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车在中间相遇,韩非先跳下车来,魏柔不必韩非,大庭广众之下也是不好抛头露面的,估摸着这次出来也是瞒着魏王的,所以魏柔没下车,只是在车厢的帘子后面轻声道:“有请公子上车一叙。”
远远地看见韩非上了魏柔地马车。庞援不由有些紧张起来,好在很快就注意到朱亥上了季子曾的车,两人朝边上走开了二十余步,庞援这才放心,也不由的对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些许的渐愧。
掀开车帘子,韩非的脑袋刚钻进车厢。立刻被一双柔软地手臂搂住了脖子,接着便是一对热情如火的嘴唇贴了过来。
庞援领着手下们很有耐心的等着,马车离的有点远,别说看见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就是想听到点什么都不能,这一等居然就是半个时辰过去了,韩非居然还没有出来的意思,庞援虽然有点心焦,却没有表现在脸上。
半个时辰能干点什么?写手说,以唐家三少的码字速度。可以完成七千字,炒股票炒成小股东的倒霉蛋会说,足够心碎好几回了。
韩非说,这妞怎么跟饿了半年似的?车厢里面战斗暂时告一段落,姿势却还是维持着一个观音坐莲的暧昧样子。双手死死搂住韩非脖子的魏柔,半死不活地在韩非耳边道:
“跟我回魏国吧。”
身体还连在一起的时候谈论这么严肃的问题,韩非明显的很不适应,过去的半个时辰内,魏柔小野马一般地坐在身上折腾。差点没把韩非的身子给折腾散架了,齐人之福也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下来说话吧?”韩非苦笑着,这日子实在有点不是人过的。走之前初尝男欢女爱的风玉璇好比敲骨吸髓一般地渣了几天,刚缓过一点劲来,又碰上这么一位三月未见的旧情人,居然就感在光天化日之下的两军之间行苟且之事,刺激是很刺激,就是身体有点受不了,又一次感受到锻炼身体地重要性啊。
“不,我喜欢就这么放着。”魏柔不肯就范,韩非自然拿她也没办法。这也是一个刺头啊,想想日后家里的女人们都聚齐了,估计那叫一个热闹,韩非有点头疼了。
“魏国我是不会去的,我想魏王现在也不会冒着得罪秦国、赵国和韩国的危险收容我,再说魏国也有人未必希望我去啊。”韩非苦苦相劝。
“我不管,王兄最近一直逼着我嫁到齐国去,你得跟我回去娶了我,不然我就硬抢。”
“别胡闹,我跟你去了魏国,且不说我手下那些兄弟们的处境,单说眼下就得打起来,那得死多少人?再说了,赵国能答应么?到时候大军压境,魏王是断不肯为了我与赵国开战的。”韩非一口拒绝了魏柔的提议。
“那我怎么办?你办法多,你给我出个主意,不然今天你别想离开。”魏柔心中凄苦,堂堂一国公主眼前这般已经够下作了,居然换不回一个韩非去,不由鼻子一酸,话语中带上了一点哭腔。
曹雪芹说,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捏的。泥人见了水自然是要化地,韩非也不例外,连忙伸手拍拍魏柔的后背做安慰状。
好在韩非离开赵国之前,很多事情都有考虑到,魏柔自然也是在考虑范围之内的,处理办法都是现成的。
韩非低声的在魏柔耳边嘀咕了几句,魏柔听了不由一惊,抬头看着韩非疑惑道:“你怎么是这个打算?”
韩非只得苦笑道:“还能有啥打算?”
