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说实话刚开始打的那两天我一点把握也没有,那种钢、铁和铅弹的雨幕使我根本无法计算战事的未来,不过这些天打下来我也算是有了一些经验,俄国人最多还能坚持三天,我们大概还能顶十天。”
“也就是说要是俄国守军多上一倍我们就攻不下这座城了?”
“很有可能啊。”
接下来的三天俄军仍然拼死抵抗,但是丧失了所有战略据点的他们这个时候已经是困兽犹斗了,当唐军各方面的优势都开始发挥出来的时候俄军仅凭借勇敢是无法挽回颓势的。最后的巷战仍然极其惨烈,到了这个时候仍不肯放弃抵抗,石达开也觉得对手顽强的有些不可思议了,他现在已经付出了七千人的伤亡,这很可能会让他在战斗结束后站到军事法庭上接受讯问,可是即便这样石达开仍然觉得这一战打的值,以往的富贵军在百战百胜中培养了无比的自信,但是想要真正成为一支铁打的队伍却必须经过这样的洗礼。
海参崴这样难打让李富贵很吃了一惊,在此之前的野战中唐军已经慢慢的占到了上风,没想到在攻城战中敌人却有如此出众的表现,李富贵不得不承认欧洲人在摆弄要塞方面还是很有一手的。
对海参崴之战同样感到吃惊的还有亚历山大二世,他实在不敢相信一座俄军的重镇居然只经过十三天就被鞑靼人攻占了,更让他无法相信的是这群鞑靼人居然还准备在中亚给俄国狠狠地来上一下子。这个消息迫使他推迟了对土耳其的宣战,这会塞尔维亚和门的内格罗催促俄国出兵的文书一封接一封,可是他却必须对军队重新作出调整,这让亚历山大二世感到愤怒已极。
目前俄土战争已经是箭在弦上,土耳其在巴尔干的行动迫使他必须出兵,可是在东方的失败也同样不可容忍,加强中亚的驻军相信能够抵消中国的威胁,可是是否在这个方向上发起反攻亚历山大二世还在举棋不定,和李富贵一样他也没有下定决心和中国拼个你死我活。不过在远东丧失了海参崴之后想要有所转机也非常的困难,为今之即只有…,亚历山大二世认为自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要派波罗的海舰队赶赴东方,他们可以打击中国的各个大城市,甚至是首都,中国肯定会屈服于这种压力,然后俄国就能够获得一个体面的合约。
俄国目前朝野上下都为海参崴的失败感到义愤填膺,尤其是中国又和土耳其结成的同盟这更让他们怒不可遏,用海军进行报复的确是见效最快的办法,所以俄国海军立刻开始了出征的准备。
在波罗的海舰队出动之前俄国向英国通报了他们的行动计划,希望得到英国的谅解与支持。英国人倒没有干涉这一次行动的意思,不过他们觉得这个计划实在是有些疯狂。因为俄国海军的建军思想一直是以近海防御为主,真正现代意义上的远洋铁甲舰只有一艘彼得大帝号,其他的铁甲舰多数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特种舰,放在岸边或许能起到一些奇袭的效果,但是要跨过三个大洋去作战那简直是做梦。而且即便是那些具有远洋作战能力的战舰对加煤的频率要求也很高,英国人甚至怀疑他们在新加坡加过煤之后未必能够一口气开到香港,就算能开到香港中国人也多半会在那里以逸待劳封锁他们进入香港的航道。考虑到香港所受到来自中国的压力俄国舰队显然不能把那里当作补给的中心,可是如果依托新加坡他们最多只能骚扰一下越南的海岸。
实际上对于英国人的这种担心俄国海军不是毫无考虑,因为轻视中国舰队所以他们否定了会在航行途中遭到中国舰队拦截的可能,至于以香港为基地无法打击中国政治经济中心的问题他们也有对策,那就是攻下台湾,基隆煤矿一直是往来舰船的加煤点,俄国人打算利用这里为跳板威胁上海和南京。
第一百九十八章 光复吉林
