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以,既然是合作了,继续这样做的确不太好,也难怪大人要疑心。”
“我倒不是疑心什么,只是军队不能沾染你们这种江湖习气。最后一条就是我知道你们洪门在南洋的势力很大,我在南洋有生意,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些帮助?”
“这当然没问题,不过大人与我们的合作关系应当是绝密的,在我们会里也只能有几个长老知道,那要如何象我们南洋的兄弟介绍您呢?”
“你不必介绍我,同样也不必提富贵军,你们只需要为我手下那些跑生意的牵牵线就行了。”
这些条件让风自强松了一口气,原先他还以为李富贵要提出不知多苛刻的条件来呢,虽然出卖弟兄确实有违义气,不过只要李富贵不杀那些人自己总有机会补偿他们的。“大人,那您在这个合作中要遵守什么样的条款呢?”
“哦,我嘛,我可以答应你们在我认为合适的时候反清。”
这同样与风自强希望得到的有些距离,不过转念一想着总算是个好的开端,象李富贵这样手握重兵的大臣能做出这样的承诺也算不容易了。“好,击掌为盟。”
李富贵在审视风自强给他的名单,名单上只有五个人,这与他所掌握的情报略有不合,据他所知那个团起码还有两个是有帮会身份的,不过是不是天地会的就不太清楚了。
“真的就是有着五个人?我的近卫里就一个都没有?”
“那次答应帮助我的就是这五个人,实话跟您说,你的近卫里的确也有我们洪门的人,但他们死也不肯做对不起您的事。”
“姑且就信你一次吧,明天咱们再去一趟海州。”
胡龙海听说自己的部队里面有叛徒的时候可是被吓了一跳,看着司令怒气冲冲的亲自赶来,他更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刻亲自带人把这五个叛徒抓到了校场,李富贵要在那里审问这五个人。
看着下面捆着的五个人李富贵问道:“我是不是克扣过你们几个的军饷?”
“没,没有。”
“那我虐待过你们?”
“也没有,司令对我们好的没话说。”
“那还是咱们上辈子有仇。”
“没有,没有。”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为什么要出卖我?”
五个人无言以对,在这时任何辩解都没有用,因为风自强站在李富贵身后,他的那满脸羞愧的表情明明白白的告诉了这几个人是谁出卖了他们,其实风自强在江湖上打滚了几十年,什么事没经历过,偏偏出卖弟兄是第一次做,所以才如此失态。
“我们一时被猪油蒙了心,瞎了眼,还求大人开恩。”
“每人打三十军棍,赶出军营,永不录用。”
行刑的场面没有任何美感,李富贵突然想到如果同时打一百个人的屁股会不会很壮观呢?
看到这几个家伙挨了打之后居然还能走动,李富贵在考虑自己是不是手太软呢?就在这五个人带着背叛兄弟的耻辱与被兄弟背叛的愤怒蹒跚得向大营门口走去的时候,其中有一个返回身踉踉跄跄的向李富贵跑过来,风自强抢上一步想挡在李富贵的身前,被李富贵用手拦住了,“他要真想拼命,目标又怎么会是我。”
来人在李富贵身前几步处扑通跪倒,“大人您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求您不要赶我走。”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朱箭。”
“好,朱箭,我告诉你,一个人犯了错就必须付出代价,在此之后才可以请求别人原谅,你走吧,出去以后你可以告诉别人,你是带着我的原谅离开的。”
看着他们走出去,李富贵回头问道:“现在你大概知道做叛徒是什么滋味了吧?”
“大人,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希望能效忠于您。”风自强不知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为什么?”
“我实在不敢与您为敌。”
第一百一十八章
风自强在这件事之后就辞别李富贵回河南安排与李富贵合作的事宜去了,甩掉这个尾巴让李富贵大感轻松,到现在为止李富贵还不能适应走到哪里都要带着人的生活,在他看来这种生活有点缺乏隐私。回到淮阴李富贵继续周旋与公务和老婆之间,适应之后李富贵发现这样的生活也不算讨厌。自己的这个老婆倒也不是太难对付,只要时不时的刺激她一下,给她找点事情做就可以了,这个小丫头满有恒心的,开始干的事到没有虎头蛇尾的。不过这种平衡随着海莺的到来被打破了。
这天李富贵正在房中与老婆调笑,门房忽然来报:“海莺求见。”
“她来干什么,让她到衙门去等我。”
“人家都来了,你就见见嘛,去,把人请进来。”
“我不喜欢在家里处理公事。”
“我倒是不介意你在家里处理公事,我就怕你跑到衙门去处理私事。”赵婉儿明显话里有话。
说话间海莺就走了进来,李富贵的宅第不算大,“大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上次在婚礼上与大人一别,今日一见,风采更胜往昔啊。”
“大姐说笑了,我来引见一下,这是内人。”
海莺拉过赵婉儿的手,啧啧的赞了几声,“早就听他们说新娘子漂亮,今天一见,原来比他们说得更美上几分。”
“那里比得上大姐,早就听外子说过,大姐女中不但豪杰,更是艳光逼人,现在我才知道果然名不虚传。”
两个女人就此坐下拉起了家常,弄得李富贵在旁边摸不着头脑,海莺大老远来难道就是为了与赵婉儿聊天吗。看着她们那股亲热劲李富贵又插不上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最后李富贵只好一个劲的在旁边咳嗽,提醒她们自己的存在。海莺首先反映了过来,“大人,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事想要问你,是不是你劝我弟弟出洋的?”