……
一个时辰的光景过去了,两边等待的人都有些懈怠了,高举的刀枪早就耷拉下来了,弓箭手也放下了强弓,庞援心中倒坦然了许多,只是出自对韩非人品信任的坦然。
略显得有些憔悴的韩非终于出来了,这好天气里居然弄的满头是汗,坐在马车上冲着迎上来的庞援拱手致歉道:“累将军久等了。”
魏柔的马车也回了本队,很快前面挡路的队伍就缓缓的撤退了,留下一路烟尘。
……
“什么?韩非到了咸阳?太好了,立刻给寡人传来。”王宫里的赢政听到李斯的汇报时,兴奋的一丢手上的竹简站起身来嚷道,完全忽视了低头站在一边的李斯,更别说发现李斯神情上的落寞和眼睛里的嫉妒了。
“大王,不可。时下国政还是丞相在主持,韩非乃赵国之使,按常规需等丞相与之谈妥了一切事宜,才能晋见大王递交国书。”李斯的话于程序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理由倒也堂而皇之。不过赢政听了心里却很不快,冷笑着来回走动道:
“笑话,寡人一国之君,想见谁就见谁,我看谁敢拦着。”
李斯对韩非虽有嫉妒之心,不过他一生的事业始终是于赢政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对赢政的忠心也是确实的。李斯虽自认才华不如韩非子,不过就历史的角度来看,历史比起韩非来,更长于实干,同时也是一个才智之士,所想的也是为赢政好,要不也不会在赢政统一六国后,曾力劝赢政让百姓休养生息,放弃南征之举了。
“大王,万万不可鲁莽行事。时下大王于丞相之间关系微妙,此刻召见韩非,不免有越俎代庖之嫌,引起丞相不满反倒不美。再者,眼下还不是于丞相翻脸的时候啊。”李斯苦苦相劝,所言确实也是老成谋国之语。赢政心里明白,李斯说的全在理上,时下最要紧的是如何争取各方的支持,尽快亲政,将吕不韦手上的权力夺回来,一时的意气之争,当真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之举了。
可是赢政心里确实很希望见一见韩非,一直觉得韩非书里的那些的内容,简直就是为自己写的,太对性格了,不见一下心头真的犹如万蚁钻心一般的痒痒。
“既然不能明着见,那么就暗里见。哼哼!来人啊。”赢政说着喊了一嗓子,肥胖的赵高圆球一般的滚了进来。
“大王,有何吩咐?”
“你去安排一下,寡人想私下里出宫一次,给我记好了,事前要是走漏半点风声,我灭你九族。”心中不快的赢政说话是杀气腾腾的,吓的赵高缩了缩脖子,没敢有半句多话,应下后退了出去。
咸阳!驿馆内。庞援最终也只是将韩非送到了咸阳城外,将韩非交给吕不韦派来的人后领兵回去了。
说起来迎接韩非的倒是个熟人,就是那个到联军之中谈判的莫骜,吕不韦帐下的第一谋士。一向自负才高的莫骜,在韩非面前多少有点抬不起头的味道,完全没有大国之臣的傲慢,甚至显得有点恭敬的将韩非引到驿馆中住下,再三交代下面好好接待,这才回去向吕不韦复命。
第六十八章 相逢一笑
咸阳,“南临渭水,北倚九嵕,左挟崤函,右控陇蜀”,实为形胜之地。因地处九嵕山之南,渭水之北,古称山南为阳,水北为阳,故称为咸阳。
公元前350年,秦孝公任用商。鞅变法,迁都咸阳,“大筑冀阙,营如鲁卫”。经过百余年的营建,到秦始皇统一六国时,咸阳已成为拥有近百万人口的宏伟都城。
咸阳宫阙郁嵯峨,六国楼。台艳绮罗。
自是当时天帝醉,不关秦地有山河。
站在咸阳街头,看着来往人群的川流,韩非的脑海中浮现这首李商隐的《咸阳》。后人在凭吊咸阳的时候,更多的是感慨曾经的繁华似流水一般的不再回头。现在的咸阳规模虽然已经是天下第一大城,但就城市建设而言,还停留在简朴适用上,论奢华,甚至还比不上新政。从这个角度上来看,秦国的历代国君,励精图治借地利而养精蓄锐,逐步向外扩张,终于为成就赢政一统天下的霸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从凭吊历史到参与历史,这样的一个奇妙的轮回,对于一个对历史有相当了解的人来说,实在是一种说不清滋味的感觉。