亚历山大二世对于这一次远征的理解是威吓为主,所以出征之前造出了很大的声势,与此同时对土耳其的战争也一并宣布,俄国上下都陷入到狂热的战争气氛中。现在从欧洲到亚洲的电报线路已经贯通无阻,所以中国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了解到了这个消息,对于俄国海军大部分国会议员没有什么了解,现在欧洲的媒体把波罗的海舰队远征东亚炒的如此热闹他们不禁也有些担心,在此之前中俄之间的战争只是边疆冲突,可是海军介入之后就等于将战火蔓延到中国广阔的海岸线上了,这怎么说都是一个非常严重的事件,一二次鸦片战争的阴影又一次浮上了大家的心头,所以海军的重要性一下子又凸显了出来,国会里造舰的呼声忽然又高了起来。李富贵的确打算利用俄国海军远征的这一段时间进一步扩充海军,不过说到造舰就引起他满腹的辛酸,只从致远舰回国之后江南造船厂就开始以它为蓝本进行仿制,结果搞到现在还是一个铁壳子,实在是有辱华人仿制大师的头衔。新战舰无法下水只能在老舰上打主意,李富贵没有给那些木制战舰加铁甲的打算,他觉得这样做似乎没有多大的意义,不过火炮和蒸汽机倒是有换装的必要,再进行一轮全面的保养,力求舰队以最好的竞技状态出现在俄国人的面前。
波罗的海舰队因为俄国与土耳其的战争关系不能通过苏伊士运河,必须绕过非洲的航线留给了中国充足的时间,东北的俄军自从丢掉了海参崴之后军需供应一下子降了一大截,军事上也转入了全面的防守,这最终导致了蒙古诸部倒向了二唐。在沈阳发生了严重的民族冲突之后关内的满人们就整天提心吊胆的,为了与关外的那些狂热分子划清界限留在北京的一些满族王公们抛开了以往不与新政权合作的立场开始出入长城内外进行奔走游说,僧格林沁和托穆格尔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向南京表示臣服的。
僧格林沁表面上粗豪蛮横,可是在朝中纵横这么多年而不倒若说没有一点政治头脑实在很难说得过去,他与李富贵说到底是意气之争,两人并无什么解不开的仇恨,当年的僧格陵沁看不上李富贵这个暴发户,不过在李富贵地位日高之后僧格林沁虽然在嘴巴上还不肯服软,但是在行动上却总是避免与李富贵发生冲突。在东北的战事爆发以后僧格林沁更是拥兵保境不介入战争,直到二唐已经明显占据了上风。
虽然没有直接参战可是僧格林沁父子没有放过战场上的任何细节,到海参崴被唐军攻克以后他们达成了这样一些共识,首先俄国人是不能依靠的,这帮野人六亲不认,连那些苦大仇深的满人也越来越无法容忍他们,要是真的有一天科尔沁草原被俄国人统治了那真是一场无尽的灾难。其次在中俄之间的夹缝中生存绝对也是一件痛苦不堪的事情,北方的几个旗已经为此吃够了苦头,首鼠两端在这里只能代表一个意思,那就是两面不讨好。由于有了这样的认识僧格林沁父子已经开始心向南方,等到俄国人向后退缩之后僧格林沁终于下定决心发起了拥护中央的倡议。
经由僧格林沁站出来这样振臂一呼很快又有几位蒙古王爷附议,为了表示对二唐的忠诚郭尔罗斯前旗的巴山王爷还请求中央派人下来整编该旗的军队,这让其他的几位有些进退两难,一方面军队被整编之后作为旗主就不再对其拥有直接的控制力了,但是另一方面未经改编的老式军队作用却又有限,派不上太大的用处,俄国人要是再来未必能担负起保境的重任。僧格林沁反复权衡最后一咬牙让他儿子托穆格尔也上表请求接受整编,因为在僧格林沁看来既然降了二唐如果再作墙头草那恐怕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另外托穆格尔年龄还不大,他也不希望自己这个儿子这辈子就只能在草原上做一个郡王。