“也谈不上劝,那天遇到你弟弟随口问起他对出洋有没有兴趣。”
“你真是害苦我了,我弟弟这阵子就是铁了心要出洋,我怎么劝都不管用,你说说这出洋有什么好,出洋回来能当官吗?”
这个女人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官本位思想,“出洋回来当然能当官,大姐知道当官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逢迎上司?”
“大姐什么时候见到我逢迎上司了?”
“这倒还真没听说。”
“可是你放眼大清,还有谁的官升得比我快吗?”
“应该没有了吧?还请大人赐教。”
“其实当官和当海盗一样,都是要讲力量的,对于那些弱者来说逢迎拍马当然是最好的手段,可是对于强者来说就要靠实力了,我觉得你弟弟有成为强者的潜力,在他当官之前还是应当多学些本事为好。”
“可是当官不是应当多学些四书五经吗?”
“哈哈,你说的那是老黄历了,四书五经能为你弟弟带来力量吗?看看我,洋学是未来一百年里强者的力量所在。”李富贵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赵婉儿,发现她好像有点不以为然的样子,不过在外人面前她是不会有什么不当的举动的。
“可是我总觉得不放心,那么远。”
“其实送孩子出洋到目前为止还只是我心中的一个念头,我主要打算动员一些商人子弟出去学习,你在海外那么多年,对洋人应该有所了解,你真的认为他们是野蛮人吗?”
“那倒不是,我就是觉得太远,我由没办法跟在他身边。”
李富贵大笑两声,“大姐,你不要忘了,海云峰可是海天凌的儿子,纵横七海是他的宿命,小小西洋又怎么能难得倒他。拿到大姐希望他成为一个指挥躲在女人裙子后面的鼻涕虫吗?”
“我不想我弟弟再走我爹爹的路,不过你说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的,我先告辞了。”
“哎,急什么,大老远的来了吃顿便饭再走嘛,也请你尝尝婉儿的手艺。”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个女人继续表现他们那一套亲密无间的把戏,直到送海莺出去的时候还拉着手恋恋不舍。
不过当天晚上在床上赵婉儿就开始拷问起李富贵来了,“你和那个海莺究竟有什么关系?”
李富贵心里叹了口气,该来的终归要来,“我和她,当然是上下级关系。”
“我才不信呢,就没点别的,她长得那么漂亮,算得上风情万种了。”
“你就会瞎猜,我还喊他大姐呢。”
“那又怎么样,我有时候不也喊你哥哥。”
这一点是李富贵到现在为止最不能接受的,在亲热的时候被这么一个小女孩喊哥哥让他有一种极强的负罪感。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我娘对我说过,说你什么都好,不过没读过什么书,恐怕在礼仪廉耻上不太懂,让我一定要小心。”
这什么狗屁丈母娘,女儿还没过门就教她这些,“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我做人还是很正派的,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那又有什么用,这都是你的地盘,反正以后你给我小心些,不要以为我小就什么都不懂。”
一年之期说起来也快到了,李富贵不得不为铁路的事情动动脑筋了,这几天他一直在考虑这事,倒也有了些眉目,李富贵打算先以用兵需要为由筹建一条海寿直道把征地、拆迁这些前期的准备工作先做起来,顺便再从藩库里轧一笔银子,不过这前期的线路勘探必须有洋人参加,这多少会引起当地老百姓的疑虑,有点不好办。就在李富贵为此烦恼的时候门房来报,有个叫曾国荃的求见。曾国荃不是曾国藩的弟弟吗,他倒这里来干什么?扫了一眼礼单,礼物还满重,李富贵急忙把他请进来,双方见面稍微客套了一下,“听说大人性格豪爽,我也就开门见山了,这次我前来实在是有事要求大人。”
“曾兄快人快语,我与令兄神交已久,有什么事只管说出来好了。”
经曾国荃把来意一说李富贵才明白,原来湘军与太平军在湖广激战,渐渐发现太平军的火器越来越厉害,最近已经有点难以招架了,所以想到以擅使火器而著称的李富贵,曾国荃这次来名义上是来取经,实际上因该算是来求援了。听了这些之后,李富贵心中暗笑,还有比这两头卖军火更爽的事吗。太平军购买军火的事李富贵一直很注意,而且根据最近的情报,他们似乎从购得的军火中找到了灵感,开始自己生产开花弹了,虽然在李富贵看来威力还不足为惧,不过如果用在湘军身上恐怕还是有些效果的。
“原来如此,湘军弟兄们受苦了,要不是兄弟必须在这里遏制金陵,我真想立即带兵过去支援,不如这样吧,我刚好定了一批军火,大概也就这几天就到了,本来是打算给第三军团补充进去的,既然西线如此吃紧,不如你先带回去,先应应急也好。”
李富贵的大方让曾国荃大吃一惊,实际上他为了争取到李富贵的帮助准备了一大段说辞,还做好了艰苦的讨价还价的思想准备,没想到李富贵如此好说话,这李富贵愿意给东西实际上比他答应出兵还要出乎曾国荃的意料,因为出兵虽然也可解湘军目前的困境,可是打出来的功劳却还是李富贵的,而提供军火却得不到任何功劳,就算打了胜仗那也是湘军打的。看来坊间的传闻实在是不能信,这个李富贵即不飞扬跋扈、也不粗傻莽撞,至于说他精的像鬼一样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大人如此厚赠,叫我如何感收。”
“哎,你这话就见外了,我这些东西