韩非自然不例外,自然没心情呆在驿馆之中,见天色尚早,步出驿馆信步街头。唐诗中关于咸阳的诗文不少,韩非独独想起了李商隐。李商隐将秦之一统戏称是天帝喝罪了酒做错了事,是收了秦穆公美酒地贿赂,跟秦国具有山川之险没多大关系。历史当真是一个任人YY的对象,你也说得我也说得。
走出驿馆,喜儿就发现有人一直悄悄的跟在后面,偷偷追上来告诉韩非。韩非微微一笑,不去管它,如今身在咸阳,就由他们去好了,至于后面跟着的人是谁家的,韩非根本不想知道。不用多久,自然一切能见分晓。
话说韩非前脚迈步出了驿馆,后脚就有人一溜烟跑去报告了李斯,应该说这时候的李斯固然嫉妒韩非地才华,但在赢政的眼皮子下。还没胆子对韩非动手,不但不敢动手,还得跟赵高配合,安排赢政与韩非的私下见面。
得了下面人的汇报,李斯急忙来见赢政。告知韩非的行径,赢政听了喜上眉梢,驿馆之内眼线繁杂,城中热闹达克微服而出,即便不能与韩非把酒一叙。看看样子也是不错的。
再说莫骜别了韩非,匆忙前往吕不韦处,就利益而言。现在的莫骜还是跟吕不韦紧密相连的,自然是要为吕不韦考虑。韩非使秦,表面上的任务是接回赵质子赵嘉,实际上是拿韩非这个昔日的六国联军主帅来讨好秦国,希望能换回赵嘉。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秦国是占了主动地。
莫骜从为吕不韦谋划的角度出来,觉得应该将韩非留下,最好能为吕不韦所用,就韩非展示出来的军事才华和政治才华而言。这样一个人,一旦落入对手的阵营中,实在是近乎灭顶之灾。
吕不韦最近很头疼,也不知道赢政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居然抬出了宫里头那个假太监嫪毒来,又是封侯又是加禄地,当初那个犯了淫乱罪被抓的嫪毒,如今靠着赵姬的宠信和赢政的纵容,隐隐也形成了一股势力,肆无忌惮的争权夺利。也正是因为嫪毒,以赵姬中心地后宫势力与赢政似乎也形成了结盟,进而对吕不韦形成了孤立。
从前的老情人换了面首,如今大有杀个回马枪的意思,吕不韦当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地脚,心思基本上都放在如何应付嫪毒咄咄逼人的夺权行动上。至于赢政,最近反倒是安静了下来,完全是看热闹的意思,一副推波助澜,跟着起哄并时刻准备打黑拳。
赢政一天天的长大,吕不韦也一天天的有了危机感,这个时候出现的韩非,对吕不韦而言,人才总是难得的,吕不韦不笨啊。
这时代的建筑,不比二十一世纪,都是些钢精水泥为主的高楼大厦,大部分都是木制结构地建筑,沿着街道两排错落有致的分布着,城市规划这一概念还没形成,走的累了寻家酒楼上去,到二楼之上看看远景,各种房屋分布的有些乱,倒也有些意思。
烹饪艺术在这年月似乎还停留相对原始的状态,大碗的酒肉还是主流,一盆冒着热气的野味看起来味道不错的样子,吃到嘴里也颇有滋味,只是酒就不行了,充其量也只能说是糖水而已。好在韩非早有准备,孪生姐妹两随身的包袱里,摸出皮革的壶来,里面装的都是韩非从邯郸带来的美酒。
浓郁的酒香很快就吸引来众人的目光,也招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酒看起来不错,给我也尝一点。”韩非的酒才喝了三杯,一个穿着华丽的年轻人不请自来,很不客气的坐到韩非的边上,伸出手来找孪生姐妹要酒喝。
说来也怪,一向除了韩非谁都不买账的孪生姐姐青霞,居然在年轻人的目光注视下,不由自主的给来人倒了一碗酒。
年轻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