刘铭传第二次进军吉林的时候可以说是志得意满,现在蒙古诸旗或臣服于二唐,或盟誓不犯唐军,他的左翼可以说是得到了很好的保障,而俄满联军因为这段时间的战争消耗战斗力已经大大减弱,他这次携四个师回来报仇雪恨可以说是势在必得。托穆格尔作为新组建的二唐第二骑兵师的师长负责为唐军进行周边警戒,僧格林沁对于自己的儿子竟然屈居当年淮军一个小小参将之下感到很是郁闷,当年抗击英法联军的时候这个小子不过是谢子澄手下的一个幕僚,和自己三军总指挥的地位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不过为官多年他也明白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官场上面总是不停的潮涨潮落,所以他还拜托刘铭传看顾他的儿子。
这一次俄军已经没有了和唐军对抗的锐气,现在他们不但要面对唐军正面的进攻还必须防范后方的游击队,不管是部队的行动还是物资的补给都受到了很大的妨碍,俄军统帅很是纳闷,他们明明是应满族政权的请求来东北的,为什么还有那么多满人拿起武器反抗他们。原来刘铭传在退出吉林后就看到了北方的人心仍有可以利用的地方,于是他一边约束汉人的义勇军以防止进一步加深汉满两族之间的矛盾,另一方面找了一些已经效忠二唐的满人向北方渗透来挑动当地的少数民族抗击俄国人,这个政策在这一年多来颇有成效,俄军的气焰一旦低落各地的游击队立刻就活跃起来。
当刘铭传经过一番苦战又一次夺下了长春之后俄军决定北撤以避开唐军的锋芒,可是这个决定遭到了伪满政权的一致反对,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伪满政权里的少壮派已经逐步地把那些靠着在前清地位混饭吃的那些遗老赶出了决策中心,现在除了奕欣还作为摆设放在最高处之外其他的各个权力机关的领导都是在满清灭亡以后迅速窜上来的,这些人血气方刚他们当中有很多的确打着和吉林共存亡的打算,而奕欣之所以也极力的支持他们的主张是因为他不愿意伪满沦为俄国侵略中国的工具,到现在为止因为在许多方面还需要伪满合作所以俄国与伪满的关系还没有到主仆那一步,可是要退到黑龙江那自己建立的这个政权就会彻底的沦为俄国的附庸,甚至会成为一个摆设,或者说一件用来挑拨满汉关系的工具,奕欣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如果那样满族真的可能面临灭种的未来。
这个时候驻守吉林的俄军统帅米哈诺维奇骁勇善战是个猛将,不过政治眼光却很短浅,他对俄军与满人这种不上不下的关系非常不耐烦,认为这些满人除了给他拖后腿就会打他的黑枪,现在既然他们要与吉林城共存亡那他干脆就甩掉这个包袱,所以第二天拔营整队,一路烧杀着向北方退去。
吉林城后面是宁古塔,本来作为北方重镇这里还是可以向吉林派出一些援兵的,不过现在也被石达开牵制住了,所以吉林城已经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孤城。刘铭传听说俄军主力北撤不禁大失所望,他这次此时憋足了劲要一雪前耻的,现在正主跑了只好重新算一算沈阳的帐了,于是大军将立刻将吉林围的水泄不通,等到攻城令一下就玉石俱焚,可是没想到当天晚上刘铭传的军营里却来了一位城中的密使。
登保是土生土长的吉林人,在清帝逊位之前他已经是吉林将军府的副将了,在伪满政权移师吉林之后吉林将军很快就为外来者排挤到了一边,他们这些人也处处矮人一头,所以这一次奕欣的投降密谋本土满人成为了他最主要的力量,这些人的家业往往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