱尽管放心……” 
  管小二一拍胸膛,大包大揽了下来,他这回去东来,一帆风顺,几个加入的屯长,五十几个的头领都拍了胸膛的——流民屯的管制比较严厉,彼此之间的联系不那么方便,各屯多有自己的头领。 
  管亥却放心不下,细细询问了几个问题。 
  流民屯归刺史府直辖的,小吏不敢收刮,治中张涧会从税赋里提出一成分发给小吏,故而,流民屯的税赋比较轻。而归属于地方的部分流民屯转换成的乡里,因是外乡人,刺史也不能时时照看,负担就很重 了。太平道一向在后者中发展较好,如今说到起事,也是如此。日子好过的,十有八九是不愿意冒险的。 
  不过,就是这样,管小二也联络了上万之众。到时候,大乱一起,就由不得流民说不了。 
  “也可以了,”管亥想了会儿,还是不放心,“小二,你再跑一 趟,联系北海东部的几个头领,胶东、即墨、挺、观阳几城打下来以 后,就不要回来了,一并归你指挥,务必扫平东莱!” 
  管小二也是管亥的侄子,为人是粗了些儿,但作战很勇猛,又是同族,管亥也很看重他。 
  “谢谢老叔了,侄儿一定不会令老叔失望的!” 
  管小二得意地看了一眼钱山,钱山哪儿有心思理他,只作没看见。
  十八,八月十八!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八月十六
     更新时间:2008…8…18 15:58:11 本章字数:6480
    月时节,麦收完毕,一望无际的麦田里,空空旷旷的    一样。清爽的秋风吹过,只有一小块麦田泛起金色的麦浪,麦浪翻腾着从一边传向另一边,沉甸甸的麦穗压弯了腰,随风轻轻摇摆。 
  麦收过后,闲来无事,不少屯子里的男女老少,都聚在麦田边。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手中有粮心里不慌,人人脸上自然流露出几分惬 意。  
  “文屯这地不错呀!看这架势,一亩地还不得收个三石八九 斗……” 
  文屯自然是姓文了,单名一个亮字,表字子明。庄稼人没有那么些讲究,老老少少都叫他文屯,既指明了他是屯长,也透出一种亲热和敬重。  
  老者用眼睛一斜那说话的青年,颇不屑一顾。 
  “小三子,别看你大伯干活不如你快了,可这眼力,你还得练练。文屯这地三石八九斗能下来吗? 
  我看准有四石,保不齐四石都打不住……” 
  “李伯,你这话说的,您老的身体好着呢,干活也不比我慢……再说了,我这两下子,还不都是跟着你老学的……” 
  孙小三笑着接了句,当初他对庄稼活可是一窍不通,若不是李老汉手把手教他,哪儿能学的这么快,这份恩情他可不会忘了。 
  “小三子,知道你会说话,”李老汉脸上笑开了花,“可你这么 说,大伯我还真是受之有愧……” 
  在文屯的面前,谁敢说会种地。当初何屯一个读书人,说要教大家伙种地,还真没人相信。读书写字,读书人自是有一套,可种地还是要看咱庄稼人的。哪儿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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